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但是现在,如今这位崇祯皇帝考虑到固原镇历史上曾经发生过的兵变事件,已经将固原镇移驻到了花马池,允许他们在花马池一带随便开荒屯垦,并且给了袁崇焕与鄂尔多斯诸部以及青海、甘南藏区各部茶马互市、盐茶贸易的权力,现在他们不缺钱。
同样也是考虑到临洮镇的情况,此前崇祯皇帝将临洮镇移防到了汉中。
一方解决了他们的驻地过于贫瘠家属无以为生的问题,另一方面也解决了陕南防御空虚的问题。
最重要的是,自打朝廷的财政稍稍好转以来,如今这位崇祯皇帝担心重蹈历史覆辙,可是从来也不敢短缺这些边镇士卒的饷银。
所以这一次,初见高时明和胡一魁的奏报,简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不过随后仔细再看,他却隐隐约约地将其中的各种来龙去脉,联系到了一起。
到最后,总算恍然大悟,这不是一起简单的兵变事件,这分明是一场回回暴乱!
且不说赵大胤、马光玉、马进忠、米喇印、丁国栋等等这些人的回回身份,就是他们发动兵变的口号“打杀红毛、驱逐夷教”本身,都不是一般闹饷兵变的样子啊!
有了这个判断,如今这位崇祯皇帝可就不能再以平常心对待了。
而且身在居庸关中的崇祯皇帝,对于塞外瞬息万变的战场形势也没有办法做到随时掌握,特别是对于李邦华、孙传庭这一支延绥镇和山西镇军队的进展并不了解。
所以,当他在居庸关中先是接到晋北山中的流贼再次窜回陕北,紧接着又接到高时明、胡一魁来自西安的关于河州、临洮、固原等地的兵变及民乱消息之后,当机立断,派出了数路人马前去传达旨意。
一个是,命令孙传庭带领延绥镇骑兵迅速回师陕北榆林剿灭流贼。
对于这股流贼,能在陕北剿灭当然最好,不能在陕北剿灭,则往西驱赶,总之不能让他们再窜回山西。
第二个,命令三边总督袁崇焕整顿麾下人马,尽快平定由他处理不当引发的洮岷兵变以及很可能失控的回回暴乱。
第三个,命令洪承畴统一指挥麾下的陕军与移防汉中的临洮镇人马,既要严防窜回陕北的流贼南下,更要堵住洮岷兵变的军队东来的道路。
就这样,十一月二十八日的下午,迅速作出了决定的崇祯皇帝,派出了三路传旨的使者,带着自己的旨意离开了居庸关快马西去。
其中一路,就在十二月初二的清晨赶到了杀胡口,然后被丁启睿麾下的小将麻振扬的护送下,快马加鞭地紧急赶往库库和屯城下。
当天夜里,崇祯皇帝关于调动延绥镇骑兵快速回师榆林、绥德的旨意,传到了李邦华和孙传庭的军前。
如果只是流贼窜回陕北这一件事情,那么李邦华和孙传庭这样的人物,是不会为了皇帝的一道旨意,而轻易就改变眼前的布局的,毕竟建虏已是强弩之末,自己这一方只要再努一把力,过不了多久,就有可能将这股建虏全歼。
即便是只有五分的机会,他们也会借口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而冒着抗旨不遵的风险,把眼前的战略执行下去。
可是,崇祯皇帝在旨意之中提到的洮岷兵变及其背后的内情,却让李邦华和孙传庭两人不得不作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
孙传庭率领延绥镇骑兵奉旨而行,而李邦华自己则率领麾下山西镇大军,收拢兵力、扎下大营,在库库和屯城外寻找机会。
第七零六章 突围北上()
