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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的矿场开工。
原来白冶城铁厂的二十八座炼铁炉,陆续点火冶炼。皇帝亲自交办的水泥混凝土烧造,也在李邦华安排下,由新成立的工部矿冶清吏司督办下,取得了突破。
成品的三合土,加上磨碎的铁矿石,一起磨细入炉,高温烧制以后再加入石膏,然后磨成粉末,兑上适量的水,凝结干燥之后坚硬如铁。
烧制成功的消息传来,崇祯皇帝自然是高兴万分,当即下令对参与烧制的矿冶司官吏和工匠给予记功和重奖,官吏各升一级、赏银百两,而工匠一律赏官并赏银五十两,同时设立水泥厂,广建窑口,大规模按方烧造。
此外,烧木炭的木炭厂,制作焦炭的煤焦厂,也是纷纷开工。李邦华给皇帝的奏报上自豪地说,白冶城周边烟气遮天,特别是到了夜里更是火红一片。
拥有一颗后世灵魂的崇祯皇帝,看到这里,只能是苦笑对之了,后世京畿周边老百姓切齿痛恨的烟尘雾霾,如今却是工业先进、百业兴旺的象征。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之中。然而如今崇祯皇帝最操心的还是练兵之法。戚继光的兵书上写的很清楚,也有练兵实录可以参考,但是他却不想完全照搬。戚继光的练兵之法不是不好,而是太费时间。
尽管戚继光的练兵之法已经是大明最好的兵法了,但他仍然还没有摆脱冷兵器时代的战法,各种复杂的战阵配合,对士兵的训练有素要求太高,而如今崇祯皇帝计划让涿州大营招募的士卒,都是流民出身的青壮,要训练成当年的戚家军那个标准,需要的时间恐怕就不是一年两年了。这显然是不行的了。
崇祯皇帝需要的是速成法。首先要有一个专门使流民青壮去掉流民习气,而成为一名战士的场所。这就是涿州的新军预备大营,将来这里要成为新军所有士卒完成基本训练的地方,成为一个类似流水线一样的士兵工厂,一个流民青壮招募进去,三个月或者六个月之后,出来的就是一名具有相当纪律观念和战术素养的新军士卒。在这里,不需要学习复杂的阵法,不需要掌握专业的技巧,需要反复训练的只有两项,就是体能和纪律。
训练体能,也不需要太复杂的东西,就是奔跑,规定的时间内跑完规定的里程就好。纪律则要靠队列和军棍。在崇祯皇帝的设想中,新军将来是装备大量火枪的,先期是大明如今比较普遍的火绳枪,但是下一步逐渐要准备前装燧发滑膛枪,也许将来有一天还会装备上后装燧发线膛枪。
不管是装备什么火枪,在新军之中火枪兵将成为一支重要的力量,而队列训练对于一支火枪兵来说,当然是至关重要的。
即便是一开始新军采取冷热兵器混合的模式,队列也依然重要,比如像石柱白杆兵那样的长枪大阵,对士兵的要求虽然不多,但是其队列素养和纪律观念绝对是决定性的。
崇祯皇帝想要参照的,是如今这个时代欧战人的战法。十七世纪初期的欧洲,也是出于冷兵器向热兵器过渡的时代,其中最经典的战法,是由西班牙人在十六世纪晚期发明的长枪方阵。一个标准的长枪方阵,约有三千人,主要有两个兵种来组成,一个是长枪兵,一个火枪兵。
长枪兵手持三四米长的长枪,有点类似于古代中国人所传说的“丈八长矛”。一个三千人的长枪方阵,长枪兵约有两千人,他们是长枪方阵的主力。火枪兵约一千人,主要是为长枪方阵的两翼提供保护。
