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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棣是这样回复朝鲜使者的。
“按大明律法,有邑贵族只要遵守大明的法律,朕也不能无缘无故对有邑贵族进行处罚。至于你说猛哥帖木耳抄掠朝鲜之事……”朱棣顿了顿,说道:“猛哥帖木耳是朕的直属封臣,而朝鲜却只是大明的藩属之国,所谓疏不间亲,你这种一面之辞朕自然不能轻信。这样吧,待朕有空了,且查一查有没有这回事。”
朝鲜的那位使臣姓李,名宗盛,是朝鲜的王族。李宗盛颇有胆色,居然质问明朝皇帝:“既然皇帝陛下无暇处理此事,可否由我国自行处理?”
对于这句话中的语言陷阱,朱棣自然心知肚明。朱棣无所谓地回答说:“朝鲜国王如今并非我朝之有邑贵族,在朝鲜‘境内’尽可以自行其事。”
听到明朝皇帝特意咬重了“境内”两字,李宗盛顿时明白明朝皇帝听出了他上句话中的陷阱,并且将之堵得死死的。
李宗盛仍不死心,一咬牙,把头磕得嘣嘣直响。
“皇帝陛下,那伙强盗侵扰我国,被我国军队打败后便退入大明境内。外臣担心那伙强盗养好元气后又故技重施……外臣恳请得到皇帝陛下的授权,在必要时可追剿这伙强盗。”
哪怕李宗盛把头磕得再响,朱棣也不会在这种问题上做出丝毫让步。他冷冰冰地答道:“朝鲜国的军队只要有一兵一卒进入大明境内,朕必将率领两百万大军挥师直指汉城!”
言下之意便是:即便是我的封臣攻击你,那也不关我的事。如果你能够在境内解决,我也不找你的麻烦。但如果你胆敢越境攻击,那么打了小的自然会惹出大的来。
李宗盛咬牙说道:“外臣虽孤陋寡闻,却也知道大明太祖皇帝将朝鲜列为不征之国……”
朱棣一脸的不屑。“朝鲜不惹事自然不征。但如果朝鲜的军队都越境了朕仍然不征,你置朕于何地?莫非竟视朕为无能而可欺之主!”
这种强盗逻辑其实并非朱棣首创。在欧洲也曾经发生过封臣与邻国发生纠纷,然后将宗主国拖入战争的先例。当然,两者有着一个相同之处:惹起事端的贵族的宗主国,其实力远比对方强大。
听得明朝皇帝这种死不要脸的回答,李宗盛心中一片冰凉。人不要脸,那就比较难对付了——因为一旦礼义廉耻对他无效,那便只能用暴力来解决问题。偏偏这个不要脸的人又是明朝皇帝,是李宗盛心目中这个世界上最为强大的人,用暴力不仅无法解决问题,反而会引发更大的麻烦。
李宗盛的胸中充满了委屈、愁苦、愤懑的负面情绪。思来想去,深受儒家文化熏陶的他实在想不出对策,结果心中惨痛几不欲生,不禁伏在地上失声痛哭起来。
朱棣出京巡视民情时也曾见过悲情凄惶的场景,相较之下,他并不觉得有必要将有限的同情心施舍给这位外国使臣。朱棣“啪”地一声拍案而起。他下了御座。橐橐走了几步,仍旧冷冰冰地说道:“朕即便不治你君前失仪的罪,你这是成何模样!召你来,自然是准备告诉你一个解决的办法。”
李宗盛听了,咬牙哽咽抽泣,好不容易才将哭声压住。
“回报尔主,就说那猛哥帖木耳是大明皇帝的直属封臣,而朝鲜王国却只是属国,隔了一层。既然亲疏有别,待遇自然也就不同。”
“若尔主愿意,同样可以成为朕的直属封臣。成为朕的直属封臣后,朕甚至会将嫡亲的公主下嫁尔主。重要的是,朕并不直接干涉有邑贵族的具体内政,因此朝鲜国王的权力并不减少分毫。之后,若猛哥帖木耳等人再次侵犯朝鲜,朕必定为朝鲜做主!”
