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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方丝帕静静的躺在大小包裹之间,在篝火的照耀下散发着温润的光。征贰眼睛一亮,脱口而出。“好漂亮,我喜欢这方帕子。”
“呃……”卫青犹豫了片刻,拿起丝帕放在征贰手里。“送给你。”
“真的?”征贰又惊又喜。
“嗯。”卫青低下头,闷声闷气的说道:“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随便什么,能吃就行。”征贰摆弄着丝帕,爱不释手。卫青挠挠头,取了一条只剩一半的羊腿,在火上烤了起来,烤得焦黄,用刀削成一薄薄,挑到征贰的嘴边。又取来一只酒囊,一口一口的喂征贰。
征贰一边把玩着丝帕,一边由卫青喂她喝酒吃肉,不亦乐乎,一时间竟忘了自己的处境,嘀嘀咕咕的和卫青交谈起来。卫青虽然听不太懂她带有浓重口音的官话,却听得非常认真,不时的点点头,以示同意…
(未完待续……)
第165章 苦主(100票加更,求月票!)()
晨光中,梁啸睁开眼睛,一眼看到了系在征贰脖子上的丝帕,不由得一愣。这方丝帕看起来有些眼熟,仿佛在哪里见过,但绝不可能是征贰的东西。
“我送给她的。”卫青有些不好意思,喃喃说道:“她太害怕了,睡不着。”
“这挨得上吗?”梁啸哭笑不得。“她是俘虏唉,没杀她就算不错了,还要哄着?咦,这方丝帕这么精致,恐怕不是寻常之物吧,哪来的?”
卫青涨红了脸,低下头,摆弄了一会手指,又转头看看四周,见无人注意他们,这才轻声说道:“公主所赐,听说是宫里的东西。”
梁啸挤了挤眼睛。“公主赐你的东西,你敢随便送人,不怕公主怪罪?”
“不会的,公主虽然尊贵,却为人宽厚,向来体恤下人。她既然赐了我,自然由我作主……”
听着卫青前言不搭后语的解释,梁啸很无语。他不知道该怎么向卫青解释。虽说现在平阳侯尚在,但汉人两性观念开放,特别是权贵阶层,贵妇人有男宠是很常见的事。卫青身份卑贱,却一表人格,兼之性格忠厚,沉默寡言,阳信公主喜欢他也不是不可能。
丝帕这东西岂是能轻易赏人的?
“仲卿,公主所赐,不可轻易与人。还是收回来的好。”
“这……不合适吧。”卫青为难的看着梁啸。“送人的东西哪有再要回来的,公主赐我的财物,我多有转送他人,公主从来没有说过。”
梁啸翻了个白眼。“别的东西都可以。唯独这丝帕不行。仲卿,该说的我可都说了,听不听在你,出了事,到时候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卫青尴尬的点了点头。还算白晳的脸变成了紫色。不得不说,这家伙虽然闷得像个木头,还是有做小白脸的资质的。看这副蠢萌蠢萌的模样,不正是中老年妇女的最爱嘛。
早饭过后,梁啸和卫青、秦歌商量了一下,由秦歌带着一件信物赶去闽越大军的大营。要求闽越人用李椒来换征氏兄妹,同时再附上一笔丰厚的赎金。
秦歌似乎经常干这事,拍着胸脯应了,从征侧、征贰身上各取了一件东西,扬长而去。
与此同时。梁啸让李舒昀想办法回一趟吴县,将最近几天发生的事情报告严助。他一心想挑拨桓远与刘驹麾下旧臣景昭等人的关系,但拨挑之后如何处理,这还需要严助这个天子使者来决定。他只是一个普通的郎官,没有必要担这样的责任,更没必要为严助分担责任。
这种进退两难的破事,还是由严助去头疼好了。
安排妥当之后,梁啸等人继续在吴县附近游荡。抽空狙杀闽越大军的信使、斥候,制造恐慌。一旦遇到优势敌人,他们就飘然远遁。换个地方狩猎。
……
闽越大军的统师余善是闽越王郢的弟弟,年约五旬,方面大耳,颇有几分富贵之气。只是眼泡过于肥大,让他原本还算威严的眼睛显然神采不足,反倒显多了几分狡黠。
“你们……劫了征氏兄妹?”
