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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蝶儿算计的她。
她因为将羊脂玉镯“私自”转到岑西锦名下藏起来一事,已经得罪了人,而且,方才,在打帘子的时候,她在太子殿下面前露脸了。
太子年幼,见之前有过一面之缘的漂亮小姐姐来了,也不多想,便欢欢喜喜地许她近身伺候。
能在太子身边近身伺候的,十个指头都数得清,狼多肉少,她这一伺候,便侵犯到了别人的“领地”。
尤其还是太子让她上前奉茶。
为太子奉茶,自古以来,那便是蝶儿一个人的差事。
这口气,蝶儿觉得无法下咽。
于是,她便打发心腹在王湘奉茶的时候轻轻一绊——
上好的敬亭绿雪,在滚烫的开水里翩跹起舞,散发着金银花般的清香,就这样,以优美圆润的弧度,泼到了太子身前。
幸好只是太子的鞋面上沾了些飞溅的茶汤,并未伤到人,若是烫到了太子殿下,哪怕王湘有德妃这座靠山,也无力回天了。
王湘深知,若真烫到了太子,那她就是死路一条——就算还能活下去,也是生不如死地活着。
“你手怎么了?”岑西锦这时注意到王湘右手的手背上,一大片微红的烫痕。
王湘咬咬牙,感受着那一阵阵的灼热与火辣,忍痛道:“没事,摔倒的时候茶水不小心洒在了手上。”
“嘶,那得多疼啊!上了药没?”岑西锦知道自己是多此意问,王湘是来罚跪的,那些人怎么可能给她上药。
她自己以前也被滚烫的热粥烫过,几根手指头红了好些日子,关键是,火辣辣的疼,还有种麻麻的感觉。当时,用整盆的冰水和酒精轮流擦拭,情况都没有太多好转,何况王湘这刚被烫完,手背上的伤还没处理,就让人给撵到了这里罚跪——而且还是在硌脚的小石子路上!!
这样阴毒的招数应该与太子无关,岑西锦猜都不用猜,也知道是麟趾殿里那几个宫女的主意了。
“你等等啊,我去拿点东西来!”
岑西锦是老师出身,见这样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受苦,心里就是不落忍。虽然她知道,在这皇宫里,多管闲事就容易惹祸上身,但……王湘是她的朋友,朋友的事,就不是闲事。
她回到知味苑,从井里打了盆清水,又摸走了小厨房里的盐罐子,还带上了一瓶子姜汁。
没烫伤药,就用这些先处理一下也好。
不是这个时代没有烫伤膏,也不是岑西锦不愿意为王湘找药,而是王湘的手,不能用药。
人家摆明了就是要对付她,若发现王湘手上擦过烫伤膏,没事了,那还不得更大程度地找茬儿害她呢!
可是,岑西锦刚从麟趾殿偏殿附近的花道里探出头,就看见一双浅粉色的绣花鞋,只是,上面绣的不是花,而是几颗红彤彤圆滚滚的肥樱桃。
樱桃鞋的主人此刻正叉着腰,气呼呼地站在她跟前,指着她尖声说道:“你是谁?来这儿干嘛?是不是湘玉的同党,想来谋害太子殿下?”
岑西锦:“……”居然被撞见了!!
心想,自个儿要是个动作麻利的,估计刚才都从小姑娘胯/下钻过去了……
旁边正在罚跪的王湘只能用“好自为之”的眼神看着她。
穿樱桃鞋的宫女叫樱桃,和王湘一样,是麟趾殿的三等宫女,不同的是,樱桃是蝶儿一手调/教出来的,算是蝶儿的亲信。
岑西锦忙从花丛里挣扎出来,放下带来的东西,老老实实地施了一礼,亲热地笑道:“见过姐姐,奴婢是知味苑里的小宫女,和这个湘玉,是住在一屋里的。”
见岑西锦放在地上的东西,樱桃瞪圆了眼睛,道:“好啊,你是来给湘玉送药的!原来你们真是一伙儿的,看我不告诉蝶儿姐姐去!”
