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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四冷眼一看路涧,这个素来朝夕相处的猛将不由自主的后退一步,似乎畏惧李四的目光一般。
赴死军太过嗜血,太过嗜杀,虽是属于民族的铁拳,终究是杀气太重了!这些战士们已经完成从懦弱的农民到猛兽的转变,也只有李四才能真真切切的感受到赴死军骨子的兽性。
还好能够完全驾驭这支本性中就充满残暴的力量,还好他们是属于李四的武力。
“为什么不杀?我现在就告诉你们。”李四挥手,示意这些战士们靠近过来。
“因为他们也是汉人,虽做错了事情,终究还是汉人。”李四首次不用功利煽动之心,很是语重心长的说道:“因为我们就是民族的武力,你们知道什么是民族么?就是天下的中华儿女是一家。对于自己人,我们就要再给他们一个最后的机会。对于我们的敌人,随便你们怎么做,我都不会阻拦。这么说你们明白了没有?”
“不怎么明白。”
“不论明白还是不明白,都要按照我的话去做,这是命令。”民族这个话题不是一两句话就能够解释清楚的,李四已经习惯使用命令来约束赴死军:“以后如何处置俘虏,必须取得我的同意,这一点你们明白了没有?”
“明白。”
“那就好。”李四再一次摆出强硬姿态,以毋庸置疑的口吻说道:“我什么时候做过错事?我的命令你们不必明白,只要照着去做就可以了。”
“是。”
忠诚伯的本事都通这天呢,神仙一般的人物,看事情的眼光长远着哩,又岂是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明白的?
以极高的个人威望和手段拉起来的队伍,终究是系在一个人的身上,万一李四本人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没有人能够接手并且驾驭这支队伍,这是赴死军的缺陷。这个道理李四自然知道,但是这样的对于便于指挥,不必通过繁琐的程序来完成指令的达成,所有重大的事情都可以一言而决,这是好处。
还有什么人能比我更清楚应该怎么做么?绝对没有,所以我本人执掌赴死军远比什么律条规章更加有效。
“丁乙、黄冕、程子栋、易大杰。”
“在。”
“你们四个营去增援南边的周文远,记住,你们是去增援的,要把正面给周文远让开,你们只护住他的左翼就可以。”
“是。”
“符二。”
“忠诚伯,您有啥吩咐就说吧,俺听着哩。”
“你们炮营也调过去候命。”
“成,俺这就过去。”符二瞎子还是那幅不死不活的样子。
周文远那边拉开的架势太大了,完全就是摆出一幅把清军一口吞下去的姿态,偏偏他那边有是最薄弱的部分——只有千把人,而且还是刚刚投降过来的仪真守军。
现在大决战的样子是拉开了,万一鞑子要是死命的想撤回去,就是再有两个周文远他也挡不住。右翼那边还好一点,好歹还有路丙寅的马步营和史德威的淮扬军可以照应一些,还有新城里的扬州营可以在紧急的时候填进去。整个正面和左翼基本就是不设防,这一回几乎把主力的一半都调了过去,再加上以前布置在南线的两营一军,周文远那边已经成为主要战场。
“路涧。”
“四叔……忠诚伯,我在。”
“一会儿你去俘虏中挑出些军官,让他们把俘虏中的鞑子认识出来,一个个杀掉。”李四道:“然后你们丙字营带着这些人垫在炮营的肋上,让这些军官召拢敌人中的新附军来降。”
俘虏可不是拿来养的,恩典也要卖力气。
新附军俘虏之中肯定有鞑子,让俘虏杀掉这些鞑子,就是投名状的意思,这一点路涧是明白了。可如何才能召拢敌人过来投降路涧还是不大明白,更不知道从何下手。
“哈哈,这个简单的很,”在一边的唐王哈哈大笑着说道:“就是让那些俘虏喊话给敌人听。”
“喊啥?”
“我给你写几个字条,你让那些俘虏照着念就可以了。”
路涧嘿嘿一笑:“写了一没有用,我又不识字。”
唐王一怔,这个和李四很是亲近的高级军官竟然不识字,真是有点没有想到。
“就是说赴死军对俘虏很好,只要他们投降就不杀,还给酒肉吃,反正就是这一类的话。”李四指点路涧:“只要他们投降就啥事情没有,要是不投降,大军就杀过去,到时候一个不留,明白了没有?”
“嘿嘿,我明白四叔的意思了,就是拿大话诓人呗。”赴死军自己还吃不上酒肉呢,怎么会把那么好的东西给他们用,这不就是睁着眼睛说瞎话是啥。
“就是这么个意思,你去吧,先给我喊一天再说,最晚明天晚间,我会有命令的。”
路涧得令而出,自去安排布置不提。
唐王呵呵笑着夸赞:“李家兄弟你可真是好手段,竟然能把字也不识的乡野少年郎训成如此虎贲强兵,这要放出去,就算当不成指挥佥事,至不济也是卫镇一级的,咱们赴死军中还真是英才济济。”
“哪里有什么手段,不过是大伙儿都有一腔血诚罢了。”李四也是笑的很是和善,身上那点儿强硬和冷漠仿佛从来就没有出现过:“这个孩子当年也是跟着我从北都百万贼军中杀出来的,如此奋勇还是不是感念大行皇帝余荫?这孩子大道理虽然不晓得多少,报效之心未必就少了。作战素来勇武向前,我也很是喜欢。不过毕竟是乡野之流,也难有什么大的出息了……”
“看李家兄弟的布置安排,可是要和多铎决一死战了?多铎可是个强劲之极的对手。”
“决战?快了,快了。”李四也是随问随答的满嘴应承,根本就没有往心里去。
决战?现在清军主力尚在,就算是决战也最好先和京营决战。打落水狗岂不是比硬碰硬要轻松的多?