“凭你君前失仪,朕本当诛你首级以示惩罚,念两国相交日久,而且朝鲜素来恭顺,朕暂且赦你不死。来人!”
待御前侍卫闻声走来,朱棣令道:“押他回驿馆,限明日午时前离开京师回朝鲜去!”
第100章 朱棣V赵光义()
回宫已经有好几天了,朱棣这几日倒真是忙。
以前管理国事时,只觉得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扰人心烦,巴不得全都甩给太子处理。可是离宫出巡一段时间后,却又觉得不紧紧地关注便不放心,因此将太子这段日子处理的奏折全都检查了个遍。
好不容易将那些奏折看完,朱棣总算有了空,于是一大清早又去找太孙玩。
朱瞻基和朱文圭也是好多天没见到朱棣了,因此情绪颇为亢奋。两个小人儿在眼前兴奋地嬉笑打闹,见朱文圭每次望向自己时总是带着仰慕亲近之情,朱棣忍不住叹了口气。
当初搞出一字并肩王来,无非是想用鲶鱼效应使得整个官僚集团一直保持活力。将监察部的经费定得极低,又暗示他们可以通过侦破官员犯罪后抄家的途径弥补经费,其目的是让监察部狠狠地得罪中央一系的官僚集团。
朱棣的目的确实达到了,监察部无奈之下,甚至就连吏员也不放过,自然将中央一系的官僚集团得罪得狠了。然而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的古话确实是有道理的。中央一系的官僚集团,甚至包括吏员在内,恨监察部恨得牙痒的人不在少数。但一字并肩王一系却在民间获得了很好的名声……况且,朱文圭还有着建文皇帝的血脉,在法理上也能蛊惑人心。
其实朱棣自信至少自己在世时不会出什么乱子,而且他也并不在乎皇位是否一定是自己的后裔继承。按道理说,没有军队的支持,没有官僚集团的支持,再怎么也掀不起大风浪来。可天灾这种事儿防不住,人祸也未必能够避免,因此不可能彻底杜绝农民起义这回事。
一字并肩王在民间获得了很高的声望,而且可以预见,这种声望将越来越高。眼下虽然无事,对景儿时也许就是大事!不堪言之事!若将来扯旗造反者拿一字并肩王做幌子,还怕不应者云集?叛乱的规模越大,尸山血海的场景自然也就越多。何必呢?
朱棣毕竟是皇帝,首先需要考虑的还是国家的安定。这种事情不处理好,万一将来闹出什么乱子,岂不是白白被后世笑话?既然如此,哪怕某人无辜倒霉,但至少一路哭不如一家哭!
穿越以来,朱棣的心肠已经越来越硬,诛戮杀伐时也脑海里也早已不闪现什么人权、道理的概念了。可每当朱棣不怀好意地望向朱文圭时,却总是被他那充满着孺慕之情的天真眼神所打败。
宋太宗赵光义其实也遇到过类似的情况。赵光义是宋太祖之弟,在继承了宋太祖的皇位时,宋太祖的子嗣不仅未绝,而且两个儿子均已成年。令朱棣忌妒的是,宋太祖一系的子孙在后世并没有叛乱——尽管最后皇位又回到了太祖一系手中,但那却是太宗一系的皇帝自愿让出来的。若建文皇帝一系后裔也如宋太祖一系的子孙那样老实,那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但朱棣的疑心已起,却是再怎么也压制不住了。
朱棣自失地一笑:就疑心病的严重程度而言,自己似乎不如宋太祖。
天人交战良久,朱棣终于下定了决心:眼下朱文圭还小,古代人哪怕是皇室宗亲,十岁之前夭折得也多。若朱文圭夭折了,那便什么事都没有。若朱文圭象历史中那样并不短命,那便寻个茬子让朱文圭重新成为建庶人……至于说一字并肩王这个位置,建文皇帝的三个弟弟是没有希望的。
据线报传来消息,广泽王和怀恩王在瘴疬横行的吕宋已经先后患病,能不能撑过今年冬天都不好说——在朱棣没起猜忌之心时,这不算什么好消息。但现在嘛,朱棣只能感叹自己确实是“天命所归”。剩下一个敷惠王,朱棣早已在“自愿”跟随而去的人当中掺了钉子。如果广泽王和怀恩王相继离世后敷惠王仍旧活蹦乱跳,那便暗中命令“钉子”帮敷惠王一把,送他与三位兄长团聚。
朱棣忍不住安慰自己:宋太祖没那么重的疑心,那是因为他没去民间微服私访,要不然听到什么风言风语,还指不定赵光义会做出什么事呢!自己如今改变当初的决定,主要是受其他人的影响?责任在他们!
