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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伯言此来,所图不小啊。”郭嘉没有回答他,而是长叹道。心中暗自思量,若是当日曹操听从自己建议,或可保全黄河之北。如今恐怕是难咯。不过事在人为。自己亦是尽人事知天命。能阻得了陆逊最好,便是不能,亦是要将广平牢牢守住,让陆逊无法放心西进。
“先生,张绣将军及胡车儿将军来了,还有孙礼将军。”有小校来报。
“哦?请几位将军进来。”郭嘉大喜,这几位算得上是自己的主力了,只是若是夏侯尚及曹彰等人能来就更好了。尤其主公的那个儿子曹彰,可是真真的有生撕虎豹之力啊。若是不然,便是夏侯霸能来也不错,此人亦是文武双全,颇有乃父风范,得夏侯渊几分火候。
张绣几人进来,郭嘉笑道:“今番却要劳烦将军了。”
张绣笑道:“先生说的哪里话,同为主公出力而。”身后胡车儿却是面无表情,盯着郭嘉看了几眼。其后的孙礼等人亦是一一见礼。
礼毕,众人落座,郭嘉便道:“陆逊领军突袭冀州,主公在兖州有事无法脱身,故而命吾前来组织军力,抵抗陆逊。还请诸位将军多多相助。”众人忙颔首,齐齐应诺。
此时,忽地三人冲了进来,径直向郭嘉行礼道:“先生好。”
郭嘉先是一愣,随即大喜,却是瞌睡碰到送枕头的,原来正是夏侯尚夏侯霸及曹彰三人来此。郭嘉忙问:“汝三人来此为何?”
三人对视一眼,夏侯尚便即出言道:“闻知吾弟身亡,故特此前来报仇。”
曹彰亦道:“吾便是来助报仇的。”
夏侯霸见状忙道:“吾等奉公子将令,来听从先生调遣,对抗陆逊,收复失地。”
三人言毕,堂中众人俱皆觉得有些好笑,郭嘉见了,亦是笑道:“汝等来意吾已知矣,既是奉公子将令,可有调令?”
夏侯霸忙道:“便在此处。”言毕,自袖中取出,呈与郭嘉。
郭嘉展开,看后微微颔首,看来曹丕还真的知道这件事啊。不过这事儿要是被曹操知道了,曹丕少不得又得挨一顿训斥了。想了想,便道:“汝等既来,便为吾中护军,随时听候调遣。不得有误。”三人闻言大喜,当即应诺。当下郭嘉便即调拨诸人任务,巡视城墙,加强防守,另外探查陆逊大军动向。
两日后,便有斥候来报,陆逊大军已至广平城三十里外,已然扎下营寨。
曹彰闻知陆逊已到,便进言道:“先生,陆逊远来疲惫,不若趁夜袭之。”
郭淮闻言亦道:“子文将军所言甚是,不若趁夜劫营。”其余人等,亦是纷纷颔首,颇有几分意动。郭嘉看众人皆是有意,便即将自己手中方收到的一封战报递过去,道:“汝等先看完此战报,再作决断。”
郭淮方欲去接,曹彰已然伸手取过,展开览毕,随即面色苍白。众人传了一圈儿,亦是沉默起来。良久曹彰忽道:“先生,此战报有假,四十万对五万,怎会不能攻克,此绝非可能。想必是战报写错了。”
郭嘉闻言笑道:“吾也是希望写错了。只是子文可曾想过,当日官渡之战,主公领精兵七万与袁绍七十万大军对敌,相拒数月,袁绍亦是不能克主公大寨否?”
