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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自己预留的后路巩昌府去了。
白鸣鹤带着天水一带的木速蛮乱军一撤,那些之前以白鸣鹤为依靠而不愿舍弃家园西迁的秦州府本地木速蛮们,也纷纷携家带口带着家当,成群结队络绎不绝地向西逃去了。
闯王高迎祥弃守平凉西进以后短短十余天里,陕西三边地区自从木速蛮暴乱以来所形成的局面,迅速为之一变。
七月初一日傍晚,原本坐镇延安的军机大臣东胜侯李邦华,带着卢元定负责的炮队和李显忠的火枪队,携带大量粮草弹药等物资,将自己的钦差行辕移驻到了庆阳城内。
崇祯皇帝之所以让他坐镇延安府,是因为对西北的局势不放心,担心袁崇焕从花马池南下固原,洪承畴从西安西进秦州的时候,好不容易被赶过了子午岭,赶进了平凉一带的陕北流贼,再次窜回陕北。
至于崇祯皇帝为什么如此在意这一批大不如前的陕北流贼的动向,李邦华不是很理解,但是崇祯皇帝的这个心思,他却是知道的。
所以在高迎祥及其麾下众流贼没有继续西进之前,不管西北的局面发生了怎样的变化,他都按照皇帝的旨意,以不变应万变,安坐在延安府城之中,督促着分守陕北的陕西右参政马懋才以及延安知府周仕琦等人,为袁崇焕、王廷臣以及洪承畴麾下的各支人马,调拨转运粮草弹药。
不过,到了六月底的时候,高迎祥带着麾下流贼大军一路西进入主临洮的消息传回延安之后,李邦华觉得时机已经成熟了,自己可以移驻庆阳乃至平凉了。
因为到了这个时候,崇祯皇帝所担心的那种可能性,也就是高迎祥麾下的众流贼重新窜回陕北的可能性,已经没有了。
李邦华移驻庆阳之后不久,袁崇焕也带着自己的三边总督行辕,在曹文昭等大将的跟随之下,从固原南下再西进,移驻到了靖宁州城之中,并很快就派出曹文昭麾下武烈营的骑兵,扫荡庄浪、通渭、秦安等地,迫使在通渭立足未稳的张献忠、罗汝才,不得不再次率部进入安定。
而这个时候,在安定城内刚刚吃了半个月饱饭的马守应,已经杯弓蛇影地早一步投奔河州马家去了。
与此同时,持节驻守陕甘交界地区邠县的陕西巡抚洪承畴,也在陕军杨世恩部肃清了泾川、清水一线的流贼与木速蛮之后,安排好各种善后事务,然后打道回府,回了西安城。
不过回到西安府的陕西巡抚洪承畴,也不可能闲着,因为紧接着,他就不得不开始运作迁移关中百姓庆阳、平凉、秦州等地分田安置的烦琐事务了。
明末崇祯年间一开始,陕北的流贼就源源不断,杀了一茬又一茬,似乎总也杀不完。
其实,这也并不是因为陕北的人口太多,并非如此。
说起来,明末的时候,陕西巡抚治下的人口约莫在四五百万以内,而且还主要集中在关中地区,而延绥巡抚治下的人口更少,最多也就在二百万上下。
但就是这么一个人口基数,却在一次又一次的天灾**之下,不断地造反作乱,一波接着一波,直到葬送了整个大明朝。
这其中的原因,有天灾,也有**。
持续多年的大旱,当然是非常重要的一个因素。
但是,陕北和关中地区失去土地无以为生的大量流民,始终没有得到朝廷有效的安置,却是一个更加致命的根源。
这些遍布在城市、乡村之中,特别是城市外围的大量流民,正是陕北流贼源源不断的人口基础。
这些无以为生的流民人口,若是不能找个地方给移民安置出去,让他们自食其力,继续留在人多地少的关中平原,早晚还是个隐患,指不定遇上了哪一场天灾**,就又会变成新的流贼。
