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本没防备到宋人会突然发难,一阵阵惨叫声中,倭人纷纷中箭倒地。
三轮箭雨过后,几艘小船已经和刺猬一般,上面刺满了弩箭,几十名倭人横七竖八的躺在了血泊里。最前面的红色小楼船离大宋船队最近,薄薄的阁楼木壁根本挡不住神臂弩的劲射,被射得如同筛子一般,到处是孔,想来里面的人也活不成了。
武植微微点头,看来神卫军所遣也是精锐,方才的弩箭大多是由神卫军射出,毕竟作为水军除了水性好外就是弩箭的准头和臂力,近身搏击反在其次,徐宁的金枪班却以步战见长,对弩箭的操控不如神卫军远矣。而方才三轮箭雨中,只有少数弩箭射偏,落入了大海,其余尽皆命中敌船,虽说有距离很近的缘故,但如此精准也属难能可贵了。
吩咐程明道:“上船查探一番,再把能用的弩箭拾回!”这些弩箭可是用一枝少一枝,到了高丽后可没地儿补给,当然不能浪费。
程明应命,呼哨一声,几十条汉子去了盔甲,跳入了海里,向倭人小船游去,就见碧蓝海水翻涌中,游在最前面一条汉子,露出匹练似一身白肉,如同泥鳅一般灵活,激起浪花朵朵,煞是抢眼。
武植指着那汉子赞叹道:“好一条汉子!真是好水性!”
程明笑道:“此人有个绰号,唤作‘浪里白跳’,神卫军中水性最好,只因脾气暴躁,屡次得罪官长,这才不得升赏,行伍三年还是军卒。”
武植微微点头,心说原来是‘浪里白跳’张顺,怪不得如此了得。听程明说话直率,微起好感,笑道:“可曾得罪你否?”
程明素喜张顺,对他不能升迁素怀不平,方才听贵王问起,得意下不免把平日私底下议论的话语顺口说出,心中正自后悔,听贵王调笑,不由满面通红,低声道:“小人失言”
武植笑笑不语,看样子又是一实诚人,不逗也罢。
浪花声中,张顺等人登上倭船忙碌起来,几名军卒进入红色楼船阁楼,不多时,忽听阁楼里传出几声尖叫,接着跑出一名军士喊道:“里面尚有活口!”
武植方想下令斩杀,只听那军士又喊起来:“女童一名,使女一名”
武植沉吟了一下,见徐竞在旁瞪大眼睛紧张的看着自己,知道自己若下令斩杀不免落个“杀人恶魔”的名声,再说自己也没那般残忍,既然对方逃得了性命,也算命不该绝,召来问问日本如今的情势也好,虽说如今的日本根本不值一提,但有千年后的仇日情结存在,对这个国家难免关注。
思念至此,当下吩咐下去,把人带过来。
徐竞这才松了口气,毕竟那些持刀拿枪的大汉杀就杀了,这些人都是凶悍之徒,将军难免阵上亡,徐竞虽有不忍,也只好听之由之。但若凭白下令斩杀妇孺,徐竞是万万不会赞同的。中华千年礼仪之邦,特别到了宋朝,文人治国,那些平和的治世思想深入人心,对人命尤为看重,就是宋朝皇室也有不杀士大夫的祖制。
红色楼船被水手划了过来,靠在神舟船头,自有人把楼船上两名倭女接上船,带到武植近前。
军士跑过来跪下禀道:“王爷!阁楼里只有两名女子存活,看起来很有些身份,几名卫士为她俩挡弩箭而毙命”
武植点点头,冷眼打量二女,二人服侍和唐装宋服相仿,略有的差异就是稍显宽松,前面女子十七八年纪,侍女打扮,一脸惶恐,后面女童也就七八岁,冲天辨,浅红裙,亮晶晶的大眼睛恶狠狠看着武植,倒令武植一阵好笑。
武植很想问问徐竞怎么日本人不穿和服,但想来问也无用,反招人笑话。大概还未到穿和服的年代吧。
武植正胡思乱想,那女童突然叽里呱啦对武植喊了起来,武植愕然之余,才想起语言不通,船上肯定无人通晓日语,带她们过来实在没什么用处。
皱皱眉头,怎么打发她们呢,抬眼瞧见徐竞一脸尴尬,武植心下一动,问他道:“徐大人听得懂倭语?”
