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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砰”密室外传来敲门声,蔡福皱皱眉头,过去拉开门,牢房节级匆匆忙忙进来,口中道:“上面说了,提审西门庆!”
蔡福一机伶,后背马上被冷汗浸湿,回头惨叫:“快,快把他放下来!”
蔡庆手起刀落,白绫从中断为两截,西门庆“砰”的一声,重重摔在地上,头颅和地面的激情碰撞声令蔡福的心脏险些停止跳动,急忙跑过去探他的鼻息,还好,西门庆呼吸虽弱,却也绵延不绝。
蔡福松了一口气,责怪的看了眼弟弟,心说都是你出的什么三日无信就把他弄死的鬼主意,险些闯出大祸。
蔡庆额头微微冒汗,也是长吁口气,看兄长责备,笑笑不说话。
节级喊来两名狱卒,把西门庆抬了出去,外面自有王府侍卫交接。
武植踏入西厢房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床上那捆得和木乃伊似的大粽子是西门庆?怎么脸也包得这般瓷实?只露出紧闭的双眼和鼻孔。
旁边的贵王府随侍郎中周大夫恭恭敬敬的给武植行礼。
武植问道:“他怎么了?”
周大夫满脸羞惭:“小人无能,小人无能啊,西门先生脑部受了重击,身上又颇多创伤,老夫实在是救不活他。”
武植“啊?”了一声,吃惊的睁大眼睛,问道:“死了?”这个惊讶啊,怎么就这般轻易的死了?心里微微有些不爽。
周大夫急忙回道:“死却是没死,只怕醒来也很难,如今只有一个法子,用人参吊命,若几日后再不醒来只怕就无法醒转了。”
武植皱起了眉头,这却不好办了,是现在送回西门家还是等死了送回西门家还真令人伤脑筋。
周大夫以为贵王为西门庆的病情发愁,开解道:“千岁,西门先生也未必就没命了,再说若他真的去了,也是命数,您还是节哀吧。”
武植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本来还想叫他想办法把西门庆搞出些毛病,再想办法把西门家财产弄干净,现在看样子倒是不用那般麻烦了。
正琢磨间,忽听那边西门庆呻吟一声,竟然缓缓睁开了眼睛,周大夫狂喜:“啊!醒了!醒了就好!”
武植真想踹他几脚,斜了他一眼,冷冷道:“好好诊治下!”
周大夫丝毫没注意武植脸色,忙不迭的答应,凑过去为西门庆搭脉,西门庆睁开眼睛,猛地见到武植,眼睛睁得老大,忽然一声怪叫,白眼一翻,又晕了过去。
周大夫瞠目结舌,“这这这是怎么话说?”
武植笑笑:“既然已经醒来,想必你有办法再令他苏醒吧?”
周大夫点头:“如今却是不难了,只需刺激他的敏感部位即可。”说着从摊开的针带上取出几根银针,准备为西门庆针灸。
武植笑道:“又何必这么麻烦?”说着走过去照定西门庆的命根子就是一脚,西门庆“嗷”一声惨叫,身子抖了几下,眼睛睁得老大,眼前是武植微笑的面容,西门庆想捂住下身,却发现手脚都不听使唤,惊恐的张大眼睛,瞪了武植半晌,张张嘴,又自晕去。
武植皱起眉头:“包得太严实了,刺激不够?”
周大夫拿着银针的手微微发抖,额头斗大的汗珠渗出,“千岁”他忽的明白了王爷的意思,也明白了如今病榻上的是何许人也,那是贵王的“对头”!看了看手里拿的银针,飞快的放回针带,又以超高速把所有工具收拾干净,小心翼翼的站在一旁听王爷吩咐。
武植却是对他一笑,转身走了出去。
周大夫怔怔看着病榻上的西门庆,心一横,咬牙拿出若干工具,开始忙活起来。
武植踏出门,走了几步,忽然说道:“出来吧!”
