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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侧,属于谋士的坐席上,坐着杨彪、蔡邕、郑玄、王允、司马徽、庞山民、卢植、孔融,这都是时下公认的大贤。在他们的后面,曹操、郭嘉、毛玠、徐庶、荀彧、荀攸、程昱、贾诩、庞统、满宠、刘烨……还有自己一手培养起来的栾福,当然还有简雍、孙乾、糜竺、糜芳,这都是历史上排的上号的能臣、能吏。
再看武将一边阵容更加强大。五虎上将,关羽、张飞、赵云、黄忠独缺马超。五子良将,李典、乐进、于禁、徐晃独差张郃。此外,吕布、许褚、典韦、太史慈……哪个不是当世数一数二的猛将?
栾奕自己都为之震惊,自己手下什么时候这么多能人了!
在感念手下能人志士越来越多的同时,栾奕也发觉自己与伙伴们的距离越来越远。
首先,物理上的距离远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碍于世俗的等级、礼乐制度,“共而食之”离他越来越远,不再像原来那般同一张桌子你来我往推杯置盏,而是又回到了老旧的“分而食之”,人各一桌了。
他坐在高高的台子上,一副居高临下姿态目视着大堂里的一切。看着一应文武在台下相谈甚欢,却完全听不到他们在说些什么,笑些什么。这让他莫名的感到恐惧。
其次,心理上的距离远了……这是他最不愿看到和体会到的,然而,随着他权利的增大,他明显体会到了现下和过去的不同。郭嘉、毛玠、徐庶这三个跟他要好到再也不能要好的朋友,自去岁开始,就没再喊过他“奕哥儿”。哪怕独处的时候,最多也是称呼他教主。
曹操、荀彧、荀攸、程昱更不必说,看到他都是恭恭敬敬行礼。栾奕每每出言纠正,让他们放轻松点,不必那么客套。可是他们只是嘴上答应,却不照做。
他知道,朋友已经开始畏惧自己了。因为他的手中握着朋友们的生杀大权,还有那让人遗臭万年的能力……
对于这份疏远,栾奕很是失落。依稀间,他觉得自己被孤立了,被孤立在这高高的座位上。
他开始明白,为什么身处高位者要称孤道寡。权利是把双刃斧,在他将权利的斧刃冲着别人的时候,有一面也正对着自己。
菜肴上齐,三杯酒过。
一队舞娘走入厅堂,随着抑扬顿挫的乐曲,翩翩起舞。
乐乃是蔡琰所作。半月前,栾奕与杨彪之女杨婉成婚,婚后正处于蜜月期。
生活中栾奕的影子又少了起来。于是,她自娱自乐,将精力倾注在歌乐之中,尤其对胡乐特别痴迷。
栾奕闻知此事,特意请了几位通晓乐器的胡人,专门教授蔡琰胡乐。对此,蔡琰高兴了好一阵子。
连续学习几日之后,蔡琰借助其扎实的汉乐功底,再加上天资聪颖、学习勤奋,还真收获不少。
这不,才过几天就编出一曲《破阵乐》,其乐婉转动听,气势恢宏,用胡琴、马头琴、号等胡乐,再配上柳琴、编钟等大汉乐器,演奏起来让人听了热血沸腾,如同在千军万马冲杀一般。
栾奕深喜此乐,貂蝉闻知蔡琰创出新曲,特意为此曲编了舞。舞中,十三名女子一身戎装,在堂中辗转腾挪,展示出柔性躯体上的阳刚美,以及激情杀戮中的喜怒哀乐。
栾奕见这段舞曲恰好与出征前告别宴的主题相衬,便将其安排在了今天的宴席上。
果不其然,妙曲配美舞,相得益彰,引得众人掌声不断,交口称赞。纷纷举杯高呼,“妙哉,当浮一大白。”
酒过三巡,在众人轮番敬酒下,栾奕喝的有点多,脑袋昏昏沉沉,晃晃悠悠往门外走。
刚出堂们,身后呼呼啦啦跟过来两名侍女,一名侍从,八名亲卫。
兴许是饮酒过多,再加上心情欠佳。栾奕莫名其妙的发起火来,“别跟着我。”
“教主……”
“我说别跟着我!”栾奕晃晃悠悠,道。
“教主,您的安全。”
栾奕大着舌头道:“我就去趟茅厕。这么近能有何事?再者说了,这世上谁能伤我?”
