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崛盟呛霉
马奔发了狠,而武六七却不知道。
和自己预想的一模一样,事情的进展十分的顺利,有了这一幅字画,谁也不敢来触武六七的霉头。
就连自己的干兄弟,北京留守使衙门的陈冕,见到这幅字画都是惊叹不已,对武六七惊为天人。
武六七心情舒畅。
柳庆这个王八蛋,终于不再纠缠了,还有就是河道上各种衙门官员,都对武六七十分的敬重,除了正常税收,并没有干扰武六七的生意。
开玩笑,也不看看这仁义居是谁罩着的,圣僧姚广孝,岂能是可以轻慢之辈?
除此之外,一大堆的商人朋友,也都对武六七马屁连连,武六七竟然能摸上圣僧的门道,以后千万别忘了帮衬一下。
武六七的地位,可谓是一时无二,便成了这大运河上最最有头面的人。
但武六七心里终究是打着鼓,无论如何,这是自己狐假虎威,强行拉了姚广孝做了自己的靠山,万一人家圣僧要是不同意呢?
武六七却对这件事很是自信。
只消见一面,就能让姚广孝心甘情愿的做自己的靠山,不论别的,要是论嘴皮子上的功夫,还有演技,武六七在明朝可谓是头一份!
马奔和纪纲,轮班守着仁义居三天了,仁义居还是和以前一样红火,丝毫看不出来其他的端倪。
纪纲叹了口气,道:“大哥,我们还是算了罢,太费事了,至于钱的话,我们再去想办法。”
马奔苦笑道:“有什么办法?难道是当了你我的绣春刀么?亦或是去街头打把势当镖师?你我都是粗人,哪里来的赚钱之道?”
就在二人对坐枯肠的时候,忽然在远处飞过来个飞刀,当的一声,稳稳的扎在了他们侧面的柳树上。
第64章 俗家弟子()
马奔便是一惊,四下里看去,却是没有人,这人的身法到也高强,便取下了飞刀上面扎着的信,展读着。
上面是一封没有开头没有落款的信,自己也是相当的潦草,可知写信的人并没有读过多少书,写的却是:百两银子送你处,莫问在下为何意,咫尺天涯同路人,二位大义满乾坤。
短短的四行二十八个字,却是说的没头没尾,在信纸的正中央,赫然有一张一百两的银票。两个人面面相觑,又去仔细的看那封信的时候,却是看不出一丝一毫的端倪。
但是这银子可是货真价实的,于是兴高采烈的跑到了城南宋家庄,安顿兄弟的家属去了。
武六七正坐在包间之中吃茶,台下自己的徒弟正在说大隋唐,也是听得津津有味,这时候,华胜走了上来,对着武六七轻声说道:“东家,老东家回来了,叫您这就进去见他。”
“知道了。”说罢,将盖碗放在茶几上,来到了武当的门外,推门而进的时候,只见武当正在脱身上的紧身夜行衣。
“父亲,怎么样了?”
“上次,纪纲和马奔来敲诈,我便跟了两个小子的脚,发现这二位还是有苦衷的,并且还是十分任义,只是走投无路了,才想到了这样一个办法。”武当摇头苦笑。
“爹辛苦!”武六七倒上了一杯茶,送到了武当的手里,问道:“那个瘦高个的人,可打探清楚了?”
“此人叫做纪纲,原来确实是一个锦衣卫,只不过品级很低,是从五品的官衔,后来洪武爷解散了锦衣卫,这人也就流落江湖了。”
纪纲?纪纲!
武六七忽然想到,这个人他听说过,但是好像又吃不准,武当喝了一口茶,接着道:“这家伙原来是洪武爷卫戍亲兵,并不怎么干血滴子的勾当,是个最微末的小官,唉,也是处境艰难啊。”
这时候,武六七才忽然想起来,纪纲,不是将来锦衣卫的老大么!