崇祯皇帝之所以要费这么大的力气,肃清陇西、甘南、宁夏的木速蛮,其中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要在这个地方,大量安置陕西无地失地的流民。
陕北、晋北无地的农民可以北上河中、宣大、宁夏,乃至归化等地安置,而关中地区的“过剩人口”,除了上述地方之外,则可以就近安置在与关中山水相连的陇西地区。
正如宁夏黄河两岸的地区可以称之为塞北江南一样,这个时代乃至后世的时候,陇西甘南许多地方都可以称为陇上江南。
这些地方地势虽高,山地也多,但是山河壮丽,江河众多,西面有洮河、北面有泾河,东面有渭河,南面更有白龙江、白水江,以及汉江、嘉陵江的上游水系。
当陕北、固原、晋北乃至山东、河南大旱成灾的时候,这个地方却因为南有秦岭、西有高原而雨量丰沛。
这样的好地方,用来安置关中的流民,正是上上之选。
而随着六月底,陕西总兵官王承恩率领三万陕西官军与乡兵团练,正式移驻已经人去城空的秦州府治天水城。
这个带着陕西地方乡兵团练随军移民的策略,很快就在天水的周边地区开始了。
有一些心存侥幸而没有逃离的木速蛮,以为等到朝廷的官军来了,他们只需要跪在地上喊几句大明皇帝万岁就没事了。
但是陕西总兵王承恩及其麾下官军各部和陕西乡兵团练,想要的可不只是他们的归顺。
因此,回答他们的,只有无情的杀戮。
此时,即使一些木速蛮在陕军官兵面前当众吃猪肉、毁番经,也没有人得到赦免,因为已经过了三边总督府规定的期限。
第八六四章 打回原形()
六月底西北战局发生的这些重大的可喜的变化,以及各路官军在稳步向西推进的途中所发生的各种残酷事件,在十来天之后,就被李邦华、袁崇焕、洪承畴等人,陆陆续续地通过各种渠道,报送到了军机处。
锦衣卫派在西北地区的派出机构,即设在西安城内的锦衣卫西镇抚司,更是直接通过锦衣卫自己的渠道,将许多细节情况,直接报送到了崇祯皇帝的手中。
甚至包括闯王高迎祥率领各部流贼撤离平凉,一路西进临洮期间的种种经过,也都出现在了锦衣卫西镇抚司的报告之中。
西北木速蛮之乱以后的陕甘局势,在纷纷扰扰了大半年之后,开始向着有利于朝廷,有利于西北官军的方向转变,身在紫禁城中的崇祯皇帝知道当初定下的策略终于见到了效果,心中自是十分高兴,连着发下三道旨意:
其一,让军机处直接以上谕行文西北各地督抚边镇,明令军机大臣李邦华统一指挥调度西北各路官军,稳扎稳打、再接再厉。
既要将西北流贼与木速蛮各部乱军乱民往西驱逐出境,又要一劳永逸解决问题,不给将来留下后患。
其二,传谕兵部,令武备院继续采购调拨通州八里桥与遵化白冶城的枪炮厂、火药厂,以及两地武备库中储存的火药、弹丸、手榴弹等军需物资,由白冶城矿营余部押送转运西北。
其三,传谕三边总督袁崇焕,在三边总督府下专设团练副使一职,就地拣选收编三边之地因木速蛮之乱而结寨自保的汉人乡勇团练队伍,按其麾下队伍之规模,人马之多寡,授予西北边地乡勇团练首领,以朝廷团练把总、团练千总、团练守备乃至团练都司、团练游击等职务。
但凡接受拣选整编之乡勇,一经点验登记所部人马之后,即按三边官军饷银标准,减半拨给钱粮,令其随军作战,充任前驱。
袁崇焕呈送上来的报捷奏疏之中,提到了甘肃镇张天礼、罗俊杰部收编六盘山上汉人乡勇团练的事情。
