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荡地朝着东南放下开去。
紧接着就是达尔汉、拜音图等人率领的正黄旗大军四十个牛录,接下来是黄台吉西征察哈尔的时候一路归附的蒙古各部仆从军万余人,最后则是岳托、玛詹、劳萨率领的镶红旗三十五个牛录。
总计三万六千余人,在清晨的寒风中,铺天盖地地往东而去。
整支大军没有专门携带粮草辎重,每个官佐士卒都只带自己备好的数日干粮食物。
因为黄台吉不准备在居庸关打什么持久战,或者围城战,一日或者两日之内,若是猛攻不下,就准备立刻率军撤退东归。
这次入关以来正黄旗抢掠的百余万两金银财富,以及价值更高的各种绸缎布匹粮食器具生出人口,也已经整装待发,由数千人留在怀来看管。
只等居庸关的消息传来,即可决定是继续东进大明的京师,还是北上得胜口出关遁去。
正是因为黄台吉安排好了这一切,所以才下定决心再赌上这么一次。
黄台吉率军由西北往东南进发,顺风顺水,一个时辰不到,即抵达榆林堡外,在这里带上了何洛会所部人马之后,没有过多停留,直奔八达岭而去。
当日上午巳时,黄台吉再次率军抵达八达岭下。
第二次来到此地的黄台吉看着八达岭上跟上次一样突然冲天而起的狼烟,以及八达岭下、军都陉所在的山谷入口处那座镇虏塔,心中已经平静无波了。
经过一夜的深思,他已经明白居庸关的那个年轻天子,就是用激怒他的办法,让他前来攻打居庸关,然后利用居庸关的关山险固,来挫败他的企图,来打击的雄心。
但他依然决定尝试一次。
因为明朝那位少年天子如今就在这里,他可以毕其功于一役。
毕竟居庸关再难打,难道还能难过去打明朝的京师?
南下攻打明朝腹地,是他自继承汗位以来就有的打算,如今梦想已经成真,只差这么最后一步,怎么能在这个时候因为畏难而放弃?
在八达岭下最后的一片开阔地带,黄台吉领着前锋队伍,一边啃着坚硬的牛肉干,喝着皮囊里的烈酒,一边静静地等待着后面的大军到来。
太阳白白地挂在天上,晒在身上却没有一点温度。
巳时三刻,蒙古各部仆从军相继到来。
到了午时,镶红旗大批队伍,护送着孙得功、阿兰查等人率领的乌真超哈营,也终于抵达了八达岭西面的山谷。
八达岭的敌台之上,狼烟又燃起了数支,向居庸关的守军传递着军情。
但是没有开炮,也没有人马敢于出城下山。
午时三刻,黄台吉让额尔格图和宝力根骑马在前为向导,让蒙古各部仆从军紧随其后鱼贯而入军都陉。
紧接着命令岳托、玛詹和劳萨率领镶红旗大军护送孙得功的乌真超哈营跟在蒙古仆从军的身后进入山谷。
而他自己则带着正黄旗最精锐的护军摆牙喇兵两千人压阵,走在最后头。
八达岭的一柱又一柱狼烟升起,身在居庸北关城头上的崇祯皇帝和明军将领们,当然看得十分真切。
而且除了示警报信之外,不许八达岭和石峡岭一线的明军炮台在敌军进入的时候开火,也是崇祯皇帝让人下达的命令。