一棵几人合抱的杨柳后,转出一道嫩黄色身影,不好意思的对武植笑笑:“姐夫。”
昨天七巧惹武植生气,虽然后来胡闹耍赖使得武植消了气,事后想想倒是有些不安,似乎自己的话有些重了,而武植却突然对她越发宠溺起来,一句重话也没有责备,在金莲几女面前也绝口不提七巧发脾气之事,武植越是对她好,反使得七巧越是惶恐,不知道武植为什么对她这个样子,今天一天都像个跟屁虫似的跟在武植后面乱转。
“不是叫你去玩牌吗?”武植温言道。
七巧摇摇头:“七巧不想去。”
武植道:“你放心吧,姓西门的没事!”
七巧道:“他有事没事与我何干?七巧只是看那姐姐可怜罢了。”
武植道:“既然如此,你跑这里来干嘛?”
七巧迟疑了一下,问道:“姐夫,你是不是认识姓西门的?”
武植道:“不早和你说不认识么?”西门庆的事情还是不与七巧说了,闹也闹过了,再说此事无益,什么事情自己自会解决,又何必解释?徒增亲人烦恼。
七巧道:“可是我觉得姐夫对七巧怪怪的,七巧好怕”难得七巧露出怯怯的表情。
武植笑道:“怕什么?姐夫这是疼你,过几日姐夫就吩咐下去,以后七巧说的话就是姐夫说的话!”
若在以前,七巧听到武植这样的话语怕是会马上欢呼雀跃,可此时七巧却苦着一张小脸,眼巴巴看着武植,“姐夫七巧真的好怕,你不要这样对七巧好不好?”
武植一脸吃惊:“你不是老说姐夫不疼你么?现在疼你不好么?”
七巧委委屈屈道:“七巧宁可姐夫还像以前那样骂我,也不要姐夫这个样子。”
武植摇摇头:“以后断不会再那样对你,还有你不是喜欢把我抱起来么?来给你抱!”说着背过身,作势要七巧抱。
七巧退了几步,大眼睛浸满委屈:“姐夫你你欺负七巧!”
武植回头讶然道:“这从何说起?”
七巧跺跺足:“你就是欺负我!我我去告诉金莲姐!”说着转身跑去,似乎还抹了把眼泪。
武植望着她的背影,嘿嘿一笑,莫名想起句台词,“小样?还治不住你了?”
“你让我死了吧”一声有气无力的声音响起。
“那可不成,你的命我是救定了!”斩钉截铁的话语。
“我不用你救”好半天虚弱的声音才再次响起,每说一个字似乎都要费极大的力气。
“医者父母心!你病情如此严重,老夫岂能撒手不管?来把这碗药喝了!”循循善诱的话语带着一副充满悲天悯人的腔调。
病榻上,西门庆双眼无神的看着屋顶,旁边周大夫正把一碗黑乎乎的东西递到他嘴边,见西门庆不张嘴,伸手捏住西门庆鼻孔,硬把那碗药灌了下去,西门庆似乎已经任命,有气无力的任他摆布。
“恩,这才对吗,这碗老鼠屎对你的伤势最具奇效,比昨日的长虫皮要强上太多了。”
西门庆听着周大夫的话语竟是毫无反应,目光仍旧呆滞的看着屋顶,嘴里还在咀嚼吞咽。
周大夫呵呵一笑:“这才好吗?前几天吐的到处都是,能怪我给你用宫刑吗?说起来变成太监有什么不好?老夫想进宫做太监还没那个资格呢。”
“你知道吗?选太监可是要考证祖宗八辈的,老夫祖上籍贯不详,只有抱憾啦”周大夫在那里唠唠叨叨,西门庆呼吸忽然急促起来,缠满白布的胳膊慢慢挪动,双目忽然充满仇恨的看向周大夫,周大夫被他的突然转变吓得腾一下立了起来,结结巴巴道:“你你要做什么?”
