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螃蟹小饺儿,直接就没有了。
如此种种,简直是不一而足。明显就是尚膳监的人在捧高踩低呢。
只是可怜了二皇子,样样都吃得不顺心,宫女们每日去尚膳监领来的饭菜他都一股脑儿全赐了下去。
矫情?娇气?
没错。
岑西锦要是不在他身边呆过一段时间,也一定会觉得他矫情又娇气了。
只是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啊。
二皇子在做太子的时候排场比如今可大得多呢,人间顶级的富贵他可没少消受。当一个人吃过最最好的食物,再来吃一般的食物,是谁也会觉得不习惯了。
而且这些还是他从小吃到大的东西,翻来覆去就这几个花样,连点儿新意都没有。
岑西锦曾经做过的炙羊肉和醪糟酒酿酸梅汤就很粗糙,可胜在人家有新意啊,就着那几分新鲜感,他都能多吃几口饭了。
二皇子饿了好几天,每天都以糕点充饥,可时间一久,再精致香甜的糕点也没什么味道了。
至于核桃,呕……求不说。
几天过去,二皇子饿得只剩下一颗大脑袋,浑身的小奶膘都减下去不少。
岑西锦没办法,跑去司苑司找秦掌苑和芝麻要了小半袋红薯,准备在见贤馆空地前堆个火堆烤点儿红薯给二皇子吃。
这种香甜又抗饿的东西简直就是她此刻的最好选择。
她一回来,二皇子就眼巴巴地打量她手里的小半袋东西,舔了舔嘴,犹豫道:“红薯?这个虽然甜,但不是特别好吃啊。”
岑西锦:“……”真是矫情得令人想扁他!
二皇子认真地观察完她手里的红薯,悠然道:“真的,我吃过几次就不想吃了,还不如糕点好吃呢。”
“你那是没见识!”岑西锦直接扔给他一个大大的白眼。
据她所知,宫里对于红薯的做法,目前仅限于用水煮和隔水蒸,这样当然没有糕点好吃了。
可烤红薯,在宫里可是头一遭,毕竟哪个宫里敢随处烧火来着?
也就是见贤馆能这样了。
至于宫外的平民百姓,大概连红薯是什么都还不知道,到底是佛朗机传教士修世籍带进宫的东西,外头自然不会那么容易搞到了。
烤红薯,那可是外焦里嫩极其香甜可口之物。
她相信喜好甜食的二皇子殿下会爱上红薯的。
“菜心,赶紧的!生炭,架火,烤红薯咯!”岑西锦招招手,兴奋地喊了起来。
她也是第一次这样烤红薯,之前就算烤过那也是用的微波炉,像这样随便找个空地烧起炭火就开始烤红薯,也算是破天荒的。
二皇子愣了片刻,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也跟着兴奋了起来。
小孩子嘛,对这种类似野炊的行为,还是很有好感的。
何况,活到六岁多,他其实并没有真正地撒过欢儿。
烤红薯很简单,有火堆有红薯就行了,什么作料也用不着。
这几日没下雪了。冬天围着火堆还是暖和的,何况这么多人团团围着火坐着聊着,还有新鲜的烤红薯吃,倒是很有气氛。
不仅是宫女,太监们也跟了出来。
见贤馆里每个人都出来帮忙,类似二皇子这样帮不上忙的也跟着打闹说笑,好不欢快的。唯有蜂儿觉得不合规矩,选择独自坐在屋里。
火堆劈里啪啦地烧了起来,每个人的脸都映得红通通的,像染上一层薄薄的胭脂,可爱极了。
菜心算是这批人里头最能干的,什么脏活儿重活儿都能抗下,看得岑西锦瞠目结舌。
岑西锦脸烧红霞,似乎对这场合还有点害羞:“大家都坐吧,今儿机会难得,咱们痛快痛快也好。”
樱桃看了侧屋里的蜂儿一眼:“只怕有些不合规矩呢。”说完她就咬了咬唇,到底是没舍得走。
岑西锦不计前嫌地挽过她的胳膊,大大咧咧地笑起来:“人生在世,规规矩矩久了,也够累的,痛快痛快也无妨,只要不太出格就行,何况咱们这么做可是为了给殿下开胃啊!”