“教主,小心无大错。”一名亲卫苦求。
栾奕暴怒,一脚踢在说话亲卫的屁股上。他劲多大,再加上现在喝了酒,这一脚下去,直接将那亲卫提出五步多远,一头栽栽地上,半天起不来。栾奕手指其他随从暴喝:“都给我滚。滚的远远的。”
这么大动静,立刻传入正在大堂内正饮酒听乐的一应文武耳中。
郭嘉、张飞赶忙出来查看情况,正见栾奕捂着肚子窝在墙角大吐特吐。
“教主这是怎地了?”郭嘉赶忙从袖子里掏出绢巾替栾奕擦拭嘴边残渍。却不曾想刚把手伸过去,便被栾奕拍到一旁。
“神盾大主教的绢巾我怕给你弄脏了!”正当郭嘉手足无措的时候,却见栾奕摆了摆发麻的手,又把绢巾抢了过去。“要是郭奉孝,我家嘉弟的绢巾,我……我到是可以用上一用。”
“教主你醉了。嘉弟和神盾主教不是一个人嘛?”栾奕的话说的张飞一头雾水。
“不是一个人!”栾奕晃晃悠悠,“我家嘉弟跟我同席而眠,同桌共饮。神盾主教,哼……就知道阿谀献媚。”
“我哪阿谀献媚了。”郭嘉一脸委屈。
“瞧你这样儿!”栾奕推了郭嘉一把,差点没把郭嘉推倒在地。
张飞赶忙扶住郭嘉,“四弟,你咋了?干嘛推奉孝?”
“呀?”栾奕笑了,上前搂着张飞的臂膀拍个不停,哽咽着道:“三哥,这就对了么!求求你们平日里别对我那么客气行不行?我不就是当了个什么狗屁教主,刺史的么!有事该骂骂,该打就打。行不行,就像原来那样?”他又捧住郭嘉不放,抓住郭嘉的手使劲往胸膛上捶,“我打你了,你打回来。什么了不起的。有什么东西比咱们兄弟的感情还重要啊!要是早知道,建功立业会影响咱们兄弟情谊,我早不干了!”栾奕眼睛忽然一亮,“要不我现在就不干了,嗯?什么济南啊……圣母教啊,都不要了。咱兄弟几个找个荒岛。我知道那么个去处,到那里当世外高人去。怎么样?”
第348章 开导()
“酒后吐真言。”
听栾奕说为了兄弟竟不惜抛弃现在手中的一切,张飞、郭嘉无不动容。
张飞甚至一度想,这辈子能交下这样的兄弟——值了。可是正当他激动到几近涕零的时候。
却听“啪”的一声。惊诧之间抬眼望去时,郭嘉刚刚从栾奕面颊上扯离。
“呀!奉孝,你又发啥疯。”张飞赶忙从中间把栾奕和郭嘉隔开,生怕栾奕还手郭嘉吃大亏。然而令他无比惊讶的是,栾奕非但没生气,反倒笑了,笑的格外畅快。
“栾子奇……”郭嘉指着栾奕的鼻子就骂,“你刚才说什么?说放弃?啊?你想没想过,如果你放弃了教区上千万百姓和信徒怎么办?你有没有替那些为你卖命十数年,流血流汗的人想过?为了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就说放弃?你简直太让我失望了。小时候那个雄心万丈的奕哥儿哪去了?”
“可是……我不想……”栾奕话刚说一半,便被郭嘉打断。
“奕哥儿,你心里想什么,我大体明白了。不就是觉得官做大了,跟我们几个疏远了嘛!”
栾奕点头称是。
郭嘉道:“明说了吧!其实我们也不想这样。”
“那你们跟我亲近啊,继续跟我说笑啊。”栾奕反问。
郭嘉道:“我们想,但是不行。”
“你们怕我吗?”
