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如此……”黄忠单膝跪地,拱手道:“子奇先生若能治好家子之症,便是对我黄氏一家有再造之恩。黄忠愿为子奇先生做牛做马,就算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辞!”
栾奕连忙将黄忠搀扶起来,“汉升将军严重了!奕来寻将军不为其他,只求先生入圣母教教领一军,为圣母鹰犬,为大汉护军。待来日天下有难,你我及诸位兄长当为天下计、百姓计,竭尽全力匡扶正义。”
栾奕话说的义正言辞。黄忠听得大为动容,正色道:“忠,愿效犬马之劳!”
接下来,栾奕告诉黄忠说,其子黄叙的病多拖一天,则多一分危险,若想根治且不留后遗症,需尽快启程随他回济南。
长久以来,作为黄家的独苗,儿子的病情一直是黄忠最大的心病。儿子若是没了,他黄忠做再大的官又能如何……
是以,为求儿子无恙,黄忠当即决定即可打点行装北上迁徙,令夫人在家整装,自己则卸下宝甲,取出印绶奔赴州牧府辞官。
黄家祖上本遗留下些许资财,可到了黄忠这一代,子嗣黄叙身患重病,连年问医抓药几乎耗尽。再加上黄忠为人仗义,军中士卒多有军饷不足填补家用者,他便从自己的饷银中抽出大半分给众人。平日里没能攒下几多银两。是以家中细软并不丰裕,仅用一夜黄夫人便将值钱事物整理得当。
翌日一早,黄忠租来两辆大车,一辆承载家行装,一辆运载黄夫人与病子,与栾奕、典韦、关羽、张飞一同,踏上了北行之路。
与来时的路线不同,北归时,栾奕沿洞庭湖北进,至巴丘港转乘江船向荆州复地进发。他想,既然好不容易来一趟荆州,就不能不去襄阳拜会一下庞德公,顺便问问庞德公是否知道自己几位师兄弟的下落。
自圣母教创立以来,栾奕愈发发觉人才的重要性。特别是在那日与济南国前长史朱英对抗最为激烈的时期,如果郭嘉、单福陪伴在自己身边,就不会发生历城县城中被围的情况,小武、小柏也不会如此悲壮离世。
渴望人才的心,促动栾奕向襄阳进发,一路风吹日晒,风风火火赶到襄阳,经多方打听,好不容易在襄阳城外的深山里寻得襄阳别院。
遗憾的是,庞德公此时并不在家,去别处远游去了。值得庆幸的是……庞德的侄子,后被人誉为凤雏的庞统并未同去,守在襄阳家中。
栾奕与庞统想见,自然少不了一阵再续前缘。想当年庞统随庞德公拜访颍川学院之时,庞统还是个流着鼻涕的小孩子,如今时过境迁,小家伙长大了不少,那张丑陋的小脸也随着年龄的增长舒展开来,五官搭配起来中看了不少。
相互寒暄一阵,庞统问栾奕最近在做什么学问。
栾奕腼腆一笑,只说自己许久没有钻研学业,只是在父亲身边,做些利国利民之事。接着,他又掏出一套《圣母经》递到庞统手中,并揭开封皮给庞统看,道:“这本书是奕一早为士元贤弟备下的。贤弟可将其当故事书,看着玩。”
庞统望一眼书签,旦见书上龙飞凤舞撰有几行大字,“士元贤弟雅鉴。——栾子奇”心中不由为多年未见,栾奕仍记挂着他而暗暗感动。他道:“子奇先生所作之书必然不凡,统自会细细研读!”
闲聊一阵,栾奕开门见山,问庞统是否知道郭嘉、单福、戏志才、荀彧他们行踪。
庞统惊问:“奕哥儿尚不知乎?单福哥哥犯事之后,化名徐庶字元直,现就隐居在襄阳城外。其宅据此不过三里!”
