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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怎么样啊!”我脱口而出。“那么一大点个东西……”
“那么一大点个东西?”比干瞪大了眼睛望着我。吓得我马上不敢吱声了。好在我今天穿得保守而朴素,还没有直接让他看着不顺眼的地方。
“哎!”他叹息一声,“光是雕刻那一个玉制的水池,就不知耗掉了多少府库的收入。更不用说那满满一池酒要消耗多少粮食。孩子,你可是含着金汤匙长大,完全不知道百姓的艰难啊!”
我面有窘色,但内心仍有抵触。含着金汤匙长大的那个是原来的哪吒,不是我。前世中我没少受忆苦思甜的教育,而且我的家境从来也不富裕,只不过没到吃不饱饭的地步罢了。
这时姜尚开始在旁边打圆场,“年轻人自然有她看问题的角度,不能说全无道理。少师大人不必苛责。而且,卑职相信,以小姐的聪明,随着阅历的增长,对事物的看法也会逐渐成熟起来。”
随后,他转向比干。“大人,方才卑职所陈之事,是否可行?”
比干沉吟片刻,“西伯拘于羑里已逾五年。此间东夷、北狄、南蛮兵祸不断。大商实处于四面受敌之态。若西伯能重归故里,镇守西方,同时遏制北狄、南蛮东进。大夫所言实两全其美之策。”
“羑里重地,非常人可入。你们六人可以扮作我的侍卫,与我一起去羑里巡视。就请太乙仙师和姜大夫委屈一下了。”
太乙拱手言道,“少师大人说的哪里话来。在下正想趁此机缘结识这位闻名遐迩的西伯。少师大人能提供此机会,在下感激不尽呢!”
我们跟随妫阏入内拜见了一下妫夫人。然后换上比干差人弄来的六套白色军衣。我和邑姜是两套小号的女式军衣。邑姜个头比我要高,但身材比我还要纤细。穿上厚重的军衣,露在外面的一截小腿和膝盖显得特别娇弱,像一碰就能断一样。
随后我们一行七人,分乘三辆马车,出朝歌北门,向羑里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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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吕丁,亦作吕他,西周开国功臣。吕氏姜姓。一说为姜尚族人,一说为姜尚之子,一说为吕族首领。本书采用第二种说法,设定其为姜尚族侄。
第35章 35。羑里见文王()
妫阏和吕丁陪同比干乘坐他的官车。姜尚父女乘坐其后的第二辆。我和太乙老师乘坐最后一辆。
一路上,我望着遍地的积雪,一直默默无语。
“怎么了,哪吒?”太乙关切地问,“刚才被外公说了。不高兴了?”
“没有,师傅。”我说。
其实作为一个穿越者,我真的不太在意比干对我说的是什么。我发觉此时此刻,自己正在亲历并未载于史册的一个重要历史事件。
公元前1056年的一个冬日,姜尚与吕丁在妫阏的引荐之下第一次见到了西伯姬昌,并开始谋划推翻殷商的大计。而给他们提供这一机会的,却是殷商的头号忠臣比干。
我可怜的比干姥爷,他一直被蒙在鼓里。
“师傅,”我问了一个无厘头的问题,“天命是不可改变的吗?”
“你是说个人的命运,还是天下的命运?”他看着我,“你可知前日姜师叔为何说他从不给自己和家人算命,为师又为何轻易不会推演天命?并非因为天机不可泄露,或者窥视天机会遭到惩罚。而是因为它根本是算不准的。”
“常人若顺应天道,不逆天而行。自身的命运其实也是可以改变的。但是怎么可能改变天下的命运?”
“那么君主呢?”我问。
太乙问道:“寿王,你的舅父。你昨天刚刚见到的,你觉得他是怎样的一个人呢?”
“他……”
没等我回答,他便接着说下去。“十分刚愎自用吧!他自以为可以执掌天道。他连自己的私欲都压制不了,遑论改变天下呢?”