一字并肩王这个制度朱棣舍不得放弃,但是这个并肩王的位置到底给谁呢?
给汉王或赵王?
不妥!汉王和赵王本就对皇位有觊觎之心。若是成了一字并肩王,岂不是火上添油?
从太祖的其他二十一房中选一个出来?
仍旧不妥!太祖其他二十一房的宗室也不见得就老实。
干脆便宜靖江王一系算了。
古人特别讲究名份。崇祯殉国后,群臣都知道朱常洵的儿子朱由崧不成器,但是按长幼的顺序却只能拥立他为皇帝。南京陷落,唐王朱聿键,鲁王朱翊还只敢称监国,不敢称帝。因为,这两人都是远支的宗室,只有桂王朱由榔是当时朱翊钧唯一活着的孙子,才有资格称帝。末代靖江王朱亨嘉不是朱元璋的子孙,也自称监国,结果被瞿式耜抓起来投入大狱幽死。
靖江王不是明太祖的后代,在朱元璋的后代死绝之前,根本没资格染指大明江山。
从靖江王一系中挑一个宗室担任一字并肩王也未必没有风险,但难道有风险就不做事了?将风险尽量减低也就够了。
做出这样的决定后,朱棣心里轻松了一大截。看看时间差不多到了,朱棣便笑着过去摸摸朱瞻基和朱文圭的脑袋,准备去上朝。朱文圭蹭着朱棣的大腿,奶声奶气地撒着娇。
“丢。”
朱棣笑着摇头,将朱文圭抱起来,往空中抛去又接住。在朱文圭的惊笑声中,朱棣问道:“怕不怕?”
朱文圭咯咯直笑,很认真地说:“怕!”
“还丢不丢?”
朱文圭用力点头。“丢!”
朱棣很怀疑朱文圭是不是因为年纪幼小的缘故,将“怕”理解成为“喜欢”的意思了。每次朱文圭都说“怕”,但又非常喜欢和朱棣玩这种游戏。无奈之下,朱棣只得又将朱文圭抛了两把,然后把他放在地上,拍拍朱文圭的脑袋。
“去和基基哥哥玩。”
朱文圭这一点还好,不是很缠人。和朱棣玩过空中飞人的游戏后,朱文圭便心满意足地凑到朱瞻基身旁去了。
朱棣正准备离开,却看见朱瞻基眼中流露出希冀之色。
朱棣暗自失笑。朱瞻基一直都皆力将自己表现成大人的样子,可他毕竟才四岁多,童心未泯。偏偏这种游戏也只有朱棣才能和朱瞻基玩——太监宫女们谁敢把太孙抱起来往天上抛?别说于理不合,即便没人找麻烦,万一有个闪失不怕诛九族?朱高炽若是抛开封建社会的伦理约束,倒是可以和朱瞻其玩这种游戏。可朱高炽自己走路都不稳,把朱瞻其抛到空中去估计没问题,但是否能够稳稳接住却说不准。
看着朱瞻基一脸的渴望神情,朱棣问:“基基,你也‘丢’好不好?”
朱瞻基咬着嘴唇,扭捏着说:“那是小孩子玩的游戏,基基是大人了……大人能玩吗?”
朱棣笑道:“朕考验一下太孙的勇气,看把你抛到天上会不会害怕好不好?”
朱瞻基顿时雀跃,一纵身便往朱棣的怀里跳。
朱棣如法炮制把朱瞻基往天上抛然后接住,问:“怕不怕?”
“不怕!”朱瞻基骄傲得象只小孔雀似的,得意洋洋洋地望着朱文圭。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