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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汜盗马虏出身,骑术之高即使放到人人会骑马射箭的凉州那也是万中无一,他坐于飞驰的骏马上高高张开双臂,一扫委顿,目中放光地吼道:“儿郎们听好了杀张角者赏马十匹”
“郭阿多,你太抠门了!一千匹良马老子或许会考虑考虑”背后骑队中有人怪声怪气叫道,引得一阵哄笑。
郭汜扭头回望,恶狠狠道:“谁?谁喊我郭阿多?贱卒,不想活了?”
“郭阿多郭阿多”数百上千凉州热血男儿齐声大吼,撼动天宇。
“郭阿多”樊稠随着众人大喊,咧嘴笑道:“这个口号比汉军威武来得提气多了。不错、不错,以后就用郭阿多当冲锋口号好了。”
郭汜破口大骂:“放你娘的屁!你个老革!”
老革即老兵的别称,属于詈话,有贬低人的意思。樊稠大吼道:“你在说你自己吗?”
凉州骑兵没有攻击黄巾军侧翼,侧翼尚未交战,铠甲弓弩整备,强冲的话伤亡必然不小。凉州铁骑选择的攻击点距离两军交战前线不远,虽然有被己方汉军长弓误伤的危险,但与独自承受对方弓弩相比却是轻松多了。
“轰”
凉州铁骑在诸将的带领下斜插而来,无数只马蹄踹翻盾墙,撞入阵中。
“杀”
樊稠大矛奋力刺出,连续穿透两人咽喉,右臂一绷,挑着两具尸体砸飞数人。这等天生神力,骇得黄巾兵卒连吞唾液,如见鬼怪,然而后面涌来的同伴不断推挤,将他们直接送到对方的矛锋下,顿时惨呼此起彼伏,鲜血四处乱洒。
“杀”
郭汜铁矟击穿一人胸口,而后抱着马脖子跳下,避开无数刀戟,脚尖点地跃回马上,这时先前被杀死的那人还未倒地,手一探抓住透背而过的矟头,用力拔出,掉转铁矟,连续横扫,黄巾兵成片成片倒下。
“杀”
张济与两人粗狂的作战风格截然相反,他总是以最少的力量给予敌人致命一击,长矟化作点点黑光,黄巾兵什么也没有看清,或捂眼睛、或捂咽喉,无力地栽倒地上,至死目光都带着一丝茫然。
此三人是凉州军团最悍勇之辈,在三人的带领下,凉州铁骑横冲直撞,尽情杀戮。黄巾军死伤惨重犹然亡命扑来,双方你来我往,至死方休。
第109章 广宗会战(六)()
马腾胸口那两刀深可入骨,鲜血顺着破开的铠甲淌出,只是与内心的痛苦相比,身上这点痛算得了什么。马腾坐在大木身边,拉着他的手一遍又一遍低声念叨着,试图唤醒他。
“大兄”
几名兄弟上来要搀扶他,被马腾近乎蛮横的推开,连胞弟马举也近不得身。
“大兄”
“大木兄长背你回去”马腾对周围的呼唤视而不见,环住大木的腰身,提起一尺又砰地落回地面,一脸痛苦之色,平日气力甚健的自己,如今想把大木抱上马都不行。
满脸血污的马举急得大吼道:“阿兄,你在这样下去会死的”
“给我滚!给我滚!”
盖俊骑马随着马腾的一个兄弟过来,远远就听到马腾凄厉的咆哮声,仿佛一只受伤的野兽。
“寿成”
“盖兄弟”一见盖俊,马腾稍稍恢复一些理智。
盖俊走近一看,讶道:“这是习兄弟?”死者姓习名林,小字大木,是马腾的心腹之一,任屯长一职。
“这是我最好的兄弟、最好的兄弟痛煞我也!啊啊啊”马腾痛哭流涕,一声声的长嚎着,听得诸人心头惨然!世上没有多少事情能令一个铁打的汉子像个孩子般哭泣,痛失挚友算是其一。盖俊想到了陈嶷,自己的死友。
盖俊回头对盖胤道:“伯嗣,叫人把习兄弟带回大营。”
盖胤点点头。
“不用。我自己来”马腾道。
盖俊向盖胤使了一个眼色,后者会意,来到马腾背后,对着脖颈一记手刀,将其砍昏。
马举等人松了口气,小心翼翼抬起马腾,送入马车,医吏指挥着两人为他卸甲,敷药包扎。
盖俊望着一片狼藉的战场,皱着眉头问道:“士卒伤亡情况如何?”
