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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如今这位崇祯皇帝即位以来的表现,马士英当然也有着自己的仔细观察,但凡是进入皇帝视野的人物,都算是进入了官场升迁的康庄大道。
这一类令他印象深刻的人物有好几个,比如说牛聚明,两年前不过是一个恩科中榜的进士而以,两年后再看,却已经是兵部职方司的郎中,军机处的参议,并且以一个郎中的身份几乎主导着兵部的许多大政。
再看曹文诏,两年多前不过是辽镇之中沉沦下僚的一个边军游击而已,如今呢,两年多过去了,曹文诏不仅早就成为总兵官,而且这一次更是成为新晋的安远伯。
功封伯爵,这是多少大明边镇武将一辈子梦寐以求而得不到的殊荣,于曹文诏却“轻轻松松”就到手了!
这就是文臣武将简在帝心的不同!
更令马士英多少次啧啧感叹的,还有一个比他年轻得多的人物,那就是现在钦命驻节真定的河北巡抚卢象升了。
多少人年过三十岁还没有中进士,而卢象升年近三十岁就已经成为皇帝亲自提拔的河北巡抚,这就是大明文臣武将简在帝心的最大不同!
而如今自己终于时来运转,跨越千山万水进入了当今圣上的视野,这可比单单一个边鄙塞外之地的巡抚要值得高兴得多啊!
大同距离京师可不近,不过即使在遥远的距离,也挡不住一个急于上进的心!
接到朝廷任命自己为热河巡抚的旨意之后,马士英来不及与尚未赶赴大同的丁启睿交接政务,就匆忙告别了上官范复粹,告别了大同守将孙应元,只带着几个家仆,就跟着司礼监传旨的内臣,急匆匆地赶赴京师陛见了。
见到了崇祯皇帝之后,之前对于这位年轻皇帝的几乎所有猜想都应验了。
这皇帝年纪轻轻却又心机深沉,往往在不动声色之中将所有敌人置于死地。
看起来广开言路,什么意见都能听得进去,但是实际上到最后,每件事几乎都是皇帝乾纲独断,自己决定。
朝堂之上看似热闹,而实际上一切尽在如今这位年轻皇帝的掌控之中。
弄明白了这一点之后,马士英不仅马上就明白了自己今后的选择,而且也很快就下定了决心,自己不需要投靠任何一方势力,不需要进入任何一家的门下。
也就是说,不需要去私下拜见如今内阁之中的任何一位阁老,或者朝堂上的大佬。
因为只要保持如今的本色不便,自己就会与卢象升等人一样,在皇帝的直接支持下,自行成长为一支不同于朝廷之上隐含的任何一方的势力。
马士英入京等待陛见期间,在吏部会同馆中闭馆不出,不见朝中任何人物的表现,自然也被锦衣卫、东厂这些负有特殊使命的衙门,报告到了乾清宫中。
对于这一点,如今这位崇祯皇帝当然十分满意。
原本历史上,这个马士英就属于性格比较孤僻的那种,没有什么朋友。
只有一个在金钱上接济过他并且在词曲小道上,还算是志同道合的官场朋友阮大铖。
在原本的历史上,就是因为马士英发迹之后对阮大铖的任用,使得他与云集南京的东林党大臣们撕破了脸,使得南明正确内耗严重,无法团结一心,很快就土崩瓦解了。
这一世,当然已经再也不存在这样的可能了。
因为他的阉党富豪朋友阮大铖,不仅早已丢掉了庞大的财产,而且也已经在两年皇帝对阉党的清理之中丢掉了性命。
而他马士英直到如今也还没有因为挪用公款而锒铛下狱,需要哪位富豪朋友伸手搭救。
原本历史上,马士英会在崇祯二年冬的这一次国战之后,因功升任宣府巡抚,接替李养冲的位置,并且在不久之后,就会因为挪用宣府库银六千两而被朝中清流揭发检举,然后就会被极端痛恨官员贪污的崇祯皇帝下令关进监狱。
数年之后,他会被阮大铖花钱托人疏通关系营救出来,然后被无人可用的崇祯皇帝用在凤阳,并一路干到凤阳总督,最后在凤阳总督的任上扶立福王,成为南明王朝在最关键时期的第一任首辅。
可惜的是,他在宣府巡抚的任上挪用公款的这点过去,始终得不到当年检举揭发他的东林党人的宽宥,即便是他当上了南明的首辅,也依然得不到那些人的支持。
万不得已之下,他只好启用当年的阉党人物,其中就包括阮大铖。
结果显而易见,阉党与东林党两派再一次置国家安危、民族利益于不顾,在南明朝廷之上,又是斗得你死我活,不共戴天,使得福王即位之后好不容易赢得的一次喘息之际,也是转瞬即逝。
其中种种故事,想来令人唏嘘不已。
这样的事情在这一世当然不会再发生,宣府巡抚李养冲并没有因为治军不利被崇祯皇帝下令斩首,而大同知府马士英也自然就无法前往宣化接替李养冲的位置。
于是,一段是时间之后,历史上发生的马士英挪用宣化库银六千两的事情,也就不可能发生。
这一世,马士英的命运,随着热河巡抚这一任命的下达,发生了截然不同的变化。
就在这种一个人、一件事看似细枝末节的变化之中,大明王朝的命运也在朝臣们的不知不觉之间悄然发生了改变。
随着三月初八日的陛见结束,马士英也与梁廷栋一样,就在当日下午即行离京,带着崇祯皇帝的各种嘱托,奔赴自己的任职之地去了。
第七八八章 泾渭分明()
所有事情发生的背后,都隐藏着各种各样的因果缘起。
如果一件事情令你感到惊讶,感到无法理解,那是因为你还没有找到其背后的因果关节。
三月尽头的西北,倒春寒虽然还没有过去,但是黄河上下已经开始解冻,而冷淡了一个冬季的太阳也终于拥有了热度,照在广袤荒凉的大地上,将厚厚的冰雪变成潺潺细流。
崇祯皇帝在北京城中再一次大肆封赏攻功臣的圣旨,已经随着传旨的内臣和锦衣卫人马,被送达了大军云集的西北。
之前皇帝大赏参战官军将士而发放的银圆和银圆票刚刚路陆陆续地下发到将士们的手中,远在西北的总兵官们就又接到了封赏世爵的消息,一个个简直都是双喜临门!
