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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不置可否。
凌晨，我从睡梦中猛然惊醒，只听关城方向鼓声大作，喊杀之声震天。
我惊厥起身，穿衣出帐。邓婵玉她们也纷纷来到帐外。于是我与邓婵玉夫妇等出营观战。杨戬和杨任则化装成侍卫跟在我们身后。
只见茫茫夜色之下，关城内外，火光冲天。灵识之中，光影一片混乱。双方到处混战，完全分辨不出敌友。
我们在城外徘徊良久，终未参与其中。
寅时之后，战斗渐息。黄夷军队损兵折将，撤回大营，显然没有占到任何便宜。
远远地只见黄飞虎端坐于五色神牛之上，满身血污，不知道是他的血还是敌人的血。身旁的兵将个个丢盔卸甲，狼狈不堪。
而旁边车上躺着的，似乎是他的儿子黄天禄和部将黄明。他们都死了吗？
就在这时，只听城头上一声断喝：“黄飞虎慢走！”
我抬头一看，只见火把照耀之下，张奎顶盔贯甲，立于城头。旁边的士兵押着的却是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孩。
天哪，那不是碧月！我的心不由得一沉。
黄飞虎见状喊道：“张奎，你这是何意？”
张奎一边揪住碧月的头发，将她拖到垛口前。“黄飞虎，认识这张脸吧！这就是你所安插的内线吧？她骗得了石矶，骗得了喜媚，骗得了哪吒，但骗不了我张奎。稍一用刑，她就什么都招了。包括你的偷袭计划，你儿子黄天禄所走的路线，她全告诉我了。”
那一瞬间，我似乎全明白了，为什么哗变之时，别人死的死，伤的伤，而她却能全身而退。
黄飞虎闻听，立刻气得破口大骂：“贱…人，你到底说了什么？”丝毫没有怜香惜玉之心。
碧月在上面哭喊道：“王爷，小女实在不堪忍受酷刑。我的腿都被敲断啦！不得不招。”
“你这个无耻的叛徒！”这时只见黄飞豹张弓搭箭，“二王子就死在你的手上。来啊！射死这贱…人，为二王子和黄明将军报仇！”
城头上的张奎一听，立刻应道：“你们想讨要这个活靶子，便还给你们！”说完揪着碧月的头发向前一推，碧月的身体就像断了线的疯子，从城头坠下。
黄飞豹及手下众将的箭已射出。在碧月坠地之前，她已身中十余箭。
此时虽是夏夜，我却感到极度的寒冷，连心都在颤抖。我转身跟他们说：“回营！我们不看了。”
第311章 黄飞虎之死（）
回营之后，我一头扎入帐中，再也不想出去。无论惨死的碧月，还是张奎和黄飞虎，我都不喜欢。但张奎毕竟是小倩的姑父，黄飞虎又是天化的父亲。我并不愿意把他们想像得太恶劣。
可是刚才所见的一幕，着实让我恶心。他们之间掐架，我是再也不想看了。他们爱谁赢谁赢。
不过我得想想办法，怎么把小倩从城里弄出来。决不能让她也像窦婉一样成为牺牲品。
清晨，城南再次鼓声大作。黄飞虎再次向汜水关发起攻击。
我依然躺在帐中。不一会儿，邓婵玉进帐，“表妹，姬明、姬升两位公子带一万兵马相助黄王攻城哪！”
“姬明和姬升？”我心中生疑，“他们怎么来的？是姜师叔派的吗？”
按理说，自从姬乾、姬坤、姬礼等人阵亡之后，姜尚轻易是不愿意派武王宗室出战的。生怕他们死了，不好交代。
“应该是吧！”邓婵玉回答，“我们要不要去？”