秦歌负手而立。点点头,却不说话。他带来的信物就摆在余善面前的案上。信与不信,他无须多说什么。
余善拿起信物。给侍从使了个眼色。侍从拿着信物出去了,时间不长,帐外响起急促而沉重的脚步声,一个中等身材,面皮微黑的中年汉子大步闯了进来,正是征侧、征贰的父亲,闽越将军征武。
征武一进帐,就急声道:“将军,我的儿女在哪里?”
余善指了指秦歌。征武大步抢到秦歌面前,伸手就来揪秦歌的衣领,秦歌脸一沉,飞起一脚踹在征武的胸口。征武显然没想到秦歌敢踹他,被踹得连退几步,撞在帐上,震得整个大帐“哗”的一声响。他勃然大怒,不等站稳,便伸手去拔腰间的铜刀。
他的刀刚拔出一半,眼前一晃,秦歌的剑已经指着他的咽喉。
“跟我玩横的?你还差点。”秦歌冷笑道:“就你这身手,老子让你一只手,照样杀你如屠鸡狗。”
“大胆!”征武气得眦睚欲裂,却不敢乱动。秦歌的剑尖留他的咽喉只有半步,剑上寒气森森,直沁入他的皮肤,让他有一种被死亡逼迫的危机感。
数十名甲士涌了进来,持盾拔剑,杀气腾腾,护住了余善,却不敢轻易上前攻击秦歌。
余善向后靠了靠,眯着鱼泡眼,打量着秦歌。
秦歌单手持剑,缓缓环顾一周,不屑的咧了咧嘴。“想杀我?老子既然敢来,就没打算活着回去。你们只要动我一根毫毛,征侧、征贰就得少一条腿。”他转过头,戏谑的看着征武。“要让你的儿子、女儿为我陪葬吗?不错哟,你女儿虽然有点黑,我不嫌弃的。”
“别动!”征武急得连声大叫:“将军,不可。”
余善摆了摆手,示意甲士们退后。甲士们向后退了一步,却没有放松警惕,依然虎视眈眈的盯着秦歌。
“你待怎样?”征武声厉色荏的喝道。
“很简单,把李椒带来,再奉上一笔赎金,我们就放你儿子、女儿回来。”
征武求助的看着余善。赎金他可以付,但是李椒却不在他手里,他做不了主。余善叹了一口气,摆摆手。“好吧,我出面向桓远要人。壮士,有话好商量,你先收起剑,放开征将军,如何?”
秦歌哼了一声,眼睛也不看,手腕一抖,剑便归了鞘。旁边的甲士见了,惊得目瞪口呆,面面相觑。
“你们慢慢考虑,老子不急。酒来,肉来,有美人歌舞的话,也送两个来,让老子也见识见识你们闽越有什么值得看的,居然自大到如此地步,敢与我大汉争锋。”
余善、征武虽然气恼,却无可奈何,只得安排秦歌到旁边的大帐里休息,又派人去请景昭。时间不长,景昭来了,他面色苍白,眼窝深陷,眼中布满血丝。余善、征武一见,不禁大吃一惊,连忙询问是怎么回事。
“桓远的弟子梁啸杀了我儿。”景昭咬牙切齿的说道:“那畜生在哪里,我要杀了他,为我儿报仇。”
余善、征侧大吃一惊。梁啸杀了景田?“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前天晚上。”景昭握紧了拳头。“我说梁啸怎么能逃走,桓远又再三推诿,不肯前往伏波里,原来这都是他师徒串通好的,要坏我儿性命。为争兵权,伤及小辈,实是无耻之尤。征将军,我觉得令郎、令爱被擒恐怕亦非巧合,是有人故意泄露他们的行踪吧。”——
(未完待续)
谢赏()
第166章 运气()
景昭这么一说,征武也觉得有些不对了。
那边景田刚刚遇袭阵亡,这边桓远就出发了。桓远刚刚赶往伏波里,梁啸便西行劫了征侧、征贰,事情会这么巧?他们师徒有没有会面,有没有密谋?