徐竞苦笑着点点头,“臣略知一二,简单对话还是可以的”
武植笑道:“徐大人高才啊!”他只知道徐竞通晓高丽语言,想不到还懂得日本语,在这个时代,可是稀有人才了,怪不得皇兄旨意里提到的随行官员第一个就是徐竞。
徐竞连连摇头:“懂得些蛮夷之语而已,又称得上什么才干,王爷过奖了。”
武植笑笑,说道:“徐大人还是给本王讲解下这小女孩在说什么吧。”
徐竞面有难色,支支吾吾起来:“这个这个下官不敢说”
武植皱眉道:“本王最喜干净利落,叫你说就说!”
徐竞顿了顿,低声道:“女童说大人不是宋人,是是强盗”说着话面上微有惭色,想来是想起无故杀了人家几十条人命,深感歉疚。
武植呵呵一笑:“你问问她们是什么人?那些人为何追杀她们?”
徐竞转头和女童嘀咕几句,女童大眼睛一直盯着武植,眨都不眨一下,宛似听不到徐竞问话,
武植挥手道:“把女童带下去,留使女问话。”女童似乎明白武植的意思,也不倔强,不等士卒过来拉拽,恨恨看了武植几眼后,跟在士卒身后去了。临走和使女叽里呱啦说了几句。
徐竞不等武植问话,已经解释道:“女童警告使女不要乱说话。”
武植哑然失笑,这小孩儿似乎精灵过头了吧?
武植上下打量使女几眼,对她声色俱厉道:“把你们的身份来历给我讲清楚,若敢有半句谎言,切你做肉酱!”又转头对徐竞道:“照我说的原话讲给她听。”
徐竞不敢怠慢,老老实实把武植的话翻成倭语,只是语气温和,和武植杀气腾腾的语言颇不合拍。
也许是软刀子更吓人,徐竞慢条斯理的说出吓人的狠话,反倒把那使女吓得花容失色,匍匐在地,身子抖个不停,颤声讲了起来。
日本此时是堀河天皇在位,不过却是他父亲白河上皇把持朝政,日本国家虽小,却是错综复杂,简单来说,可称为各个“家”的政治集团,就是天皇,也可用天皇家族来看待,几十年前是藤原家族最强盛的时候,甚至操控了天皇,前些年,白河天皇启用源氏和平氏两大家族,励精图治,终于战胜藤原家族,源氏家族和平氏家族也称为日本最强大的豪族。两家都养有武士团,源家是有东国(日本东部)武士团支持,而平家则是西国(日本西部)武士团支持。至此日本的武士集团初步登上舞台。
如今日本可以说是天皇为尊,平氏家族最为强大,然后就是源氏家族和渐渐衰败的藤原家族。三大家族私下常常争斗。
那八岁幼童就是源氏家族家主源义家的幼女源千叶子,源义家骁勇善战,有“八幡太郎”之称,老来得女,甚是喜爱。千叶子自小聪慧,喜欢四处游玩,这次在家臣护送下来西国大明寺进香,不想平氏家族派出武士追杀,无奈下逃入深海,对方却穷追不舍,这才遇到了武植的船队。
侍女颤悠悠把事情经过讲来,徐竞在旁解说,武植总算大概弄了个明白,心里不禁为如何发落这两名女子犯起了愁,看海图距离日本是不远,但总不能把二人送去日本吧,耽误时间不说,自己也没那闲心。杀掉倒是一了百了,但也有些说不过去,看来只有先带上二人,以后再想对策吧。有个日本大家族的小姐在手里,也不是什么坏事。
徐竞低声道:“王爷莫非是想引虎驱狼?引日本国和辽国争斗?”他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武植杀死这些人有何用意,忍不住询问。
武植差点被他气死,不说辽国和日本相距甚远,此时航海颇不发达,两国不可能争斗,就算两国能争斗,就如今日本那点儿人口,那点儿兵力,还不够给辽国塞牙缝的,真不知道徐竞怎么会有这般妙想。淡淡道:“不必乱猜!”脸色已经有些不快。
徐竞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嘴巴,好了伤疤忘了疼,才这一会儿自己又去多嘴,算了算了,不想了,杀了几个蛮子而已,想那般多干嘛。
武植忽然想到件事情,问徐竞道:“方才源家的船只见到我大宋船队为何欢呼?”