“那仙人呢?是不是可以?”我又问。
他摇摇头,“不要过高估计仙人法力和灵力的作用。比如你的石矶老师,虽身份比不得上仙,但其法力、灵力以及阅历并不比上仙差。你们一路跟她走来,特别是黄河一战。她改变了什么吗?”
“那么天帝,他总可以改变天下的运势吧!”
太乙笑了,依旧摇了摇头。“天帝,或者说昊天上帝,他只是天道的执行者和维护者,而不是制定者。”
羑里距朝歌并不是很远,但似乎离殷邑更近一些。
马车在崎岖不平的路上颠簸了差不多两个时辰。旷野和丛林之间,显露出一片守备森严的营地。里面基本都是些低矮的石屋。
比干凭借少师的身份,顺利带我们进入了营地,来到关押姬昌的石屋前。
据说五年之前,姬昌是身披枷锁坐着囚车前来羑里的。但眼下他的待遇还算不错。有两间小屋和一个独立的院落。还有一名奴隶专门照顾他的起居。除了院外驻有重兵以防他逃走之外,他在小院里面基本上是自由的。
比干这次以审问姬昌的名义前来。他把平日负责监视的兵士和照料他的奴隶都请出院外,只留我们几个人在内。
姬昌此时的年纪应该不到六十岁,但数年的囚禁使得他的面容略显苍老。他的桌案上此时摆放着若干甲骨、竹简、玉钱之类。还有两块石板上刻着一些图形。
我过去一看。两块石板上都刻了一圈六爻符号,但略有不同。我知道了,其中一个是伏羲八卦,而另一个应该是文王八卦。
姬昌见到比干连忙起身。
“西伯!”
“少师大人!”
妫阏上前施礼,“妫阏拜见君侯!”
“妫阏,你来了!太好了!”姬昌眉开眼笑,“那么,这几位是?”
比干于是挨个介绍:“这位是大夫姜尚,他是三清学院玉清大师的嫡传弟子。这位是他的师兄,玉虚分院教授,昆仑上仙太乙老师。这位是姜尚大夫的爱女邑姜。这位是姜尚大夫的侄儿姜丁。这位是太乙老师的弟子,也是老夫的外孙女哪吒。”
姬昌挨个微笑点头致意,最后目光集中在姜尚和太乙两人脸上。“昌昨日卜卦,言将有两位神人来访。想必就是姜大夫和这位昆仑上仙了。”他端详着姜尚的脸,“姜大夫,我们可曾见过面?”
姜尚一笑,“西伯果然记忆力超群。在下年少之时赴昆仑山学道,曾赴西岐拜见族姑祖母太姜夫人。时故公亶父尚在。”
西伯脸色微变,旋即平和。“修仙之人,果然驻颜有术。想先君太公故去已有五十六年矣。不过,先祖母太姜夫人确曾向昌提及,她一远房侄孙,世居中原,有奇才。先太公亦望之久矣。莫非就是姜大夫?”
这一段对话听得我简直瞠目结舌。太乙老师适时拉了我一把,把我拉到屋外。
我问太乙:“子牙师叔真的是西伯的表兄?”
太乙斜了我一眼,“你子牙师叔祖上吕氏世居中原,他这一支又迁于东海数代。与西伯的祖母太姜根本就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
“就你这位师叔,早年九侯在时,便与九侯称兄道弟。出入莱夷、方夷姜姓之地,亦自称族亲。要不是他不敢称西伯的大辈,他恐怕要吹自己是太姜的侄子或兄弟呢!”
他望向屋内,“他们会有机密的事情相谈。我们在那里不合适。”
“可是我外公还在啊!”我说。
“你放心吧!不出一刻钟,他就会出来。”
果不其然,就像太乙老师预测的那样,一会之后,就见邑姜陪着比干从屋中出来。
“他们怎么把他弄出来的?”