这个时代的火枪兵,即使在欧洲,也都是火绳枪手。他们分布在长枪方阵的四角,掩护方阵的两翼。最初的时候,一个长枪方阵还配有剑盾兵,一手持巨盾,一手握剑,在敌人使用弓箭的时候,或者敌人冲到跟前的时候,为长枪手提供近身的保护。
但到了后来,火绳枪的性能有了大幅度改进以后,近战的防护就改由更多的火绳枪手来提供了,于是剑盾兵或者刀盾兵就消失了。
但是对大明军队来说,因为将来面临的敌人,是装备了大量弓手并且精通骑射的八旗兵,所以刀盾手或者剑盾兵这个兵种还是很有必要的。
至于车炮营,骑兵营,都是需要的,这是进攻的利器。长枪方阵的作用,更多的在于防守。骑兵、炮兵则主要用于进攻。但是这种更进一步的训练计划,则不是涿州的新军预备大营能够考虑的了。他们的主要功能,在于通过三个月炼狱一般的训练,将一个农夫,转变为一个能听懂军令并绝对服从的士卒。
所以现在,崇祯皇帝需要考虑的,就是为新军大营的训练,提供一个基本的操典。崇祯皇帝把编写新军操典这个任务,交给了孙承宗。
二月初五的大朝会结束之后,崇祯皇帝召来了军机大臣英国公张惟贤、孙承宗,以及在军机处办事的孙元化、茅元仪,同时通过徐光启、孙元化,招来了对西班牙方阵比较熟悉的西班牙耶稣会传教士庞迪峨,以及对如今欧洲军队战法有所了解的德国传教士汤若望和意大利传教士熊三拔。
崇祯皇帝先是当众问了庞迪峨等人,关于欧洲长枪方阵战法的情况,听完庞迪峨、汤若望、熊三拔的解说,然后讲了讲自己的一些想法,对此,在座的几个传教士都是十分认同,但是张惟贤、孙承宗等人却有一些不同意见。
在张惟贤看来,士卒最重要的还是武艺,特别是骑射的本领。孙承宗虽然倾向于火器,但却更喜欢车炮营,希望更加注重火炮,孙元化和茅元仪当然也都赞同孙承宗的想法,就是想要按照戚继光的练兵之法,练出一支戚家军一样的新军。
最后议论来议论去,在崇祯皇帝的坚持之下,军机处与会诸臣终于决定,新军操典分为基础操练和专业操练两大阶段,基础操练就照皇帝说的办,而专业操练,则再细分为长枪兵、火枪兵、车炮兵、弓箭兵和骑兵五个类别分别制定操典细则。
弓箭兵的操典细则,由主张大练骑射的英国公张惟贤领头负责。长枪兵方阵的操典细则,由西班牙传教士庞迪峨负责。火枪兵的操典细则,由孙元化、汤若望、熊三拔负责。车炮营的操典细则,则由孙承宗、茅元仪负责。
所有的操典,都必须在两个月内编写完成,因为到了五月份,计划中的讲武堂可能就要开学了。而按照新军操典要训练的第一拨人,就是讲武堂的第一批学员们。
第七十七章 诸部请粟()
整个正月里算是比较平静的,没有太棘手的事情发生。
然而二月里的第一个大朝会刚过,通政司递进来一个边关急报,先是呈给了内阁,然后根据内阁的意见,又同时呈给了军机处。
军机处与皇帝之间,原则上不需要经过司礼监,所以比内阁更快递进了皇帝的书房案头。
奏疏是王之臣、毕自肃、满桂、陈仁锡联名上报的,内容则是辽镇广宁塞外喀尔喀蒙古炒化、暖兔、贵英诸部和蓟镇塞外三十六家蒙古部落,向蓟辽督师府请求赏赐和互市的事情。
历史上天启七年的冬季,塞外蒙古人经历了一次严寒雪灾的侵袭,不仅牲畜大量冻死,而且许多老弱妇孺人口,也冻饿而死,一些部落实在熬不下去,于是纷纷向大明求救,请求互市。
而大明之前一直采取贸易封锁的政策,对于沿边效忠的蒙古部落会适当给予钱粮赏赐,而距离较远、没有交往的部落,则一律不准互市。
