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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阿翁,如果查出来是有人在故意陷害阿翁,阿翁说不定”
“说不定什么?”太子的眉毛一挑,嘴角露出一丝讥笑:“还能保住我这个太子的位置?”
“不能吗?”刘进茫然的看着父亲,他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父亲,父亲为什么没有一点高兴的意思,他的神情太平静了,平静得象是在说别人的事,难道他就这么甘心丢掉本属于他的太子之位?
太子本想摇头,可是看着刘进不甘心的眼神,他又犹豫了,他低下头想了好一会,这才重新抬起头看着刘进,恳切的说:“进儿,你不要想得太多,太子之位,是陛下给的,是不是收回去,也全由陛下作主,你想得太多未必就是好事。陛下既然让你跟着卫风去燕国,你就跟着去,不过,你多看多想,不要反客为主,擅自拿主意,不要影响卫风的决定。知道吗?”
刘进顺从的点了点头。
“跟着卫风好好做事吧,天下事,无非尽力为之,尽过力了,就没有什么好遗憾的了。”太子长叹一声,重新低下了头,耷拉下了眼皮,象是睡着了一般。刘进看着他这副心如死灰的样子,十分伤心,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他沉默了半晌,轻声说:“阿翁,你并没有做错,如果换成我在鸿台,我也会那么做的。”
说完,他起身拜了一拜,退出殿去了。太子没有应他,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听着刘进的脚步声渐行渐远。良久,两颗晶莹的泪珠从他的眼角无声的滑落。
“太子没有错,只是他不适合做一国之君。”天子站起身,背对着形容憔悴的皇后,语气平缓而坚决的说道:“你放心,朕不怪他,朕会好好待他的。”
“谢陛下。”皇后避席,伏倒在地,听着天子拖着沉重的步伐,一步步的出殿去了。直到天子的脚步声消失在殿外,她才在侍女们的搀扶下起身,回到太子所居的便殿。看着灯下枯坐的太子,皇后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悲哀,泪流满面。天子虽然说了不怪太子,可是他也明确的说了,太子不适合做一国之君,这太子之位他显然是做不成了。辛辛苦苦的熬了几十年,最后还是一场空,她不知道太子能不能接受这个结果。看着太子一副心如死灰的样子,她甚至不敢把天子的话转达给太子。
皇后坐在太子面前好一会儿,这才轻声说道:“据儿,你安心休息一段时间,等这件案子查完了,陛下自然会还你清白。”
“母后放心,儿臣知道了。”太子欠了欠身,抬起头看着皇后悲苦的面容,忽然笑了:“母后,儿臣现在倒觉得,不做这个太子未必就是坏事。与其勉力而不能举,不如放下。儿臣情愿做个逍遥自在的王爷,奉养母后余生,儿孙绕膝,也算是其乐融融。”
皇后担心的看着太子的脸,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点了点头:“如果真能如是,确实也算是件好事。”,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163章 功课()
十天后,卫风和刘进在渭桥边遇到了新任光禄勋田仁和御史大夫暴胜之、北军使者任安、中垒校尉花强、胡骑校尉赵破奴。
“皇孙!卫大人!”田仁一见卫风和刘进下了马,连忙上前见礼。田仁满脸抑制不住的笑容,正如他所料,卫风到了甘泉宫不久,陛下就下诏升迁他为光禄勋,他跟着卫家和太子混了这么多年,终于一跃进入九卿之列。他虽然一直盼望着能当上光禄勋,可是他对能否如愿并没能太多的把握,毕竟卫风实际掌控着北军,他再当上光禄勋,那么京畿最重要的两支武装力量就等于全部控制在了卫风的手里。田仁接到诏书的时候,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不知道卫风是如何办到的。而实际上,卫风根本没有在陛下面前提起一个字,事情就自然而然的水到渠成了。
“二位大人辛苦了。”刘进客客气气的向众人行了礼,然后微笑着站在一旁,他知道自己虽然是皇孙,可是不管在陛下面前还是在这些官员面前,卫风显然要比他吃得开,和众人见了礼之后,他就很自然的站到一边,让出了正面的位置。
卫风恍若未见,他笑着向众人拱了拱手,一起坐到亭中,和他们说笑了几句,然后看向暴胜之说:“暴大人,京师的情况如何,你们给皇孙简略的介绍一下吧。”
“喏。”暴胜之是这里官职最高的,当仁不让的开了口,他笑着指了指众人:“皇孙,自从卫大人护着太子殿下离开了长安城,有田大人在宫内,任大人、花大人、赵大人在城外配合,不过三五天时间,长安城就恢复了平静,除了长乐宫受损较严重之外,民居也就是尚冠里有些损失,大部分已经修复得差不多了,臣等已经将情况写成奏章,用快马送到甘泉宫,请陛下放心。”
“众位大人辛苦了。”刘进很谦恭的行了礼:“多亏有诸位大人齐心协力,长安城才能这么快的恢复。”
众人也不傻,太子虽然现在前途未卜,但是皇孙能够跟着目前最受陛下宠信的卫风去查燕王,显然也颇得陛下欢心,而且和卫风关系不一般。说不定因为他,太子还能保住嗣君的位子,换句话说,眼前这位只是个副使的年轻人,有可能就是下下任的天子。现在能有机会套上点关系,他们怎么肯错过。一见刘进这么客气,他们连忙拱着手回道:“臣等深受皇恩,理当报效。”
卫风微笑不语,他顿了顿,又问道:“暴大人,陛下的诏书到了之后,丞相府和贰师将军府有什么反应?他们可曾到廷尉府去?”