“我跟她才不是一伙儿的呢!我们虽住在一个屋里,可我早就看不惯她了,仗着自己长得有几分姿色,有几个臭钱,又有德妃娘娘当靠山,就千方百计地支使我给她当牛做马——我恨死她了!”说着,岑西锦入戏地瞪了王湘一眼。
樱桃给整迷糊了:“那你这是?”
岑西锦低下头,可怜巴巴地解释起来:“我听人家说,湘玉在这儿罚跪,手还被烫伤了,我就想,弄些盐水和姜汁来,骗她是烫伤药擦在手上,疼死她……姐姐,这事儿我只告诉你,求姐姐别告诉旁人!”
“原来你也是她的仇家呀,”樱桃一听,乐了,仰头感叹道,“这个湘玉,得罪的人还真不少,连同屋的人都讨厌她。妹妹,你放心做就是,我不告诉别人!”
岑西锦万分感激地看着她:“多谢姐姐!”
笑眯眯地目送樱桃走开了,岑西锦忙蹲下身子,在盐罐子里摸了一把盐,丢进盆里晃了晃,关切道:“来,把手放进来。”
王湘没听见似的,只是徐徐叹道:“你说的是真的吗?”
岑西锦说,恨死她了……
虽然王湘嘴里永远都说不在乎朋友,可她这个人一直都是死要面子,口不对心。
岑西锦白了她一眼:“傻!快把手放进来——”
见王湘不动,岑西锦便将她的的手拉过来,浸在盐水里泡着。
“咦,好舒服啊。”她还以为会很疼呢。
看这傻样儿!
岑西锦起身笑道:“我以前烫伤了,又没法子买药,就是用的这个办法,你泡完再抹些姜汁子在手上。你慢慢来,我给你把风去。”
王湘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看向岑西锦背影的眼神,也从此变得有所不同。
麟趾殿内。
樱桃把岑西锦一事炫耀般地到处分享,惹得处处偷笑。
“你说什么?!”蝶儿知道后,气得拍案而起,见樱桃那一脸求表扬求夸奖的神色,终于忍不住张口骂道,“樱桃啊樱桃,你真蠢哪你!你是猪肚子里爬出来的下贱玩意儿吗?人头猪脑!”
“蝶儿姐姐,我怎么了嘛……”此刻,樱桃如同被一盆冷水从头泼到脚,心里拔凉拔凉的。
第十四章 :助攻还击()
果然,岑西锦很快就被人给痛骂了一顿,还罚她不许吃晚饭。
王湘沉默了许久,侧身轻叹道:“是我连累你了。”
“朋友之间,没有连不连累的说法,上次,我被孙婕妤的人带走,你不也是跑前跑后地为我打点吗?”没办法,岑西锦这人就这样,别人对她好,她就会记一辈子——当然,若是有人敢动她,那她也绝不会坐以待毙。
“王湘,你,想还击吗?”
还击……
这两个字沉甸甸地砸在王湘的心头。
她歪着脑袋想了想,道:“她们这么欺负我、陷害我,我如何不想还击!只是,我如今连自保都不能,还怎么去……唉,只怕还会拖累你。”
话音未落,却见岑西锦别有深意地笑了。
那笑,怎么看,都透着运筹帷幄的悠然,还有掩藏于皮囊内的,老谋深算的奸诈。
恍惚间,王湘似乎有一种看到自家尚书大人的感觉。
岑西锦打的自然是那位太子殿下的主意。
想要对付蝶儿那些人,不能明着来,得曲线救国。而此事的成败关键,就在于——太子。
说是太子,其实就是个被宠坏了的六岁熊孩子,哄小屁孩儿哪家强?
心理老师最在行。
此刻,岑西锦心中已打定了主意。不过,这件事还得有四喜的帮忙才行。
安抚好王湘后,岑西锦鸟悄儿地潜回了小厨房。
蝶儿她们是惩罚她不许吃晚饭,又没罚她杵在那儿不走!
