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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才显然也没想到这世上还有这么不要命的人。亦是脑袋一片空白,竟忘了派人阻拦。眼睁睁看着栾奕杀入阵中,大锤左挥右砸,连斩十数人。一众反贼这才回过味儿来,蜂拥阻拦。
可是暴走中的栾奕又岂是那么容易拦下的?“给老子滚开!”莲花大锤横扫而出,锋利的锤刃扎入一名反贼身躯,去势不减继续横扫,连带着上一名反贼又重重砸中一人,继续横扫,又一人……跟推积木似的将一排反贼扫飞出去,砸在侧向迎来的反贼身上。“啊……”
这哪里还是战将,简直就是头受了惊的大象。
反贼虽众,却拦之不住,只能眼睁睁看着栾奕杀到彭脱身后,“彭脱休走,留下性命!”
彭脱只听“唔”的一声,自知险象将至,一左一右将架着自己的亲随推开,趴倒在地,滚向一侧,险之又险的避开了栾奕的大锤。
“跑?哪里跑!”栾奕单手接住一名反贼刺来的长枪,将枪杆撩向一边,提着那人的脖子将其揪了起来,“给老子过来。”随手将那人扔向彭脱,精准砸在彭脱的后背上。
彭脱本来就负了内伤,如今再次被狠狠砸中,“噗……”的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歪倒在地。
栾奕凶悍冲上,大锤高举过顶,牟足吃奶的力气,一式举火烧天,“给我死来!”
“轰……”连大地都颤抖起来,尘雾漫漫,铺天盖地,扬的到处都是,迷了前来围堵栾奕者的眼睛,呛得他们不听咳嗽。
尘嚣减退,露出站马上栾奕血染的征衣,再加上满脸溅上的血污,活像一个地狱冒出来的恶鬼。
彭脱凄惨的歪在地上,面貌还维持着临死前的惊恐模样,眼睛瞪得又大又圆,鼻孔里鲜血外涌,嘴巴张到了极限……
大锤砸在了他的后腰上,澎湃的力量竟然硬硬撕裂了他的铁甲、肌肤、肌肉、骨骼,生生将其砸成了两段。锤头并未因此而止,又砸到地上,将大地砸出一个一尺多深的大坑。
一尺多深?懒腰砸断?见过砍断的?从来没见过砸断人的!那得多大的劲儿啊!
围在周围的反贼无不骇然,一脸惊恐的看着栾奕,端着长枪,全神戒备的缓缓后退。
反贼这一退可就给栾奕方圆二丈内留下了不小的空当。击杀彭脱后的他顿时清醒了许多,定睛一瞧,不由愕然,这才发现自己冲入了贼阵深处,位于反贼重重包围之中。
“这……”栾奕暗恼自己一时热血攻心,酒劲上头,只顾杀彭脱,竟不管不顾跑到反贼堆里来了。回望己阵,皇甫嵩、徐庶他们正发愣,尚未雷鼓进军,官兵大阵距离反贼兵马200多步,冲过来救援还需要不短的时间。
再看反贼人马,“咦?”
原来,刚才彭脱反回本阵时与波才有过对话。这也就说明彭脱和渠帅波才距离很近。想到这一点,栾奕一双虎目迅速在反贼人群中寻找波才位置,很快便在40步外发现立于帅旗之下的目标。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疯就疯吧!”
“逆贼波才,哪里跑!”栾奕怒吼一声,拔马便上。
这一嗓子吓了波才一跳,“我得个乖乖!快拦住这个疯子!”
