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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佶被李师师几句恭维话说的“龙颜大悦”,心里寻思可不正是,先是送来贵人二弟,助自己平西定北,如今又天降将星,斩了辽国第一名将,难道说冥冥中真有天意?何当我大宋龙兴,征服四海?
赵佶本就信奉道教,自号道君皇帝,若非武植到来改变了历史轨迹,二十几年后金兵入侵,宋廷派出号称能招“天兵天将”的郭京出城迎敌,可见徽宗时道教之盛已经深入人心。赵佶更是道教信徒中最狂热的支持者,谁叫道教中的他乃是天子呢?天帝之子能不支持自己的教派吗?
如今赵佶细细想来,越想越是觉得定是天意,不禁哈哈大笑。
“既然如此,就准了二弟表奏,管朝里的那些老家伙说什么?”想象着不久的将来宋军踏平幽云的盛况,赵佶笑得越发大声起来。
笑着笑着,一阵凉风吹来,赵佶被灌了满口,忍不住猛地咳了起来,李师师急忙帮他捶背,拉赵佶闪过窗口,口中惶急的道:“圣上没事吧?”
赵佶面色苍白,咳了老半天才慢慢止住,李师师扶他在软榻上坐好,半晌后赵佶才微笑道:“没事,莫怕。”见李师师脸色惶恐,急切无比,心中甚是欣慰,拉着李师师手道:“放心吧,朕能有什么事?”
李师师这才松了口气,起身从床上拿起一团丝绸薄被,想为赵佶盖好,赵佶笑着拨开:“不用这般紧张!”
李师师道:“秋凉了,圣上还是小心些好。”不管赵佶愿不愿意,把薄被覆在他身上,又轻轻帮他掩好缝隙,赵佶也只有由她,虽然脸上作出不悦之色,但见她细心入微,心中却是暖洋洋的,李师师和宫里妃子不同,那些妃子取悦他不过是怕他,或者是为了得到他的宠信,人人在他面前都带着一副面具,总觉得她们是那般做作。而李师师总是那般自然的表现出对他的关心,让他感觉很舒服。
“圣上打定主意为扈三妹加官了?”李师师坐在赵佶身旁,说着话还是关切的看赵佶脸色。
赵佶沉吟了一下道:“恩,也不能用云翼左右厢都指挥使的名头,不然阻力太大,朕要想个名目,既让二弟的宝贝三妹掌管禁军,又不让人说三道四”说着话皱眉思索起来。
李师师听到赵佶说“二弟的宝贝三妹”,不由得哑然失笑,若不是亲耳听到,谁会相信一国之君会这般称呼自己要任命的将军。
赵佶思索了一阵,笑道:“这样好了,此次二弟俘获不少战马,朕就把这些战马赐予云翼左右厢,听说俘获的有数千战马,云翼左右厢自然要扩编,则单单有都指挥使未免不够,增设都总领监军一名,位列指挥使之下,副指挥使之上,不过有监督指挥使之责。”
李师师听了不由得抿嘴一笑,赵佶问道:“怎么?”
李师师道:“总领监军?妾身觉得不好听。”
赵佶饶有趣味的笑道:“哦?那师师有什么高见?”
李师师道:“要是妾身取名字,就用个好听些的,琅琅上口的,恩唤作莲花将军才好听。”
李师师就是这样,从不会像别的妃子那样,有什么想法总是作出一副扭捏神态,就怕赵佶认为她们干政,殊不知赵佶又不是傻子,她们话里话外的意思又哪听不出来,李师师却永远这般坦荡,不会说什么“此乃社稷大事,妾身不敢说”之类的废话,然后还是拐弯抹角的把自己想说的话说出来。
正因为如此,赵佶反而觉得李师师是真心待他,对李师师也就越发宠爱。
此时听了李师师说的话,赵佶不由得摇头苦笑:“师师啊,改日朕拿一本官制方面的书给你看看,免得你再闹笑话。”
李师师道:“怎么?这名字不好听么?”