“姜元帅给我们下令了吗？”我问。
“没有。”邓婵玉回答。
“那就按兵不动。”我说。
邓婵玉默然片刻，“刚才我还在想，小倩该怎么办。如果张奎要求我们出兵去打黄飞虎呢？”
“我们怎么可能听他的？”我说，“一样按兵不动就是了。”
正说话间，突然土行孙钻了进来。“出大事了！”
邓婵玉一把揪住土行孙的耳朵，疼得土行孙“哎哟”一声。“没看哪吒还没有起床呢吗？不看看就敢乱闯。”
我倒并不在意，反正我现在其实是男的。“师兄，出了什么大事？”
“放开，你这婆娘！疼死我了。”土行孙推开邓婵玉的手，“我刚刚从黄营打探回来。黄飞虎和姬明、姬升均被张奎所伤，恐怕不行了。”
啥玩意儿？
这回我可不能再无动于衷了。若是两方不分胜负，我可以不理。但黄飞虎要是快死了，我可不能不到场。
于是我留下土行孙和杨任守营，与邓婵玉、杨戬前往黄夷大营。
来到主帐之外，只见黄飞虎的五色神牛满身血迹，拴在桩。帐内黄飞虎、姬明、姬升躺在担架之。黄飞豹、黄天爵及黄夷众将肃立两旁。
这哪里是快死了的样子？分明是已经死了么！
我走到近前，只见黄飞虎胸部有一道横断的倾斜伤口，身下一片血迹。还有一部分内脏溢出。他几乎被张奎一刀两断。
而旁边姬明和姬升的尸体则干脆是拼出来的。
邓婵玉跪到黄飞虎身边，哭了起来。他们之间是实实在在的远亲，早年两家交往颇深，还是有些感情的。
杨戬问起黄飞虎被杀的过程。黄飞豹哀叹不已，“若论实力，张奎与吾兄势均力敌。吾兄欲速战速决，故与姬明、姬升两公子设计。”
“未曾想张奎胯下乌烟首，其快如风。转瞬之间即追吾兄三人，未及回首，即已着伤。”
“看来我们得做点什么。”杨戬转向我，“不能让张奎如此猖狂。”
“那怎么做？”我问。
第312章 火烧张奎（）
杨戬扭头看向黄飞豹，“王爷今日阵亡之事，可曾向外宣布？”
黄飞豹摇摇头，“因担心军心不稳，王爷与两位公子遇难之事，还未公开，现在只有帐内之人知晓。”
“那就好办！”杨戬说着，摇身一变，居然变成了黄飞虎的模样。
“王爷！”帐内顿时有人惊呼。众将一片哗然。
黄飞豹问道：“杨将军，你这是何意？”
我上前一步，“黄将军莫要惊疑，杨师兄想以王爷的形象引张奎出城，便于擒拿。”
“正是如此。”杨戬说道，“师妹，我知你与张奎夫妇尚未撕破脸皮，不便出面。就由我将张奎引至阵旁。你与婵玉郡主暗中出手，将其拿下。”
我与邓婵玉点头称是。黄飞豹、黄天爵叔侄交换意见后亦表示赞同。
黄飞豹说道：“张奎马快刀猛。杨将军还请多加小心！”
我与杨戬、邓婵玉走出帐外。杨戬低声对我说道：“师妹，你可有把握活捉张奎？”
我摇摇头，“我与张奎从未交过手。素闻张奎勇冠三军。我怎么会有把握捉住他？”
“那便直接将其斩杀！”杨戬说道。
直接斩杀？听到斩杀一词，我不觉犹豫。
杨戬问道：“师妹是否担心斩杀张奎，事后无法面对高玉倩姑娘？但以张奎对于殷商的忠心，他若不死，你与小倩有机会在一起么？”
杨戬跨上五色神牛，向关城下而去。我则与邓婵玉分别前往与杨戬预定好的道路两旁。
只听关前鼓声阵阵，不久便见杨戬变作的黄飞虎骑着五色神牛拼命向这边跑来。张奎骑着乌烟兽紧追不舍，一边气急败坏地喊道：“匹夫黄飞虎，再吃我一刀！这回看你往哪里逃？”
只见乌烟兽距五色神牛越来越近。张奎已举刀在手。
