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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的时候再看吧,还真有一番大战之后的样子,沁州的戒备更加森严。
“行了,再坚持个三天五早晨的完全没有问题。”
这一回老神棍是真的有事情做了,命令民夫就地砍伐树木垒土筑壕,好似真的是建造攻城器械一般。
老神棍再一次把呜洋呜洋的书信射上城头,这一回可不是劝降了,而是赤裸裸的威胁和恫吓:“尔等据我河山,不知大势顺逆,实当诛之。今日之后绝不受降,攻破沁州片万无存……”
反正就是有大的不说小,见了骆驼就不再吹牛。这也是老神棍压箱底儿的绝活,好似真的是暴跳如雷要硬攻一样。
一直到晌午过后,连老神棍都感觉这戏唱的有点儿过火的时候,终于传来了期盼已久的消息:打起来了。
其实阿济格的援兵已经到了,只不过卡在半途之中到不了预定位置而已。
远在沁州一百七十里之外,是涅河的一个大拐弯处,进了胡甲山的山口,就算是到了沁州地面儿上。在这个一山一河交汇之处,路涧等人打一场窝囊至极的伏击战。
无论是路涧还是丁乙,怎么也没有想到忠诚伯安排好的一场围点打援的好戏居然给唱砸了。
一万多赴死军主力,歼灭了满洲战兵两千挂零,还有一万多的敌人没有圈住,跑了。
而且这一万多满洲兵并不是溃败,而是撕开赴死军的包围圈之后迅速稳住阵脚,把山口给堵的死死,反而把赴死军给陷在不尴不尬的地步。
虽然路涧和丁乙这两个赴死军的猛将啥也没有说,可眼睛里都能冒出火花来,几乎要互殴起来。
原因很简单,鞑子本就有这方面的防备,作为主攻力量的两个先锋营冲的太快,没有实现战术合围。而鞑子也相当的机灵,一看架势不对,掉头就往后退,还真有几分毒蛇嗜手壮士断腕的气概,丢下被赴死军分割的那一部分,大踏步的退了回去。
无论路涧还是丁乙,冲锋陷阵还可以,要是说独当一面,李四还真是高估他们了。
尤其是这种局面下,缺乏坐镇的指挥,两人都是猛则猛亦的人物,谁也指挥不了谁。虽然说这个战场是路涧的首尾,可他都冲在了最前面,还怎么指挥别人?
要是李四本人在场的话,绝对不会出现这种荒谬到家的错误。其实也是李四过分高估了赴死军的战斗力,赴死军的兵力稍微占据优势,要是一口气把鞑子的精锐包饺子,即使是李四在场的情况下,还真是有点儿困难。
主要还的是赴死军前期打的太顺了,对于攻击的绝对迷信直接导致了这种不切实际的战斗方式。阿济格的部曲可不是那些驻守地方的清军可以比拟的,多是百战余生的老兵,就是李四亲临,最多也就是把这些援兵分割开来吃下一大块,要真的想要全歼,这么点儿兵力显然不够。
要说这种低级错误的根子,还是出现在忠诚伯李四身上,可直接的责任人就是他路涧路营官。
“真他娘窝火呀,这算怎么回子事情。”巨熊一般的丁乙还在一边儿大声叫骂,隔着老远就能听的清清楚楚:“做好的布袋,没有他娘的扎口子,真不知道是怎么弄的……”
路涧在一边儿也是上了真火。
这一战可是四叔算计好了的,结果打成了这个鸟样子,要是四叔知道的话,还不晓得恼成什么样子呢。要是四叔在场的话,一顿暴揍肯定逃不过去,当然要是四叔在的话肯定不会弄成这样。
自从淮扬以来,四叔的脾气是越来越暴躁了,这种情况下,肯定把路涧的闹大揍成猪头。可现在说什么也晚了。
占了点儿小便宜,结果把战略目标给丢了,好好的歼灭战打成了对峙的硬仗,说出去都丢人。
路涧甚至可以肯定,四叔知道这里的情形之后,很大的可能是把自己这个营官先撤了再说其他。这个独当一面的机会是四叔抱了很大的希望的,结果路涧没有把握好。
打仗,远不是勇猛能战那么简单的。
路涧想要成为四叔的臂膀独当一面儿,还差的远。
“路涧,还是你指挥,我打头阵,怎么样?”丁乙联合了癸字营的马海宽提出自己的计划:“我们俩硬攻,你们在后头垫上,功劳都算你的……”
“放屁!”少言寡语的路涧也恼了脸面:“这样折损多少弟兄你知道不?以后的任务怎么完成?要是鞑子再后退的话,咱们是攻坚还是退回去请求支援?”
