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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帐下沮授、田丰两大谋士联名进言,袁绍心中虽有疑窦,但也仅是稍稍迟疑了一下,便遵从二人意见,吩咐人依法行事,在河北各地收购粮草。同时依据田丰建议在大河两岸各处港口设卡,树立起贸壁垒,禁止商贾与河南通商。
随后,随着官仓屯粮增加,粮食流通量减少,河北粮食供需关系趋于平衡,粮食价格开始稳步上调。加之贸易壁垒塑造成功,河北的原料无法销往河南,在河北一带大量囤积,价格开始直线下降。原材料价格下降,衣料、肉类等产物的价格也跟着下降。
原材料开采和加工领域变得无力可图,在市场机制影响下,过剩的人力、无力资本从中撤出自动返回到与土地、农耕息息相关的产业中去。
河北的困境得到显著改善。
1个月内,袁绍斥巨资花费1000多万贯钱将700多万石粮草收入官仓,几乎把全部库银换成了粮食。并集中建立酒坊将其中大部分粮草酿制成土酒销往塞外。
这宗贸易在最开始阶段让袁绍收获不小,从胡人、乌丸人手里换得了为数不少的金银和牛羊。
可是好景不长,没过没几个月,归属他治下的并州屡次三番派人传来急报,告知他派出去贩酒的商队遭到洗劫。
袁绍起初并未在意,还道是小股猖獗山贼。可是被劫一次还则罢了,关键是派出去的商队十成得有九成遭劫。
他不由纳闷,通往塞外的路上,冀州和并州各郡都在自己掌下,什么人这么大胆竟敢劫他的东西。
细查之后赫然发现竟是栾奕与深藏在黑山的张燕私下通联,支持其派出小股兵马潜入并州,在通往塞外的各个必经之路上设伏,专门洗劫袁绍派出的商队。
一提起张燕,袁绍就恨得牙根发痒。
说起来,张燕也算是号人物。他原名褚燕,自幼勤于习武,练得一身身轻如燕的轻功,身手极为敏捷,人称“飞燕”。中平元年(184年),黄巾之乱爆发,褚燕响应张角号召,聚集了一帮少年揭竿而起,在山水间转战出击,待回到老家真定时,部众已经达到一万多人。中平二年(185年),当时博陵(今河北蠡县)人张牛角也聚集起一伙人,自称将军,与褚燕合兵一处。褚燕推举张牛角为首领,进兵攻打瘿陶(今河北宁晋县),结果被卢植率领的官军击败。张牛角被流箭射中,身受重伤,临死之前,命令他的部下尊奉褚燕为首领。张牛角死后,众人一起拥戴褚燕为首领,于是褚燕改姓张,唤作张燕。
同年,张角兵败,黄巾之乱宣告结束。在河北举事的张燕自知独木难支,将旗下数万人马领进茫茫黑山躲了起来,平日以打家劫舍为生,成了真真正正的草寇。
张燕的存在给冀、并大地,特别是袁绍势力带来了极大的不稳定因素。为此,袁绍曾多次派人围剿,可怎奈黑山地势复杂,山连着山,根本找不到张燕踪迹。
此外张燕在冀州和并州耳目众多,袁绍刚要行动,他就提前得信有所动作。或迎头痛击或设伏围捕或者干脆直接躲到人迹罕至的山林里,不见踪影。
害得袁绍大军屡次整套均是无功而返,灰头土脸,只能望山兴叹。不得已之下,袁绍只得听之任之,眼睁睁看着这枚钉子钉在自家势力版图内。
所以说,袁绍早就烦透了张燕,恨不能不得尽快把这颗钉从眼中拔去。如今,张燕再次激发的怒火,暴怒之下,袁绍不顾田丰、沮授的劝阻,亲提6万大军,拜高览、颜良为上将,审配为军师祭酒,田丰为参事,沮授为执笔直扑黑山。
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在他开始集结兵马的下一刻,约么一个时辰后,就有神盾局细作探明了他的动向。随后迅速出城,将情报传给城外的情报站。另有送信者飞身上马,快马加鞭将讯息送给黑山脚下的黑山贼探马。随后报知张燕。
圣元2年8月12,张燕站在黑山山脉笼子山巅,手持一支精致的金属圆筒,观望着对面数里之外的那座大山。山上人头涌动,到处都是身穿棕衣,手举“袁”字大旗的士卒。他们全神戒备的在山中来回搜索着,脸上写满疲惫。
张燕随即将摆在眼前的金属圆筒垂了下来,来回审视一番手中器物,随后转身询问身后那位刚刚结识的新朋友,“吕先生,这东西叫甚来着?”