所有这一切,都是为了让黄台吉麾下的大军更加“放心”“安心”地进入军都陉所在的山间谷地,“顺风顺水”地来到居庸关前。
事实上,如同居庸关两支张开的手臂一样伸展出去的八达岭、石峡岭上额炮台,因为射角的关系,对于进入军都陉中的敌军,也确实没有太大的威胁。
这一点,黄台吉及其麾下的统军将领们也都看在眼里。
曲折绵延二十多里的山谷,对于鱼贯而入奔驰而来的骑兵来说,简直是转眼即至。
其他季节里略显狭窄和拥挤的山谷,在冬季因为河流冰冻也成为了战马可以通行的道路,顿时显得宽畅无比。
而平日里行军比较困难的乌真超哈炮队,在冰面上被战马拖着前行的大将军炮,一时之间也轻盈了许多。
崇祯二年十一月十七日下午未时左右,黄台吉大军的先头队伍蒙古仆从军骑着快马挥着弯刀嚎叫着进入了崇祯皇帝的视野之中。
而此时居庸关北关城左右两翼、内外城头上,早已是旗帜飞扬,刀枪林立,严阵以待了。
近卫军第一镇的十六个营头一万六千多人和五军营前后左右中五个营头一万两千多人,分布在居庸关一线高低不同、曲曲折折的城墙之上。
唯有三千营的骑兵,驻马在城下的瓮城之中待命,等待着永胜楼传出开城出击的命令。
刚从贵州赶回京师的天策卫副指挥使刘肇基,也带着所部人马,马不停蹄地护送着大明皇帝的仪仗,在昨天傍晚赶到了居庸关的北关城里。
如今那象征着大明皇帝銮驾所在的十二面明黄底色三角腾龙旗,正高高地飘扬在居庸关的永胜门上,迎风舒展,猎猎作响。
黄台吉还没有露面,然而他的命令就已经传到了军前。
以曾经的察哈尔万户之一多尔济达尔罕济农为统帅的蒙古仆从军各部,在军都门外两三里的开阔地带纷纷下了战马,分作了六个千人队,然后抬着一架架简易的云梯,快速往居庸关的水门方向奔跑过去。
军都门上的十门红夷大炮已经可以覆盖到敌军驻留的山谷地带了,但是奉命把守军都门的五军营黄得功部,却是箭在弦上引而不发,只等越来越多敌人涌入到军都门瓮城右侧的宽阔河道上面去。
因为那是镇守居庸关的五军营总兵江应诏特意备下的一个死亡陷阱。
这个外瓮城右侧不到长约一千步的城墙之上,在冲着温榆河结了冰的河道方向,秘密地安放着一百二十门大将军炮。
这个位置根本不需要浪费珍贵的红夷大炮,光是安放在城头的大将军炮,其射程就足以全面覆盖温榆河宽阔的河道了。
若是温榆河不结冰,那么这样的设计就是纯粹的浪费,即便安放的是即将全面淘汰的大将军炮,也仍然是一种闲置和浪费。
但是温榆河一旦结了冰,这样的设计就成了一种杀敌的利器。
此时站在永胜门上崇祯皇帝身边的五军营总兵官江应诏,看着尚在数里外的蒙古兵成群结队地抬着云梯,冲向水门处,与五军营提督勋臣宣城伯卫时泰相互看了对方一眼,两人的眼中,都是意味深长的笑意。
这时,肃立在城头人群之中的崇祯皇帝,放下手中的望眼镜,对着一边侍立的御前侍从武官邓天河说道:
“鞑子来了!去传朕的口谕,叫马世龙、钱元慤沉住气,建虏不上前,不准先开炮!去对他们说,对付这些蒙古兵,火枪手和掷弹兵足以!”
