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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速奔跑下,贾诩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到地方再告诉你!”
……
几天以来,栾奕一直按兵不动,他一直在等待。所有人都不知道他在等待什么,便忍不住问他,他则笑着答曰:“黑夜中的烟火!”
他不知道栾福能不能说服贾诩,也不确定栾福能不能组织人马夺门。但是他相信栾福一定能将这把火点起来——哪怕付出生命的代价。
所以自从抵达长安城下,教会大营里的士卒一直保持着昼伏夜出的状态。白日里,士卒休整歇息;黑夜里,人不卸甲,马不归槽,时刻等待着那黑夜中的光明。
如今,在经历了三个昼夜的漫长等待之后,耀眼的火光终于爬上了长安的天空。
看着被火焰染成橙色的云彩,栾奕猛挥一下右拳,“栾福,好样的!”一口气将几日来淤积在胸口的压力全吼出来,他顿觉一阵神采奕奕。“来人!点齐兵马,列阵攻城!”
始终保持备战状态的圣母教大军只用了短短两刻钟便在寨外列起了整齐的阵形。
隆隆的鼓声打破黑夜的宁静,二万教会大军及一万余新近归降教会的西凉兵随着鼓点发出阵阵怒吼,疯狂的涌向高大的长安城墙。
城头士卒连忙将这紧急军情上报给带伤镇守东门的郭汜。
郭汜望一眼城中耀眼的火光,再看看城下密密麻麻的火把,猛锤一下城墙。“早就料到他栾子奇迟迟不肯攻城定是有所谋划,却没想到他竟是打的大仓的注意。”
副将王方拱手道:“将军,那我们还要不要分兵援救大仓!”
“不必!”郭汜手臂虚抬,“太仓那边自由他人去救。我们需安心守好东门才是!今夜这城门不好守啊!”一把大火不但烧毁了大仓,还烧焦了西凉军的士气。大仓,那可是长安屯粮的地方啊!没了粮草,只能等援兵来救。
一众西凉文武能站在全局的高度上理解半月之内,援兵便可抵达,届时,粮草匮乏的问题将迎刃而解。
可是普通的士卒能理解吗?
绝大多数不能,他们目光短浅,只看现在,谁给他们粮食他们给谁卖命,几千年来都是如此。没有粮,就没有人愿意拼杀。就像磨盘上的驴子,槽里无粮,它是不会转动磨盘的。
思及此处,郭汜连忙让各级校尉向下级依次传达,谎称长安城里不止大仓这一处粮仓,余下的粮草足够大军支持到秋收。借此安抚手下士卒之心。
做完这一切,他站在城楼上环视一眼自己精心布置的城防,咬牙切齿道:“栾子奇,来吧!长安城绝对不会像潼关那样落在你手上。”
果然,得益于长安城宽厚的关系,郭汜在城墙上没少下工夫,角楼里的弓矢如倾盆暴雨一般向城下抛洒,连投石车都被请上了城墙,照着火把密集处就是一轮抛射。
这些都给处于攻城方的教会大军造成了极大的麻烦。一万降军在吃下一轮投石之后,立刻崩溃了,哭着喊着向后溃逃,急得降军主将夏侯惇和夏侯渊哇哇叫,“王八蛋,都给老子回来。违令者斩!”
一声令下,军中由教会卫士组成的督战队亮起了锋利的长枪,在降军中往复冲杀,阻下降军溃逃之势,硬着头皮掉过头来再次冲向长安厚重的城墙。
最前方,关羽的神通营和张飞的神磐营艰难地维持着阵形,向前发起最快速的冲锋。
赵云统辖的圣殿骑士营从侧翼高速划过,在距离城墙70步处1500名骑兵同时向城头发起一轮骑射,在付出20余人伤亡的代价后横向调头而归。
只可惜,付出的代价是惨烈的,收货却是不多。这一切都源于长安城实在高大,骑兵射出的弓矢飞到城头虽不能说是强弩之末,但也威力大减,很难对披着铠甲的人造成多大伤害。
见到这一情形,栾奕赶忙把圣殿骑士营召回中军,他可不想自己花大钱培养出来的骑兵这么白白送命。
战事愈发的焦灼,并渐渐向僵持方向发展。关羽、张飞成功冲到了城下,将云梯搭上城墙,许褚、太史慈紧随其后,冲车、燃烧瓶相继到位。
城头上,介于射击角度受限,箭矢明显少了很多。不过滚木礌石却密集的坠落下来。
数十名教会卫士扛着盾牌,顶着箭雨爬上云梯,却被迎头坠落的巨石砸回地面,口吐鲜血而亡。
看着同伴倒地,其余卫士非但没有恐惧,眼中的战意反而更浓了。“愿吴昝在天堂得以安息,啊……天门!”