西门庆目光能杀人的话,周大夫已经死过千次万次,尽管知道西门庆不能动,周大夫却被他怨毒的目光看得头皮发麻,心中一股寒意升起。
“老匹夫,你最好杀了我!”西门庆话语突然清晰起来。
周大夫心脏剧烈跳动几下,竟然被这半死之人骇得说不出话来。
“你是说你想逼疯他,结果没有成功,现在要本王杀了他?”武植冷冷看着面前的周大夫。
周大夫抹了把额头的冷汗:“小人不敢欺瞒王爷,此子性情坚忍,实非常人,此时怨毒已深,若纵虎归山,只怕后患无穷!”
武植淡淡道:“你把这几日的事情说与我听。”
周大夫也不隐瞒,把这几日如何折磨、刺激西门庆,西门庆看似心死,最后却终于被激怒,露出狰狞面目的事情讲述了一遍。
武植沉吟良久,“明日就是他夫人接他回府之日,你真的再无办法了?”
周大夫叹气摇头。
武植道:“好了!我知道了,你退下吧!”
周大夫见武植面无表情,不知道贵王是什么打算,也不敢多问,只有施礼后告退,心中暗暗祈祷贵王一定要下狠心啊,要不然自己这条老命怕是要送在那西门小子的手里,看那小子恶毒的样子,出去后不知道会怎么报复呢。
出门的时候似乎瞥见黄影一闪,再看时,却飘渺无踪,周大夫叹口气,人越老,胆子越小,难道自己被那小子吓得产生幻觉了?
晚饭的时候,七巧一反常态,乖乖的坐在那里往嘴里扒饭,比金莲看起来还淑女,几女大奇,玄静忍不住问道:“七巧生病了?”
七巧摇摇小脑袋,也不说话。
金莲关切的道:“要不要找大夫看看?”
七巧还是摇头。
竹儿虽然已经被几女拉得上了饭桌,却总是做些夹菜之类的活儿,说也没用。正给武植夹去一箸蟹黄的竹儿放下布菜的长筷,走过去道:“二夫人,竹儿帮您看看。”
七巧再不耐,竹儿的好意也不能拒绝,无奈的任竹儿把小手放在自己额头。
“好像比竹儿热”,竹儿摸摸自己的额头,下了结论。
金莲一下慌了起来,看向武植:“相公,传周大夫过来吧。”七巧和玄静体质最好,印象中,二女还从未生过病呢,听说从不生病的人若是生起病来一定是大病,十分难愈,是以金莲才着慌。
武植现在对周大夫没什么好感,虽说是自己的意思,但那周大夫心肠未免太过阴毒,西门庆若能变成疯子自己自然求之不得,但周大夫用的各种招子太阴损了,又不懂得“攻心为上”,结果西门庆没被逼疯,反而激起了斗志。看来也只有斩草除根了,等他一离开王府就动手。周大夫那里暂时还没合适的人选替代他,也只有先用着。安道全还在江南,那边手下经常厮杀,没有好的大夫可不成,自然不能把他调拨到自己身边。
武植正待说话,七巧已经说道:“七巧没事,姐姐不用担心。”说着拉竹儿坐下,逼她用膳。
武植看了七巧几眼,对众女示意吃饭。
天色方明,府衙后门处已经停了一辆豪华车架,棕红木车厢,枣红色骏马,显得气势不凡。
孟玉楼一脸紧张的候在门外,满脸期盼的看着紧闭的黑色楼门,今天就是接夫君回去的日子了,孟玉楼自然焦急,抬头望望天色还早,忍不住叹口气,怎么时辰就不能过得快些呢?
柴家后院总管杜兴站在她身后,见她急得踱步,笑道:“夫人不用心急,也不差这一时半刻。”柴进听说贵王答应放人,心下得意,以为贵王是看他的面子,派了杜兴陪孟玉楼接人,心里还琢磨怎么改天亲自登门拜访贵王,攀上些交情才好。
孟玉楼叹口气道:“是有些心急,也不知道夫君怎么样了?贵王送来的书信里说夫君患有重疾,可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