丁乙也恼了:“那是你应该琢磨的事情,大帅给你指挥了,我早就说过你不行,你还抢,现在好了,抢吧……”
路涧腾的就站了起来,眼珠子都能冒出火来,恨恨的盯着丁乙。
“看我干啥?我说的不对还是咋的?”丁乙也不示弱。
“二位,听我一言。”孔有德上来:“反正也是打成这样了,争吵无益,鞑子吃了亏,肯定也要在思虑是要再搬援兵继续增援还是退回去放弃沁州。咱们的任务是明确的要前进的。既然已经是这样了,早已经失去了骤然打击的效果。眼下就只有结寨和鞑子对峙,同时遣一劲旅轻装前进,绕到鞑子侧翼进逼普铜关,攻的下来最好,攻不下来也能让面前的鞑子分兵……”
路涧和丁乙对视一眼,谁也不没有说话。
还是马海宽最先发言的:“这个战法确实可打破当前的僵局,可普铜关那边肯定是有所防备……”
“不会这么快,面前的鞑子军就是来增援的,只要动作够快,就算是鞑子知道了也来不及做有效的反应。若是进攻足够猛烈的话,鞑子就只有分兵。关键是要快要猛,能不能攻下来反而不那么重要。按照我的估计,即刻动手的话,四天之内最多五天,就能有效果出来。到时候轻装的队伍还可以杀个回马枪,再次和这边汇合。当然得足够的快,必须跑在鞑子的前头,要不然就给人家包饺子了。”孔有德看了看路涧:“我就是这么个意思,至于如何排兵还是要看路营官的意思。”
孔有德不算是忠诚伯的嫡系,有的话也不能说的太开,这个意思所有人都明白。
路涧也知道孔有德说的在理,可这样的战法和原本的战略计划完全不符,虽然这个时候不大可能再征得四叔的意见,可路涧还是愿意再深思熟虑一番。
孔有德说完了这一番话,本是准备离开的,一看路涧的神态就知道他在犹豫不下:“兵无常势水无常形,战场上的局面瞬息万变,战机一过即逝,路营官好自思量吧。”
四叔在路涧心里就是一道翻不过去高山,在这种情况下,年轻的路涧还真是不知所措。
路涧还是不言不语,扎着个脑袋想的脑仁儿都疼了,过了足足有一袋烟的功夫,这才霍然起身:“丁乙听令……”
丁乙有点儿楞:“我说路家小子,你可想清楚了……”
“丁乙听令!”
第182章 搬家()
第182章搬家
当李四知道西路军出现的失误之后。脸色十分难看,身旁的几个营官更是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口。尤其是路丙寅,心情更加忐忑。真的想飞过去揍这个不争气的儿子一个半死,同时也希望保留住路涧的指挥地位。
这可是独当一面的机会,摆明了就李四兄弟要栽培路涧的意思,可那个夯货居然没有把握住,身为父亲的路丙寅要说不着急那才是鬼话呢。
按照赴死军的内部体制,根本就没有什么副帅那类的职衔,所有的大事小情都是李四本人一言而决,升到营官这个位置已经是个坎儿了。这回李四兄弟露出栽培的意思,几乎是明说要路涧再进一步的意思。
可这个傻小子居然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把事情办砸了。
如今的李四已经和当年的李兄弟大有不同,很少见到当年笑呵呵的笑面佛形象,脾气大的吓人,不管大事还是小事,都是以命令的形式传达,就是眼巴前儿这一票的悍将营官又有哪个是不怕忠诚伯发脾气的?
或许这也是上位者的缘故吧,反正老路和李四说话的机会也少的可怜,尤其是在这种事情上,“再给涧儿一个机会”这样求情的话儿都不敢说出口。
营帐中沉闷良久,李四终于对联络令兵说道:“你告诉路涧,让他抽自己十个大嘴巴子。不见血不算,要是还不长记性,就不停的抽,抽到长了记性为止。”
路丙寅心里一宽,知道这个李兄弟又给了儿子一个机会。要说让路涧自己抽自己的耳光,根本就算是微不足道的惩罚。当兵吃粮的,还有哪个不挨长官打的?就是在赴死军中,这种体罚也不少,反正大伙儿都是这么过来的。
“再告诉那个小王八蛋,刚才那十个耳光是大帅赏的军法,我这里还有十个耳光的家法,让他一并领了。”
在赴死军中,大帅的意志凌驾于军法之上,这是不争的事实。尤其是在这些主力当中,李四这种以个人意志统军的做派早已经形成传统,也没有人认为有什么不妥。
这个赴死军就是大帅的,他怎么做都是对的。这也是长久以来对李四本人的一种迷信和盲目崇拜。
在真正划时代的战法出现以前,尤其是这个冷兵器依旧占据主导甚至是统治地位的时代,出现一个或者一批军事奇才的可能几乎没有,在这种情况下,战场上应变能力主要取决于临阵经验。
依靠丰富经验积累起来的应变能力,比某个天才的灵机一动更有实际意义。赴死军不缺少敢打敢拼的猛将,缺少的是能够独当一面的将才。在频繁的战斗中。军中的中高级军官也确实有很大的进步,但是长久以来形成的对忠诚伯本人的迷信和绝对服从也是一个桎梏,让他们习惯于按照李四本人制定的计划作战。一旦战场局面出现变化,虽然不至于不知所措,始终不敢打破李四的绝对权威。
譬如西路军出现失误以后,最明智的做法就是赶紧寻找其他突破方向,或者是想办法调动当面之敌,而不是在犹豫中等待李四本人的进一步命令。在这方面,孔有德的经验要比路涧等人强的多。虽然路涧等人已经采用了孔有德的战术,可孔有德这个人不是李四的嫡系心腹,没有赴死军嫡系人马的那种绝对忠诚。
这也是李四首先提拔路涧的根本原因。
经验可以慢慢积累,但是提拔的前提是绝对忠诚和绝对可靠。
“四火。”
“在!”一直站立在李四身后的亲兵队长挺身而出。
李四看了看这个一直跟随的年轻人:“甲字营由你暂领,你就先做甲字营的营官吧。”
“是!”四火一叉手。
这已经是实打实的提拔了,四火微微低头。
“甲字营是我的直属营,你也是我的亲兵卫队出身,领了这个营,要时刻记的自己出身,要是坠了我的名声,你就不必再来见我了。”
甲字营是大帅的直属力量,赴死军第一营,一般是作为突击主力。若说路涧丁乙的先锋营是刀尖的话,甲乙两营可就是刀刃儿了。
四火啪的就是一个军礼:“愿为大帅效死!”
“效死就免了,有这个心思就好。是叫你带兵的,也放出去历练历练,可不是叫你去死……”李四呵呵一笑:“这一仗若是打的好,你就实领了甲字营。没有新的命令之前,你暂服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