盖胤语气沉重的回答:“死伤超过千人。”
盖俊看了盖胤一眼,没有说话。他带着两千八百多人入关,现在只剩下不到两千人。
汉军有条不紊的进入大营,黄巾军则没有回城的意思,后撤数里,以数万辆车围成一圈,充当围墙,生火造饭,救治伤员,收敛尸体,忙碌不停。
盖俊在大营门口碰上皇甫嵩,询问道:“中郎为何停战?”
皇甫嵩摇摇头道;“蛾贼兵强势盛,比我们想象的要难对付,开战小半日,伤亡居然达数万人。”
长史梁衍补充道:“若继续打下去,即使能战胜蛾贼,也是惨胜,下曲尚有张宝十余万众,到时我方将无力征讨。不如以计取胜。”
“以计取胜?”盖俊问道:“计将安出?”
长史梁衍笑着说道:“这就要集众智了。”
盖俊心道:“就是说还没有想出办法了?”
后方忽然传来震耳欲聋的马蹄声,并伴随着长笑,格外刺耳。不用想,必是郭汜无疑。
“全死光了?”郭汜听说幽州骑兵全军覆没,摆出一副猫哭耗子假慈悲的嘴脸,最终憋不住笑出声来,顿时牵动肩伤,又是一阵鬼哭狼嚎。
李傕笑骂道:“活该让你以为黄巾无人,吃亏了吧?”
郭汜咬牙道:“他娘的要不是趁着老子矟折,他能伤到我?后来怎么样?还不是被老子砍了!哎你们说,张角怎么就那么聪明,知道咱们兄弟不好惹,去寻幽州人晦气。”
王方恨恨道:“那是他们自作自受。”
“就是”
杨定道:“幽州人经此一役,元气大伤,不值一提。”
胡轸点头道:“皇甫中郎和盖校尉都是咱们凉州人,别让他们难做。”
郭汜骂骂咧咧道:“狗娘养的幽州人都快死绝了,老子稀罕提他?”
皇甫嵩很得军心,原因无他,唯体恤士卒四字而已,汉军大小军官陪同着他走遍伤病营,而后等士卒吃上热腾腾的饭菜才就餐。宴上异常安静,众人麾下都有不小伤亡,这个时候没人开心的起来,即使不在乎,也不会表露出来。
吃罢,诸人商量对策,一番激辩后,决定采取田丰之议,即高挂免战牌,泄其锐气,待敌松懈,而后勒兵击之。
散会后,盖俊行向自己的营地,半路上遇到一名风尘仆仆的军营使者,只见他抱拳道:“盖校尉,有您的家信。”
“真、真的?”中原大乱,书信不通,家人定是得知豫、兖叛乱平息后第一时间寄来书信,到他手里时,已是十月。盖俊接过离家后的第一封书信,心中惴惴,加快脚步回到大帐,借着铜兽灯的光晕观看。
这封信洋洋洒洒近万言,笔法各异,呵呵,父母、阿妹、二妻,一个不缺。
看着至亲们参透着浓浓情感的字迹,盖俊眼眶微湿,离家整整半年了,真想立刻回到他们的身边!