“为了圣母的荣耀!”
一名卫士坠下城墙,又一名卫士补上去,如此往复,仿佛圣母卫士拔之不尽杀之不竭一般!
看到教会卫士这副前赴后继的模样,郭汜的五官变得狰狞起来,歇斯底里大喊:“给本将军杀,杀光他们!”
一声令下,城头上的箭雨又比刚才猛烈了许多,直压得教会人马抬不起头来,伤亡惨重。
“哈哈……”郭汜猖狂大笑,“栾子奇,想全军覆没就尽管来吧!”
可怜这郭汜没听说过“别看现在闹得欢,小心将来拉清丹”,更没有想到,就在这东城门的战事进入到最紧要的关头,一大队人马以吕布府为起点,正往他这边杀来。
为首之人不是别人,正是董卓手下第一悍将——中郎将、温侯吕布,他与李肃一齐,领兵3000直奔东门,沿途所遇西凉军一概格杀。
以吕布之勇哪里有人能拦住他?再者说,吕布来得突然,没人想到他突然叛变,措不及防之下,五六名裨将死于吕布手中,手下兵丁死伤无数,四下逃散。
第215章 误会()
东门城墙上,副将王方是第一个发现城内有大队兵马向己方靠拢的人。他赶忙将此事上报郭汜,而后者则令其领兵下城一探究竟。
王方领命,下到城中,借火把的微光探视,依稀可见来兵为首者手持方天画戟,脚跨赤兔良驹……来者身份呼之欲出。见都是自己人,王方心神一松,“噢……是吕将军啊!怎地这会儿跑到东门来了?”
吕布高声回应,“奉丞相命,前来协助守城!”
“得吕将军相助栾子奇定然屁滚尿流。”王方笑着奉承,连笑几声却觉得不对劲儿,按理说吕布的骑兵现在距离他已经不足百步,这么短的距离应该开始拉缰减速才对,要不然非跟他撞上不可。可是吕布一点减速的意思都没有,非但没有,马队的速度反而快了几分!
这什么意思?王方睁大眼睛“吕将军,快止步!”吕布越来越近,火把中吕布雄壮的身影愈发清晰,王方这才看到吕布身上脸上还沾着新鲜的血液,肯定刚刚跟人厮杀过!援兵跟谁厮杀去?
“该死,列阵迎敌!”王方虽然看出了蛛丝马迹,但终归还是晚了一步,等他开始列阵时,吕布及旗下并州铁骑距他已是不足30步,而对于高速奔腾中的战马而言30步眨眼可达。
王方惊恐的眸子里吕布英伟的身姿无限的放大着,冷艳的月光映照下,方天画戟放射出触目惊心的寒光,直刺向他的胸膛。
危急关头他慌忙横刀格挡,可是飞将军的长戟岂是仓促之间轻易拦得下的?