这可是个人物啊!别看现在好像是没有什么建树,将来可是端午射柳指鹿为马的权臣。
这样的人,就更加不能放过了!
武六七想想,就一阵的兴奋,对武当道:“爹,这件事情帮我盯着点,我要是找着二人,随时都能到仁义居。”
武当做了个万无一失的手势,便翻箱倒柜的找了一葫芦老酒,要了点花生米,就开始酒仙归位了。
武六七是姚广孝弟子这件事,不胫而走,很短的一段时间之内,就在北京城传的沸沸扬扬,自然也传进了化缘的小沙弥耳朵之中。
这一日,小沙弥将化来的斋饭送到了姚广孝的手里,垂手侍立在旁。
姚广孝看了看钵盂,却又是糙米白粥,便苦笑一声道:“不知道前几日施斋的那个猢狲,最近在做什么,他不来庆寿寺闹腾,我也没有了口福了。”
小沙弥脸色很是难看,叹了口气道:“师父,就别提这个人了,他最近正用您的名号,在外面招摇撞骗呢,硬说是您的关门弟子。”
“哦?有这事?”姚广孝满面的笑意。
“可不是么,我拜师傅的时候,才七岁,就跟着师父走南闯北,也受尽了人间疾苦,一心跟着师父悟道参禅,可是这个家伙,竟然冒着师父的威名,在外面骄奢纨绔。简直是气煞我了。”小沙弥满面通红。
姚广孝本就聪明绝顶,再加上人生老来精,一下子就弄明白了小沙弥为何这般了。
无非就是嫉妒和不平罢了。
姚广孝出家六十多年,也收了几个徒弟,若是大弟子还活着的话,现在应该也是一代高僧了,只不过兵荒马乱的,搭上了性命,二弟子是在这十年后收的,无奈心术不正,被姚广孝赶出了师门。
在此之后,还收了三四个弟子,多半是受不了清规戒律,也都纷纷还俗了,这个小沙弥,是个弃儿,自幼跟着姚广孝,算是徒弟,也算是仆人。
作为姚广孝的徒弟,自然是要求严格的,不准随意出庙门,不准出去惹是生非,不准仗势欺人,在原来佛教戒律上,又生生的加上了好几条。
再看看武六七,只是冒名,就已经过的这般风生水起了,于是在小沙弥心里,越想便是越不公平。
姚广孝嘿嘿一乐,道:“他终究是红尘中人,是无法得道升天的,其肉身也自然会葬于泥土,无法金身不坏,虽然看上去风光,也还是在苦海之中沦陷了啊。”
说罢,转过了身,问道:“你可知道他是怎么冒名我的关门弟子的?”
小沙弥便将武六七施斋,然后不知怎么得了后墙上不可随意小便的字条,有如何去装裱成了字画,贴在了仁义居墙上等等讲说了,姚广孝先是微笑的听着,听到了装裱字画的时候,竟然笑不可遏,道:“此人的确是个猢狲,哎呀,世上还有这等事情。”
小沙弥见师父并没有生气,便合十道:“师父,弟子以为,应该惩戒一下这厮了,若是这样放任下去,还不伤了师父的英名?”
“出家之人,万事皆空,何况这小小的虚名呢,由他去吧,更何况,我看这猢狲也没有什么坏心眼。”
“即便是师父不追究,也要将那字画要回来吧,流落在三教九流之所,也是不雅。”
姚广孝沉吟了片刻,道:“好吧,那你就提为师跑一趟,记得体面修养,不可仗势欺人,懂么?”
