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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儿焦急,结结巴巴道:“可是可是大夫人手里提了把提了把宝剑”
阎婆惜脸一下煞白,她知道在这种大户人家里,妾侍本就没什么地位,遇到狠毒的正室,受尽折磨也是有的,要是老爷宠爱还好,不宠爱的还不是被正室生杀予夺?自己现在的地位可是连妾侍都不如,若是老爷正妻真的杀了自己,怕也不会有什么大麻烦。
冬儿又拉起阎婆惜的手:“夫人还想什么?还不快走?”
这时候,脚步声响,园门处走进一名秀丽女子,穿一袭火红长裙,脚下火红鹿皮小蛮靴,看起来十分张扬,正如冬儿所言,手中提一把长剑,也是火红剑鞘,上坠宝石,华美异常,见她脚步轻快走来,冬儿更是着急,拉着阎婆惜就向后走,阎婆惜身不由己,被拉得踉跄走了几步,忽听那女子笑道:“姐姐莫慌,小妹不是来寻仇的。”
听她喊“姐姐”,阎婆惜怔了下后,不由得瞪了冬儿一眼,怎么听风就是雨?大夫人会叫自己姐姐?
冬儿委屈的道:“她和老爷一起来的,奴婢哪知道不是大夫人”
阎婆惜一喜,老爷又来了?不过这时候没时间多话,拢了下头发,急急迎了上去,“姐”本想叫姐姐,但走近才发现人家一身少女装束,发簪也挽的随意,非是成婚后的模样,不由又嗔怪的看了冬儿一眼,冬儿这时也知道自己莽撞,吐吐舌头走开。
“妹妹是?”阎婆惜换了称呼。
红裙少女笑道:“姐姐叫我玄静就好,老师带我来看望姐姐。”
阎婆惜听这话儿自然知道了少女口中的老师就是武植,笑道:“老爷呢?”
玄静道:“老师在前堂,一会儿就到。”
阎婆惜点头,虽然不知道老爷把这位玄静小姐带来做什么?却是喜悦无限,自己总算开始溶入老爷的生活圈子,开始认识老爷身边亲近的人,认识玄静小姐的今天就是自己以后崭新生活的开始吧?心中已经开始憧憬以后的幸福生活。
笑着拉玄静走入凉亭,二女说笑起来。冬儿自然知机的离去。
闲聊间,玄静也在打量阎婆惜,心中微微叹息,也不知是喜是愁,喜的是老师把自己看作亲人,什么话都和自己讲,愁的是什么,只有自己清楚。
前日武植回府后,心中有些不得劲,想找人倾诉,找金莲?那她定是要把阎婆惜接入府中的,可是自己目前还没这个打算,谁知道阎婆惜进府后,本来一团和气的景象会不会被她搅得一团糟?找七巧?这小魔头的心思随意性太强,若是开心说不定会把阎婆惜抱进府,若是恰逢她气闷的时候说起此事,谁知道她会闹出什么花样?和竹儿说?那定是一句“一切都听老爷的,老爷总是对的。”
想来想去,还是和玄静说的好,最近玄静被七巧戏称作“贵王细作”,几女的糗事经常被玄静说给武植听,七巧糗事最多,当然恨玄静牙根痒痒,常说玄静姐再不是以前的玄静姐了,如今的玄静姐眼睛里就有老师,再也不宠可爱的七巧妹妹。虽然都是笑话,近些日子武植和玄静默契渐多却是真的,有些委决不下的事情武植也喜欢找玄静商量。
阎婆惜这事说起来尴尬,武植和玄静说时却极为放松,从头讲述一遍,玄静和往常一样,只是默默聆听,最后武植讲道带玄静去看看阎婆惜,当局者迷,请玄静这旁观者看看阎婆惜怎样?
玄静想起武植说“当局者迷”,心中叹口气,自己又何尝不是当局者?