“咚!”刀戟对撞,王方顿觉如遭猛雷栖身,双臂从肩部开始酸麻,完全失去了知觉。“不好……”心惊胆寒之际,眼见吕布飞快地将长戟倒挥半周,在与他擦身而过的同时横扫而出,准确无误将画戟月牙钩在他裸露的脖颈上。
“噌!”清脆的,布匹撕裂似的脆响过后,王方的头颅喷发着血流直飞上天,坠落于地,又被随后赶来的并州铁骑踩中,像西瓜一样爆裂开来。
在吕布引领下,1000并州铁骑踩着王方的头颅冲入茫然不知所措的西凉步兵阵中。仅是一轮冲锋,便将失去统领的2000西凉卒杀的七零八落。
吕布帐下裨将高顺领着三国历史上举世闻名的步兵军团——陷阵营随后杀来。500士卒昂声高喝:“心坚志强,冲锋陷阵,无往不利!喝……”瞬间在西凉溃兵中掀起一阵血雨腥风,喊杀声震天,直向城门推进。
长安东墙之上的郭汜这才察觉到城中发生的异变,脸霎时间吓的泛起绿光。“弓弩手,快,快!拦住他们!”
可是此时的弓弩手都在忙活着应对城下汹涌而来的教会大军,哪里还有人腾得出手脚来应对城内的突发状况。
郭汜大急,可是急又有什么用?他千算万算,把长安东门布置的固若金汤,却从没有料到过能有如此大规模的军队从内部发动奇袭。“天亡我也……”他自知必败无疑,反倒升起几分血性,不顾旧伤提起宝刀领着亲兵奔向直通城下的阶梯,“跟我一起堵住城门!决不能让他们把栾子奇放进来!”
吕布见郭汜领兵下城,高呼:“张文远何在?去拦住郭汜,陷阵营,随我破开城门!”
张辽举枪领命,领着手下骑兵向郭汜迎了上去。
别看此时张辽年岁不大,仅有22岁。但是身为吕布帐下并州八健将排名居首的他,凶名早已流传在外。(张辽、臧霸、郝萌、曹性、成廉,魏续、宋宪、侯成)
平日里,郭汜自诩不怕张辽,可是前些时日他在逃离潼关时最后关头中了流矢,此时伤势未愈。所以,看到张辽冲来,不由一阵心虚。
为了消除心中的恐惧,郭汜咬紧牙关,忍着伤痛率先出手,大刀劈头盖脸直砸张辽面门。
张辽不愧是张辽,面对骤然而至的刀锋,轻轻一夹马腹,通灵一般催动战马前行了一小步。
就是这诡异的一小步将张辽送至郭汜侧方十分别扭的位置,既令郭汜脱手而出的全力一击落了空,又使其无法将铺天盖地的后续攻势衔接起来。
郭汜顿时生出有劲儿没处使的感觉,气得哇哇大叫。
张辽此时骤然出手,直刺郭汜左侧身子。
郭汜慌忙横刀抵挡。“当……”惊险万分的拦下了冰冷的铁枪。可是杀招是挡下了,却因格挡左边时右臂晃动幅度太大,肩膀上的箭伤又撕裂开来,疼得他脸上挂满豆大的汗珠。“嘶……”
张辽老早就听说郭汜右肩负了伤,于是将“趁你病要你命”定为今日之战的主攻策略,枪如雷蛇,只刺郭汜左半边身体。
郭汜也不愧为董卓手下排名第三位的战将,马上工夫实在了得,左挡右架,张辽一整套杀招下来竟没能伤到他一根汗毛。
不过正如这坚不可摧的长安城一般,强敌在外更在自己内部,20回合下来,郭汜肩膀上的旧伤足足撕开三寸多长,鲜血呼呼外流,将他的征衣和甲胄染的通红。
失血过后的郭汜眼神迷离,脸色发青,浑身上下死气沉沉。他知道大限将至,拼劲最后一口气挥出末路的刀芒。这一刀,将他毕生所学融会贯通,无论是力道还是角度都堪称精妙。
面对如此一刀,张辽也难免慌了一下神,将全身力气凝结在腰上,歪身挂在马右侧,飞速探出铁枪,抢在大刀及体之前,将铁枪送进了郭汜的胸口。
“噗……”热血飞溅如玫瑰花瓣散落人间,郭汜被长枪上蕴含的巨大力量顶下战马,挥出的大刀脱手而出,坠在了地上。他睁着绝望而又失落的眼睛,望一眼汹汹冲来准备收割自己头颅的张辽亲随,再看一眼长安古朴的城门……
“吱呀!”封闭多日的长安城门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