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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合不合您胃口,您尝尝,哪不合意告诉竹儿,竹儿也好知道老爷的口味。”说着拿起碗里的小勺盛了一勺,在嘴边轻轻吹了几下,就把小勺送到武植嘴边。武植只有张开嘴接住,恩,味道蛮不错的,鲜而不稠,香而不腻。武植喝的连连点头,竹儿得她赞许,心中自有小得意。
“老爷,那天您刚回来,大夫脱了您衣服看伤口的时候把大家都吓坏了,不过大夫检查后却说没什么大碍,您身上的三十多处伤口都没伤到要害,只有胳膊上两处比较严重,还一个劲儿说您福大命大呢。那些乡兵看到老爷您和那些英雄杀死的辽狗,又看到您那一身伤口,都崇拜您的紧呢!现在庄子里都传说您是关二爷转世呢”竹儿一边喂他喝汤,小嘴一边不停的说着,看她眼睛里崇拜的光彩,恐怕她也是这个传言的传播者甚至是缔造者。
几天后,胡得海和那两名侍卫勉强能下地走动就急着赶过来看望贵王,他们身上的伤口没有武植那么多,也因此失去了很多崇拜者,当然这些他们是不知道的。
武植看着这三名侍卫目光里的激动,心里也热乎乎的,经过那天的出生入死,四人突然间多了一种说不出的亲切,那是只有一起经过出生入死的人才能体会的感情,几百年后,那些在街头打杀的古惑把有这种感情的人叫做“兄弟”。
三侍卫自然不敢把贵王当作兄弟,不过如果说以前他们跟着贵王,保护贵王是为了职责,是为了禁中侍卫的荣誉感。那么从那天血战后,以后的战斗他们就是为了贵王而战,为了这位“永远不丢下兄弟”的人而战。
数日后,武植和三侍卫来到了庄北新建的八座高大的坟墓前,这是武植要求的,本来按规矩,这些人的尸骸要运回故乡。可是武植坚持要把他们安葬在这里,因为武植发誓要让他们看到自己是怎样为他们报仇的!
武植默然良久,突然跪了下去,三侍卫吃了一惊,也急忙跟着跪下,却也没来劝贵王身份尊卑什么的,因为他们现在已经知道这个贵王千岁和别人有太多不一样,何况对这些死去的同伴,他们又何尝不想一跪。
武植眼前挨个浮现出他们的音容笑貌,心中一阵阵酸楚,默默祷告,兄弟们,我最大的遗憾就是在生前没能知道你们的名字,不管是几辈子以后,希望咱们再有缘相聚的时候,能亲耳听到你们告诉我你们的名字!
把手中酒缓缓洒在墓碑前,众人都陷入沉默中。
良久以后,武植慢慢站了起来,望着眼中隐现泪花的三人,道:“我们该做些事情了,走,去演武场看看!”