王化贞在任蓟辽督师的时候,为了笼络辽西广宁北部的喀尔喀蒙古部落,每年都会给予钱粮赏赐,后来到了袁崇焕之后也是如此,虽然未经朝廷下旨允许,但慢慢形成了这样的惯例。
等到崇祯皇帝即位以后,这位素来对塞外异族没有好感的皇帝,在朝臣们的建议下,明令取消了对这些塞外沿边蒙古部族的赏赐和接济。
结果,这些部族不得不求助于后金,一年过后,纷纷成为后金建虏的附庸,到了崇祯二年冬季的时候,更是成为了后金军队绕道蒙古入侵大明的带路党。
如果当时的崇祯皇帝能够勒紧裤腰带,想想办法拿出一笔钱粮,赏赐这些塞外部族,或许就能避免历史上出现的这种情况,即使最终仍然避免不了,至少也能提前得到预警,而不至于毫无防备。但是当时崇祯皇帝刚接手大明帝国,一方面确实是国库空虚,而另一方面也是心高自傲,根本看不上这些塞外部落。
这一回,拥有后世历史知识的崇祯皇帝,可不会再这么做了,哪怕只是能够暂时拉拢住这些部族,花费一笔钱粮也是值得的。
所以接到了军机处递进来的奏报之后,崇祯皇帝很快就派人传召孙承宗和李邦华这两位不在京的军机大臣,进京议事。
二月初七日下午,崇祯皇帝在武英殿军机处中见到了张惟贤、孙承宗和李邦华三人。三位军机大臣行礼完毕,分别坐定。
崇祯皇帝对着众人说道:“昨日,朕已着军机处,将王之臣等人的奏疏,送与孙爱卿、李爱卿观看,不知卿等对塞外部族请粟怎么看,朝廷是该接受,还是该拒绝?”
孙承宗、李邦华平时并不在军机处当值,所以皇帝问起话来,自然是张惟贤第一个回答。
张惟贤说:“陛下,塞外蒙古部族,历来是我大明的敌人,一到秋冬季节,都会成群结队南下,名为归附求赈,实为叩关勒索,如今我边军强而诸部弱,诸部抢掠不成则改为请赏。臣以为,诸部塞外异种,非我华夏同胞,关内尚有数省饥民待赈,至于塞外诸部,莫若乘机令其自生自灭。”
孙承宗看皇帝听了英国公的话后默默不语,心里有了底气,说道:“陛下,英国公所言有一定道理,塞外诸部狼子野心,自然非我华夏同胞,但如今辽东建虏在侧,若是我大明坐视诸部自灭,臣恐诸部离心,而建虏乘虚而入。若如此,关外蒙古诸部,或成建虏莫大助力,臣恐从此之后京师北边无宁日矣。”
孙承宗的话当然也崇祯皇帝的心里话,于是崇祯皇帝接着说道:“朕以为孙爱卿所言有理。赏赐或者互市,非为赈济诸部,实为羁縻诸部。若是诸部离我而去,投奔建虏,则长城以北皆是敌境。此非大明百姓之福。但塞外异种素来狡诈,诸部灾情是真是假,王之臣、毕自肃等人又言之不详,只听诸部一面之词而赈之,朕恐贻笑于天下。”
这时,李邦华说道:“陛下既然有此忧虑,莫若令王之臣遣人前往诸部探看,若诸部所言属实则赏赐钱粮以赈之,若所言虚妄则据理而驳之。若是诸部与我离心离德,莫若乘其虚弱而诛之,如此,可永绝喀尔喀蒙古诸部之后患。”
崇祯皇帝听到这里,点了点头,然后对张惟贤说道:“英国公以为如何?”
张惟贤沉吟了一下,说道:“陛下若是决心赈济诸部,太仓倒是不缺这点钱粮,但臣所虑者并非辽左诸部,陛下赏赐了喀尔喀、朵颜,插汉也来求赏,朝廷赏还是不赏?赏了插汉,土默特、鄂尔多斯也来求赏,朝廷赏还是不赏?塞外异族向来贪图财货,陛下赏赐之口一开,臣恐塞外诸部得寸进尺,求赏请赈不止,而致我国用日蹙矣。”
张惟贤说的也并非完全没有道理,所以听完这话,崇祯皇帝又沉吟起来。
这时孙承宗又说道:“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