即是疯子,又岂是那么好阻拦的。栾奕跟推土机似的横冲直撞,大锤钟摆一般左荡右撩,每一锤都能扫倒一片反贼。
“先杀马,先杀马!”情急之下,波才不得不亲自出言提醒。
一众反贼依命形式,果然见效。
栾奕为了保护坐骑,不得不分出心来为坐骑格挡反贼刺来的攻势,一心二用,冲锋的速度也就随之降了下来。“该死!”栾奕大急,战马跑步起来,一旦停滞不前,陷入包围动弹不得的自己可就危险了。他遥遥望一眼波才,猛地挥一下大锤,将反贼吓退,飞速从后腰处取出一只铁饼,在手心一转,掂了掂重量,又迅猛无比的向波才掷去。
“嗖……”铁饼疾飞而出,耀若流星,走弧形线路直逼波才面门。
波才行伍出身,论武艺非但不在彭脱之下,还隐隐更胜一筹。久经沙场的他在听到破空声袭来的同时,眼睛的余光也瞬间捕捉到了疾飞而来的奇怪事物,“不好,暗器!”下意识侧歪,惊险无比的避开铁饼。躲避的速度不可谓不快,但铁饼在擦到铜盔边缘时激出一片火星,在盔沿上划出了一道白痕,向波才身后走去。
“呼……好悬。”波才长出一口气,若非本能驱使,险些把性命丢了去。一口气还没吐完,只听“咔嚓”一声。波才的脸刷的一下绿了,多么熟悉的清脆响声,这是?
回头一瞧,脸瞬间又白了。刚才那枚铁饼被波才躲开之后,竟径直砸向了帅旗……人是活的可以躲闪,帅旗可就没那么幸运了,被铁饼结结实实砸中。
栾奕投掷铁饼的技术自是没话说,铁饼内蕴含的力量更是令人触目惊心,如利斧一般砸中粗壮的旗杆,崩起一片碎屑,铁饼随后没入旗杆,将旗杆懒腰斩断。“吱呀……轰!”帅旗应声而倒。
第134章 威武()
看到“波”字大旗轰然倒地,皇甫嵩这才缓过味儿来。喜笑颜开,激动地说都不会话了,嗓子直接喊破了音,“快,进军,雷鼓!”
“咚咚咚咚……”数万官兵齐动,蜂拥着杀向黄巾反贼波才部。
“营救教主!”徐庶挥舞长剑,昂声大喊,“为了圣母的荣光!”身为军师的他,因担忧栾奕,竟也跨上战马杀入了敌阵。
叛贼见帅旗倒地,还以为主帅也被栾奕给杀了。主帅一死仗还打个什么劲,军心涣散,战心大失。随着第一个逃兵的出现,越来越多的人加入到了溃退的队伍中,无论波才派出的督战队如何阻拦也是无用。
皇甫嵩趁势发威,令三军同时大喊,“波才已死,何不早降!”
众多反贼不知详情,信以为真,于是一句善意的谎言瞬间吓倒了一地反贼,跪地请降。
接连吃了败仗的波才心急如焚,又无可奈何,引兵退走,却被前来围剿的官兵团团围住,死于乱箭之中。
徐庶则领着圣殿骑士营的卫士们在团团包围中救下栾奕。他眼中带泪的哀求栾奕说:“奕哥儿,咱……下会儿别这样了行吗?”
“哪样?”栾奕揣着明白装糊涂。
“别特么这么彪了!”不经意间,徐庶跟栾奕学了不少口头禅。他说话时气呼呼的,眼中的泪水在激烈跳脚过程中滴落下来。
栾奕心头一暖,眼睛不经意间也湿润起来,“知道了,知道了!下会儿打死也不干这等危险事,可好?”
“不行,你得发誓!”徐庶还是不放心。
栾奕砸吧砸吧嘴,伸出三根手指,“我栾奕在此向圣母宣誓,以后再也不以身犯险,不顾生死了。这总行了吧?”
徐庶破涕为笑,“这还差不多!”
眼睁睁看着徐庶训斥的栾奕抬不起头来,赵云、太史慈面面相觑,臣下和主公如此相处的还真不多见,足见栾奕、徐庶兄弟之情深,也可看出栾奕心胸之豁达。
徐庶发完火,紧张的气氛随之淡去,一众教会将领围到栾奕身边,忽视一眼,在栾奕惊诧注目下蜂拥而来,七手八脚把栾奕举了起来,“四弟威武!哈哈……俺老张算是服了……”
“教主勇猛,勇猛……”
“哎?二哥,你怎么也跟着瞎胡闹!”栾奕看向身侧的红脸大汉,不由错愕,竟连一向惜字如金、平淡如水的关公都玩起了抛人的游戏。
关公凤目微启,笑道:“二哥这是替四弟高兴。来兄弟们,扔起来……”
“遵命……”
“啊!”栾奕只觉一阵头晕目眩,耳边疾风呼呼刮个不停,身子轻了许多,直向天空飘去。今日的天好蓝,地面上的平原好开阔……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将来还会更加美好。一定会!