“什么?”栾奕大喜,连拉带扯,拽着庞统起身。催促其带自己去寻单福。
一行人才入庞府,又心急火燎赶往单宅。纵马奔驰三里,眼见深山之中,群绿围绕下,一座简陋茅屋之中飘出缕缕炊烟。
见到此情此景,栾奕不由潸然泪下。这茅屋……实在太寒酸了。四面墙皆由泥坯堆砌而成,房顶几根细梁上,搭着一片乱草,算是屋顶。
这样的破房子,莫说下雨,就算普通的寒日,也挡不住寒风,一副透风撒气模样。久居宅邸的栾奕,甚至无法想象,人是如何在这样的窝里入住的。
他抹一把眼角热泪,大步流星冲进院落,用带着浓浓哭腔的音调大喊:“单伯母,侄儿来了。福哥……奕来迟了!”
第92章 兄弟情谊()
“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
单福直至二十年之后都无法形容当年自己在襄阳深山中面见栾奕时,自己五味陈杂的心情。
激动、兴奋、感激……羞愧、羞怯、心酸……他想哭,他嚎啕大哭,这泪有苦也有甜。
他与栾奕抱在一起,大哭特哭,二人对视,谁也没有开口,却在举手投足间泛出千言万语!
二人浓浓的兄弟之情甚至感染了在场的所有人,连一向大大耷耷的张飞都不由为之垂泪。
“走……屋里叙话!”栾奕紧紧攒着单福的手掀帘入屋,再迈进门槛的那一刻,又险些被屋内霉潮气味熏出门来。借着窗口昏暗的光线,扫视一眼屋内。可见简陋的屋子里除了一张大榻,一面灶台,没有任何居家事物。
单福的母亲躺在大榻中央,将自己裹在厚厚的被子里。听到门口传来脚步声,下意识抬头张望,在看到栾奕俊朗面庞的那一刻,也禁不住流出热泪。“老身莫非在做梦,是奕儿吗?真是奕儿!奕儿呐……呜呜呜……”
“伯母……”栾奕大踏步蹿到榻边,跪地便拜,直将额头磕出血来,“侄儿来迟!害伯母受罪……侄儿大罪……”
单福倒地,与栾奕、单母同哭!
哭泣了好一阵,三人才缓过劲儿来,哽咽叙话。栾奕问单福,“福哥,想当初我等共创起凤阁之时,阁内也有福哥不少股份,每月可收获许多红利,积攒下来也是一笔不小的资财。为何福哥南下之后,日子过的如此贫寒。”
单福深叹一口气,道:“一言难尽啊!”
话说当年毛玠随栾邈、栾奕父子赴济南上任以后,颍川五官仅剩了三官,随后郭嘉、戏志才也相继离去游学。兄弟几人中,仅剩单福一人因需照料家中老母,留在了颍川学院。
一日,单福见不管士族班的卫哲欺凌寒门子弟,与之发生口角。卫哲辩不过单福,又介于单福背有五官之名,表面上不敢造次,心底却暗暗生了恶心。
是夜,卫哲纠结党羽熟人,埋伏在单福回家的必经之路上,意欲施以黑手。却不知,单福岂是寻常之人。久读兵书的他,早就练就一手精湛剑法。
于是,在卫哲骤然施暴的那一刻,单福拔出久封的宝剑,剑光寒芒,见血封喉,卫哲尚未来得及出手,便被单福一剑夺取性命。
余众皆散,大呼单福杀人了!
