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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治默不作声,不过,却也是很明显,等于是默认了曾毅的要求。
曾毅起身,拱手,冲着满朝武都拱了拱手,转了一圈,然后方才朗声道“诸位大人,瞧见没,这是咱们本朝的都察院,横行霸道,以一己之心,肆意污蔑朝廷官员,用心何其歹毒也!”
“曾毅,这是朝堂,休得胡言。”
左都御史戴珊不悦,虽说他才刚调任左都御史,下面大多数言官并非是他的人,如同今日早朝的行为,之前,他根本不知晓,这说出去,怕是没人相信的,这么大的事情,他这个左都御史竟然不知道。
可是,曾毅既然说到了都察院,若是他这个都察院的首官在不出来说话,怕是要被人笑话了。
“戴大人,下官可没说您。”
曾毅冲着戴珊拱了拱手,刚才,他可是一直打量着朝堂几个大臣的脸色的,且,戴珊是年前刚任的左都御史,这都察院内,该是说话的分量,还不怎么有效的。
是以,曾毅刚才的话,其实是故意在逼,他在逼戴珊站出来。
“曾郎,你的意思莫非本官不是都察院人?”
戴珊的脸色更黑了,他堂堂的左都御史,若非是都察院人,怕是天大的笑谈了,莫非,这个曾毅脑袋糊涂了不成。
“啪。”
轻轻拍了脑袋一下,曾毅赔笑道“您看,下官这不是一时心急,说错话了么?您勿怪,勿怪,下官知道,都察院的大多数御史言官,还是正直的,可却被某些个高官从作梗,以至于下不同,其更是欺瞒下,以至于都察院蒙羞啊。”
曾毅这话,明摆着是指向刘宁的,都察院的官,是左都御史戴珊,间的,可不是刘宁这个左都副御史了。
“曾毅,不得随意乱说,朝堂之,注意体统。”
吏部尚书马升瞪了曾毅一眼,看似训斥,其实,是怕曾毅牵扯进去的人太多了,那,对曾毅可是不好的结果。
“是。”
曾毅冲着马升拱了拱,方才又冲着戴珊道“下官也在都察院呆过几天,是以,知道些都察院的规矩的,不妨,请教下御史大人,可否?”
“讲。”
戴珊点了点头,虽然脸色阴沉,可这点气量还是有的。
“凡是言官奏,除机密事情外,其他,需禀告官,且与官相商量,是否有这个规矩。”
曾毅笑着询问,这个规矩,其实都不是朝廷的规矩,只不过是都察院私下的规矩,免得下面的官员随意折了,同僚们甚至是官还都不知道,其实,也是为了凝聚都察院的战斗力。
“是有这么个规矩。”
戴珊倒也磊落,点头道“这规矩自古有之,虽非律定,可却也是为了胡同消息,以免有哪些个言官哗众取宠,肆意诬陷大臣。”
“既如此,那不知,今日左都副御史刘宁大人参奏下官之事,您是否知晓?”
曾毅问的很直接,虽然这个回答无论如何,对他没有什么帮助,可是,曾毅却是在恶心刘宁背后的人。
刘宁背后的人整曾毅,他们不露面,曾毅是闹破大天,也是没法他们的,可是,戴珊却是都察院的左都御史,若是和他们有不和,怕是够他们为难的了。
“事先本官并不知情,本官也是刚刚知晓。”
戴珊说完这话,退回了列班,脸色却更加阴沉了,心里更是咒骂曾毅不是个东西。
原本,这事,和他没什么关系,可是,曾毅问他的问题,戴珊还不屑于说假话,更不屑于替那些人打掩护,可是,这话说出来,证明,他这个都察院的首官,在都察院的威慑力,并不大。
这面子,算是丢了,可是,同时,谁让他丢人的,日后,他若是在和其合作,怕是朝有人该背后说闲话了。
而戴珊此人,最好的是面子,经曾毅这么一问,今后,都察院的言官,但凡不听话的,怕是都要被戴珊给挨个收拾了。
刘宁背后的大佬已经开始皱眉了,他掌控都察院,无非是两种情况,恩威并施,可若是都察院的左都御史刻意和他作对。
县官不如现管,怕是对都察院的控制,要大不如前的。
如同吏部一样,有吏部天官马升在那扛着,内阁对吏部的控制,是很薄弱的,虽有一个侍郎是他们的人,甚至,还有几个小官是他们的人,可是,在吏部尚书跟前,这些个人,什么都不算了。
而且,曾毅刚才的那一番话,逼走了戴珊,怕是正好,给了马升与其结盟的机会。
“曾毅,不要左顾言他,朝廷可不仅你这一件案子是重要的。”
首辅刘健忍不住开口,面色威严,若是在让曾毅这么胡乱的问下去,这早朝,怕是要连着午朝一起了,甚至,满朝武估计都要被各种理由的牵扯进去一半吧?
“首辅大人明鉴。”
刘宁立时也从旁边吭声了“曾毅,别再这拖延时间了,要么,拿出证据你没有受贿,要么,进刑部大牢问话。”
其实,都察院,也是有审官员的权利的,只不过,刘宁却不提及都察院,是因为左都御史戴珊不是他们的人,而且,刚明显以及得罪了戴珊,若是把曾毅弄进去都察院,指不定结果是什么,根本不受他们控制。
“陛下刚许下官多说几句,刘大人,莫非,您想无视圣命?”
曾毅的话立时让刘宁沉默,同时,让不少大臣无奈,这小子,是个无奈,句句不离大义,句句不离圣,这是在拿大帽子盖人啊,谁敢说别的什么?