赵佶自不会长篇大论和她解释将军封号不过是彰显武官品级,并无实际职掌,何况几品武官封为什么将军早有定制,又怎能胡乱杜撰出个莲花将军。
笑着摇头道:“不好听!”
李师师微微嘟起嘴:“妾身去为官人抚琴,”说着话起身向内室走去,不多时,小楼中飘荡起优雅的琴音
数日后,赵佶下旨,参与飞狐峪之战的河北禁军皆被封赏,按战功封赏不一,有一名作战骁勇的小校被直接提拔为营指挥使,可说连升四五级了,闻达,李成两名都监的职位是没办法在升了,不过皆被封为冠军大将军,此是正三品武官,二人本是从三品武将,算是升了一级。
卢俊义枪挑辽国猛将琼妖纳延,乃是武植大力保举的另外一人,被册封为明威将军,从四品下,任云翼左右厢军指挥使。
索超开始无出色表现,概因他乃轻骑统领,被辽骑轻骑牢牢压制,后来的追击战中率轻骑斩杀辽人数千,也被提拔为云翼左右厢军指挥使。
武家庄,扈家庄乡兵协助有功,特许北京军备,扈家庄扈三妹阵斩辽国上将兀顔光,乃是此次抗辽第一功臣,被封为将军云麾将军,从三品,云翼左右厢都总领监军,扈太公和扈成也各有封赏,那是父凭女贵,兄凭妹贵了。
贵王武植是没办法升赏了,只有赐下若干宝物,温言勉励,又命武植暂时任“河北兵马大元帅”,总领抗辽事宜,兵马大元帅无定制,不过是战时临时加封,战事平定封号即收回,此时加封武植兵马大元帅不过为了彰显大宋抗辽决心,意思是我大宋已经做好一切大战准备。
崇宁三年九月,辽宋大战爆发,辽国南京留守耶律淳统兵十数万,进犯宋境,和大宋河北禁军激战于瀛州,双方激战一日一夜,未分胜负,最后耶律淳粮道被烧,不得不撤回幽州,后来双方遣兵数次交锋,各有胜负,战局陷入僵持状态。
瀛州经略司一间密室中,武植和宗泽朱武三人讨论着战局,密室一面墙壁上,挂着张大大河北军防形势图,上面那密密麻麻的箭头可见战事之错综复杂。
武植叹口气:“却是想不到耶律淳这般难缠,死个儿子而已,用得着拼老命吗?”宗泽和朱武苦笑望着面前的“大元帅”,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言。
武植站起身,走到地图前看了几眼,其实他又哪里看得懂?不过是看看自己各处军队都在哪里,哪里和辽军离得比较近等等。
“比我想的早了几年啊!唉”武植叹息道,可不是,本想这几年精兵强将,好好折腾折腾河北禁军,几年后再与辽国争锋,谁知道大战就这般提前到来了,自己根本就未准备好,如今局势,也只能和辽国维持不胜不败而已,自己的那些诡计毕竟不是正道,用一次两次还行,如今硬抗辽人,实力才是最重要的,自己就算想到什么点子也要机缘巧合才能用啊,现在似乎没有什么好办法炮制辽兵。
宗泽也点点头,深有同感,不过旋即他又疑惑道:“下官至今也想不通辽人明知道是两败俱伤之局,又为何非要一战呢?”
武植摇摇头:“我也想不通呢!”
朱武看看宗泽,起身走到武植身旁,准备附耳与武植讲话,武植愣了一下,使个眼色,朱武会意,知道贵王的意思宗泽不是外人,若是能说的事直接说就可以,当下笑笑道:“王爷,辽国传回的消息很有些意思。”
武植点头,示意他说下去。
朱武道:“消息是从上京传来的,原来这辽国天祚帝耶律延禧竟是不愿与大宋开战,耶律淳却是不停辽帝号令,利用兀顔光在军中威信,打着为兀顔光报仇的名号整合南院辽兵进犯我境,听说辽帝数次下书命他停战,耶律淳却是理也不理。”
武植听了奇道:“什么?这小胖子抗命?为了给儿子报仇连他家老大的话都不听了?”