说罢就有宫女小声笑起来,太监们怕讨二皇子的嫌,不敢有大幅度的动作,只是抿着唇跟着乐呵。
心里藏着事情的卉儿脸上也有了笑容。
就连双福与六安也捧着脸腼腆地笑起来。
她们忽然觉得,经过这一遭,她们才好像真正融入了见贤馆。
这就叫,吃的不是红薯,而是气氛。
但很快就有人打破了这一气氛。
“卟……”
二皇子手里捧着焦香四溢的烤红薯,微微愣住了。
众人的脸都红得快要滴血,几乎快憋成了猪肝儿色,想笑,肿么破?
忽然,“卟卟……卟……”
岑西锦神态自若。
第七十八章 :为人侍妾()
岑西锦是一路沉思着走回见贤馆的。
刚一进去,就听见二皇子在屋里大吵大闹:“我要姑姑来伺候!我要姑姑给我讲故事!你们都下去!”
岑西锦停下脚步凝神静听,只觉屋内女子的劝解声,小孩儿的哭声,吵吵嚷嚷,闹作一片。
闹腾了一会子,只见屋里走出来好几个年轻宫女,俱都生得副好面容,有蜂儿,有樱桃,也有双福与六安。
也是,承乾宫带过来的规矩,只有三等以上的宫女才能近身伺候殿下。
樱桃见岑西锦神色异样地站在院子里打量她们,她素来又是个面皮儿薄的,哪里禁得住人家这样打量,刹那间小脸便红透了,于是赶紧低头施礼:“请姑姑安。”
见樱桃都施礼了,双福六安相互瞧了瞧,便也跟着施礼,倒是素日里看岑西锦不惯的蜂儿,竟然也跟着行了礼。
气氛略微有些尴尬,双福遂哧一声笑了:“姑姑去哪里了,殿下吵闹着要您呢!”
岑西锦面上已然没有了平日里的亲和笑容,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冷声道:“我去瞧瞧。”
谁知她话应刚落,便从屋里奔出一团小小的影子来。
岑西锦怔了怔,居然是二皇子?
二皇子不由分说地抱住岑西锦,接着就闭上眼睛撒娇道:“姑姑,我要听故事啦!上次你给我讲的那个米奇米妮的故事,还没讲完呢!”
米奇米妮?这是什么?
几个宫女都愣住了,难道岑西锦就是凭借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让殿下喜欢的么?
“好。”岑西锦拍拍二皇子的肩膀,笑眼弯弯,心里也轻了许多。
菜心跟她说了很多,她听得心事重重,沉甸甸的。
菜心说,她只盼着岑西锦能牢牢掌控好二皇子,等二皇子长大了,或许岑西锦就可以凭借他们青梅竹马的情分伺机上位。
二皇子虽然已经被废,但他仍旧是陛下的儿子,仍旧是皇子殿下,仍旧是主子。
当时,岑西锦听完这话就笑出了声儿:“咱们可都是一样贫苦的出身,你觉得咱们这般身份低微之人也能做皇子妃吗?”
菜心摇摇头,眼里满是炽热,音调也越来越高扬:“姑姑当真糊涂!嫡妻混不上,做个侍妾也是好的!二皇子殿下成年之后必是要封王的,到时候,您不就有名分了吗?我都打听过了,王妃之下有侧妃、良娣、良人、孺子,姑姑再不济也能是个孺子,如果能在嫡妻嫁过来之前就生下男丁,那便地位稳固了!”
岑西锦眼皮直颤,听得那叫个心惊肉跳,仿佛置身于一部跌宕起伏的宫斗大剧。
环顾了四周,菜心又压低了声音,道:“说句不该说的,若殿下将来有一日能登上皇位,姑姑的荣华富贵就真是指日可待了,御妻,世妇,九嫔,四妃……我只盼着到时能辅佐姑姑,沾沾您的光罢了!”