徐竞道:“想来是见到我天朝上国旗号,以为必会得救”下面的话没敢直说,以大宋惯例,自会救护源氏,不容这种强盗恶行发生,谁想到会遇到比强盗还强盗的大宋贵王,二话不说,就把双方杀个干净。
那时的大宋的文明程度,经济、文化、科技等等无不遥遥领先于世界,蛮夷小国对“宋人”崇敬的很,宋人周煇在清波杂志记载:“倭国一舟飘泊在境上,一行凡三、二十人。女子悉被发,遇中州人至,择端丽者以荐寝,名‘度种’”。
这则记载说日本女子来到大宋,遇到宋朝美男子就要主动献身,目的是生下后代,来给日本改良人种。
从这些记载中可以看出日本人心目中“宋人”的地位。
武植不知道那些典故,却明白徐竞的意思,干笑几声,想起那女童说自己“不是宋人,是强盗”,不禁有些老大不自在,好像自己给“宋人”抹黑了?转念想起几百年后那岛国的恶行,冷哼一声,心中那丝歉疚烟消云散。
抛开杂绪,传令起航,船队缓缓劈开波浪,向东北驶去。
距离高丽渐近,据水手称,还有三两日就可到高丽礼成港。
装饰考究的船楼中,武植唤来李安,详细询问高丽风土人情,高丽几王子和高丽王的爱好,脾性等等,李安倒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门被轻轻敲响,随后石秀走入,禀道:“王爷,倭国女童想见您”
武植奇道:“你能听懂倭语?”二女被软禁在一处船舱内,石秀负责每日给二女送饭。
石秀摇头道:“听不懂,但那女童的意思属下却是明白。”
武植“哦”了一声,笑道:“带我去看看。”
源千叶子和使女源奈子所住船舱软毯铺地,壁上挂了几幅山水图,地方虽不大,却也清净雅致。
千叶子对武植敌意甚浓,坐在椅子上狠狠盯着武植。奈子早就畏畏缩缩站在了一边,一主一仆的年纪仿佛颠倒了一般。
武植笑眯眯坐下,顺手拿起茶杯品了口茶:“小叶子小姐,找我来有事情吗?”奉议郎徐竞如今的身份就是“通译”,在旁为二人翻译。
千叶子不说话,轻轻把一页纸笺递到了徐竞手里。
武植好笑得望着这小孩儿,粉雕玉琢般的小脸蛋,亮闪闪的大眼睛,冲天辨上的花结配上浅红衣裙,显得煞是可爱,不过看自己的眼神满是仇恨,但她才七八岁年纪,自然表现不出那种刻骨铭心的恨意,倒仿佛受了欺负的小孩儿,恶狠狠的不理自己而已。
徐竞拿起纸笺看了几遍,轻声对武植道:“是质问我们为何无故杀人,还问我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何冒充宋人,想把她们带到何处去?”
武植一阵气短,怎么就冒充“宋人”了,难道宋人就不能杀人了?有些老羞成怒,把茶水重重往桌上一放,对徐竞使个眼色,转身走了出去。徐竞急忙跟上,当然走之前不忘和二女告辞。
奈子看二人走出,跑过去插上门,有些惶急的对千叶子道:“小姐,不要惹恼了他们,他们可是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