“诸位大人。”
曾毅复又接着刚才的话,继续道“瞧见咱们都察院的左都副御史刘宁大人多么恪尽职守了没?亲自盯着咱们,前脚有人行贿,后脚跑来陛下跟前参奏咱们一本,诸位大人啊,日后怕是要修仙学道了,要能腾云驾雾,才能在刘大人之前面见陛下,呈原委,若不然,那是大罪了。”
曾毅这话,却是在变相的恶心刘宁,说其是奸诈小人,如同看到有人送礼,前脚进门,他后脚去陛下跟前参奏了,指不定行贿的人都还没离开对方府邸呢,刘宁都见到皇帝了,这么一来,只要他刘宁速度慢的,都是罪臣了,还不把大臣们冤死啊?
“是啊,曾毅这小子,也挺可怜的。”
已经有胆大的武官低声议论了起来,刚早朝,还没来得急说话,刘宁跳出来了,这根本不给人时间嘛。
而且,曾毅也说了,昨日晚回家,都晚了,他一个五品官,算是负责京察,可也没那权利来敲宫门吧?
更何况,祖有定制,宫门晚有规定时间落锁,一旦落锁,钥匙收归司礼监,要到第二天早晨才重新发下来的,在这期间,算是天大的事情,也是敲不开宫门的。
刘宁自然也听到了这些议论,武官们的声音虽小,可是,那只是对他们而言,可在大殿,却是都听的很清楚的。
不过,听到归听到,刘宁却不在乎,只要不是瞎子,都知道,今天摆明了是要把曾毅拿下的,至于别的,不过是个理由罢了。
“曾毅,休得在要拖延时间了。”
刘宁怒斥曾毅,虽然只要不是瞎子,都知道这其实是在谋算曾毅,可是,刘宁却也容不得曾毅在说下去了,若不然,怕是他的形象要都被曾毅给毁了。
“陛下,臣无罪。”
“你还敢抵赖……。”
“住口。”
三道声音,几乎是同时响起的,曾毅刚说了一声无罪,刘宁开始呵斥他,可刘宁的话还没说完,弘治帝已经怒视他了。
“如何无罪?”
弘治看着曾毅,面色略显平静,刚才曾毅的表现,已经是让弘治对曾毅越发的满意了,临危不乱,而且,还能趁机敲打对方,这怕是很多曾毅年纪大,官职高的都做不到的事情。
“昨日,下官不在家之时,被人强行送门的那些个钱财特产等物,现如今,已经不在微臣家了,已经被送去了户部。”
曾毅笑着,嘲讽的看着刘宁,却是让刘宁如雷重击,呆滞住了。
“何时?”
弘治虽然没笑,可声音却轻松了很多,甚至,还带着一丝的逾越。
“在刚才。”
曾毅嘿嘿笑着,道“下官临早朝前,已经令管家将东西拖人运去户部,且,留下了书信一封,言明了这些东西的来历,望入国库。”
“去,问问。”
弘治冲着旁边的小太监点头,小太监立时小跑着出去了。
“陛下,下官有个疑惑,不知当讲否?”
曾毅嘿嘿笑着,仍旧那么老实,不过,却没人在信他的这副笑容了,这份心机,不愧是当初能抓住白莲教左右护法的人,那些原本还因曾毅年幼,而看轻他的官员,现如今,也都收起了这份心思。
能把事情早算计好了,而且,还在朝堂先戏耍对方一番,这心机,没几个人能做得到。
而且,曾毅的时间也把握的很好,早朝的时候,让家人送去户部东西,这个时候,怕是都察院的人知道了什么消息,也没法往里面通传了。
“什么疑惑?不妨讲出来,让诸卿家给你开解一番。”
弘治心情也是十分不错,呵呵笑着,靠在了龙椅,对曾毅满意十分,昨夜的事情,到今早,虽然看似只有一夜,可为此,那帮大臣不知是想了多久的方法,却被曾毅轻易瓦解,不错,十分不错。
“其实,是个很简单的事情。”
曾毅笑着,冲着仍旧跪在地的刘宁,道“昨夜,下官让府护院持信前去刑部尚书大人家里,想着告知此事,可谁想,我那护院被人打了一顿,而且,书信也被抢跑了,既然刘大人之前自称注视下官的一举一动,不知,可否知晓这是何人所为啊!”
其实,昨夜曾毅已经想到这是有人在算计他了,为了一探虚实,同时,让对方放松警惕,曾毅是故意让梁猛持信出去的,那信,也是他故意写的。
梁猛,最后回去了,信也丢了,只是,那拦路的,却是刻意抢走了梁猛身的些许铜板,书信,则是被骂骂咧咧的撕碎了,还说什么穷鬼。
这分明是在故意迷惑曾毅,让曾毅知道了,也以为是意外,而且,他家只有梁猛一个护院,这事,怕也要拖到今天了。
而,今日早朝前,那么多言官什么的围着曾毅,也让曾毅无法和朝的那些个老大臣们接触,这其,莫不然有他们的人。
曾毅,这么做,其实不过是在对方算计他的同时,也算计了对方一把,也算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
而早朝的时候,虽然早,可是,当早朝开始以后,城内已经有不少形人了,刚才,曾毅是在拖时间,让梁管家他们送东西去户部。
白天,曾毅不信了,还有人敢当街拦路,尤其是这些个心有鬼的,更是不敢,怕真被抓了。
且,退一步,算是被拦了,白天,那么多人,拦了拦了吧,反正意思到了,没送去户部,那是被人抢了去,丢了朝廷的面子,最后,倒霉的是谁,可想而知。
“这本官怎会知晓,本官夜里岂会去你家外盯着,这岂是君子所为?”
刘宁气哼哼的瞪了曾毅一眼,心里却是苦闷之极,昨夜的事情,他自然知道,只是,他没想到,这竟然会是曾毅的算计,让他故意掉以轻心的。
可知道曾毅说出来,那眼的嘲讽,话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