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至于宁修是来买布的还是定制成衣的,却是不甚重要了。
“我要买的是布样,你这里主流的棉布各给我拿些来。”
老掌柜直是傻了眼。他坐堂这么些年还没见过只买布样的。
不过宁修既然说了他也不能拒绝,连连应道:“小老儿这便叫人去取。”
说罢沉声冲身旁小伙计吩咐了几句。
。。。。。。
。。。。。。
很快那布店的伙计就把时下最为流行的布样取来,摆在柜上。
宁修定睛瞧去,一共是十七种。有的浓艳有的清丽,不一而足。
老掌柜见宁修身边跟着一位“丽人”,便谄媚道:“宁解元这位红粉最适合穿颜色清丽的,这样愈发能衬显出冰肌玉肤。”
宁修夹了他一眼道:“与这位姑娘我会另定制一套成衣,其余布样却不是为她而买。”
宁修的语调有些冰冷,老掌柜直是尴尬不已,连声称是。
宁修也不与他计较,将十七种布样悉数买下,又替飒飒扯布定制了一套衣裳,这才和小萝莉一起出了铺子朝家走去。
“少爷,你买那么多布样做什么啊,莫非少爷也想开布店?”
一出绸布店,飒飒便冲宁修娇声道。
宁修稍稍放缓了步子笑声道:“你猜对了一半,少爷我是要开织布作坊啊。”
在南京时,飒飒一直被安置在魏国公别业,自然对宁修与徐小公爷合计开办织布作坊的事情不知情。至于宁修发明飞梭织布机的事情,小萝莉自然就更是蒙在鼓里了。
这些事说与她听倒也没什么,宁修便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小萝莉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道:“少爷做的那飞梭织布机倘真有这么厉害,只需要一人就能织布?”
宁修微微颔首:“当然,不然为何徐小公爷抢着和我合作呢?”
徐怀远虽然贵为勋臣,家财万贯,可谁也不会嫌赚的钱多。
有这么一个优质资源摆在面前,徐怀远若是不想吸纳,那才真的见鬼了。
“少爷真厉害!”
小萝莉往宁修身上一靠,由衷的赞叹道。
宁修满是爱怜的**了下小萝莉的脑袋,二人结伴往自家府宅走去。
回到家后宁修和家人一起用了午饭,之后便回到自己房间小憩。
一觉醒来,宁修便在屋中研究布样。
据那老掌柜说,卖的最好的是松江的三梭布。
正所谓蜀锦苏绸松江布,这都是大明最顶尖的东西。蜀锦苏绸就不用说了,松江棉布能够和这两样东西并列,足以见得其品质之高。
除了松江布之外,其余棉布销量都差不多,无非是因为纹理图案不同而稍有差异罢了。
宁修不由得蹙眉凝思。
他确实把问题想的太简单了些。
纹理图案固然重要,但于棉布而言品质才是最重要的。
松江三梭布为何能够大卖?就是因为它的品质高出其他地方产的土布一个档次。
所以即便他有了飞梭织布机,要想彻底占据布匹市场,还得在品质上下功夫。
宁修决定写一封书信,叫人送到南京魏国公府。
他铺纸研墨,略一思忖后挥毫疾书。
很快一封信便写好了。信的大意是叫徐小公爷多从松江雇佣些织布的织工来,一定是有织造松江布经验的。并叫徐小公爷与他们签订长约,然后让他们熟悉飞梭织布机的使用方法,慢慢上手且把松江三梭布的织造要领告诉其余南京本地织工。
说白了,宁修要模仿松江三梭布!
扩张市场最好的方式便是模仿。宁修有了飞梭织布机,生产效率上高出同行不少,若是与他们生产同样优质的布匹,焉有不一骑绝尘之理?
写好信后宁修将信纸送入信封,又用蜡油封了口这才唤来亲随,叫他立马去一趟南京,务必亲手把信件送到徐小公爷手中。
宁修刚想合上屋门,小萝莉便来到屋前,手中捧着一只木质托盘。
“少爷,这是奴婢刚刚做的莲子羹,您快趁热尝尝。”
宁修连忙把小萝莉让进屋中,撩起袍衫下摆坐定,用勺子在碗里搅了搅,又吹了几口气,这才尝了一小口。
“嗯,味道确实不错。”
宁修其实不太习惯被人照顾,可不知怎的被小萝莉照顾他却不觉得有什么腻歪的感觉。。。
“少爷,你听说了嘛,皇帝陛下给张相爷赐了一块匾呢。”
“哦?”
飒飒口中的张相爷便是张居正了。
明代自胡惟庸后不设宰相,自然也就没有什么相爷。
但皇帝老子发现自己一个人干活太累还干不完,便设立了内阁加以辅助。
久而久之内阁成为了大明政体中极为重要的一部分,辅臣尤其是首辅拥有极大的权力。
民间通常习惯把首辅称之为相爷,但实际上即便是强势如张居正这样的首辅也不可能比丞相的权力大。
如果硬要类比的话,首辅加司礼监掌印太监才勉强等于丞相。
不过宁修不会计较这些细节,他淡淡笑道:“陛下赐给张阁老的御匾上写的什么?”
“公忠体国,辅弼栋梁。”
小萝莉有模有样的说道。
宁修哦了一声,并未过多发表意见。
皇帝陛下赐给张江陵这个御匾,在外界看来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自打登极以来,皇帝陛下一直把朝政交给恩师张居正处理,只要是恩师票拟过的奏疏,皇帝陛下一概允准照办。
甚至在万历六年张居正回老家葬父的时候,一些重要奏疏还要由专骑送到江陵,让张居正票拟。只有一些无关痛痒的奏疏,由小张阁老张四维票拟。
恩宠到了如斯地步,张居正真的是位极人臣了。
与之相比,区区一块御赐的匾额又算的了什么呢?
