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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衙役满意的点点头:“算你小子识相!快点把月钱拿出来,哥几个可没空和你磨牙!”
潘老大点头哈腰:“几位官爷通融几日,通融几日”说着用油纸包了一包炊饼递了过去,献媚的笑道:“孝敬几位官爷的”
胖衙役脸一沉,胳膊一甩,油纸炊饼飞了出去,“消遣你家官爷吗?就你这烂炊饼也有人吃?”
潘老大急得几乎给胖衙役跪下,胖衙役不依不饶,大喝道:“把他摊子收起来!”身后那些衙役吆喝一声,就待上前。
西门庆本来笑眯眯看热闹,这时候忽然眼珠一动,走过去笑道:“几位差哥莫急,莫急!”
胖衙役翻翻眼皮:“你是什么人?”
“吵什么呢?”人群一分,进来两名大汉,一色曲领皂服,腰间紧系青鸾带,头上高县垫角巾,均生得仪表堂堂,两大汉见到西门庆,都是一愕:“西门先生?”
西门庆一见来人,认识,乃是大名府两名捕头,兄弟二人,哥哥蔡福,弟弟蔡庆,听柴进说二人很有些本事,曾经介绍给西门庆认识,西门庆赶紧抱拳道:“原来是二位哥哥,多日未见,一向可好?”
蔡福笑道:“西门先生客气了,你们这是?”兄弟二人来杂吃街为老母买些小吃,听这里吵闹,二人是官差,自然要看个究竟。
胖衙役见是顶头上司,马上没了方才的嚣张,乖乖过来见礼。
蔡福点头:“原来是曲三,在这里吵吵嚷嚷作甚?”
曲三不敢说话,西门庆笑道:“一点误会而已,不劳烦哥哥过问!”
蔡福以为是曲三和西门庆冲撞,微微点头,指着西门庆对曲三道:“小子眼睛放亮点,这可是沧州柴大官人庄上的西门先生,你这蠢货莫瞎了眼!”说着抡起胳膊就照曲三后颈狠狠一拍,蔡福号称“铁臂膀”,双臂练得如同金石,这一下虽轻轻用力,却也拍的曲三白眼吐舌,险些晕倒,又不敢呼痛,摸着后颈在旁嘿嘿谄笑。
蔡福又对西门庆抱拳道:“既然无事,我兄弟告辞了!改日再和西门先生叙话!”西门庆连连点头称好。
蔡福和蔡庆携手而去,蔡庆却是从头到尾未发一言,想来有哥哥在,交际的事情都是由蔡福出面。
等蔡家兄弟走后,曲三对西门庆马上换了颜色,曲意奉承起来,一口一个“西门大官人”,倒令西门庆找到些许当初在阳谷风光一时的感觉。
潘老大和潘大嫂也变了脸色,他们离开阳谷时,西门庆风光是风光,但那里毕竟是个县城,再风光又能怎样?这里却是大名府,大宋最显赫的几座重镇之一,怎么也想不到西门庆在这里仍能呼风唤雨,自己二人怕的要死的曲三,在与西门庆称兄道弟的公人面前屁也不敢放,如同哈巴狗一样乖巧,曲三在杂食街可是顶天的角色,实在不知道那两名公人又是什么来头,想来也是大名府中数得上号的人物了吧。
西门庆和曲三低语几句,又塞给曲三一些物事,曲三笑着连连点头。西门庆这才转身对潘老大笑道:“今日我可帮了你的大忙,你待如何谢我?”
潘老大还未说话,潘大嫂在旁急急问道:“大官人,听您的话金莲许配人家了?”
西门庆点头道:“不错,阳谷卖炊饼的武大你们还记得么?”
潘大嫂和潘老大都点头,阳谷最有名的窝囊废,当然记得。
西门庆笑道:“恭禧二位得一好女婿,金莲小姐嫁的正是武大!”说到金莲小姐,想起金莲的倾城风姿,西门庆心头忽然火热。
潘大嫂如遭雷击,武大?那比常人矮了近半头的武大?那浑浑噩噩,看起来死气沉沉的武大?在阳谷每日被人欺负的武大?金莲竟然嫁给了这种人?