孙传庭、贺时雨率领延绥镇骑兵数千人在腊月初三清晨的风雪之中悄然离去。
而李邦华也在这批骑兵离去的清晨,派出了一队人马快速往东,去联络大同镇祖大寿所部骑兵尽快赶来增援。
与此同时,原本设在库库和屯北门外阻挡城中建虏突围北上的延绥军营地,被李邦华刻意地保持了原状,目的就是故布疑阵,让城中的建虏不敢从北门突围。
但是这个故布疑阵的营地,只发挥了一个白天的作用。
到了当日傍晚,就被什么都不管不顾,只管往前冲的豪格带着镶黄旗和科尔沁残部骑兵万余人一冲而过了。
而到了此时,城中的黄台吉、拜山、岳托、莽古尔泰等人,也都知道了城外明军的大体虚实——库库和屯北门外的明军大队骑兵不见了。
当天夜里,李邦华一边焦急地等待着大同镇的援军,一边犹豫着要不要赶紧率军离开,以便防止自己麾下以步兵为主的山西镇军队,被城中突然之间增加了万余骑兵的建虏和蒙古军队歼灭。
而同一个时间,库库和屯城中的黄台吉行宫里,也在上演着同样纠结的一幕。
豪格、斋桑、扬书、索海等人,率军冲进了库库和屯城中之后,很快就被何洛会带到了黄台吉的行宫之中。
豪格等人一见黄台吉,当即跪地请罪,而豪格本人更是跪地痛哭。
豪格一边哭着,一边说道:“汗阿玛!儿臣辜负了汗阿玛的信任!儿臣辜负了汗阿玛的重托!镶黄旗在独石口和多伦城下攻坚不利,折损了不少旗下勇士和人马!”
接下来豪格一边抽泣,一边颠三倒四地,将独石口外和多伦诺尔一带的遭遇一一说来。
而科尔沁左翼贝勒斋桑、镶黄旗总管旗务大臣扬书、固山额真索海,也是语带沉痛地你一句我一句地补充着,并且还将他们如何躲避蓟镇、山海镇和多伦部追兵的追击,策马冲进大沙窝之后的遭遇一一禀报。
这些人的诉说,说得身在黄台吉行宫中陪同的岳托、拜山等人神情悲戚、不住摇头叹气,包括黄台吉本人也是眼睛通红,时而愤恨,时而追悔。
等到豪格、斋桑、扬书、索海等人说罢了来龙去脉,黄台吉走下座位,上前将豪格等人一一搀扶起来,说道:
“有道是,胜败乃兵家常事!此番镶黄旗兵马,虽然折损严重,然而汝等却能穿越瀚海,带回上万勇士,已经是十分难得!”
“这一次朕率大军平定漠南之后,不该在情况不明之时即贸然南下,以至于损兵折将,落入今日之局面!其间种种,朕这几日思来,也多有懊悔之处!汝等且先不必自责!”
说完了这番话,黄台吉站在众人中间,背着手走了几步,然后再次说道:
“朕数日之前,即已下定决心撤离此处险地,如今镶黄旗与科尔沁左翼兵马抵达,城中大军足以突围。
“只是贝勒阿巴泰所部一万五千人马西去至今,音讯全无,朕心实在忧虑!若是朕率汝等就此离开库库和屯,阿巴泰所部若是仍然听从前命,率军来此会合,将来怕是凶多吉少啊!”
黄台吉说完了这话,环视了众人一圈,目光落在了岳托的身上。
岳托当即躬身说道:“大汗!奴才观今日之局势,我大军在漠南已不能再多停留!
“且不说我大金国辽沈根本之地如今情形危机,就只说明国辅政阁臣孙承宗所部热河、蓟镇、山海镇之兵马齐聚,库库和屯就已经再难久居下去!
“今日豪格贝勒冲入城中,足以说明明军山西督师李邦华麾下兵力不足,北门营地是座空营。这正是我军的一次机会!而且这个机会一旦错过,等到明国关内大军赶来,或者明国阁臣孙承宗率领大军赶来,大汗悔之晚矣!”
岳托说完了这个话以后,行礼退后,这个时候莽古尔泰突然说道:“大汗要撤军还要快下决断!豪格贝勒率军前来,当然是见好事,可是城中凭空增添了万余人马,这每天的粮草消耗,也要增加不少!库库和屯中的粮草再多,也撑不住这许多人马整日坐吃山空!