二人正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闲话,长平公主满面兴奋的跑了进来:“皇叔,忠诚伯,万岁下勤王大招了,鞑子肯定是要退了。”
《甲申天变》来源:
第140章 仗义每多屠狗辈()
第140章仗义每多屠狗辈
“朕登基之日,惶恐尤甚。前福藩为奸佞障蔽。谄谀日闻,幸辈专权,小人得志而君子失风。生民之财搜刮竭尽,戍役穷尽军伍之能。侈靡成风日甚一日。致使天谴于上而人怨于下。
外有胡鞑环逼,至使华夏大伤,黎庶动本。风华物茂之国土胡鞑遍地,朕之国仇家恨,系于一身,于建州奴者不共一天,难同日月。
朕昼夜忧思,念及列祖列宗创业艰难,深恐难当此天下之危。今特下勤王之诏,期天下义师齐举,共赴南都,以挽国朝之危急,以挽华夏之危急。
普天之下,忠义两全之士,皆可高举义旗,遣师前来,歼除外寇,安我河山。
四海勤王之兵。皆为天下忠义,各地勿阻,以全朕意。
普天下有志健儿,不论贵贱,不论出身,草莽百姓山野奇才,有志勤王者,朕必待之以将相之礼。各地藩王,速速发兵,以全太祖立国之意。
天下兵动,皆为勤王义举,诸君舍身者,皆为我大明功臣义子,无论封赏豪爵,无论荫及妻儿,朕必不吝。
鞑军已至,期天下共讨之……”
长平公主朱媺娖兴奋的脸色通红:“圣上方一登基,便下此勤王大诏,届时天下臣民齐齐蜂拥而至……外有勤王之师,万岁在内更革弊政励精图治,我大明中兴可期……”
“嗯,这个勤王大诏确实下的很是时候,鞑子人多。咱们人手,有人来帮忙也是好事情。李家兄弟以为如何?”唐王笑问。
“文采卓然,言辞恳切,确实不错。”李四微笑着夸赞,对于勤王诏书的内容和预期效果不做任何评价,只是说文字华丽就差没有大赞其字体公整了。
事情是明摆着的,昔日的大行崇祯皇帝也不是没有下过这样的勤王诏书,当时的局面更加危急,诏书的言辞也愈加的恳切,可效果如何?
崇祯在执政的十七年里,好歹还有诛杀魏忠贤的亮点和一大批亲自委任的藩王和疆臣,要说威望和对天下的掌控能力,刚刚登基才这么三两天的新皇和崇祯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
执掌天下十七年的崇祯都唤不起天下勤王之师,你一个刚刚登位的少年皇帝连半点建树也没有,就想着登高一呼天下景从,实在是天真的让人无语。
眼下的世道谁还看不清楚?
地方重臣的脑袋瓜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保存实力。
只要有实力在手,不论是大明正统还是满洲大清,都有大把的封赏等着呢,这江山无论是换谁来坐,也得拉拢地方上的实力派。在形势没有明晰之前,这些人会冒着损失实力的风险来勤王?那得是忠义到了什么程度的大忠臣?
至于各地藩王,就是看在你是正统的面子上才没有派兵过来攻打,就别想着什么勤王了,你这个正统要是在南都挂掉,立马就有很多人争抢着称帝。也不知道有多少藩王正眼巴巴的等着看笑话呢。
这些人呐,还真把自己当成威加四海的皇帝了。
就算是皇帝,也得有于身份相匹配的实力才能有效,在这个风雨飘摇的乱世当中,忠义两个空洞的字眼儿远没有实力更加真切和现实。
大明朝三十四系藩王。大大小小的王爷也有一百多,扣除已经跑的、死了的和十好几个不知所踪的,还剩下好几十个。别的先不去说,最近的淮系六王和潞系三王距离这么近,要是有勤王的心思,早就遣大军前来,还用等到今天?
就是两浙的潞王支援的那百十条船,也是为了增援扬州。现在南都有难,可不见实力颇为雄厚的潞王有什么动静。
大明朝尚存的这半壁江山,无论财力还是军队,都远远高于满清,可难处就在于是一盘散沙,根本就不能捏合成一个整体,这才是问题的关键。
长平公主冰雪聪明,如何能看不出李四态度的冷淡?
“这勤王大诏,忠诚伯以为有何不妥?”目前为止,赴死军依然是扭转乾坤的绝对力量,李四的态度至关重要。
“无有不妥,能有人来勤王自然是好的。”李四尽量让自己露出一个笑容,单手划个大圈子,反问道:“可是还有谁会来?”
谁会响应勤王大诏?长平公主想了半天也找不到一个合适的人选。
“勤王诏书么,也就是表明一个态度而已,千万当不得真。”要是这个天下真如小皇帝所想那样遍地都是满腔忠义的忠臣义士,大明朝也不会走到今天这步田地:“实力只有掌握在自己手中才有用,至于别人,不过来捣乱就算是了不起的忠臣了……”
四顾天下,竟然想不出哪怕一支有可能过来勤王的力量。
本以为只要太子登基,一番励精图治,收拾河山完成先帝遗愿都是顺理成章的事情,现在看来,未免天真的可笑。
长平公主和唐王都是沉默不语。
“在这个乱世之中。只有指望咱们自己,别人都是指望不上的。”
对于这个新鲜出炉的勤王诏书,长平公主还真是抱了很大的希望,不想被李四这么一盆子冷水兜头灌脑的浇下来,那股子热切也就下去大半,似乎想要说点什么,却终于没有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