来者毕恭毕敬,道:“此乃望远镜。是教主送给寨主的礼物。”
“望远镜!真神器也。”
被称之为吕先生之人,身着棕色麻布十字神袍,竟是一名神官,“确实神乎其神。”
张燕又问:“吕先生说,此物乃栾……呃,教主所创?”
“然也!”吕先生进一步解释,“乃教主受圣母感知,得大智慧创出此物。”
“哦!”张燕点了点头。
“此外……”吕先生道:“在下并非什么先生。寨主直呼虔之表字:子恪便是。”
“也好!那便称先生子恪。”张燕又取出望远镜,望向对面的苍山,见山里的袁绍兵马开始陆陆续续下山,道:“袁本初往这边来了,咱们暂且南退,再做叙话。”
“但听寨主吩咐。”
张燕“诶!我都唤子恪表字了,子恪也别再客套。我既决计投入子奇……呃,教主帐下,就不再是什么寨主。将来咱们当属同僚,还是叫我飞燕吧!”
第333章 替罪羔羊()
仰赖于黑山贼耳目和神盾局细作共同组建的警报系统,在望远镜超强的侦查能力帮助下,张燕成功躲开袁绍的大规模围剿,领着袁绍大军在茫茫黑山里兜起圈子。
可怜袁绍在山里转了两多月,黑山军行进的痕迹倒是发现了不少,就是没见着人影。气的袁绍哇哇大叫,却又拿张燕没有办法。
适逢幽州公孙瓒又出来叫嚣,兵犯冀州。袁绍只好领兵退却,转战冀、幽边境,与公孙瓒对峙。
实际上,从圣元1年开始,袁绍和公孙瓒间的战事就没有断过。双方交兵不断。
按理说,袁绍坐拥冀、并二州,其中冀州人口密集,无论是农耕、还是经济都远非幽州苦寒之地可以睥睨。同时,袁绍兵多将广,手下又有沮授、田丰、审配这样首屈一指的谋士指点,实力应该比公孙瓒高出不止一筹。
可怎奈自圣元1年3月始,栾奕通过各种渠道给公孙瓒输入了海量的支持。仅军资就送去了300万贯,粮600万石。此外,大到士卒的军服、铠甲、兵刃、弓矢以及冲车组件,小到柴米油盐酱醋茶,应有尽有。
在栾奕不计回报的支持下,公孙瓒迅速组件起一支强军。军队规模虽不及袁绍,但是无论是装备,还是配给都逊于幽州军。
所以在2年多的数次交锋中,双方各有胜负打了个平手。
袁绍引领大军一路披星戴月赶到位于冀、幽边境处的章武城,却听探马来报,公孙瓒又领着大军退了。
就算傻子也看出,公孙瓒这一进一退透着阴谋的味道。早不进兵,晚不进兵,偏偏袁绍在黑山围剿张燕时,公孙瓒倾尽兵力来袭。早不退兵,晚不退兵,偏偏袁绍离开黑山就退了。
时间节点拿捏的恰到好处,简直就是典型的围魏救赵。
袁绍和他的谋士们也洞悉了这一点,并在这件事上嗅到了圣母教教堂燃香的味道。
冀州通往塞外的道路拢共有两条,一条需穿过并州。此时,并州黑山贼闹的正凶,经常性的流窜劫掠间接性切断了袁绍贩酒商队北上出塞的道路。随后的日子里,袁绍、田丰、审配、沮授想尽办法试图剿灭黑山贼。可怎奈无论加派随行护卫也好,或者施计设伏,以商队为饵引而攻之也罢,总会被张燕提前洞察。
护卫数量少的话,黑山贼毫不犹豫倾巢而出,将之剿灭。护卫数量多,黑山贼便不露头,等车队出并州,借随行护卫不敢深入草原这一要素,趁护卫回返,再从草原上动手,把满车货劫掠一空。
随后,眼见张燕这项无本的买卖可以赢取暴利,草原上的很多部落也在简雍煽动下效仿张燕,动起刀兵也跟着劫掠起袁绍的运酒商队,白喝起袁绍费尽心机酿出来的酒。于是,这条路在匪祸滋扰下变得不再通顺。。