二女随意聊着闲话,却是各怀心事,玄静虽然记得老师交代的“任务”,却实在没办法心平气和的去观察对面这位美妇人是什么样的人,阎婆惜心中却是一阵黯然,以她机伶,又如何看不出提到老爷时对面少女的丝丝柔情,想起老爷身边不知多少这样的红颜,自己却是残柳之身,再看对面少女清醇飞扬,阎婆惜忽觉一股难言萧瑟涌上心头。
小半个时辰后,武植慢悠悠走入花园,二女急忙起身迎出凉亭,武植笑道:“都进去坐吧。”
“今日天气倒也凉爽。”武植坐好笑道。
阎婆惜笑笑,方想伸出宫扇为武植扇凉,忽地心头一动,把宫扇递向玄静,笑道:“妹妹为老爷扇凉吧。”
武植哈哈笑道:“还是算了吧,玄静那双手可不是用来拿扇子的,万一收劲不住把老爷我扇飞如何是好。”
阎婆惜不知道武植话里的意思,本是为讨好玄静才把扇凉的“美差”送她,怎么会惹得老爷大笑?
玄静也不反驳,只是无奈的看了武植几眼,从果盘中拿出一个白玉般雪梨,拿起水果刀去皮。却见她运刀如飞,果皮簌簌而落,眨眼之间,雪梨已经被削成碎碎的果丁,甚至大小都一模一样,玄静果刀微动,那些果丁又堆积成一只完整的雪梨状,直把阎婆惜看得目瞪口呆。
玄静用长筷夹起一块果丁,送到武植嘴边。
武植笑着接入嘴里,边咀嚼边说道:“每次吃玄静削的雪梨总感觉这梨子就不单纯是雪梨味了,似乎隐约有杀伐之气从嘴里传来。”
玄静道:“不好吃?”
武植摇头道:“老师我就喜欢这杀伐之气。”
玄静温婉一笑,继续喂武植吃梨。阎婆惜的“美差”没被人抢走,自然心满意足的为武植扇凉。
正在武植享受之时,突然“哄”一声巨响,花园一处墙壁轰然倒塌,尘土飞扬处,走进两名壮汉,全光着上身,鼓鼓囊囊的肌肉,看起来和小牛犊子似的,进园后左右看看,见到凉亭上三人,二人怪笑几声,大步奔来。
阎婆惜惊得“啊”一声尖叫,宫扇落地,转头想跑,就见老爷和玄静没事人一样,还是一个细心服侍,一个微闭双眼,享受温柔滋味。两人似乎眼皮都没眨一下,阎婆惜心中惊讶,也为自己失态懊恼,但此时不是后悔时候,急急道:“老爷,妹妹,咱们还是快躲一下”
武植挥挥手,止住了她的话,“看戏!”
阎婆惜惊慌了看了几眼奔来的壮汉,实在不知道接下来的戏有什么好看,但老爷不动,她又哪里肯走,只有强忍惧怕,战兢兢坐在一旁。
两条壮汉进了凉亭,也不说话,只是喋喋怪笑。
武植皱起了眉头,玄静会意,方要动手,忽听一声冷笑:“武夫人不见男客?今日贾某却定要见上一见!”
墙壁倒塌处,贾押司施施然走了进来,身旁跟着一位青衣汉子,面目精悍,双目有光,一看就是难惹的主儿。
贾押司走进凉亭,见阎婆惜吓得花容失色,心中这个得意啊,今日趁卢员外不在家,撺掇几人跟自己过来,就是为了把那不可一世的武夫人治个服贴,要得就是现在这种威风。
贾押司身旁的青衣汉子叫方琼,乃是田虎得力干将,卢员外河北一地经营多年,自免不了和田虎,柴进打交道,甚至也染指一些非法生意,前些日子大名府更换府尹,卢员外和柴进因意见不合拆伙,是以卢员外一直怀疑此事乃柴进和山东强人联手设计自己,左思右想,终于还是请田虎帮忙,田虎接信后马上派方琼带手下赶来大名府。
卢员外和贾押司商议了一下,都觉应该去隔壁威吓一下那婆娘,若真是柴进捣鬼,此举可以告诉他,不光他手下有亡命之徒,自己也不含糊。若是对手另有其人,更可起到威慑作用,告诉对方河北不是有钱或者有权就吃得开的,惹得卢家火起,大不了鱼死网破。何况隔壁只有那娇滴滴的婆娘,正可威逼她说出对头到底是谁。