太乙笑了,“一定是邑姜把他请出来的。”他点点我的脑袋,“她的灵力不如你,可这里比你聪明多哩!”
待我们回去的时候,众人言谈甚欢。我过去仔细一听,他们讨论的却都是易学。
“君侯,”姜尚说道,“少师大人的外孙女,我这位师侄不日将前往昆仑。想请君侯为其卜上一卦,预测一下未来的运势。”
姬昌欣然应允,亦以三枚玉钱卜卦。半晌言道:“姑娘将远行至海上。”
我看看姜尚和太乙老师。他们都没吭声,但恐怕想的都是东海上的碧游宫。
“在此之后,”姬昌继续说道,“姑娘将再次远行。”
再次远行?
“而且姑娘此行危机四伏。”
听到这话,不仅我,比干和太乙都立刻紧张起来。“有多危险?”
姬昌皱着眉头,“恐九死一生!”
我顿觉手脚冰凉。比干在旁问道:“君侯,可有化解之法?”
姬昌继续皱着眉头,沉吟半晌。他拿起三枚玉钱,“容昌再卜一卦。”
片刻之后,他的脸多云转晴,渐露笑意。“无妨。依卦象上看,两年之内,姑娘还将回到此处与老夫相见。”
随后我们一行七人离开羑里,返回朝歌。太乙与我约好三日后前往昆仑山玉虚宫,然后将我送回女子学院。
“哪吒,”一个女孩过来传话,“院长让你过去见她!”
马上开始摆谱了?
一幢高大的屋宇之内,石矶身着一身华丽裙袍端坐其中。她的旁边还坐着一位黄衣女子,这不正是妲己的师妹,玉磬夫人吗?
“见过院长,见过玉磬夫人。”
“免礼。”石矶说道,“坐吧!玉磬夫人有事要问你。”
“哪吒,”玉磬问道,“你今天去了羑里?”
消息传得这么快?
我点了点头,“是。”
“所为何事?”她劈头就问。
“找他为我出行算一卦。”我回答。
“就为这个?”她面露狐疑,“那姜尚呢?他去干什么?”
“前日我在姜师叔家,让他为我卜卦。他说此间卜卦者莫过于西伯。故今日陪我前往,以和西伯切磋卜卦技艺。至于其他的,我就不清楚了。”
“那妫阏呢?他从西岐前来,所为何事?”
“太姒夫人思念西伯,特命他来代为问候。”
玉磬眉头紧锁,一张本来十分漂亮的脸显得十分冷峻。“哪吒,你可知姬昌因何事拘于羑里?”
我摇摇头。
“谋逆之罪!”玉磬说道,“大王念其身为皇亲,不忍加刑。大王虽然称西伯为姑父,但与西伯夫人太姒并非至亲。只因昔日成汤曾娶女于有莘氏。太姒作为莘国公主,被先帝收为义妹下嫁于西伯。”
“而你的母亲十郡主虽也是比干王叔义女,但却是真正的帝室宗亲。孰亲孰疏我想你自有分辨。”
“我听闻你近日将与姜尚同往昆仑。并非是我对玉虚门人有所偏见。殷娇公主、殷洪王子、中大夫申公豹皆出于玉虚门下。而是你的那位师叔姜尚,早年即与九侯过从甚密。据传去东海省亲之时,常游于东夷反叛之间,并与藏匿其间的九侯之子文焕来往。”
“姬昌为人坚忍,野心勃勃。姜尚与之沆瀣一气,又意欲何为?虽无谋逆实据,但不可不防。而你身为帝室宗亲,实不宜卷入其中。”
石矶看着我,“哪吒,玉磬夫人的话。你听明白了吗?”
“我听明白了。”我说。
入夜,搂着小倩温暖的身体,我却难以入睡。皓月当空,万籁俱寂。多么希望这个奇幻的世界能够长久和平下去。然而这是可能的吗?如果将来真的让我与朋友在战场上兵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