“至于大汗所说阿巴泰贝勒的情况,我莽古尔泰就信一句话,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且以其所部一万五千人马的骑士,只要不出意外,自保绰绰有余!库库和屯的外面天大地大,大不了一走了之,反而强过我等众人被围在这城中!”
岳托、莽古尔泰表明了态度之后,行宫中的众人也看清了黄台吉的态度,豪格、拜山、斋桑、扬书、索海等人也纷纷说话,都是劝说黄台吉早下决心,趁着追击豪格的大批明军骑兵赶来库库和屯之前,尽快突围北上,尽快离开漠南,绕道漠北,返回辽东。
等到眼下行宫中的这些,对于黄台吉来说比较重要的建虏人物,一个个地都表明了抛下阿巴泰不管,然后尽快撤离漠南突围北上的态度之后,黄台吉终于说道:
“既然如此,事不宜迟!今夜各部休整,准备干粮,明日卯时,大军出北门,突围北上!”
说完了这话,黄台吉突然转过头盯着莽古尔泰说道:“朕的本意,是让你正蓝旗留守库库和屯,等待阿巴泰率部归来!
“不过,朕又虑大军走后,此地过于危险,所以打消了此意!但是,大军北上突围之际,你部需走在最后,若有明军骑兵来追,则由你部正蓝旗负责断后!”
黄台吉说完这话,也不管莽古尔泰的反应,紧接着又说道:“今日各旗贝勒在此,朕也明令汝部断后,若是再有违令不遵之举,朕与汝虽为兄弟,也定要治你抗命违令之罪!”
莽古尔泰听了这几番话后,心中愤怒,突然按刀而起,怒视着黄台吉,良久,终究没有进一步动作,而是怒哼一声,扭头离去。
莽古尔泰的举动,让黄台吉面红耳赤,更让黄台吉身边的臣子,人人目瞪口呆。
不过不管怎么说,这个场面很快就过去了,当此之际,也没有人有心思去追究莽古尔泰对黄台吉的不敬之罪。
当天夜里,库库和屯城中外松内紧,人人准备行囊和干粮。
而莽古尔泰更是指挥正蓝旗余部人马,将抢来的金银分散包装,不仅人人携带,也将部分粮食和金银捆绑在了马匹身上。
到了第二天早上卯时前后,也就是腊月初四的早上寅时左右,库库和屯城中的建虏正黄旗、镶黄旗、正蓝旗、镶红旗,以及科尔沁等蒙古仆从军的人马,累计三万左右,人人整装待发,沿着库库和屯北门的大道,列队完毕。
寒冬腊月的漠南草原上之上,清晨卯时天色将亮未亮,库库和屯城外的李邦华所部山西镇大军,除了轮流值守夜哨的营头之外,其他的主力大军都还蜷缩在自己的帐篷之中休息。
就是在这个时候,黄台吉骑着一匹黄骠马,在正黄旗护军摆牙喇牛录章京何洛会、阿哈旦等人的护卫之下,出现在了库库和屯的北门之内。
黄台吉的身影一出现在库库和屯的北门,负责指挥此次突围北上的宗室人物拜山立刻大声传令道:
“大汗有令!打开北门!北上额仁浩特!转道赛罕山,大军回师辽东!回师辽东了!”
拜山话音刚落,早有前锋人马吱吱嘎嘎地打开了库库和屯沉重的北门,拜山率领所部蒙古仆从军当先策马而出。
紧接着,黄台吉在正黄旗护军摆牙喇的重重护卫之下,策马疾驰而出。
黄台吉带着正黄旗人马一走,接下来的建虏和蒙古人马顿时大乱,原定的镶黄旗、镶红旗、正蓝旗序列,随着莽古尔泰率众抢道而出,也乱做了一团。
身在库库和屯南门外大营之中的李邦华、王国梁等人很快收到了消息。
王国梁率领麾下不多的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