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矣。
“孟起莫急,如今天寒地冻,军士皆不愿出战,故此深沟壁垒。况吾已然命百姓坚壁清野,褒城之西,并无一粒粮米。如此下去,吾看他夏侯渊十五万大军还能坚持几日。关中运粮至阳平关,可不像吾等自南郑,荆州运粮来的容易。”田丰笑道,“吾便要在这个冬天,让这十五万大军活活拖死在此。”
马超打了个寒战,这田丰,实在是有些太毒了。不过,这个话他已经听田丰说过好几遍了,故此,慢慢地也就习惯了。有时,他也暗自揣度,是否这田丰一直没有立下什么大功,故此此番执拗地想要一举歼灭夏侯渊十五万大军。只是想归想,他可不敢问。须知这些士人,可要比自己这些武将阴毒太多了。纵然田丰以刚直著称,且是名士,马超也不敢掉以轻心。
“夏侯渊应该撑不了多久了。”田丰忽地起身,喃喃道,“已然三月有余,便是其有军粮自关中运入,加上阳平关原先的粮食,撑到此时也就差不多了。此时,益州已然该平定了吧。”
马超心中一凛,随即一喜,道:“先生之意,不日将要与夏侯渊开战?”
田丰看了看这个好斗的马超,微微一笑,颔首道:“益州不日便有人前来,那时便是大战之时了。此番夏侯渊恐是再难逃矣。”
马超闻言笑道:“如此最好。”忽地张卫进帐道:“先生,南郑有人来报,沮授先生与黄忠魏延严颜等将军已至南郑,明日便往大寨来。”
“哦?”田丰大喜,道:“公与前来,最好不过了。”马超亦是大喜,憋了这么久,也该好生活动下筋骨了。
阳平关,夏侯渊在早已修好的府衙中坐着,脸上的表情甚是吓人。三个月了,该死的整整被阻在这边三个月了。十五万大军,人吃马嚼可不是小事。钟繇的书信就在手边,上面很明确地告诉自己,没有粮食了。或者说,粮食很难运进来了。蜀道本就艰难,而关中更是残破已久。如今又是天寒地冻,这运粮更是几乎成为不可能之事。为了粮食,下辨,略阳,阴平诸处的百姓已经被搜刮的一干二净了。而那些羌人及韩遂手下的军士亦是出现了不稳迹象。
而近在咫尺的南郑,却被褒城和那身边的大寨牢牢地隔在身后。
不是没有强攻过,可是那漫天的箭雨让众人不得不停下这个想法,敢冒着那么密集箭雨上前的人,不是疯子就是傻子。都说当年河北袁绍处最喜弓弩兵,看来这田丰倒是秉承了一贯的传统。加上徐州军冠绝诸军的器械,将箭矢压制几乎施展到极处。没见自己的帅帐都不得不搬回阳平关么?大寨实在是太不安全了。那田丰好似故意为了打击自己这边士气似地,每天都派一部分军士放一轮箭,或者发射一根床弩。该死的,军心士气就这样慢慢地被压制极低处。若不是自己与韩遂等人极力弹压,恐怕哗变的事情都有了。
游骑兵亦是派出去多次,可是每次都死伤大部,更叫人绝望的是,整个褒城之西竟然没有一粒粮米,一户人家。坚壁清野,做的真绝啊。若不是杨阜在其耳边劝说,恐怕他早就退军了。毕竟杨阜说的很对,此次若是打不下汉中,恐怕日后关中及西凉军士再也不会听从朝廷的命令了。因而,不管多艰苦,都得坚持住。战败不可怕,可怕的未战先败,那可就尽失军心了。而丞相的威名也将因此受损啊。所谓置之死地而后生,反正军中各种器械制作的很多了,不若就此强攻,或许可克之。夏侯渊暗自下着狠心。
“将军。马超在寨外挑战。”杨阜急匆匆进来,满脸俱是欣喜。
“什么?”夏侯渊霍然而起,在营寨里憋了那么久的田丰竟然允许马超挑战了,这说明什么?说明田丰也耗不起了。毕竟这种对峙,对两方的军士来说,都是一种巨大的心理压力。马超前来,恐怕决战的时候也不远了。夏侯渊一念至此,眼里显过一丝疯狂,喝道:“出阵迎战。”
