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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霾散去,李诚中回到邯郸,军事参谋总署这架具有浓重近现代气息的战争机器开始全力运转。
与王师范秘密谈判,撤销博昌行营,所属军队全部北调。
组建黄河水师,严密戒备大河南岸,防止敌军渡河。
扩充后勤司所属之后勤营,将后勤营由原有的十个一举扩充至二十个。
先期动员幽燕保安军和辽东保安军进入上党,这两支军队被李诚中定义为后世的“快速反应部队+雇佣军”,用起来非常顺畅,军事参谋总署给他们的期限是五月上旬必须进入上党,任务是将潞州以北的襄垣和黎城控制在手中,确保滏口陉的北部安全。
相卫方向,继续保持与袁象先的“密切友谊”,通过袁象先控制的相卫通道,了解和打探诸侯联军的全盘战略。当然军事参谋总署最希望发生的事情还是引诱梁军渡河,从相卫通道进攻河北,可惜梁王不是傻子,这种可能并不太大。
五月中旬,汜水关诸侯联军兵力达到四十万的时候,邯郸临时行在动员第二批次军力进入上党。魏州军左右厢之剩余部队,包括五个刀枪营、三个弓箭营、两个骑兵营及军部直属团,妫州军左厢全部及右厢两个枪兵营、一个刀盾营、一个弓箭团,合计兵力七千三百人。
至此,集结于上党地区的卢龙军兵力已经达到两万八千人。
五月下旬,邯郸临时行在发布军令,以定州军为主力,接管井陉和飞狐陉,严守河北北路通道。同时,调沧州军西进,屯于滏口陉;调赵州军和后勤营南下,驻于邯郸;调妫州军南下,屯于滏阳;调幽州军于成安;调怀约联军于林虑。
这样,加上镇守黎阳的莫州军,在邯郸周围,卢龙军集结了六万余战兵,河北内地军力除各州县预备旅、营外,再无一支野战部队
炎热的六月到来,随着诸侯联军第一支大军越过白陉进入泽州,邯郸临时行在也立即动了起来。李诚中宣布,改卢龙军为燕军,将行在移往上党,随同大军一起开赴潞州。按照李诚中的要求,上党行营撤销,由潞州燕王临时行在接管战事。
六万大军陆续集结于滏口陉,过滏口关、东阳关,络绎不绝的抵达潞州城。
原河东军东阳都李都头受李小喜指派,沿路接引大军入关。这一年多以来,李都头跟随在幽燕保安军身边,参与了部分与宣武军的战斗,亲眼见识了卢龙军的实力。上党行营曾经以不到六千人的兵力围攻三万宣武军驻守的高平,并且一举攻下这座重镇堡垒,这让李都头受到了极大的刺激。
李都头原先认为,只要麾下士卒勇猛,只要长于策略,打起仗来必然无往而不利。可是一年多的战斗经历表明,以往的认知都发生了颠覆性的改变,过去以为的制胜条件,如今看起来却怎么都不太靠谱。
李都头曾经亲眼目睹,依靠巨大且数量众多的战守器械,卢龙军几乎兵不血刃的拿下了上东山军寨;凭借整齐的队列和豪奢的甲胄和弓箭,面对拼死冲杀的宣武军勇士,卢龙军以平推而宣告敌人的终结;坚固的高平城墙,在轰然声中崩碎,李都头至今不明白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
这一年多来,李都头接触最多的,是辎重的运输和分配,是军令的严格和有序,是计划的筹谋和安排,是训练的严密和勤奋。
一支没有军头却运转通畅的军队,一支没有不依靠勇武却屡战屡胜的军队,这样的军制,让李都头为之深深着迷。而自己,也终于成为了这支军队的一员。
“来了,来了!”部下在身边叫到。
不需部下提醒,李都头早已看到,从谷底山路尽头,开出来大队大队的军士。他连忙带领部下从东阳关上下来,迎了出去。
与河东军不同,李都头的迎接并不是真正的迎接,所有的引路工作都已经按照卢龙军的方式做好,标志木牌已经安放在各处岔路口,饮水点早已准备妥当,扎营地点也早就建立了起来,李都头只是想近距离的看一看这支自己刚刚加入的友军。
军士们踏着整齐的步伐经过李都头和部下身边,他们没有停留,只是好奇的看了看关城边的李都头,然后就大踏步迈了过去。
几乎是踏在同一个点上的脚步声奏出了轰鸣如雷的肃穆感,李都头和部下们虽然见过多次,但这一次却依然震撼。继而是望不到头的大车,满载着各种作战物资,晃花了李都头和部下的双眼。
“这就是李将军说的军中头等主力啊,啧啧,沧州军,看上去比行营的那些营头还雄壮。”
“天,这得多少人啊,怎么还没过完?”
“早呢,刚才是左厢的旗帜,这不,右厢来了……”
“瞧这战马,膘真好!”
“沧州军怎么那么多骑兵?”
“看,那车上的刀,这是陌刀吧?”