崇祯三年三月十八日下午,云集花马池的各镇边军将领们上午的狂喜过后,一个个面带难以抑制的笑容,压制着纵酒庆贺的冲动,集合在三边总督府的衙门大堂里。
新晋一等东胜侯军机大臣李邦华端坐在平常三边总督袁崇焕的位置之上,面带微笑地看着堂下一左一右、毕恭毕敬地坐成了两排的一众文官武将们,心中真是畅快无比。
他自己都没有想到,当初的那一次自请离京,距今不过才一年多一点的光景,他这一辈子的愿望竟然就这么实现了!
几天前从京师同僚写来的信中,李邦华得知皇帝有了更改爵制的念头,心中还有劝谏的念头。
毕竟皇明世爵贵重,就是因为其稀少,你现在搞那么多,这爵位岂不要贬值?
不过还没等他将自己的劝谏写成奏折送出去,就接到了晋封其为一等东胜侯的旨意。
皇帝虽然增加了子爵、男爵,还将公侯伯五等爵位中的每一等又分为了三等,照比原先的公侯伯三等,一下子多出了十二级之多,但是细想自己的利益并没有受损,而且所有已经封有世爵的勋贵世家,利益也没有受损。
至于这一次新封的这些爵爷们,看看他们的心情和表现就知道了,除了兴高采烈,除了感恩戴德,没有一个人抱怨现在新的世爵世禄制度有什么不对!
因为如果没有这样的改变,其中的绝大多数人根本得不到世爵!
既然如此,还有什么可说!
晋升为一等东胜侯之后的李邦华,当天晚上就将差不多已经写好了的进谏奏折,烧掉了。
几十年来,一个进士出身的文臣所能够得到的一切荣耀,他李邦华已经拿了一个遍了,皇帝待他不薄。
在这样的情况下,他自知没有任何理由,再去质疑如今这位年轻皇帝的决定,更何况这个决定已经收到了立竿见影的效果。
不光是使得那些已经得封世爵的统兵大将们嗷嗷叫着,劝他尽快集结重兵南下洮岷之地,将作乱的回回斩尽杀绝,以便再立更大的军功,就是那些普通的官军将士也是士气蹭蹭上涨,恨不得立刻跟随出征,好尽快立功受赏。
最急不可耐的还是那一批讲武堂出来的年轻武将、少壮军官们,因为他们的军功距离封赏三等男爵只有一步之遥了,只需要再来一次足矣彪炳史册的大战,其中就又要有不知多少个人能够为子孙后代整下一份世爵世禄的封赏!
李邦华这个进士出身的文官,如今已经在军中久了,对这些年轻将领的迫切愿望当然也是知道得很清楚,同时也是十分的理解。
皇帝这一次大赏有功之臣,目的不正在于此吗?
而这件事当然也是李邦华今日在此云集督抚众将议事的原因。
皇帝令他以中极殿大学士、正一品军机大臣的身份,暂时统军坐镇西北,目的也很清楚。
皇帝在旨意里说的,虽然是让他去延安坐镇,但是在离开河套之地以前,他还需要先将混乱的西北局势捋顺一番,要不然,等他到了延安之后,对于花马池的三边总督府,以及云集花马池周边的大量军队,可就有点鞭长莫及了。
崇祯皇帝让他去延安这件事情,他有点莫名其妙。
在他的心中,即使不让他在花马池这地方坐镇,也应该是让西安去啊!
毕竟这个时候的西安才是西北的第一战略要地和第一军事重镇。
但是,朝廷的旨意既下,理解的要执行,不理解的也要执行。
如今崇祯皇帝将他李邦华捧得这么高,朝中又有多少人盯着他,在到处寻找他的错处,他可不会轻易再去质疑皇帝的旨意。
李邦华坐在三边总督衙门大堂之上的官帽椅上,一边看着堂下自己带来的武将们兴高采烈地交头接耳着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一边偶尔扫视一下面色黑红、正襟危坐的袁崇焕,及其麾下的文官武将们。
过了良久,李邦华放下手中的茶碗,轻咳一声,缓缓说道:“圣上的旨意,今日上午已经尽皆传达,在座的各位,也都已经知道了!
“圣上即位方三年,一灭流寇,再定西南,三败建虏,四复河套,圣上之英明神武,据此可见一斑!
“我辈居今日而为官为将,实乃是生平际遇之福!不拘文官武将,只要有功,一战可得世爵!此皇明肇造以来二百年未有之新局面也!当次之际,正是我辈大有为之时也!”
李邦华说到这里,大堂之上已经完全安静了下来,人人都是聚精会神地盯着他看,只听他继续说道:
“洮岷兵变与甘镇回乱,圣上与朝廷已有定论!此辈木速蛮,入我华夏版图三百年,却三百年不服王化!此时建虏败归,流贼西窜,华夏大地,四海平静,此正是绞杀此辈木速蛮之时!”
李邦华话音一落,整座大堂之上一片肃然。
文官在座者,如三边总督袁崇焕、延绥巡抚孙传庭、甘肃巡抚梅之焕以及定虏镇监军御史史躬盛,宁夏镇监军御史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