眼看杨戬要身首异处，一块五光石突然从旁边的树丛中飞出。张奎一躲，右肩被五光石击中，身体晃了两晃，险些坠下马来。
这时只见另一匹白马飞快追来，上面端坐一位白衣女将，正是张奎的夫人高兰英。
“贱人！休伤我夫！”
同时张奎仍然没有放弃追击，举刀冲向杨戬。
情急之下，我直接抛出了九龙神火罩，瞬间飞到张奎上空，将他连人带马罩在其中。
“夫君！”高兰英大惊失色。
又一块五光石飞出，正中高兰英的脸颊，打得她满脸是血，立刻掩面而归。
我探查九龙神火罩内部。奇怪，熊熊烈火之中，只见一匹马的残留光影，却丝毫不见有人的迹象。
烧化了？
我出了树林，收起了九龙神火罩。只见地面之上，一片灰烬之中，只有乌烟兽烧焦的骨架。却完全没有张奎的影子。
“这家伙跑了！”杨戬说道，“看来他与土行孙一样，精通土遁之术。”
他不忘安慰我一句，“烧死他的马也好。这马可是太快了，刚才把我紧张坏了。”
杨戬变回真身，将五色神牛送还黄营，随后与我和邓婵玉一起回到周营。
杨戬与土行孙和杨任提起我们三人与张奎、高兰英的交手。“郡主这一石头可是把高兰英打得够呛。这娘们恐怕要毁容哩！”
“半老徐娘一个，毁了就毁了呗！”土行孙不以为然，“再说不至于吧！婵玉的五光石可是打过哪吒，打过黄天化的，他们那个毁容了？”
邓婵玉也颇为不忿，“还打过某人。他的脸没怎么样。我的脖子肩膀差点被他的狗咬断，现在还有疤呢！”
杨戬不敢接茬了，于是岔开了话题。“今天没有拿下张奎，哪吒和邓婵玉暴露了目标，恐怕再见高玉倩就更难了。”
第313章 夫妻双双殒命（）
因当日的偷袭未成，我和邓婵玉与张奎夫妇彻底撕破了脸皮。
姜尚觉得再没有必要藏着，于是与南宫适、雷震子、韦护、武吉、龙须虎等进兵汜水关城下，与我和邓婵玉合兵一处。
而黄夷方面，因主帅黄飞虎父子相继阵亡，汜水关又难以攻克，继任的主帅黄飞豹本已萌生去意。但又不愿看到后至的周军坐享其成，仍在观望之中。只不过由原先的主攻变成了助攻。
我则更为关注小倩现在的状况。灵识之中，可以探到小倩一直处于关尹府的一处内室之中，显然已被禁足。
次日姜尚召我等到帅帐议事。杨戬见我焦虑不安，便和土行孙一道商议，能不能先从城里把小倩给弄出来。
杨戬说道：“我可以化装进城，设法混进关尹府去，也可以变成高小姐的模样暂时代替她。但高小姐却不能变化成别人，该如何把她带出？”
土行孙则说：“我也可以用土遁潜入关城。如果是哪吒那样的，我可以直接把她拖出来。但小倩姑娘我非把她拖零碎了不可。”
“那城中有没有水渠？”我问，“我有鲛皮泳衣，还有避水珠，可以从最近的水渠打洞到关尹府的井里，然后从水路把小倩带出来。当初我就是那么把玉罗弄出来的。”
这时适逢姜尚与南宫适等进帐。听到我们的谈话，姜尚直接否定了我们的想法。
“哪吒，”他问，“高玉倩可曾向你说过有弃商归周的想法？”
“没有。”我摇了摇头，“她从来没说过。”
“那你怎么就能肯定，”姜尚又问，“如果你们潜入城内，她就一定会跟着你们走？”
我默然无语。
姜尚接着说道：“张奎精通土遁之术，绝不次于土行孙。你与土行孙从人家的眼皮底下，经由地下潜入城中。你不知道这该有多冒险？”
“何况小倩姑娘自幼失去父母，是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