曹彰当即无言。郭嘉取过战报,摇头道:“杨宇霆老谋深算,谨慎非常,加之其军士精锐,弩矢极多,强攻不能拔,也是常理。”
“如此,便无法对付杨雷么?”郭淮忽地问道。
“战场上或许不能胜之,然战场之下或可胜之。”郭嘉低声道,忽地脸色一肃,道:“陆逊治军严谨,深得杨雷倚重,令其统领一军,可见其非常人矣。汝等只管紧守城池,夜间叫门,无有吾在场,任谁不得打开城门。”众人心中一寒,随即应诺。
陆逊坐在大帐之中,看着案几之上的地图,微微皱眉道:“郭嘉这厮,竟然选择广平驻守,正挡在吾军进军邺城之路上。若是不加理睬,吾军后路危矣,若是与之缠斗,又恐误了袭邺城的时机。不过邺城也不是那么好打的。当日许昌为都之时,曹操每出征,俱留荀彧镇守,此番又是。邺城难下矣。看来正如宇霆将军所言,此番进军不过是能伤其几员大将而。至于冀州,那是万万不可能被自己夺下来了。否则,曹操必然回师同自己拼老命了。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何况曹孟德乎?”喃喃自语着,忽道:“如此,今番便将郭嘉除去,也算得大功一件了。”决定了战略目标,陆逊长出了一口气,看看天色,已然微明,不由笑道:“此番却是无人前来袭营,郭嘉郭奉孝,果然名不虚传。”
时至下午,郭嘉正在府衙中察看文书,忽地夏侯霸走了进来,道:“先生,陆逊领军在城下叫阵。”郭嘉一愣,随即笑道:“且容吾上城一观。”
郭嘉来至城墙之上,果见一个斗大的陆字帅旗下立着一个英俊儒将,其人亦是一身白衣,银甲,白披风,白马。郭嘉见状不由笑道:“人说刘备军中有三人好白色,果然矣。”
夏侯霸闻言便问:“哪三人?”
郭嘉笑道:“杨雷赵云还有眼前的陆逊。”夏侯霸闻言微微颔首,心中暗自记住,日后遇到一身白的,先乱箭射死再说。
郭淮此时却道:“战场之上,一身白衣,岂不显眼?恐为人狙杀。”
郭嘉笑道:“杨雷赵云皆万人敌,岂是轻易能杀的了的?至于陆逊,虽然武艺中庸,但其身前身后,俱有亲卫护持,岂能说杀就杀?身为大将者,除非临阵被斩,被狙杀者实在少见。”
郭淮闻言默然,心里暗思,少见说明还是有的,只需仔细谋划,保守机密,料必能成功。当日黄忠箭狙周瑜,不是成功了么?不过像黄忠那样的神箭手实在是少了点。
此时张绣道:“先生,陆逊叫阵,可否开门迎敌?”
郭嘉闻言道:“陆逊身边诸将勇猛,恐吾军难有敌手。”
张绣闻言笑道:“先生多虑了。吾观陆伯言手下大将,不过刘辟孙观二人矣,其余人等,皆是黄口小儿,或者无名之辈,不足为虑。吾部将胡车儿,力能负五百斤,日行七百里,依吾观之,城下尚无人能是其敌手者。”言毕叫道:“胡车儿。”
胡车儿便即转身过来,请命出战。郭嘉见其脸色决绝,亦是微微颔首道:“既如此,张绣将军压阵,若是不济,可速回。”
胡车儿面有不虞之色,我胡车儿至于那么差么?若不是当日许褚来的快,典韦亦是死在吾手矣。更何况城下几个无名之辈乎?却不想当日典韦乃是大醉之后,又被盗取双铁戟,犹能力战其极其部下数百人。身为战将么,自然要保持这种美好的想法啦,不然怎么玩得转啊。
张绣闻得郭嘉如此说,亦是心内不虞,只是久在人之下,亦是心里有数,当即领命,便与胡车儿点兵出城,迎战陆逊。
陆逊正引兵叫阵,眼见得郭嘉在上面就是不下来,心中不免有些嘀咕,莫不是要吾来攻城吧?须知此番进兵以来,还没有打过攻城战呢?那些城池基本上都是守将出城,然后被斩杀,其余军士皆是一哄而散者。除了平原那个郡丞还想守城,其他人可都是望风而降啊。就在陆逊以为要打攻城战时,就听得一通鼓响,只见广平城大门洞开,一彪人马冲了出来,身后将旗大书一个张字。陆逊一愣,心道:莫不是张郃在此?看那形状,却又不像。
正怀疑之时,只见阵中冲出一个人来,喝道:“某乃胡车儿是也,谁人敢与吾一战?”