朱武点点头:“消息千真万确。”
消息是王进在辽国布下的细作传回的,自然不会虚假。
武植嘿嘿一笑:“这小子想造反吗?”本是玩笑之语,说完才猛的怔住,扭头看向宗泽,却见宗泽也是面色凝重,缓缓点了点头。
武植自不知道历史上的耶律淳就是趁金兵入侵使得天祚帝耶律延禧逃亡时自立为帝,是为北辽开国皇帝,此人一向野心勃勃,此时兀顔光战死,辽国国内人心惶惶,乱作一团,正是他拥兵良机,怎会放过,这才借口为兀顔光报仇,取得南院辽军支持,拒不听辽帝号令,大举入侵宋境,也不过为了乱中渔利而已。
武植虽不知道耶律淳此时想法,但听得辽帝不欲和宋大举开战,心事马上放了下来,笑着摇摇头:“原来如此,想过些日子耶律淳也该求和了!”
宗泽略一思索,果如贵王所说,等耶律淳真正把南院精兵掌控在手里之时定是他求和之日,断不会无休止的纠缠下去,不然惹急了辽帝,定他个谋逆之罪,到时他可就腹背受敌了,想现在辽帝不过为大局想,不想弄得辽国自杀残杀,搞得国力大损,是以才暂时忍耐,但若耶律淳一直不听号令,辽帝又岂会一直忍耐下去?
宗泽仔细思量一番后,不由得笑道:“既如此,下官也就放心了,咱们只管把边关守得固若金汤,等耶律淳求和就是。”
武植和朱武一起鼓掌大笑。
接下来的日子,武植安心布置防御,说起来开始他还真担心辽人意图同大宋一决高下,还真不知道到时如何收场,既然是耶律淳的小算盘,那就再好不过。
不想耶律淳这假戏倒是做的极真,屡次猛攻宋境,虽然次次铩羽而归,却是把武植惊出了一身冷汗,心中也有些恼怒,这耶律淳太嚣张了,自己该想个法子整治他一番才好。
这一日,武植带着数名侍卫,前往武家庄巡视,两边战火虽烈,却未波及到三庄,毕竟双方大战期间,飞狐寨被宋军占领,辽人却是不敢出飞狐峪入宋境。
大战一起,竹儿就被武植赶回了大名府,三庄的老幼妇孺也被暂时在真定府安置好,三庄中如今只余乡兵庄客。
武植在武家庄转悠了一圈,正准备前往武家庄西庄,刚刚出了武家庄庄门,忽见一匹快马风驰电掣般奔来,马上骑客离老远见到武植就大声喊了起来:“老爷,大喜!大喜!”
声音很是耳熟,武植定睛看去,马上之人不是朱武吗?愣了一下,早上刚刚见过,怎么就急匆匆跑来,定是有急事了,大喜?辽人求和么?
快马奔到武植等人近前,朱武拉住缰绳,极快的跳下马行礼,满脸喜色道:“王爷,大喜事!”
武植道:“怎么?耶律淳求和?”
朱武摇头道:“不是!这次可是天大的喜事,咱们收复幽云有希望了!”
武植一下睁大了眼睛,朱武说话向来谨慎,从未说过什么大话空话,他说收服幽云诸州有希望,那定然就是有希望了!
“细细讲来!”武植定定神,缓缓说道。
朱武喘了几口粗气,这才兴奋的道:“辽国国内女真部叛乱!立国号为金!”
这句话朱武讲来声音不大,但听在武植耳里就如同炸雷一般,武植头脑一阵眩晕,好半天才回过神,大声道:“什么?你说什么?”
朱武见贵王脸上无一丝欣喜之色,反而一脸紧张的追问自己,从跟在武植身边,还是第一次见他这般紧张,朱武不由得大是奇怪,初闻消息的兴奋也渐渐淡去,恭恭敬敬道:“女真叛乱,打破了辽国江州,宾州,咸州,建立大金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