小沙弥躬身合十,便转身去了。
出了庆寿寺的大门,小沙弥想起了前几日武六七在此地,虔诚的施斋,现在来看,却都是假的,不由的气恼,仔细一想,自己无意之间就成了武六七的帮凶,被武六七从头到尾的利用了一遍,而自己到现在才明白过来,不由的更是火往上撞。
于是,小沙弥便打探着运河武六七的详细地址,便找上了门来。
前面跑堂的,正是华胜,别人没有见过小沙弥,华胜是见过的,一看之下,就觉得事情不好了,庆寿寺前来兴师问罪了,一边让进了小沙弥,一边去后面告诉武六七。
第65章 粪车档路()
小沙弥心把仁义居当成了庆寿寺的佛堂了,只是坐在了圈椅之中,只是双手合十参禅入定,桌子上摆满了果盘梨桃,还有几个武六七发明改进的素斋。可是小沙弥却是丝毫看不见一般,只是嘴唇翕动,正在喃喃念诵这大悲咒。
小厮们都围绕在这周围,不知道怎么伺候了。
这个时候,门外一声洪亮的笑声,还没有见到人,声音就传了过来。
“我说今日早上树枝上喜鹊总是叫呢,原是师兄到了,”说罢,便闯了进来,双手合十,右手无名指上的猫眼戒指却是十分都不和谐。
小沙弥只是微微的蹙了蹙眉,并没有回答,知识是将一大段的经文念完,才微微的睁开了眼睛,略作沉吟,道:“阿弥陀佛,这位施主,贫僧我就是为了这个“师兄”来的。”说罢,也不拐弯,道:“还请把大师的字画收回来吧。”
武六七却是装傻充愣道:“什么字画?师父曾经给我字画么?”
小沙弥之前还对武六七的印象不错,施斋的时候,也是虔诚无比,而现在看上去,却是俗而又俗的人,小沙弥便迷上了眼睛,只是叹了一口气,叹气道:“罪过罪过。我的来意,施主定然是知道的,还请施主行个方便。”
小沙弥却是一脸公事公办的样子,也不多说话,只是看着武六七微笑。
武六七心中不由的赞叹,
看着小沙弥,也就是二十岁出头的样子,看起来是在姚广孝身边时间久了,深沉内敛,一派大家的风范,也觉得欣赏。
但是一码归一码,这护身符一样的字,是说什么都不能拱手交出去的。否则以后的日该怎么过呢?
武六七只是哈哈一笑,道:“师兄这话就错了,我内心之中,尊圣僧为师,在山门叩拜许久。虽然没有正式面见大师,但也是虔诚无比的,再者,您佛门之中,贪杀劫财之人况且能够度化,想我这般一心为善的小人物,因何不能结得佛缘呢?”
小沙弥竟然被武六七说的无言以对,这都是佛门最最浅显的例子,也都是常常挂在嘴边的额话,今日用来揶揄自己,却是让自己无法辩驳。
武六七接着说道:“我曾经有幸听过圣僧师父的高坛讲法,怹老人家说,只要是一心向善,便都是佛祖的弟子,为高僧者,渡人渡己,乃为功德圆满,所以怹老人家有普度众生之意。所以说我是圣僧的弟子,并没有半点差错的。”
小沙弥搜索枯肠,圣僧登坛讲法是有的,但是有没有说过这样的话,还真的不记得了。就更加感叹武六七的伶牙俐齿。
现在再去矫情师兄师弟称谓,也没有什么必要了,小沙弥干脆手一伸,手心朝上,道:“这个暂且不论,今日我风师父命,将这幅字画要回去。”
“师兄此言差矣,这幅字画并非是师父赠的,而是我在庆寿寺外获得的,那一日,我依旧是在庆寿寺西墙磕头行礼,遥祝圣僧万寿无疆,或许是上天感念我的一片拳拳之意,这写了字的宣纸便飘将下来,正好落在了地上,我想,这定是佛祖垂青,是要我好好的保管这字画,我便去装裱了,供于堂前,每日焚香念佛,不敢丝毫怠慢。”
旁边的华胜听到了武六七的话,差点没笑出声音来,心说自己这东家实在是一个人物,这谎话说的,简直就是滴水不透,还颇有一些感人肺腑一般。
别人不知道,直接参与了这件事的华胜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