“怕你什么?”郭嘉先是一愣随即释然,“你的意思说我们怕惹怒你,然后被你杀掉?”
“不是吗?”栾奕疑惑。
“当然不是!奕哥儿,你是我们的好兄弟。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可以说你是我们最早交的朋友。儿时、少年时我们朝夕相伴,比亲兄弟还亲。你什么脾气性格,我们不知道吗?像你这样重情义的人,再怎么变也不会对兄弟下狠手的。所以我们从来没担心过惹恼你会丢掉性命。”
栾奕道:“那你们为什么对我恭恭敬敬的,跟外人似的。”
“我的奕哥儿!”郭嘉一脸无奈,“我们也想跟你亲近,但是不能。试想一下,如果我们还跟过去那样跟你勾肩搭背,别人会怎么想。一方面,他们看我们这样做,也会跟着效仿。如此,教主威仪何在?整日嘻嘻哈哈,都不把奕哥儿的话当回事,还怎么施政?另一方面,咱们兄弟如果还如过去那边亲密,而我们几个又身居高位,无论教会也好朝中也罢,肯定有人无解奕哥儿是任人唯亲。长此以往,谁还愿来投效。所以说,我们也是没有办法,才故意对奕哥儿格外客气。这也是为了奕哥儿和圣教好啊!”
“原来如此……”栾奕顿时释然,“可是私下里独处的时候还那么‘教主’长,‘教主’短的?”
“这不习惯了么!”郭嘉幽怨道:“平日里跟奕哥儿官腔打的多了,私下里不由自主也跟着客套起来。
“嘿!”栾奕破涕为笑。习惯成自然,他本人也出现了这种状况。所以郭嘉说的话他完全能理解。“那以后咱们得把坏习惯改过来,私下里继续像儿时那样交流。”
郭嘉眼中韵出几丝感动的潮色,简短而又力的应道:“哎!听奕哥儿的,我们以后改还不成?”
“这还差不多。”
是夜,解开心结,栾奕心情大好,回到大堂落座,迷离的视线中高台下的朋友们与自己仍然遥远,但在遥远的距离之间又有一根根千丝万缕虚无的细线,将他们与自己链接在一起。栾奕知道,那是象征友谊的链接点。
栾奕畅快,却有人不畅快。
酒过三巡,一些过往积怨冒了出来。身居高位的视角中,张绣正愤慨的看着曹操,曹仁、夏侯惇则同样怒气冲冲的盯着张绣。
显然,张绣还在为当年曹操霸占亡叔的遗孀而心有积怨。曹仁和夏侯惇则在为张绣临阵倒戈心怀不满。眼见两伙人火药味越来越浓,越来越浓……
栾奕挥了挥手,把荀彧叫到身边,点了点曹操,又指了指张绣。
荀彧会意,领命而走。
他先来张绣身边敬酒,二人满饮一盏,说了些不痛不痒的闲话。荀彧随即天南海北的侃起大山,他问张绣,“济南国历史悠久,相传上古时大舜便躬耕于此!”
张绣顿时忘了发怒,问道:“竟有此事?”
“《史记》有载‘舜耕历山,历山之人皆让畔;渔雷泽,雷泽上人皆让居,陶河滨,河滨器皆不苦窳’。这里说的历山,就是历城外那座历山。”荀彧继续侃大山,“昔日舜耕历山的时候,其父瞽叟和他的后母,以及他同父异母的弟弟——象,嫉妒他深得民心,千方百计想害死他。有一次,瞽叟说家里缺水,让大舜挖给家里挖井。却在大舜把井挖到一半时,与后子象一起从上方填土。把大舜埋在了地下。他们本以为大舜被活埋,却不知在此之前自己的计划已被舜的双妻——娥皇女英得知,事先告诉了大舜。大舜早有准备,在挖井的时候另挖了一条密道,逃出升天。”
张绣愤愤道:“这瞽叟和后母忒歹毒,杀之难消心头之恨。”
“莫慌,且听我把故事说完。”荀彧道:“大舜得救之后,非但没有怨恨父母、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