“四喜,帮我找几样东西吧?”岑西锦趁人不注意就扯了四喜到角落里说起话来。
“精羊肉,孜然粉,胡椒粉,辣椒粉,铁丝网,小刷子,细竹签,还有……炭?锦姐姐,你要这些做什么呀?”四喜挠挠头,这些东西都不怎么好弄啊,尤其是后头那几样。
岑西锦眉眼低敛,凑到她耳边低声笑道:“想不想吃最好吃的炙羊肉?”
四喜先是点头,然后连连摇头,委屈道:“想自然想啊,可我们不能私下里做的,这,要是被发现了……”
岑西锦的眼睛笑成两道弯月:“我就是要被发现——被太子发现!”
“你要做东西给太子吃?你是想帮湘玉吧?”不知道啥时候,八宝竟成了听墙根儿的了。
岑西锦见她面容严肃,心里就慌乱起来,只怕她是来坏事儿的。把四喜撬走事小,若她直接把这事告诉蝶儿,那可真就玩儿大发了。
似乎看到了岑西锦眼里的忧虑,八宝走上前来,淡淡地看了她一眼,道:“你放心,我不会说出去。我只想知道你打算怎么炙羊肉。”
那些错综复杂的人事关系,那些惊心动魄的宫廷争斗,似乎都与她不相干——她只管埋头做饭。
正应了那句:心无物欲,即成秋空霁海。
岑西锦见她如此光明磊落,坦然大方,心绪也不禁平静了下来。
这姑娘虽冷淡,整天不见什么笑容,但人品好像还不错。是个做实事儿的。
想着在四喜这儿是拿不到这几样东西了,八宝是三等宫女,面子又大,难得还是个痴迷厨艺的,说不定此事要靠她帮忙才行。岑西锦略一思量,便把心中的主意告诉了她。
“你倒真有心思啊。”八宝阴阳怪气地赞了一句。
不过听这语气,估计也不是啥真心赞她的好话,岑西锦只得苦笑地答应着:“咳咳,没办法咯。”
八宝冷冰冰的脸上竟平添了一丝笑容:“我帮你。不过,我也要加入。”
岑西锦略想就答应了。
有了八宝,一切就能正大光明地过路子,这样算起来,她可不亏,还多了一个制胜法宝。
亥时三刻的天空,像电影院里深蓝色的幕布,只是更为广袤,深邃。
天边那几点时明时暗的疏星,倒像是用锥子往幕布上扎了几下似的。
八宝手脚麻利地串羊肉,忙得那叫一个不亦乐乎啊。她最擅长的是做精致的宫廷点心,能这般幕天席地地炙羊肉,倒教她比平日里欢快起来。
四喜则拿着把大蒲扇,腰间系着乌漆麻黑的围裙,搬了个矮脚凳坐在那儿往盆里添炭。
盆里烧着炭,盆上架着铁丝网,铁丝网上码放着几串串好的生羊肉,在炭火的烧烤下,正在进行一场从生往熟的大过渡。
岑西锦忍着辘辘饥肠,拿着把小刷子,在备好的一罐罐调料里沾了沾,有力地往羊肉串上刷去。
王湘跪在石子路上看着这几人跑前跑后地为自己忙活,倒也觉得不好意思起来,心里想着上去帮忙,可她如今都快跪脱力了,想帮忙却软得起不了身。
尤其是岑西锦和四喜,脸都熏得黢黑了,张嘴说话还特显牙白。没法子,在这个季节八宝能从别处要到炭已是十分不易了,有得用就不错了,哪里还顾得上有没有烟、呛不呛人。
八宝冷眼见王湘有起身的意思,遂一边串着羊肉一边上前呵斥道:“你别动,好好跪在这儿反省,让殿下看到你的诚意。”其实就是让她准备准备好去勾搭殿下了。
当然,还有个没说出口的原因,就是王湘来帮忙和添乱没什么区别。
已经快成包黑炭的四喜也不管自己脸已经黑成啥样儿了,只管呼哧呼哧地煽风点火,偏偏那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