潘大嫂的眼泪唰的流了下来,伸手捶打潘老大:“都怪你都怪你干嘛干嘛把金莲卖卖掉?”说到最后已经泣不成声,想起金莲这般苦命,嚎啕大哭起来。
潘老大一脸尴尬,也是垂头丧气,心里微微有些后悔。
西门庆不管他们哭闹,在潘老大耳边说了几句话,潘老大面色一变:“这这”西门庆话声不低,潘大嫂虽然哭闹,却听得清楚,西门庆令潘老大再写张卖身契,日期落在几年之前。潘大嫂虽然不知道西门庆要做什么,但也知其肯定不怀什么好意,抬头道:“不成!这如何使得!”
西门庆是想弄到这张卖身契,以后回阳谷可以告武植拐带自己奴婢,有柴大官人撑腰,自己再用些银钱,不怕阳谷县不就范,胡大户和武植的恩恩怨怨他也知道,谅胡大户也不会揭底,只怕会做自己证人吧?
算盘打得好,听潘大嫂斩钉截铁拒绝,西门庆脸一沉:“两个蠢货!给脸不要!”说着对曲三使个眼色,曲三会意,一脚把潘老大炊饼摊踹翻,嘴里骂道:“泼才!再不交月钱以后休想在这里摆摊!”
潘老大苦苦哀求,以后若不能再卖炊饼自己夫妇岂不是要饿死?曲三把潘老大狠狠推翻在地,“滚开!”
潘大嫂含泪跪下:“西门官人!请您饶了我们吧!”
西门庆嘿嘿冷笑:“把字据写来一切好谈,大爷再赏给你夫妇几贯钱,不比在这里摆摊清闲?”
潘老大听了心中微微一动,正待答言,潘大嫂已经连连道:“大官人,这可使不得,我夫妇不能办两次糊涂事!人不能没有良心啊”
潘老大听了妻子的话,心中一惭,呆坐在那里不语。
曲三得了西门庆好处,又知西门庆乃是沧州柴大官人庄上红人,和自己上司熟识,哪有不卖力巴结的,听潘大嫂拗西门庆的意,过去举手就打:“妈的找死!”潘老大见状爬过去死死拉住曲三裤脚:“官爷饶了她一回”
鸡飞狗跳的当口,忽听有人笑道:“真热闹啊!”随着话声,看热闹的人群一分,走进两人,当先一人,紫色锦袍,面目英挺,玉带束发,多出几分飒然。后面跟一精壮汉子,双目神光炯炯,一看就是难缠角色。
进到场中,紫袍人看到西门庆,却是吃了一惊,嘴巴张大,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西门庆也正好转头瞧见紫袍人,也是吃惊的瞪大眼睛,久久无语。
两人呆滞了好半天,忽然同时大笑起来,西门庆哈哈笑着:“武大,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咱二人还真是有缘啊!哈哈,哈哈!”
武植笑得更是舒畅,如同见到老鼠又进入自己这恶猫的领地,有趣的打量着西门庆:“哈哈,西门大官人,久违了!久违了啊!”
武植今日无事,出来闲逛,听说了杂食街,自然要来转一圈,谁知道见到衙役当街行凶,两旁百姓却是跳脚观望,根本无人劝解,更无人去报官,显见已经习以为常,武植心下大怒,大名府在梁中书治下竟这般不堪,当下挤进人群,准备教训这些衙役一番,谁知道却见到了西门庆,一时间方才的恼怒竟然淡了,心中直叫有趣。
西门庆日夜都在期盼这一天,此时武植就在眼前,反而不再着急,猫抓到老鼠不是都会戏耍一番吗?此时西门庆就是这种心情,示意曲三退后,对武植笑道:“武大,还不快过来见见你的叔父和婶母?”
武植愣住,叔父?婶母?武大有亲人么?听金莲说父母早亡,一个人长大,倒和自己后世一样是名孤儿,怎会有叔叔婶婶?
