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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旦的势力有多大呢?在李旦死后,他的儿子李国助,和郑芝龙、刘老香一起瓜分了他的实力。李旦还是个十分讲义气人,天启二年,为了把西班牙人从澎湖岛赶走,朝廷把李旦的结拜兄弟许心素给扣押了,结果自然是西班牙不得不从澎湖撤离。转向进入到了台湾,这个士气的台湾严格来说还是控制在海盗手里,所以朝廷对此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同时为了避免过度激怒李旦这位海洋之王,朝廷如约释放了许心素。
至于许心素,则是一个商人,绝对守法的商人,不过他做的买卖和李旦的海盗买卖其实是一码事。为什么呢?因为他实际上是个牙人,做的是空手套白狼的生意。
明国的商品要运到外头去卖,基本靠海,而随着李旦的崛起,江南的士绅很快就明白如果没有李旦这个海盗王的同意,那么无论多大的买卖都做不成。
但是大家毕竟有家有业,有头有脸的人儿,让他们担着通匪的罪名去和李旦套交情拉关系那是绝无可能,这个时候许心素的作用就出来了。大家直接跟这个海盗王的把兄弟搞好关系就好,有货要出直接找他。
当张振岳看到锦衣卫浙江千户所整理的这份材料时,当时就惊讶的不行。原本以为自己在觉华岛玩得这套很有超前感,现在反过头来看,人家李旦和许心素早就在玩了。
在一丝挫败感之余,张振岳明白为什么江南士绅反对朝廷开海了!
因为开不开海,大家都是商品照买,没有海关或者说市舶司,没有朝廷参合,大家能从海贸中分得的好处只会更多而不会少。可是如果由着朝廷派水师去打海盗,由着朝廷派船队去做官方贸易,那损失的可不是海盗一家,大家可都是有份的。如果不是还要点读书人的体面,这些江南士绅恨不得把沿海的水师统统解散,这样从他们手里分好处的就只剩海盗一家了。
“所以我搞这个纺织机的目地很明确”在把期间厉害关系阐述明白之后,张振岳很是轻松的说道:“我要垄断一个产品甚至所有产品的出口。现在这些商品因为货源颇多的关系,只能是求着许心素,可你们想想,若是货源集中在我一家或者几家手里,又当若何?怕是该轮到海盗和我们谈判了,此外我还告诉你们一件事情,李旦去年死了,现在和许心素做交易的是郑芝龙,还没成气候,顺着海贸这条线走下去,我们不但能搞到银子,说不定还能再搞一支舰队下西洋!南京的宝船厂你们都是跟着我走了一趟的,最近一次造宝船居然是隆庆年间的事情了,距今差不多五十来年。那造船的塘都被泥沙淤积了,世袭的军匠连吃饭都成问题了。若是我们不再快一点,再过几十年,怕是中国就不得不落后于西方了。”
说到这里,张振岳又仰首朝着堂外努嘴道:“至于他们这些复社,我到是巴不得他们把纺织工鼓动起来,我正愁没借口垄断货源呢!”