战火平息,其余各军士卒看到济南国兵马这边聚众庆祝,将栾奕抛上抛下笑个不停,便也跟着围了过来。
曹操便在此列。羡慕之情油然而生,当然也有些嫉妒。但是羡慕终归还是大于嫉妒的。曹操不由追忆,三年前的那个清晨,渭河畔诗会上第一次见到栾奕的情景。那时的栾奕还是个孩子,如今在短短三年内竟得到了如此成就,一军的将军,官衔比他都高了。
这成就是白来的吗?不是,当然不是,是无数次诸如今日之战的战斗积攒而成的,是用命拼搏出来的。
“子奇啊!你还会创造多少奇迹?”曹操呢喃数句。收起心神,加入到庆祝的队伍中,来到典韦身侧,擎住栾奕一只臂膀,笑呵呵的一起把栾奕往天上抛。“军神……大汉军神!”他昂声大吼。
一众官兵随声附和,“大汉军神!”“威武!”万人大军吼个不停,数万降卒抖若筛糠,他们也对栾奕“军神”这个称呼深信不疑。
不是神,怎能在万军丛中取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怎敢在重重包围下斩将夺旗。当然,更重要的是全大汉的人都说他是神才。啥叫神才?平头老百姓不懂,只知道里边有个“神”字,有“神”就是神!
是役,官兵一气呵成,以极少的伤亡将汝南郡从反贼手中夺了回来。豫州平定。
战后,皇甫嵩下令各军原地休整,并在汝南城内大摆筵席犒劳三军。
衙门大堂内,支着四张八仙大桌,主桌上坐着皇甫嵩、朱儁、栾奕、曹操等统军主将,典韦、关羽、张飞等人,以及各军裨将、尉官列于次席。
一道道菜肴陈列在一张张餐桌上,多是些大葱炒蛋、炖母鸡、炖狗肉之类的普通菜色,跟美味珍馐完全搭不上边。可是就是这样一桌子菜,一向挑嘴的栾奕却是吃的津津有味。原因很简单,为了深入群众,体现一视同仁,他摒弃了自己身为主将的特权,要求在餐饮露宿上与最基层的士卒相同待遇。于是,连日来风吹露宿,吃的不是硬干粮就是干面条配水,好的时候可以混个马肉干啃啃,差的时候连饭都来不及吃,只顾赶路。这对于从上辈子就没怎么吃过苦的他来说不可谓不属于磨难。
他默默的忍受着这一切,权当是种历练,更是一种对手下士卒潜在的人文关怀。不过关怀是有了,肚子的馋虫却总是在作怪。如今,看到肉,也不管是蒸的还是煮的,眼瞬间就绿了,也不管是咸是淡是酸是甜,只要是肉……都好吃!
满堂武将各个如此,大快朵颐,连吃带喝,好不热闹。
栾奕这厢吃得正香,却听有人向他敬酒,竟是皇甫嵩和朱儁。
他连忙放下手中鸡腿,道:“奕既是晚辈,又是下官,怎可劳二位将军敬奕。应是奕敬二位将军才是。”
“子奇谦虚了!”皇甫嵩扶须一笑,“今日乃庆功宴,子奇阵中杀敌,扬我军威,当居首功。是以,我二人应先敬功臣!”
栾奕还想推脱,手中酒碗却被皇甫嵩抢先碰了一笑。这叫一锤定音,想不喝都不行了!栾奕只得从命,仅随皇甫嵩、朱儁,将满碗白酒仰脖灌下。
“好酒量!”朱儁大赞一声,道:“快哉,快哉!昨日子奇豪饮斩彭脱之事必然名垂千古!”
“将军谬赞了!实乃奕一时意气用事。”
“诶,子奇莫要谦虚。有时候意气亦是义气,更是勇气。沙场征战是该有些意气。”说完,皇甫嵩、朱儁相视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