余善立刻派人去打听。他没费多少功夫就得到了大把的确凿证据,就连正在享受的秦歌都直言不讳,梁啸和他的师傅桓远关系很好,就在来的路上,他们还停下来谈了很久呢。
征武的火一下子被拨了起来,与景昭联手,向余善请示罢免桓远,并捉拿桓远问罪。
余善没有答应他们,他只是同意先调回桓远再说,连拿李椒去换回征侧、征贰都不同意。但是他接受了景昭的请求,将这件事报与刘驹知晓,请刘驹定夺。
为了确保信使不会被游荡在外的梁啸等人劫杀,余善派出了多达三十人的队伍,全部乘马,分成三道赶往伏波里,务必要把军令送到桓远的手中。
……
桓远脸色铁青,苍白的皮肤下,牙齿咯咯作响。
“这竖子……”桓远喘了两口粗气,一拳砸在案上,怒吼道:“运气怎么会这么好?”
钟离期抱着手臂,站在一旁,听着桓远的怒吼,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梁啸居然追上了征氏兄妹,并且生擒了他们。征氏兄妹不应该早就回到了岛上吗?二十里路而已,半天时间就能赶到了,他们怎么走得这么慢?
不得不说,梁啸这运气的确好得让人嫉妒。怪不得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桓远也沉不住气。哪怕只要有梁啸一半的运气,桓远也不至于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征氏兄妹还真是扶不上墙的烂泥啊,害人不浅。
梁啸抓住了征氏兄妹,要换李椒,余善不肯做主。把难题转移给了桓远。桓远是换还是不换?不换,征氏兄妹死了,征武要恨他一辈子。换,李椒回去,梁啸的实力更强,将给他们造成更大的麻烦。
在射艺上。李椒与梁啸不分伯仲,在指挥骑兵上,只怕还要略胜一筹。有他帮忙,梁啸会更加如鱼得水。
更麻烦的是怎么向景昭解释。难道要说是你儿子怕死,躲到后帐不敢出来。结果被我徒弟一箭射个正着?虽然这是事实,可是丧子心痛的景昭会相信吗,司马屈寿和那些亲卫会支持他的判断吗?
“给我十骑,我就能生擒此儿。”桓远长叹一声,看着帐外正在等消息的十名骑兵,郁闷无比。
钟离期摸了摸鼻子,没有吭声。余善可以集结三十余骑来送信,却不可能给桓远十名骑兵。骑兵在闽越是身份的象征。而不是战斗部队。
“回吧。”桓远沮丧的挥了挥手。“通知屈寿,撤兵!”
钟离期吃了一惊:“将军,就这么撤回去岂不是自投罗网?”
“谁敢动我?!”桓远眼神微缩。哼了一声。
……
桓远赶了两天路,终于来到伏波里,在里外住了一夜,还没来得及展开对伏波里的攻击,就不得不拔营起身,赶往吴县。
一天之后。他再次遇到了梁啸。
梁啸骑在青骢马上,远远地看着桓远。却不近前。桓远远远的看着他,不禁狐疑。“这竖子想干什么?”
钟离期想了想:“怕是赢了将军。担心将军发怒吧。这小子虽然诡计多端,对将军还是敬畏的。’
“胡说,我会因为他赢我了发怒?”桓远破口大骂:“他赢了我吗?钟离,你现在越来越不辨是非了。”
钟离期眨着眼睛,无辜的看着桓远。桓远讪讪,摆了摆手。“去,问他有什么事,没事我就走了。”
一个少年排众而出,紧了紧身上的弓箭,向前走去,一直来到梁啸的面前,拱了拱手。“大师兄,征师兄、征师姊无恙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