“胡闹!这样的话不可再说!仔细你这张嘴!”岑西锦被菜心哄得有些恼怒。
并不是二皇子怎样怎样不好,当然二皇子年龄太小导致她对他没什么感觉也是其次,最重要的是,她并不想为人侍妾。
上一世,她活了快三十岁,也曾貌美青春,也曾大龄沧桑,也曾潦倒困顿,也曾空闲寂寞,可她一辈子也没想过做那种事!
妾,什么是妾?
那是二奶,那是小老婆,那是第三者,那是见不得光还令祖上蒙羞的货色。
尽管这是封建的年代,在这样的时代里,男人怀拥三妻四妾与女子为人偏房侧室都不会受到道德的约束,或许还会被文人骚客称赞一句“风流”。
时代虽没有约束,她心里却有。
人,之所以是一撇一捺大写的人,正是因为人可以约束自己,并能够坚持自己所坚持的东西。
她受过高等教育,有思想,有主张,能独立,能自主,她是一名光荣的人民教师,她又怎么能去做这样的事?
侮辱了道德,也侮辱了感情。
她宁愿像上辈子那样不嫁人,也不要做人家的偏房妾室!
菜心谋划什么她管不着,她自有奋斗的目标。
后宫女人的厮杀离她太远,研究证明长期生活在宫廷斗争中的人不是心死就是心累,闹了半辈子,结局也不过是非死即伤。
岑西锦是个彻头彻尾的悠闲人,没什么大志向,也只想在宫里混几年再攒点儿银子,等到了出宫的年纪便平平安安地出宫,做点儿小生意也好,置几亩薄田当小地主也好,横竖她有手有脚,饿不死的。
至于嫁人么……
她并非独身主义者,上辈子没结婚也是因为没遇着合适的人,这一世,她若是找到了合适的人,那就嫁了吧。若都不成,那她还是单着吧。
这样幻想起来,岑西锦倒是对未来充满了期待,二皇子什么的,到时就靠边儿站吧。
单纯的二皇子自然还不知道这些,反正他目前还沉迷于米老鼠与唐老鸭的故事里,可他绝不站米唐的cp,而偏爱米奇与他的官配米妮。
有时候听着她的故事,他也会偶尔感觉到,那个温柔安静有智慧的米妮,总是不自觉地和岑西锦重合在一起。
听着岑西锦讲述着那些千奇百怪的故事,日子一晃就过去了,见贤馆的人却十年如一日地平静地过着。
直到瑶光殿陈婕妤派翠花送来熏肉,岑西锦才挑着眉发觉,今年的除夕来得竟这样快。
年年除夕夜都有宫宴,年年除夕宫宴都是顾皇后命人精心准备的,然而今年却没有了。
正兴帝匆匆批了折子,又赏赐了未央宫许多人,去慈宁宫略坐了会儿,又去孙贵妃宫里用了饭,最后还是与陈婕妤一同守的岁。
这般言行,也昭示着来年陈氏的荣宠与孙氏的黯淡。
阖宫上下,有羡慕的,有嫉妒的,有云淡风轻的,也有作壁上观的。
贤妃便是打心眼里羡慕的,陈婕妤那样的女子,贤妃听闻事迹也是不喜欢她的,后来见面说话了几回,她竟生出了视其为知己的念头来。
孙贵妃却是云淡风轻,陛下今年不陪在她身边守岁,可这又怎么样呢?凤凰于飞,和鸣铿锵,这在宫里简直就是奢望,她要的也只是权势地位而已,只要她还有儿子,那她就是领先一步的。她更相信,以陛下的心智,绝不会眼见着陈氏母族庞大形成另一个顾家的。
德妃倒是作壁上观,见谁都笑眯眯的,没有宠爱怕什么,她还有保底的绝招啊!
而大多数嫔妃,都恨陈婕妤恨得牙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