第026章斗智斗狠(三)()
第026章斗智斗狠(三)
在繁华的苏州城,近百万人每天都在做钟摆式运动。大家每天早出晚归,行色匆匆,任劳任怨,所为的不过是口吃食。十七岁的秦浩,就是这其中的一员。
秦浩是个苦命的孩子,他家好几代人都是纺织工,生活十分窘迫不说,还时常遭到工头的欺压。秦浩的父亲就是在他十二岁的时候因为不肯交份子钱被工头一顿重殴后不治身亡的,当时秦浩还小,家里有没什么过硬的关系,只有背影没有背景,属于绝对的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可让他大吃一惊的是,父亲居然掏出了一块红木腰牌,然后十分艰难的指着腰牌上的字对秦浩念道:“锦衣亲军浙江千户所小旗,武字一千三百拾玖。这是咱家祖传之物,我们是世袭锦衣卫,但位属密探,无事不得现身。爹没本事,浩儿若是有朝一日能得良机,便可持此牌回归锦衣卫。。。”
原来在明太祖年间,锦衣卫在各地各行业都打入了一批密探,具体来说,这些人做什么都可以,既不领取锦衣卫的薪水,也不得以锦衣卫身份公开行事。如果不是重大事件,他们很多人很可能就是这样一辈子潜伏。当然为了保证他们的忠诚,他们的职位是世袭的,只要有腰牌在,一代一代传承下去定然是没错的。当然作为下线的他们自然也是有上线的,可是锦衣卫传承了几百年,加上倭寇入侵,朝内斗争一系列乱七八糟的变故,秦浩他们这家锦衣卫的上线总旗帜和百户在嘉靖年间就在倭寇入侵的时候战死了。而秦浩的曾祖父不但没有去重建联系,而且还老老实实的继续在苏州做潜伏工作。
也许真的是祖坟风水不好,传到秦浩父亲这辈,不但人丁凋零,而且已经沦为了借口混吃的织工了。
织工的待遇是很低,一个成熟的织工一个月三十匹布,可收入却不足一两。养家糊口都四十分艰难的事情,所以虽然已经十七,家中尚有母亲和三个弟弟妹妹的秦浩却是无钱迎娶媳妇。而且因为没有家族保护,秦浩自然而然是工头欺负的对象,其中的艰辛不复多言。
今天秦浩又因为没交份子钱再次遭到了工头的毒打,秦浩虽然心中疼恨这个叫于八的工头,却不敢还手。只能磕头捣蒜求饶:“于爷,饶命啊!我家弟弟妹妹多,实在是没钱孝敬您啊!”
于八却是根本不为所动的冷笑道:“你看看这个场子里干活的三百多口子弟兄,谁家没个七难八难的,要是都跟你小子一样不交钱,那你让你于爷我吃什么喝什么去啊?来啊,把他右手的五个指头给我弄断啰,看看以后还有哪个王八蛋敢不交份子钱?”
秦浩惊恐的连眼泪都出来了,却是被两个壮汉死死摁住,挣脱不得。
这时恰好进来了两个持刀的捕快,其中一个领头的矮胖个子的捕快皱着眉头道:“我说于八,你小子又在行家法啊?高捕头让我们过来就是要知会你一声,如今可是新总督上任,又赶上新的苏州知府上任,以前的事情姑且不念,如今行事还是小心为妙,不然高捕头可就要公事公办了!”
说完两个捕快就很是嚣张的走了,临走的时候顺带还各拿了于八三两银子的孝敬走。
于八对着他们的后背恨恨的吐了口口水后,又看了看被惊吓的面孔都扭曲了的秦浩,他很是心烦的摆摆手道:“放了这小子,让他滚蛋!算你运气好,记住了,下次再不交数,老子一定把你沉到河里喂王八,滚!”
秦浩看着于八等人离开的背影,努力挪动着自己遍体鳞伤的身子靠向墙根,他想做起来,可这很困难。这时素日和自己关系不错的工友孟九一阵小跑过来帮手扶起秦浩,然后叹了口气道:“要不你还是把份子钱交了,他们这帮子人真的是什么都做的出来的!”
秦浩苦笑一下,等身上的疼痛缓解了一下,才努力起身回家去了。他每月的工钱都是直接去米铺换了米,为得就是能躲掉份子钱。家里除了自己做织工赚点钱外,就只能靠母亲缝缝补补有些进项了,可下头三个弟弟妹妹总是要吃饭的。
秦浩带着伤回到了家里,母亲正在油灯下缝线,一边缝一边道:“浩儿回来了,快去吃饭,你昨个买回来的一石米(一石约等于一百八十八斤)我用半石换了一石的杂粮,想来这个月你弟弟妹妹多少是能够吃饱的,娘再勤快些,多攒些钱,过几年就找东街的王婆给你说个媳妇。”
秦浩努力忍着疼,所以没有应声,母亲一抬头,接着油灯看了秦浩一眼,却见自己的儿子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很是惊讶的道:“浩儿,你受伤了,和人打架啦?”