单福上前揭开卫哲遮面黑布,这才知道所杀之人乃卫哲。顿时明白自己闯了大祸。
这卫哲是谁?乃卫氏宗族的族人。说起这卫氏宗族全大汉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武帝时期,其族内出了两位名人,一人便是为汉武大帝立下汗马功劳的大将军卫青,另一人便是武帝之妻,皇后卫子夫。一人征战在外,一人持宫闱于内,当时的卫家可谓位极人臣。
虽然,随后的年景里卫家日渐衰弱,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卫氏宗族手中的权柄总比他单福这个白衣大得多。
如今,族内有子嗣死于单福手上,宗族必然不会与单福善罢甘休,就算单福清白,乃自卫杀人,卫家也会用手中权势颠倒黑白,置单福于死地。
单福深明此理,是以当夜回家,与母亲一同打点行装,准备外套。
然而……他却不曾想卫家人竟这么快有所动作,贼喊抓贼,一纸诉状告到了颍川阳翟县衙,令县令迅速捉拿单福,治其杀人之罪。
好在阳翟王县令与五官多有往来,冒着承担渎职之罪的风险,找到单福,向他通风报信,劝其连夜出逃。
无奈之下,单福只好背着母亲仓促离家,至于金银细软之类沉重事物一概抛在了家里。
这正是他来到襄阳后为什么如此贫寒的原因。
栾奕眉毛皱成一线,质问单福,“福哥离开颍川为何不到济南来投我,莫非看不起我栾奕不成?”
单福解释说:“奕哥儿!你我虽为异性,却情超手足。福怎会跟你客套!当日离开颍川,福本于赴济南投你,亦或西去京城寻找恩师。然……细细追思,方觉此法不行。卫家家大业大,非我等可以匹敌,若投靠恩师与你,岂非引火烧身,届时卫家将怒火转嫁到你等身上。福如何心安!”
栾奕茅塞顿开,感动不已。未曾想,单福为怕给自己添麻烦,竟甘愿身无分文,跑到这人生地不熟的南方来,在这深山老林里结庐而宿,过苦难日子。内疚之情由此而生,站起身来,将单母从床上搀扶起来,被到身上,“福哥,跟我走!”
“去哪?”单福惊问。
“去哪?”栾奕扫一眼屋子,见屋子里没有什么值得带走的事物,便答:“自然是跟我回济南!”
“奕哥儿不可!”单福劝阻道:“卫家人若知晓福跟你去了济南,定会找你麻烦,届时误了奕哥和伯父的大事可就不好了……”
“福哥莫要多说!”栾奕一脸怒气,“连自家兄弟都保护不好,奕如何在天地间立足,又何谈做什么大事。福哥跟奕同回济南便是,他卫家人若敢找我晦气,我就让他知道知道我栾奕的厉害。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福哥放心便是。再者说了,福哥现在不是有了化名?你现在是徐庶徐元直,我不把你的身份说出去,卫家人又如何知晓单福在济南?”
“这……”单福低头沉思的工夫,栾奕再度献言,“我意已定,福哥莫要多言,跟我走便是。”
栾奕不再跟单福多说,背着徐母便往外走,单福无奈,追出门外,大喊道:“哎?奕哥,等等我……等等我!”
听到单福所说之话,恍惚之间,栾奕又想起年幼时,自己请郭嘉、单福、戏志才、毛玠几人到颍川学院外的镇子上打牙祭时,单福尾随追逐而来时的情景。
儿时的生活是那样的美好。那个时候,兄弟之间没有尔虞我诈,更没有乱世来临的威胁……一切是那样的平静,生活里除了读书,便是玩耍。即便是后来开起凤阁做生意,也是边玩边干,日子过得既美好也充实……
与成长相伴的,是心智成熟,当心门打开,迎来的不是五颜六色的美好,而是黑暗与黑白相间的灰色地带。苦痛在这一刻冲进人的心房……将人紧紧包裹,喘不上气来。
苦痛的源泉,在于压力,而形成压力的根源,则在于人无止境的欲望。
就像现在——栾奕,生于乱世,也许寻一处世外桃源,做一介富家翁,可以安逸度过一生。然而,作为一名拥有21世纪灵魂的现代人,他又不甘心安然享乐……
他想成就一番功业,为了自己,也为这个国家,更为这个民族!他想在乱世之中占据一席之地,他担忧数月之后的黄巾起义……五胡乱华……满清入关……世界大战……很多很多……
一个个巨大的欲望,形成一层层的压力,压在他的肩头。他佝偻着身躯,勉强背负着,可权柄越大,压力越甚,他愈发觉得自己就要坚持不住了。
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