第六六九章 血战居庸()
,崇祯皇帝向来不主张坐镇一线督师的文臣去干预前线将领的作战指挥,所以他也不想干预马世龙的指挥。
原本历史上,满桂战死于北京城外之后,接替满桂统领城外所有勤王人马的,就是马世龙,而后来马世龙指挥各路勤王军队稳扎稳打,一路收复失陷各城时的表现,也是无可挑剔。
但是这一次,毕竟事关重大,崇祯皇帝还是担心马世龙、钱元慤沉不住气,吓跑了尚未露面而且狡诈如狐的黄台吉。
不过,崇祯皇帝的担心是多余的,就在他派出邓天河匆匆忙忙地赶往水门长城传达上谕的时候,蒙古兵的先头队伍已经冲进了水门长城的大炮射程之中。
马世龙没有下令开炮,城头上除了风吹旗帜传出来的唰唰声之外,什么声音都没有。
水门所在的温榆河河面比较开阔,也因此横亘河上,将温榆河拦腰切断的水上长城长达一千二百余步。
在这条如同大坝的拦河长城之上,东段西段相隔不远的地方,各有一座双孔圆拱形水门。
水门之上是一座宽大的平台,平台之上则建设有驻兵的敌台和箭楼。
此时此刻,水上长城冲着北方的一面同样密集安放着一门门大炮,有重达四千斤左右的红夷大炮,也有七八百斤重的改进型佛朗机炮,合计总数同样达到了一百二十门之多。
就在这些大炮的空隙中间,一排排林立着近卫军第一镇的火枪手、掷弹兵和狼铣长枪手们。
在这样的严密防守之下,马世龙与崇祯皇帝的想法一样,根本不怕鞑子攻城,相反他担心的同样也是鞑子不来强攻。
马世龙不是满桂、赵率教那样敢于在千军万马之中冲锋陷阵几进几出取敌上将首级的悍将,而是一个相对保守的儒将。
自从跟着崇祯皇帝来到居庸关后,三千营的总兵王廷臣也好,五军营的总兵江应诏也好,先后多次请战,要去收复大同镇和宣府镇的失地,但是马世龙没有请战出关,而是极力主张依托居庸关的关城作战。
近卫军第一镇也编配有数营骑兵,但他坚持认为火器应该是近卫军的主战装备,而且主张在面对敌军几乎全数都是骑兵的情况下,依托坚固工事进行防守反击,才是近卫军目前最正确的作战方式。
崇祯皇帝十分认可他的这种扬长避短的打法,所以也就有了如今看似十分沉闷乏味的战争场面。
传达皇帝口谕的邓天河刚刚赶到水门长城的一处平台之上,就看见顶盔披甲手扶近卫军第一镇军旗红底金龙旗的马世龙,突然高声喊道:“火枪营!预备!”
马世龙话音落地,城墙上传来一阵齐刷刷的嚓嚓声,那是火枪离开肩头,由肩扛枪口冲上转改变为平端枪口冲前摩擦碰撞铁质板甲的声响。
站在城头的第一排火枪手们,瞬间就将枪口指向了下,瞄准了正抬着云梯喊叫着奔跑靠近的蒙古兵。
很快,城下的蒙古兵先锋队伍越来越近,二百步,一百五十步,一百步——
随着蒙古兵的接近城墙,很快就有蒙古弓射出的箭支落上城头,叮叮当当地击打在近卫军第一镇官兵的环檐铁笠盔和板甲之上。
就在这时,在人群中穿梭着快步走向马世龙的邓天河,又听见马世龙高声喊道:“全体都有!开火!开火!自行开火!”
紧接着,砰砰砰砰的火枪爆响之声不绝于耳,城头弥漫在一阵呛鼻的白色烟雾之中。
城下密密麻麻都是冲来的人群,城头的火枪手根本不需要瞄准,只需要射击,然后后退数步让出位置,装完弹药再来补位而已。
一轮又一轮的枪声,连绵不绝,响彻在这片相对开阔的温榆河冰面之上。
而那些已经抬着云梯靠近了城墙,眼看就要将云梯竖起搭上城头的蒙古兵,瞬间倒下了一片。
后面处于火枪射程之外的蒙古兵,则在上官马刀的威逼之下,继续往前冲来,一批接着一批跌倒在城下的冰面上,或被击中要害当场死亡,或被击中四肢或者腹部而痛苦倒地。
居庸关水门长城上的战斗打响的时候,骑着一批纯白色高头大马的黄台吉,也终于在重重护卫之下,出现在了军都门北面的山谷之中。
黄台吉一到这个地方,就看见了数里外居庸关永胜门城头林立着的那十二面象征着大明天子的明黄色龙旗,知道那个敢于羞辱自己的大明天子就在那里。
这种感觉让黄台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