宁修却不以为然。
熟悉历史的他知道万历皇帝与张居正的蜜月期基本就是在刚刚登极的那几年。
一来那时候皇帝还小,不明白权力的滋味,便对张居正听之任之。
二来那时候张居正还得到了后宫李太后的支持,皇帝自然不敢违背。
可是好景不长,随着天子年岁渐长,对于权力的渴望与日俱增,而张居正仍然事必躬亲的处理每一件政事,这让万历皇帝觉的十分不快。
加之武清伯棉衣事件是戚继光捅出来的,戚继光又是张居正的心腹,李太后自然而然对张居正有所不满。
虽然她嘴上不说,但心里已经生了芥蒂。
皇帝和太后都与张居正有了隔阂,只不过矛盾是在张居正死后才集中爆发的。
。。。。。。
。。。。。。
第二百七十三章 *******(4000字二合一大章!)()
刘惟宁回到荆州后的日子好不快哉。
昔日的县学同窗总会隔三差五的摆下宴席,延请他前去赴宴。
酒是好酒,菜是好菜,又有美人在一旁弹唱助兴,简直是神仙一般。
加之刘惟宁多年未能中举,积压的情绪一朝宣泄自然放浪形骸了起来。
他一把搂住陪酒歌妓,柔声道:“雪儿姑娘再唱一首雨霖铃吧。”
那雪儿姑娘被刘惟宁满嘴酒气熏得直皱眉,可又不好违背,只得勉强挤出一抹笑容道:“奴奴遵命。”
她清了清嗓子便唱了起来。
雨霖铃是古曲,经过宋元两朝到了皇明已经衍生出许多版本。
她唱的这一版便是正德年间由苏州名妓改编的。
这一版本在大明各府县流传甚广,故而提起雨霖铃大多数人都能哼上几句。
这雪儿的嗓子是极好的,便是唱这种百转千回的曲子都没有丝毫的破声。
刘惟宁朦胧微醉之际频频抚掌称赞,那雪儿也是唱的愈发兴起。
不知不觉间,刘惟宁只觉得一个人影闪至他的面前,定睛瞧去,不是宁修却是谁。
“宁贤弟。。。。。。”
刘惟宁只觉得酒意消散了大半,讪讪一笑道:“你也来了。”
宁修摇了摇手中折扇,笑声道:“就许刘兄赴宴饮酒,不准宁某享那清平之乐吗?”
原来宁修听说刘惟宁这些时日一直被人请去参加各种酒宴,有些担心便前来一看。
这一看不要紧,刘惟宁糜烂的状态直是让宁修感到痛心。
原本刘惟宁是多么优秀的一个士子啊,中举后竟然发生如此大的变化,腐化成这般。。。
刘惟宁面色顿时一红,苦笑道:“宁贤弟说笑了,快入座。”
宁修推了推手道:“刘兄喜欢听曲?那宁某便为刘兄唱一首。”
众人听闻宁解元要唱曲,纷纷凑了过来。
解元郎作诗作文的水准肯定一流,但唱曲如何他们还真不知道,这次正好听上一听。
宁修清了清嗓子高声唱道:“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不错,他唱的正是一曲满江红。
宁修的声音极为高亢,加之情真意切,虽无鼓声伴奏亦让人热血沸腾。仿佛千军万马奔驰而过,旌旗呼啸。。。
一曲唱罢,自是无尽的掌声。这掌声不是宥于礼数而是众人自发的。
刘惟宁这下酒意彻底消散了。
他不敢再抬头去看宁修,他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让宁修失望了。
“如今大明与鞑靼人互市才没几年,荡平东南倭寇也仅仅数载,诸位便把当年的屈辱都忘记了吗?吾辈虽是读书人不必持三尺青锋上阵杀敌,但也不能自甘堕落迷醉在美人怀中吧?朝廷取士取的是什么?是有识之士,是报效国家之士,不是醉生梦死之士!吾辈即为读书人,当以致君尧舜上为目标,焉能贪图享乐?宁某送诸君一句话,*******,*******!”
在座众人皆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听了宁修这番话纷纷高声响应。
宁修这番话虽然平凡,但平凡透着一股对国家的热忱。
尤其是最后那两句,*******,*******。
说出这样话的人一定是怀着赤忱之心的。
宁修说出这番话后也长长松了一口气。
他在酒宴之上慷慨激昂的陈言当然不仅仅是因为对刘惟宁的“怒其不争”,更是对大明未来的忧虑。
万历新政虽然一度使得国库充盈,但宁修知道这一切在张居正死后立刻土崩瓦解。
万历末年,文恬武嬉,党争愈演愈烈,国家也被掏空。
加之东北建州女真横空出世,内地又流寇四起,大明最终走向了覆灭。
宁修当然不能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发生。但以他现在的能量还不足以影响到那些庙堂决策。
即便他与张居正献言,张居正又能听进去多少呢?
毕竟听你讲和按照你说的去做可是天壤之别。
他只能从身边小事做起,尽可能的影响每一个身边的人。
故而当他看到一众荆州士子醉生梦死才会如此气愤,才会说出方才那一番话。
文恬武嬉,武人他现在无法影响的到,可文恬的苗头可千万不能有啊。
“宁解元所言,吾辈受教了。”
众人齐齐冲宁修拱手,面色中颇有几分悔改之意。
宁修怅然道:“大明立国两百年矣,有许多弊病的地方,正需要我们这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