万言书极长,盖俊却恨短,当他读到末端,卞薇说要给他一个惊喜。盖俊不解其意,将最后一段帛展开,一个小小的黑手印浮现眼底,
盖俊露出微笑,伸出手轻轻摩擦着黑手印,仿佛在握着儿子的小手。
盖俊一封信翻看数遍,心绪起伏,久久不能入睡,起身离开大帐,游荡在星空下。忽而有笛声顺风飘来,凄美、苦涩,带着一丝悲凉、沧桑。
“是羌笛”盖俊不自觉的想起唐诗中的名句“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向笛音的方向行去。转过一道弯,露出马腾那高大的背影,他完全沉寂在羌笛的音律中,紧闭双眼,隐有泪水。周围数十名羌人席地而坐,目露迷离,听着熟悉的羌笛、熟悉的旋律,就像回到了凉州、回到了家乡
一曲作罢,尾音徐徐消散,马腾叹息一声,喃喃自语道:“大木一路走好”
羌人有见到盖俊者,立刻知会同伴,站起行礼。
盖俊冲羌人们点点头,对马腾道:“寿成,你的伤势甚重,该好好休息才是。”
马腾面色白得渗人,强笑道:“死不了,盖兄弟放心。”
盖俊无言,拍拍他的肩膀离去。
第110章 平定黄巾()
绝望的眼神,绝望的喊叫,绝望的行动
“噗通”
“噗通”
“噗通!噗通!噗通!噗通!噗通!”
“呼”盖俊猛地蹬腿坐起来,额上隐有汗水。又做这个梦了,十天,整整十天,他每天晚上一闭上眼,就会梦到黄巾将士投河赴死的一幕。盖俊入关以来,可谓身经百战,灭敌十万的大型歼灭战也遇到不少,可是没有哪次能如此触动他的心。由此对皇甫嵩产生了一丝怨气,当时只要他说一句降者免死,就算不能让所有人投降,总能挽回数千上万条性命,可是皇甫嵩一言不发,目光凛冽。
盖俊揉弄着太阳穴,提声叫道:“公枢令明”
“姐夫,你醒了”卞秉翻帐而入。
“司马”庞德翻也跟着进来。
“嗯,帮我穿甲。”盖俊穿鞋下榻,张开双臂,卞秉和庞德走上来,将一件精致的鱼鳞甲披到他的身上,整理好甲裙和披膊,系紧甲身。
盖胤进来说道:“小族叔,皇甫中郎唤你”
盖俊剑眉轻蹙,点点头,当他来到皇甫嵩大帐,不少将领先一步到达,众人心情都不错,三三两两聚众笑谈。也难怪,张角的尸体被找到了,皇甫嵩下令破棺戮尸,将首级砍下送往京都雒阳报功。下曲虽有张宝贼人十余万众,但已无关大局,这次平定太平道这个自世祖光武以来最大规模的叛乱,人人皆少不了好处。
“盖校尉”
“尊侯”
“盖射虎”
面对诸将招呼,盖俊笑着点点头,坐到一张食案前斟酒自饮。
随着与会人员到齐,皇甫嵩在子侄、长史、佐吏的陪伴下入帐。
“皇甫中郎”
“皇甫中郎”
皇甫嵩示意诸人坐下,笑问道:“这三日诸君可休息好了?”
诸人答曰是。
皇甫嵩继续道:“下曲尚有张宝贼人十万众,擒杀此贼,方可算全功。”
诸人深以为然。
“不世之功,就在眼前,诸君努力。”
“诺。”何谓不世之功?就是说不是每代都能碰上的,想到这里,众将心头火热。
大军十月中旬出发,十月正是秋冬交接之时,中旬一过天气日渐转凉,皇甫嵩下定决心一定要在冬日来临前平定叛乱。
巨鹿太守左冯翊人郭典合冀州诸郡兵四万众深挖凿堑,将下曲变成瓮中之鳖。下曲即将粮尽,唯有战士才能吃个半饱,然而事实上却是战士将自己所得食物拿回家让亲人食用,他们则饿着肚子守城,战斗力可想而知。
十月末,大军抵达下曲,会合巨鹿太守郭典,皇甫嵩得悉下曲形势,休息一日后马上攻城。下曲北靠滹沱河与漳水河分支,皇甫嵩令郭典守住西面,自率本部兵马围住东、南两面。
盖俊远远躲在后方,没有参战意图,一来他所部皆为骑兵,不善攻城,二来连番大战,完好者尚不满千,连同伤兵也只剩下一千七百人,其中包括数十残废之人。
皇甫嵩淡然道:“坚寿,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