陆逊一愣,心道胡车儿,怎地没有听说过,此时便听得身边刘辟笑道:“原来是他。”
陆逊忙问:“此何人矣?”
刘辟答道:“此人乃是张绣部将,当日宛城之战时,险些趁典韦酒醉时杀了典韦,吾当日在汝南,颇是听得其威名。”
陆逊闻言,亦是想起来了,如此说来,那对面的就应该是张绣了?当即心中大定,喝道:“何人愿出战。”
“某愿往。”一声大喝,丁奉已然拍马而出,直取胡车儿。
陆逊见是丁奉,便即喜道:“擂鼓助威。”咚咚咚战鼓敲响,丁奉胡车儿已然大战起来。二人交马,已然三十合,犹然未分胜负。就在此时,只听得城上鸣金之声大起。却是郭嘉见二人大战,唯恐胡车儿有失,故此鸣金。
张绣此时亦是看的心惊胆战,心道,怎的随便出来个小将,竟然有如此战力?自己亦要回军,只是恐怕抹不开面子。今番郭嘉主动鸣金,却是了却其心中之事。此时,胡车儿亦是趁着二马错头之机,往本阵归来。丁奉亦不追赶,毕竟自己也占不了多大的优势,亦是圈马回阵。
两家各自收兵,且说张绣回到城中,便来见郭嘉道:“某无能,未能临阵斩将。”
郭嘉笑道:“不然,若非胡车儿将军,不知陆逊虚实矣。今番见了,确知其帐下皆是非凡之辈。不容小觑,张将军胡车儿将军辛苦,摆宴伺候。”张绣胡车儿闻言大喜,自是忙忙谢过。
陆逊见丁奉转回,亦是不多说什么,当即领军回寨去了。到了大寨,方将众人召进来,道:“如今看来,郭奉孝是要和吾等耗下去了。今日这阵前交战,想必是郭嘉不愿意打,不然也不会这么早就鸣金收兵。”
丁奉闻言道:“那胡车儿确实有几分武艺,五十合内,吾与其不过能平手而已。”
陆逊闻言笑道:“承渊差矣,若是你到了他这般年龄,胡车儿决计撑不了十个回合。”
丁奉闻言,亦是不好意思地一笑,是啊自己还是太年轻了,武艺还没有道巅峰状态,更何况斗阵的经验亦是不足,毕竟生死搏杀的时候很是少见。凌统闻得陆逊如此说亦是展开笑颜,毕竟他与丁奉齐名,武艺亦是仿佛之间,若是丁奉不能胜,他胜得把握亦是不大。
此时,吕蒙笑道:“郭嘉欲将吾等耗在此处,那吾等便随之在这里好了。趁着黄河尚未结冰,吾领水军,先将蔡瑁杀败,毁了曹操的水军,如此,吾等任务便即完成了。”
陆逊闻言,眼前一亮,忽地笑道:“此亦是好计。当日杨将军与吾言道,冀州之地,占与不占,无有分别,只要能将曹操水军击败,大事成矣。看来吾此番只顾攻城掠地,却是走入误区了。”
“正是,伯言,吾等若是再不将蔡瑁水军击败,恐杨将军相责啊。”吕蒙笑道。
“只是郭嘉这里?”陆逊看向吕蒙。
吕蒙笑道:“汝为水军副都督,又得杨将军令,掌管此支偏师,自是由你处理。”
陆逊闻言笑道:“既是如此,吾便与承渊公绩领水军击蔡瑁。子明,你与孙观刘辟二位将军在此立下大寨,与郭嘉相持。”
“都督何不尽起大军,屯与高唐,须知吾等如今要紧事务乃是要击破蔡瑁水军,而非郭嘉啊。”吕蒙闻言皱眉道。
陆逊闻言,亦是皱起眉头,默然良久,忽道:“子明所言有理。击破蔡瑁水军方是正理,至于郭嘉,暂且容其逍遥几番吧。明日拔营,大军往平原去,水军屯驻高唐港。”
吕蒙闻言一喜,大声应诺。众人见了,亦是纷纷应诺。孙观等人虽有些许不快,然闻得吕蒙所言乃是奉了杨雷将令,亦是不敢多言而。
翌日,有斥候报与郭嘉,道陆逊大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