在部下们的议论声中,一直在忧心敌军势大的李都头渐渐放下了心中的疑虑,他忽然觉得,自己的选择,应该不是什么错误。
第九十章 决战上党(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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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二十日,李诚中携军事参谋总署及各野战军主官由潞州南下,过长平通道,南下高平。第二天一早,又在上千军士的护卫下,登界牌岭,观诸侯联军军容。
界牌岭位于高平城南二十里,正好卡在高平和泽州之间,东西长五里、南北宽二里,最高处二十丈。这座小小的山岭本来非常普通,但自从燕军攻占高平后,便忽然显露出其极为重要的军事意义。
上党行营于去年底攻下高平后,趁驻守泽州的贺德伦还没有反应过来,迅速派出两营战兵抢占界牌岭,同时以数百骑兵游伺在界牌岭周围,等贺德伦醒悟过来要调兵争夺时,已经为时晚矣。
自去年年底至今年五月,上党地区的战事主要围绕在界牌岭周围展开,贺德伦虽然兵力雄厚,但上党行营装备豪华、器械极多,所以贺德伦一直无计可施,这也导致战事始终处于上党行营的控制之下。
因此,李诚中进入上党,首先就是视察界牌岭,因为这座小山岭已经一跃而为战略要地。
界牌岭上,燕军依据地势,修建了数道木砦、鹿角、拦索和陷坑,在关键要点上竖起密密麻麻的箭楼,同时在登岭的坡道上安置了弩车、冲车、引火车等器械,并且沿边缘填平了几处平地,将投石机分散使用。
岭上驻有四营战兵和一营后勤兵。两千五百人的兵力配属已经足够稳守界牌岭。
同时,作为界牌岭突出部的支撑,它的身后分别依托悬壶、牛山和石嘴头三处高地建立了军寨,随时可以对界牌岭发动支援。在三处高地遮蔽下的北面,则是重镇高平。
李诚中和一大票将军们登上远望台,由此可眺望十里之内而无遗漏。
原上党行营总管、如今已回到莫州军序列内的赵原平向李诚中等人讲述眼前的敌情,他指着远方连绵起伏的敌军军营道:“六里外即是贺德伦的营盘,五月前驻军一万,本月起增至三万人。殿下请看。贺德伦东侧的营地,是五月底新修的,按营盘规模,估计可纳军士两万;西侧营地是三天前修筑完毕的,可纳军士一万五千余人。据侯从事所言,东侧当为张归厚部,西侧为朱友恭部。三座大营互隔里许,某等估计当有六七万之数。”
赵原平顿了顿,指着更远处若隐若现的丘陵道:“右侧十三里外为阎山,左侧十四里外为白马山,敌军大营以此两山为依托构筑,当面贺德伦、张归厚、朱友恭三座营盘为第一线,还有几处营盘隐藏其后,围绕两山外侧的大东沟、东王台等处各有五六处营盘,目前仍未查清。此外。白马山后便是泽州城,某等怀疑,梁王应当就在城内
。”
李诚中边听边看,问道:“梁王号称百万之众,究竟有多少,心里可有数?”
赵原平道:“从眼前的营盘来看,百万之数是不可能的。但三十至五十万之间应该是有的。某和侯从事谈过,他说梁王麾下可战之兵约在三十万之间,若是加大征募的话,可以达到四十万左右,再加上诸侯联军,某以为总计不会超过五十万。”
李诚中沉吟片刻,命传侯从事觐见。侯从事就是侯言,原为梁王帐下大将,官拜河阳节度留后,独领一军。受葛从周节制。天佑元年春,为警惕卢龙军上党行营对泽州的窥伺,梁王急调侯言和贺德伦北上太行。天佑元年底,侯言在高平向上党行营投降。
侯言是战败被俘后投降的,如果不是看在他熟悉梁军内情,恐怕等待他的命运只有一个——枭首示众。因此。侯言的待遇很低,只是挂了一个统战处从事的闲职,没有让他继续领军。
侯言进不了燕军的决策圈子,故此一直在远望楼下等候,听说燕王传见,立刻登上楼梯,猫着身子毕恭毕敬的向李诚中施礼:“罪将见过殿下!”
李诚中也不和他客气,直接点名询问梁王帐下诸将的情形,侯言能够活命,靠的就是这条,当下不敢隐瞒,绞尽脑汁的把自己所知道的的一应详情全数道来。
李诚中点了点头,让他下去,侯言又转身下了远望楼,等他进入等候的班列之中时,后背上的衣裳都湿透了。不过侯言总算松了口气——这是他第一次觐见燕王,燕王没有拿他撒气,那么他的小命从这一刻才算真的保住了。
听了侯言的介绍,李诚中和各位将军们对梁军又有了更加直观的认识,望着远方连绵无际的敌军营盘,所有人都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
在上党地区,燕军总兵力为九万,以梁军为主的诸侯联军兵力为四十万以上,双方对比非常悬殊。如果单看高平战场,这种悬殊的差距会更大,因为燕军还有两万人驻守在北边的潞州,以抵挡河东三王的威胁,真正南下到高平战场的燕军,总计不超过七万!
这已经是目前为止,李诚中麾下所集结起来的最大军事力量了,河北内地还有两万多驻守州县的预备兵,并不是说不可以继续抽调,但一来两万多人并不能对战事的进展起到什么重要影响,二来预备兵一旦抽空,河北各州县连维持地方治安的力量都会失去,很容易引发地方混乱。
虽说历史上曾经出现过多次以少胜多的战例,但每一次既然都能留载史册,就说明这种战例非常稀罕,无一不是经典。从军事作战的原则来讲,以多胜少才是可取之道,也才是战争的常态。总是寄望于以少胜多,那是赌博、是冒险。
梁王手上兵多,他就可以拉长战线,同时展开多个战场,可以选择的进攻方向和进攻方式也会很多,对李诚中来说,战线越长、战场越多,燕军的力量就会越分散,形势就会越被动。
另外。梁王承受失败的能力也会很强,反之李诚中却经受不起一次重大损失。举个简单的例子,同样是五万人的损失,梁王发发火、砍几个败将的脑袋,这事就过去了,丢了五万人,他还有好几个五万人;反过来。如果李诚中丢了五万人,那么这一仗就不用再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