定是儿子在外头惹事了,母亲愤怒了:“浩儿,当日你在你爹爹坟前是怎么起誓的,不和人打架,不招惹事端,这才几日啊,你就在外面惹是生非,你不知道这一家人生计艰难吗?”
说着说着母亲忍不住哭泣起来,秦浩被唬得连忙跪下来认错。。。
在离秦浩家不到三百米的地方,狮子林的一个阁楼里,复社的几个主要人物在这里发生了十分激烈的争吵。
张溥、张采、陈子龙、吴昌时、顾梦麟五人代表整个复社来到苏州策动“倒张”。但现在张振岳还没倒,他们内部就出现了分歧。
“天如,我们“到张”,是光明磊落之事,为的是这大明的江山社稷,为的是这大明的黎民百姓,来苏州之前本就说好了来寻那张振岳可是天如你为什么要去和于八这样的江湖恶人勾结,要和他们为伍,莫非我们倒张是存了私心不成。”陈子龙一身浩然正气的嚷道。
张溥面色铁青,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陈子龙的责问。到是张采和吴昌时劝说道:“卧子兄不必如此生气,天如兄这不过是权宜之计罢了。”
陈子龙见张溥不语,怒极笑道:“如此行事,我陈子龙无心为之,当返家居之,还请诸位勿怪。”
说罢尽然扬长而去,顾梦麟叹息一声后道:“我去追卧子”,随后拱拱手也告辞了。
第027章斗智斗狠(四)()
第027章斗智斗狠(四)
“这个卧子,实在是太义气用事了,大丈夫行事岂可这等迂腐?”张采很是宽慰的对张溥说道。张溥没有言声,而静坐在一边的吴昌时虽然也没有接话,但心里却是波澜四起。
因为除了张采外,其他四个人都是知道这次内情的,不用说顾梦麟借着追陈子龙是铁定不会回来了。吴昌时看着一脸肃然的张溥,心里也只有一声佩服了。
在吴昌时看来,张溥确实是个人物,虽然大家都是书生,但是人家张溥的手段早就超出了世人对于书生的认知范围。
按照复社成立之时在无锡诸人议定的办法,就是四人先行到苏州,认真查探张振岳这个“三合一”总督的恶行,然后据实发动士绅驱赶此贼。
结果不成想,张振岳上任了差不多大半个月,什么恶行都没有,反而是将辖区内一直为江南士绅所痛恨的矿监司和税监司一并裁撤了,结果使得原本计划大干一场的复社诸人立刻就傻眼了。
张溥是什么人,明末布衣宰相一般的人物,他岂是知难而退的人。作为被家族嫡支瞧不起,发誓要出人头地的张溥立刻就制定了一个天衣无缝的计划。
具体来说就是要死人,而且就死在总督府的大门口。张溥成功的策动了南直隶、浙江、江西三省被裁撤的税监矿监的“爪牙打手”在苏州集会,然后去总督府门前闹事。这些人大多是些地方上的地痞无赖,连个吏都算不上,也就是因为征税这个差事实在是得罪人,才轮到他们上的。虽然有风险,而且还是没有“五险一金”的临时工,但贵在能大把大把的捞银子啊,所以大家的小日子还是过得很不错的。而且因为这些银子最后的去向还是皇帝老子的内帑,因此大家的潜意识里这就是铁饭碗了。
结果呢?这铁饭碗让这个什么劳什子的东南兼海关加矿税总督,一个二十出头乳臭味干的小子给砸了。就算是爷爷能忍,奶奶也不能忍啊!加上有人出银子,于是三地矿监司和税监司的四百多爪牙打手就毫不犹豫的跑到苏州来敲鼓鸣冤了。
这个部分是张采知道的,可后面还有张采不知道的。张溥虽然只是个举人,却是有胆大心细有见识的,如果单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