一声令下,鼓声咚咚直响,早已麻木的两方军士似乎心中的热血又被激发出来。马超立在阵前,听着那咚咚的鼓响,心中不由得兴奋起来。三个月没有闻到战场厮杀的味道,自己似乎有些激动,还有期盼。便是胯下战马,亦是不时地抬抬蹄子,打打响鼻,显得亦是有些兴奋。
寨门哗地拉开了,一队队军士拥了出来,列好阵势。不久便见一众将领驰出,为首者金甲红袍,正是夏侯渊。身后诸将环绕,皆是熟人,有梁宽,赵衢等西凉诸将,亦有韩遂帐下成宜,李堪等人。只是不见韩遂与杨阜。
马超见了,不由得气往上撞,一声冷笑,催马来至两军阵前,喝道:“西凉马超在此,谁敢与吾一战?”一遍毕,无人敢应答。马超见无人应答,又是厉声喝道:“马超在此,速速来战。”依然无人应答。等待半晌,马超不由冷笑道:“不想自某去后,西凉及关中竟无一敢战男儿矣。”此言却是骂的恶毒,直斥关中及西凉诸将乃是胆怯之辈。
“马超,吾素知你武勇,但前番你砍伤吾主,又砍杀梁兴马玩,这笔账,吾等却是要和你算一算。”一声大喝,张横,李堪,成宜,程银,候选拍马而出。看那架势,却是要以五敌一。
马超见状,不由冷笑道:“韩遂帐下,除却阎行能与吾一战,其余人等,不过送死而。汝等别说无人,便是当日八部将齐在,吾又有何惧哉?”言毕,催马而出,直取五人,却是抢先而动。
五人见马超催马冲来,亦是一拍坐骑,齐齐冲了上去。五人早在关中之时便被马超蔑视,心中自是憋闷非常。加之后来马超砍死梁兴马玩,而后杨秋又死在庞德之手,故此五人早将马超视作第一仇人。早有报仇心思五人知道若是单打独斗,怎么也不是马超的对手,故此一拥而上,欲要倚多为胜。
马超迎上,当即便被五人围了起来,一场好杀。五人却是知晓自家之事,也不与马超硬碰硬。只是不停马超枪来时,便即躲避,而此时,便有别人在一侧攻马超必救之处,如此一来,渐渐地马超反而处于下风了。而马超在圈子中亦是逐渐明白过来,看来自己今儿个不露两手绝活儿,恐怕要栽在这儿了。心思电转之间,忽地心生一计。马上对战,这马力可是非常重要的,而且这骑术更是非常之重要。而要论起骑术,恐怕西凉,不,全天下,也未必有几人能胜过他。
主意已定,便在李堪一枪刺来之时,马超忽地整个人从马鞍上不见了,从李堪的这面儿看就是整个人滑到另一边去了。莫不是脱鞍了,李堪正在沉思。忽见对面一侧的张横满脸惊骇,只见一杆银枪,正扎在他小腹之上,看那情况,枪头似乎全扎进去了。转眼间,张横落马。李堪一惊,忽地觉得自己胸腹一痛,身不由己便跌下马去。而后便眼睁睁地看着马超自马腹下绕了过来滑上马鞍。对,就是滑上去的。很是诡异。却是原来马超一个镫里藏身,避过李堪一招,趁机刺死张横,而后倏地将抢抽出,用枪攥处戳了李堪一下,将其捅下了马,虽说这一下没有扎进肉去,亦是戳的李堪十分疼痛。而就这电光石火之间,场中已然形势大变。原本五打一的局面,已然成了三打一。其余一死一伤。
成宜程银候选俱是大吃一惊,眼见得自己等人占着上风,怎地转眼间形势大变呢?只是此人容不得三人思考,马超的长枪已然将三人圈在其中。马超虽然赶不上吕布,但是程银成宜候选三人亦是难比刘关张。五人尚且只是略占上风,况三人乎?十余合一过,成宜被马超一枪刺中咽喉,当即身亡。程银候选大惊,对视一眼,一南一北分开而逃。马超冷哼一声,忽地甩出流星锤,正中程银后背,直接撞下马来,马超赶上,一枪刺死。而候选则是趁机逃了性命。至于李堪,亦是忍着疼痛早早奔回本阵了。就这样,韩遂八部将,仅剩李堪候选二人矣。
马超斩杀三将,心中畅快无比,便在阵前放声大笑,而后喝道:“何人敢再来战?”