崇祯皇帝心里清楚,这些汉人乡勇团练之中,当然是鱼龙混杂,有一些的的确确是为了抵御木速蛮乱民的追杀而结寨自保形成的团练。
但是其中也有许多,原本就是山贼土匪,只是这些人收留了前来逃难的汉民,因此摇身一变成为了所谓的乡勇团练。
不过,崇祯皇帝不打算让袁崇焕等人去较这个真。
如今西北的乱局之中,既有大批的木速蛮乱军乱民,也有高迎祥麾下的陕北众流贼。
类似唐仲亨这种原来就是本地豪门大户的汉人地主武装,算是大明朝廷在西北的天然盟友。
他们既不会跟木速蛮合作,也不会去投靠陕北来的流贼。
但是那些原本属于流民阶层出身的山贼土匪队伍,却是高迎祥麾下陕北各路流贼的天然盟友。
朝廷要是不去收编,这些人几乎一定会去投靠西进的高迎祥。
如今朝廷在西北与这些山贼出身的乡勇团练武装,因为有着共同的敌人即西北作乱的木速蛮,所以还有机会收编他们。
若是没有木速蛮这个共同的敌人,到时候就是朝廷上赶着想去收编这些人,恐怕这些人也不会接受。
现在要是不赶紧趁着这个机会,把这些人拉到朝廷这一边,将他们与朝廷的官军捆绑到一起,一起与木速蛮作战,一起与高迎祥麾下的众流贼作战,那么一旦等到木速蛮和流贼队伍继续被迫西迁之后,朝廷在西北的官军,恐怕就不得不回头去费劲巴拉地清剿这些人了。
崇祯皇帝的这几道上谕,得到了军机大臣宁城伯孙承宗和兵部尚书南居益的一致支持,因此旨意一下,锦衣卫殿前司的一些人马,就护着司礼监的大小传旨太监们,离京奔赴西北去了。
自从崇祯皇帝设立了专门掌握处理军机要务的军机处之后,原本卡在皇帝与内阁之间,地位极其重要的司礼监,其地位就已经在无形之中开始下降了。
等到崇祯皇帝在几个月前,又在皇宫大内设立了内务府,将内承运库这个属于皇帝自己的账房,以及皇家在宫外的所有产业,全都划给了内务府来管之后,过去位高权重的司礼监,算是彻底被打回了原形,恢复了它原本的地位和角色。
一方面,继续管理紫禁城内以及宫外各处皇陵多达两三万的值守太监们,尤其是监管着宫内二十四衙门的运转,监管着紫禁城内近万间房屋的值守、清扫、维护与保修等事务。
另一方面,就是继续充当着皇帝身边上传下达、传旨送信等等与朝廷公务有关的跑腿打杂角色。
天启年间魏忠贤当政时,司礼监所拥有的那种权势,即一度可以代内阁票拟、甚至代皇帝批红的赫赫权势了,早就没有了。
就是崇祯皇帝初即位的时候,司礼监在带头整肃宫禁之后所形成的那种地位,也渐渐失去了。
如今,论与皇帝或者皇家的关系,司礼监不如内务府,甚至都不如专管宫中女官并替宫中后妃打理宫外产业的宫正司。
论在皇帝身边的地位,司礼监不如锦衣卫等亲军三卫,也不如东厂,甚至也不如御前侍从武官处。
过去权势滔天而且威名赫赫的司礼监,在崇祯皇帝继位三年之后,一步步回归到了他原本单纯的内廷二十四监之首的位置上了。
对此,作为司礼监掌印太监的曹化淳,看在眼里,集在心中,但却毫无办法。
崇祯皇帝不信任司礼监,不让司礼监经手去办真正重大的事务,而且还一直提拔高时明、王承恩、方正化、褚宪章以及更家小字辈的内臣去掌权办事,他这个司礼监的掌印太监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别说天启年间司礼监掌控的所谓内操没有了,就是原本的值守紫禁城的上直十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