贾押司这两天查了个底掉也没查出阎婆惜底细,羞愧下主动请缨,卢员外自然不同意,派这几人偷偷出面就好了,到时叫对方虽心里明白是卢家所做,却又赖不到卢家身上,此谓上上之策。
贾押司却是精虫上头,这些天都在琢磨怎么在那美人儿面前显显威风,他虽阴险,却是小聪明,没有大智慧,此时更是男人劣根性发作,想起那美人儿在自己面前眼皮也不撩的神气样就觉得郁闷。有此显威风良机,他哪肯放过,趁卢员外外出,带这几名亡命徒就来寻事,心说妹婿太过谨慎,想那娇滴滴的小美人有多大胆子,只需说上几句狠话,谅她事后也不敢多说,说不定今天自己能一亲芳泽也不一定。
怀着满腹龌龊心思,贾押司走进了凉亭,方对阎婆惜得意的笑了几声,忽见旁边石凳上的武植和玄静,贾押司收起笑容。冷声道:“你们是谁?”脑海猛的闪过一个念头,这莫非就是武夫人的男人?卢家真正的对头?贾押司本是贴目小吏,见到韩通判的时候都少,武植又深居简出,有事情也是吩咐韩通判去办,贾押司自然不识得武植。
武植抬眼看了他几眼:“你又是谁?”见阎婆惜惊慌,伸手把她拉到自己身边,阎婆惜依偎在武植身旁,芳心大定,方才的惊惶尽去,偷偷把头靠在武植肩膀,再也不愿抬起。
贾押司见状再无怀疑,果然是“祸根”在此,虽见武植衣饰华贵,却是安心不少,既然不是大名府头头脑脑就再好不过,想来是某处的富豪,却跑来大名府耍威风,陈主事怕是吃了他不少好处吧?再看阎婆惜依偎在武植身边的幸福模样,贾押司莫名火起,对方琼使个眼色,方琼会意,走上几步抱拳道:“各位请了!”
武植斜眼看着他,也不说话。
方琼道:“今日东家有请,为各位表演个小把戏。”说着左右看看,顺手拿起石桌上一盏小圆碟,握住圆碟一角捻动,就见白粉簌簌落下,圆碟一角竟然被他捻的粉碎,这手功夫是十分了不起了,方琼也正凭这一手硬功成为田虎手下干将之一。
方琼显过本事,心里暗道,土财主罢了,又何必要自己亲自前来,听不到预想中几人的惊呼,想来几人已经被自己这手功夫吓傻了。当下把盘子放下,一脸傲态的看过去,这一看方琼鼻子险些没气歪,人家三人根本就没正眼瞧自己,阎婆惜自然是伏在武植怀里找温暖,玄静仍然在那里喂武植果丁,至于武植,嘴里吃着果丁,眼睛看向远方,也不知道在寻思什么。这一番表演真正成了给瞎子抛媚眼了。
武植三人没反应,贾押司却是吓了一跳,把瓷盘用手指碾成粉末?这家伙也太牛了,贾押司本来以为对方不过几个亡命徒,面上客气,心里却是不大瞧得起的,但见人家显的这手功夫,贾押司这才知道妹婿所说“江湖好汉”到底是怎么个路数了,心中又惊又喜,有这般厉害角色撑腰,还怕对方区区一个富翁?
方琼没面子之极,狠狠看了三人几眼,对两壮汉道:“你二人来为三位东家表演碎大石!”说着对石桌努努嘴。
两名壮汉答应一声,大步上前,二人走到石桌两旁,各持石桌一角,同时“嘿”一声大喝,只听一声闷响,本来被牢牢定在凉亭石板上的石桌被二人硬生生拽起,碟碗摔了一地,瓜果,盘碟碎片乱飞,两壮汉又一声大喝,石桌被掀飞到凉亭外,在地上滚了几滚,方即不动。
壮汉闹出的动静太大,阎婆惜看个正着,吓得惊呼一声,脸色煞白,缩进武植怀里,武植无奈揽住她,安慰道:“莫怕!”
贾押司得意洋洋走过来:“节目表演完了,送你一句话,莫不识好歹!这三位可是江湖上的好汉,杀个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