演武场在村子的东门旁,不算大的一个广场,青砖铺就的地面,四周是兵器架,上面明晃晃放着各种兵器。正用心操练的百十名乡兵看到武植到来,急忙停下来上前见礼。武植示意他们继续。
武植听刘总管说过这个演武场不大,乡兵们只能轮换这操练,看乡兵们练的认真,满意的点了点头。又看看身后的侍卫,本来他的打算是由胡得海来操练这些乡军,不过前几天知道了幸存的两侍卫的名字,一个王进,一个林冲,开始把武植吓了一跳,这不是水浒中俩大佬的名字吗?都曾经做过禁军教头的俩老大。又详细问起二人出身来历,却和水浒中的完全不同,但是二人武艺高强却是不假,胡得海自己都说不是他二人的对手。
武植现在看着他们三个,颇有点拿不定主意,胡得海看贵王先看看乡兵,又看着自己三人若有所思,心中已知道贵王的意思,抱拳道:“老爷,说起训练乡兵,不是说把式高就能训练好的,林冲以前却是做过南京应天府的禁军教头,想来在操练兵士上要比我和王进更有心得。”说道什么禁军教头之类的话却是压低了声音,只有四人才听得到。武植来武家庄之前就下令他们只称自己为老爷,不许称呼王爷,对命令的执行胡得海总是那么认真。
武植沉吟一下,缓缓道:“不错,那以后林冲就任武家庄乡军教头,也不必跟我们回京,京城自有我来交代。”三人一起恭声答应。
刘总管这时候颠儿颠儿的跑了过来,武植把“地户”全部扫地出门,其中自然也包括张家父子,刘总管虽然也有田地,却被破例留了下来,只是田地被收了回去。不过刘总管没有怨言,现在自己成了武家庄的大总管,只要勤勤恳恳做事,庄主早晚会再奖赏土地,这种御下之道刘总管这个老人精自然明白。这和新皇帝登基一样,老皇帝去之前会把一些大臣贬官,等新皇启用,这样这些大臣就是新皇提拔的,会知新皇的恩。自己也就和那被贬的大臣类似,况且那些土地还是庄主买回去的,自己也不吃亏。
第62章 农家乐(一)()
自从那天听回来的乡军把武植等人传的神乎其神,刘总管心里这个高兴啊,新庄主神勇如斯,真是全庄之福啊。真定三庄中,乡兵人数三庄相差不多,不过战斗力却是天上地下。说到骁勇善战,首先要数扈家庄,扈家庄乡兵近两千,扈家庄三小姐扈三妹自幼喜好枪棒,弓马娴熟,又喜穿一身白色盔甲。在河北一地颇有名气,曾经带扈家庄乡军打败过一支近千人的辽军正规军,就连真定边疆猛将也对她心服口服。号称“真定银凤凰,河北枪无双。”
而祝家庄有祝家三虎,也都十分了得,乡兵有两千多人,这还不算,祝家庄还从那江湖草莽中招募亡命之徒作为庄客,总也聚集了有近千名,人多势众是祝家庄最好的写照。
每次遇到数百辽军,以前的张家庄都要向两庄求援,而另两庄没千名以上的辽人正规军马从来是来者不惧。两庄自然对张家庄极为瞧不起,闻听最近两庄又有联姻结盟的意图,刘总管一直担心两庄会不会用什么阴招子把张家庄从真定赶出去,毕竟张家庄在两庄中间,两庄想扩张的话除去张家庄是最好的办法。
现在刘总管终于暂时放下心来,新庄主神武无敌,以后好好操练乡兵,还怕他们使什么绊子。早晚有一天我在那两庄的管家面前也会扬眉吐气一把。
刘管家小跑到武植身前,毕恭毕敬道:“大官人,老奴带您去巡视庄里的乡兵防务。”
武植跟在刘管家身后,听刘总管絮絮叨叨的介绍起乡兵的情况,武家庄有乡兵两千左右,不过战斗力十分低下,平日操练因为没有名师指点,也就是打熬气力,自己琢磨些招式练练,都是些花架子。
此时天色渐黑,武家庄家家户户都点起了灯火,一眼望过去,就好像夜色中跳动着无数的萤火虫。看着家家的窗户上透出的橘黄色光亮仿佛是那么温暖。武植心中莫名的一酸,自己就算是大宋贵王,是武家庄主,是一掷千金的大财主,可是自己就一定比这些脸朝黄土背朝天的佃农们幸福吗?
一路走着,听着这些佃户家中传出的孩子笑闹声,大人斥责声,婴儿的吱呀学语声,牛马鸣叫声,甚至夫妻吵骂声。都让人感觉是那么亲切,那么温馨。武植的心里空落落的,这种感觉就叫寂寞吗?武植自己问自己,我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相公您回来了?”金莲娉婷袅娜的走过来轻轻帮自己掸去身上的灰尘
“相公,您尝尝这个”金莲柔情似水的为自己夹上一筷糖醋鲤鱼
“金莲”武植刚刚喊出声,面前笑靥如花的金莲就消失不见。看看身周,是三个憋着笑的侍卫和一头雾水的刘总管。武植脸一红,这下糗大了,自己这不成了花痴吗?心中那种惆怅却已经烟消云散。是啊,我有金莲啊。我也有家了啊,我再不是几百年后那个无牵无挂的混混!还老羡慕人家这种合家欢,真是有点犯傻了!我是想金莲了!武植终于确定了自己低落情绪的根源。嗯,应该回家了!