夏侯渊冷冷看着马超,心中暗思,这马超忒是勇猛,不用计策,实在难以取胜,心中计议已定,便令道:“鸣金收兵。”身边的掌旗官一愣,随即便鸣金,紧跟着号角呜呜,大军便往寨内退去。马超见了,更是哈哈大笑,命军士齐呼夏侯渊乃鼠辈而,麾下将士皆是缩头乌龟。
杨阜见夏侯渊回军,忙道:“今日阵上失利,将军何不亲自上阵?”
夏侯渊笑道:“马超英勇,不可力敌。然其人深恨吾及西凉诸将,故某有一计,可杀马超。”
“将军请说。”杨阜心中已然猜测了大概,仍然示意夏侯渊讲,毕竟要让领导体现他的英明啊,不饶自己还怎么混啊。
“明日吾便出战,而后诈败,将其引至山谷处,你先命军士在那里设伏。吾到时,汝便命伏军尽起,则可擒杀马超矣。”夏侯渊笑道。
“好,就依将军之计。”杨阜忙道,心中却在想,果然不出吾之所料。
翌日,马超又领军在寨外挑战,夏侯渊当即催军列阵迎敌。马超方欲叫阵,夏侯渊已然催马出阵喝道:“马超小儿,当日若不是你进驻潼关,汝父如何会被杀?你这不忠不孝之人,如今也有脸面前来挑战?”
马超闻言大怒,马腾及马休马铁之死可以说是他心中永恒的伤疤了。虽说他不承认是自己的举动害死了父亲和弟弟,但曹操斩杀他父亲的时候说的十分清楚。若不是他进驻潼关,就不会斩杀马腾及马铁马休。如此一来,天下人皆将矛头对准了他。他兵败回西凉就是因为这个名声,才迟迟得不到众人的拥护。因为大家都说连自己的父亲和弟弟性命都不顾的人,还值得别人投效么?不过,好像在他拥兵十万的时候,却无一人提这是他的过失。眼见得夏侯渊在两军阵前又揭自己的伤疤,马超哪儿还忍得住火气,临来之时沮授田丰等人的叮嘱全忘记了,催马便往夏侯渊冲去。
夏侯渊见马超前来,亦是毫不怯懦,催马便迎了上去,而人便在阵前大战,连斗五十余合,俱是精神倍长,无有疲累之色。梁宽等人在阵前看的目瞪口呆,心道,将军啊,你再这样打下去,马超怎么也不肯去追你啊。你倒是诈败啊。他们却不知道夏侯渊这时候心里正郁闷着呢,这马超纯属发疯了,围着自己一个劲儿打。若不是自己久经战阵,经验丰富,说不得此时已然被其一枪挑落了。自己如今可是真正的防守,连一丝儿反击的机会都没有。不过等撑过了这一段儿,想必就能理所当然地诈败了吧。
心里想着,手上也不闲着,与马超死命的拼搏着。又过三十余合,马超的攻势略微一缓,夏侯渊立马找到了机会,找了个空子,拨马就逃。看上去倒是真的慌慌张张,竟然忘了往自己本阵逃,而是往北方逃去。马超正打得过瘾呢,哪里肯舍,随后便追。夏侯渊在前面逃,马超在后面追。片刻已过十余里地,夏侯渊已然拐进了一个山谷,马超亦是跟了进去,方走几步,忽地明白过来,自己好像把先生们交代的事情忘记了。再看看山谷,亦是想到什么,不由大骂道:“夏侯小儿,竟敢在此设计害我?”言毕,拨马出了山谷,便往来处去。
夏侯渊见马超尾随自己往山谷来,本是大喜。不想马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