从冀州还有一条路可通塞外,抵达塞北乌丸部落,再往北便是鲜卑人广袤的地盘,在那里有很多人垂涎天朝的美酒。但是走这条路需穿过幽州。而幽州是公孙瓒的地盘,他是肯定不会坐视袁绍与塞外胡人通商的。
商路断绝,袁绍一心期待酿出来的酒卖不出去,若仅依靠内部消化,还不知猴年马月才能卖光。站在府库里,看看空空如也的银库,在看看堆满酒坛的酒窖,他急的差点没泣血。指着沮授的鼻子便骂,“都是你出的馊主意。酿酒,酿个毬酒,现在可好,钱财散出去了,粮草用了一半,酒卖不出去了!”他吐沫星子乱飞,“说,下一步怎么办?”
“这……”聪明如沮授一时半会儿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原以为,自己可以凭借读过数十遍《原富》可以与栾奕一较高下,可现实却告诉他,过去的认知是那么幼稚。
栾奕是谁,他才是《原富》理论的缔造者,是真正熟知《原富》精髓的人。对于栾奕而言,《原富》已经不再是一种工具,而是如同抬头弯腰那样,融合在身体之内的人体机能。他对《原富》的应用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程度,并能将其跟兵法计略融会贯通。这一点沮授无论如何努力自学,也不可能赶超栾奕万一。
沮授方知“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开始觉得自己胆敢用《原富》去治栾奕的《原富》简直是不自量力,自取其辱。
同时也感叹栾奕救世神才之名,当真浪得虚名。至少眼前这不大旗,自己始终被栾奕牵着鼻子走,一败涂地,连个挽救残局的机会都没有。
思虑间,审配出列旧事重提,“想当初我就说沮授献策失当,决策失误,致使祸国殃民,河北大乱。主公非但不听,反倒又依沮授之言……现在可好祸事又生,府库空虚,军饷断绝,军中士卒,各地官吏无不怨声载道。若再不予沮授治罪,只怕河北百万百姓不服啊。”
田丰急忙出列替沮授说好话,道:“主公,不可啊!公与一心为主公,所献之计并没有出错。之所以引发恶果,实乃栾子奇太过狡猾。换做审正南(审配)和在下也得着他的道,造成后果更加严重……”
袁绍面无表情,眼睛里却喷吐着熊熊烈火,他瞪着田丰,冷笑一声,道:“照元皓(田丰表字)这么说,沮公与非但无过,反倒有功了?”
田丰不是个善于察言观色的人。就他看来,沮授用的“以《原富》治《原富》”之计和官方收粮平抑物价之策都实现了预期效果。最后虽以落败收场,损失大量银钱,屯了满仓的美酒无处销售。但对平定河北物价之乱起到了极其积极的作用,况且酒这东西是不会腐败的,大不了等将来商路打开再销出去便是。所以,听到袁绍问询自己是否有功,他毫不犹豫回答,“沮公与却有功劳。”
他却不知,美酒无处销售形成了河北现金流迟滞的态势,这恰恰正是栾奕所提经济学理论中最大的困境。再有,连年来河北民心不稳,对于物价时高时低,致使百姓生活困苦的境遇,河北的世家大族们几次三番向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