刘总管看庄主一路心绪不宁的样子,脸上神情也是变幻莫测,一会儿沮丧,一会儿柔和,还自言自语叫着什么金子,这庄主难道每时每刻都在思索那赚钱之道?怪不得人家年纪轻轻就能置办下偌大家业,看来自己要好好教育自己那不成器的儿子了,以后要多学学庄主,这才是发家的王道啊。
“大官人,再走可就要出了庄门了。”刘管家虽然佩服庄主的敬业,还是得提醒庄主一声。
武植“啊”了一声,可不是,再走就出南门儿了,突然想起了宋代的规矩,笑道:“那咱回吧,怕竹儿她们该饿坏了。”这个时代,奴婢们都要等主人用过饭后才能就餐。
刘总管笑道:“大官人就是体恤下人,不过竹儿姑娘倒是不牢庄主记挂,这小丫头可懂事了,都是回家和她哥一起吃,说是怕哥哥冷不丁一个人吃饭太冷清。”
“哦?”武植好奇心起,这些天竹儿好像一直在自己身边啊?她又什么时候回家去陪哥哥呢?想起自己命令她穿上新衣服时她那即欣喜又羞涩的样子,武植又一阵好笑。
“走,去竹儿家看看,听说那个大牛是庄子里力气最大的,去见识见识!”
竹儿家的房屋和庄子里所有佃户一样,土坯垒成。矮矮的屋顶上盖着厚厚的干草,据说这种草很有保暖的功效。
刚走近竹儿家的木栅栏,就听到大牛憨厚的声音,“你慢点吃!别呛着了!”
“不成啊,今天怕是要晚了,都怪我,不该和春花姐去看花布”竹儿自怨自哀的话语后就是大口喝东西的声音。
“怎么能怪你呢?春花那性子我还不知道,肯定是她硬拉你去的唉呀,你慢点吧!你不是说庄主老爷是天底下一等一的好人吗?晚回去会儿不打紧吧”
武植倒想不到有人会说自己是天下少有的好人,苦笑着拉开竹儿家那破烂的棉布门帘。
“哥,这是侍女的职责你懂不?不是晚不晚回去的问题,职责你懂不懂什么意思?”竹儿一口气把碗中的稀粥喝干,正准备用新学到的词儿教育下哥哥后赶紧赶回去。门帘一掀,一阵冷风吹进来,回头望去,年轻的庄主老爷在门口儿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说到半截儿的话一下顿住,好半天才结结巴巴道:“老老爷”
武植笑道:“怎么?不欢迎吗?也不说叫我进来坐坐?”
一直呆立的大牛缓过神来,急忙跑过来见礼:“老爷快请进来,门口儿冷,别冻着您”
竹儿家屋子实在太小,三侍卫和刘总管只好在栅栏外等候,要不然一气都进去,站都站不开。
大牛把家里那矮矮的小木凳用水冲了遍,用毛巾反复擦拭,才搬过来请武植坐下。武植任由他忙活,知道自己多说也是枉然,多半还会令人误会。
第63章 农家乐(二)()
竹儿低头看着脚尖儿,不好意思说话,这几日听庄主老爷说话,总是那么有道理,自己也用心记下了几个词语,想不到今天刚想在哥哥前卖弄一下,就被人家抓个正着,心里这个羞啊,倒把自己晚不晚回去的事情忘光了,也忘了揣测庄主老爷怎么会来自己家里。
“老爷是来叫竹儿的?”大牛说完也发现问的是废话,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吗?就算离不开竹儿,派个下人来唤就是,怎么会亲自登门。
武植看看低着头的竹儿却没穿做的新衣服,还是那满身补丁的布衣,摇了摇头,笑道:“今日空闲,到处走走,顺便看看咱庄子的第一力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