暴胜之收了脸上的笑容,苦笑了一声,摇着头略带着些歉意的说道:“没有,他们接到自诣廷尉的诏书之后,都在家中自杀了。我带着人去两府搜查过,什么证据也没有查到。”
卫风虽然有些意外,却并不太惊讶。陛下下诏让刘屈氂和李广利自诣廷尉的时候,他就估计到了这个结果。大汉朝还继承了一些“刑不上大夫”的古风,一般来说,三公犯了罪,天子会下个诏书让他自己到廷尉去报道,而三公一般也不会去廷尉报道,通常会自杀,然后天子会赦免其他人,保全双方的面子——象公孙贺那样落得族诛的结果的并不多见。因此李广利和刘屈氂自杀也就在他意料之中,他意外的只是居然在两府之中什么证据都没有搜到,这两个人未免也太小心了些。
“暴大人也不必着急,凡事做了事,总会留下蛛丝马迹的。”卫风笑着安慰暴胜之说,贰师将军大概会和什么人联系,也是不言而喻的事情。不过,事情牵涉到皇族,你还是小心些的好,多向陛下请示,尽量不要闹出乱子来。”
“多谢卫大人指点。”暴胜之心领神会,连忙点头。
安排完了城里的事,卫风转向任安等人:“诸位要抓紧时间练兵,随时候命,诸位都是久经军旅之人,就不用我饶舌了吧。”
赵破奴第一个点头应是:“大人放心。大人不在长安的这段时间,诸校都没有闲着,步骑配合之术,已经操练得极为娴熟,只等陛下恩诏一到,我等即可奔赴边疆。”
卫风看着众人信心满满的样子,不禁笑了,他拉着赵破奴的手拍了拍,轻声笑道:“赵大人,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赵破奴咧着嘴大笑道:“大人尽管说,老夫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他爽朗的态度让众人不禁笑出声来。众人笑了一阵,却见卫风脸上的笑容却不明显,显然他另有说法,众人见了,慢慢的收了笑容,就连赵破奴也收住了笑容,恭恭敬敬的说:“大人有何吩咐?”
卫风淡淡的笑着:“赵大人,我想请问你一句,如果匈奴人大举入侵,当以何人为帅?”
赵破奴眨着眼睛想了想,掰着手指数了数说:“匈奴人能打的,也就那么几个,无非是左贤王,右贤王,再加上几个降将,如果战事再大的话,匈奴单于可能也会出马。”
“那么,最能打的是谁?”卫风追问了一句。
“最能打的”赵破奴的脸色微微一变,他知道卫风要说的是什么了,“李陵!”
“诸位!”卫风转过身看着花强等人:“你们有哪位敢说,你们遇到李陵有足够的胜算?”
花强等人很尴尬的互相看了看,一起低下了头,刚才的傲气不翼而飞。李陵是什么人,他们大多有数,不少人还跟李陵私交甚好,相知甚深。李陵虽然战败投降了匈奴,但是他面对匈奴单于亲率的三万精骑,带着五千步兵转战近千里重创匈奴人的战绩,对他们来说简直是不敢相信的。现在李陵又在匈奴呆了近十年,用兵能力肯定又大有长进,他们如果真要遇到李陵,能不败就算不错了,哪里还敢奢望战胜他。
“未算胜,先算败,你们明知出征可能会遇上李陵,又没有什么胜算,为什么不提前做好准备,多研究一下敌我的长短,准备一些对策呢?虽然打仗的时候不可能尽如我意,但是有准备总比没准备好吧。如果能多想出一些克制匈奴骑兵的招术,到时候胜算岂不是可以大上几分?”卫风也不动怒,只是很平淡的说着,赵破奴和花强等人却是羞愧无比,他们这段时间演练,觉得诸校配合的实力比起以往大有长进,颇有些沾沾自喜,今天被卫风一说,立刻感觉到了认识上的差距。
“好了,我要去燕国了,不能在些久留,诸君努力吧。”卫风不再多说,和刘进翻身上马,回过头又加一句:“陛下回长安的时候,还要校阅呢,到时候可别丢了诸君的脸色。”
“属下不敢。”赵破奴很严肃的抱拳施礼:“我等一定加强训练,等大人回来检阅。”
卫风拜别了众人,陪着刘进一起上路。刘进默不作声的一路而行,直到中途休息他和卫风独处的时候,他才叹了一口气,钦佩的看着卫风:“风叔,我现在是真的服了你了。我本为以为,风叔执掌北军全是陛下的恩宠,恩威并施就能笼络住人心,换了我也一样能做到这些,可是今天看赵将军那样的老将对风叔从内心里尊敬,我才知道自己还差得太远。”
卫风摇了摇头,看着刘进笑了:“皇孙,你这可就错了。他们现在尊敬我,大部分还是看在陛下的面子上,如果一定要说我自己有什么突出的地方的话,那就是我从大将军的作战笔记里学到的一些战术,以及陛下给我讲过的骠骑将军作战的经过,我从中悟出了一些东西,比起其他的同龄人,我可能懂得略多一些。但这些都是不够的,将来一旦上了战场,仅凭这些未必就能服住他们。带兵的将领,只有能打胜仗,才能真正的获得手下的信任和尊敬,我现在夜以继日的研究匈奴人的战法和边疆的形势,就是因为我心里紧张,不知道能否担当起这个重任,生怕辜负了陛下的信任,玷污了陛下的英名。”
刘进默默的点了点头,他和卫风这一路一直住在一个帐篷里,经常半夜醒来的时候,经常看到卫风还在伏案写写画画。他一直没太好意思问,现在才算是略微了解了一些,原来卫风是在研究匈奴人,为将来可能发生的大战做功课。
“皇孙,其实治国和打仗一样,也要做很多功课,他们的区别可能就是治国需要的准备更多。”卫风忽然笑着对刘进说:“皇孙,不可虚度光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