潘老大和潘大嫂都怔怔的看着武植,武大?这怎么可能是武大?个头比武大高出许多啊?仔细看武植,相貌倒依稀有武大的影子,要说武大也并不难看,只是整日浑浑噩噩,没一丝生气,双目昏暗,如同老人眼睛般混浊。看起来就像个小老头。可是此时面前武植,神采飞扬,气度不凡,哪有以前武大的半分影子?
“你是武大?山东阳谷县武大?”潘老大和潘大嫂同时惊讶的问道。
武植微微点头,潘老大和潘大嫂面面相觑,说不出话。
“金莲还好吗?”潘大嫂好半天才缓过神来,轻声问道。
武植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是金莲的叔叔婶婶,急忙过去见礼:“见过叔父,婶母!”把潘老大和潘大嫂从地上搀起,打量着二人满身补丁的寒酸装束,心里有些不得劲儿,自己问过金莲,知道除了把她卖掉的叔叔婶婶再无亲人后,也就没放心上,既然狠心卖掉了金莲,自己又何必去寻他们,金莲几次提起婶婶见自己满脸不以为然,就再没说起过,武植当时没觉出什么不妥,可是此时见到潘老大和潘大嫂,特别是潘大嫂眼里的关切,武植一阵后悔,早该帮金莲找到他们的,不管怎么说,亲人总是亲人啊!
“好,金莲很好。”不知怎地,面对潘大嫂亲切的目光,武植心头一阵悸动,这眼神好暖和。
潘老大却是问道:“武大,你发家了?”他见武植衣饰华贵,自然关切。
潘大嫂白了潘老大一眼:“怎么就知道问这些,孩子日子过得好坏又有什么?只要和金莲恩爱就成!”她却是如同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觉得武植顺眼。
潘老大不满的嘟囔:“日子当然过得好才成,难道要和你我似的才好?”
潘大嫂还待再说,武植已经笑道:“叔叔婶婶放心,武大日子还过得去!”
潘老大笑道:“那就好!那就好!”上下打量武植的衣着,眼睛发光。
武植道:“叔叔婶婶请跟我去见金莲。”看了西门庆一眼,拉起潘老大和潘大嫂就走,心说念在今日寻到金莲叔婶也有你的功劳,先放你一马,以后再收拾你,赶紧带二人回去叫金莲高兴一下才好。
西门庆一直在旁边微笑,这时候见武植要走,嘿嘿一笑:“武大,这就想走么?”好不容易见到武植,怎肯容他轻易走掉,想回阳谷?下辈子吧。
武植皱眉道:“你想怎样?”心急回府,莫来烦!
西门庆摇头晃脑,洋洋得意道:“武大,你叔父婶母可是欠了我好多银钱,你怎生说?”
潘老大和潘大嫂齐声道:“哪有此事?大官人怎能胡说?”
曲三跳过来叫道:“大官人的话怎会假,你这两个蠢货胆敢污蔑大官人?”曲三不过下门衙役,哪里见过自己上司的上司的上司的上司贵王武植,虽然见武植衣饰华丽,显见也是一有钱的主儿,可再有钱也比不上沧州柴大官人啊。曲三自然要为西门庆摇旗呐喊。
武植冷冷望着眼前如同猴子般乱跳的曲三,一阵厌恶,本想回府再收拾这些不入流的角色,他自己却等不及。
潘大嫂见曲三恶狠狠过来,想起夫妻二人处境,这才着慌,自古贫不与富斗,富不与官争,武大可能是有了几个钱,但怎么也争不过官家啊,更何况是这深不可测的大名府。
潘大嫂急急推开武植,“快些去,和你不相干!”
潘老大想说话,终于还是忍住,叹气低头。
曲三点着潘大嫂鼻子:“你这婆娘最是呱噪,今日老子就收拾你!”说着就来拉潘大嫂衣领,手刚伸出来,突觉腹部猛遭重击,剧痛传来,胸口好一阵气闷,闷哼一声,连退几步,缓缓坐倒,捂住肚子说不出话来。
武植掸掸裤脚,眉头微皱,似乎觉得脏了自己鞋子。
西门庆一阵狂喜,武大,你以为这是阳谷么?还是这般嚣张,不可一世,大名府官差你也敢动手,嘿嘿,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