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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在这次班师回来的路上,正德皇帝为自己的英雄壮举自豪不已,自己下旨封威武大将军朱寿为“太师镇国公威武大将军”。
正德皇帝的随心所欲、恣意妄为,让他的内阁和大臣们头疼不已却毫无办法。
这也说明了一个问题,在大明朝的统治体制之内,一切官员的权力其最终的根源都是皇权。
太监也好,勋贵也好,文官也好,在皇帝完全不按套路出牌,不守所谓的规矩之后,他们根本没有制约皇权的办法。
即便是那些因为体制安排,一直都与皇权抗衡的文官团体,也根本不是铁板一块,而且很难形成铁板一块。
总是会有一些聪明的文官,能够看清楚自己手中权力的本质,从而向皇权妥协退让,从中得到自己的利益。
这也是为什么历史上正德皇帝如此随心所以、恣意妄为,而朝臣们除了抗议抗议再抗议以外没有其他办法的原因。
不过正德皇帝以后,大明朝就再也没有出现过像正德皇帝这样有个性有趣味的皇帝了。
正德以后的皇帝们,嘉靖皇帝也好,万历皇帝也好,在他们前后上百年的统治之中,虽然也干下了不少大事儿,甚至其中也不乏各种“荒唐事儿”,但却再也没有离开过京师一步,更别说像正德皇帝那样亲征塞外了。
也因此,文官集团的势力不断地膨胀,紫禁城以外,只能依靠文官集团来统治了。
皇帝管的越少,参与的事务越少,文官集团的权力就越大。
这几乎是一定的。
如今的这位崇祯皇帝,可不想成为终日枯坐紫禁城内垂拱而治的皇帝,否则他的理想,他的抱负,他的各种改造和重铸这个帝国的计划,又何从实施呢?
建极殿的大朝会结束之后,皇帝亲征的消息传出,京师内外军民百姓一片欢腾。
一百多年来没有再有的御驾亲征,迅速成为了街头巷尾百姓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不过与紫禁城的宫墙之外一片欢腾截然不同的是,坤宁宫里,崇祯皇帝的后妃们,难得地聚集在了一起,不过人人都是面带愁云,都对皇帝此行的安全担心不已。
散了朝会,崇祯皇帝再次带着内阁阁臣和户部兵部、军机处的相关人员,来到武英殿中,商议各种与亲征御敌有关的事宜,一直到晚膳的时候方才把所有该由皇帝拍板定夺的大事全都定下来。
等到武英殿里的会议结束,崇祯皇帝带着内臣来到坤宁宫中,见皇后和各宫的嫔妃都在,不得不一边吃着晚饭,一边再费一番口舌,苦口婆心地向她们详细解释,此番前往居庸关为什么一定无惊也无险的各种理由。
到了最后,崇祯皇帝放下碗筷,对皇后周氏说道:“朕此去居庸关坐镇,宫中的事务,会留下王承恩等人辅佐与你。
“而宫外的事务,朕也做了妥善的安排,驸马都尉巩永固、五城兵马司都指挥使刘文炳足可信重,此外内阁首辅李国鐠、军机大臣英国公张惟贤,朕也会留在京师。
“有此数人辅佐皇后坐镇,京师断然不会有事。即便有事,朕在居庸关,离京师不过百里之遥,大军旦夕可至,皇后与诸妃不必有任何忧虑,尽可放心等朕归来!”
当天夜里,崇祯皇帝留宿坤宁宫,又一番宽慰之下,皇后也不再反对。
然而到了第二天,崇祯皇帝这边刚刚派了人出宫去传几位重臣进宫议事,就看见乾清宫总管太监王承恩就匆匆忙忙地带着羽林卫指挥使李若琏赶来觐见。
原来,一大早上,从卯时三刻开始,值守端门的羽林卫士卒们就发现有一些官员在端门外的广场上集结。
到了辰时左右,端门外广场上的官员一批接着一批到来,越聚越多,在京的部院科道府寺官员皆在其中。
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的李若琏,本来以为这些人只是前来等候即将御驾亲征的皇帝召见或者验看皇帝的仪仗而已,并没有太当回事情。
毕竟端门这个地方,是存放皇帝全幅车驾仪仗用品的地方。
每逢皇帝离宫、出巡、回銮,或者举行大典的时候,离开皇宫之后一定要从端门出来,一定在端门搞个仪式。
这是明成祖迁都北京之后定下来的一个规矩。
明成祖五次亲征漠北都是如此这般做法。
但是,随着聚集在端门外的朝臣和京官越来越多,没有经历过这样大风大浪的李若琏,也很快就意识到这是要出大事了,然后立刻就赶来了乾清宫。
王承恩刚刚派人传旨回来,两人照面一说,王承恩当下就领着李若琏赶来觐见崇祯皇帝。
听了李若琏略显紧张慌乱的报告,崇祯皇帝面无表情,只是长长地叹了口气。
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所谓“逼宫”呢?
第六三四章 抛诸脑后()
不管是不是所谓的逼宫请愿吧,如今这位崇祯皇帝都已经下定了决心,那就是你干你的,我干我的。
默默盘算了一会儿之后,崇祯皇帝让人传来了锦衣卫指挥使巩永固和天策卫指挥使高文采。
两人来此途中已经得了百官云集端门请愿的这个消息,此时也都是神情紧张、内心慌乱。
相比之下,反倒是从未经历过这种事情的崇祯皇帝,却是要淡定得多了。
崇祯皇帝令锦衣卫、天策卫与羽林卫士卒相互衔接配合,紧闭端门和午门,不得皇帝手谕不可放一人由端门、午门入宫。
与此同时,崇祯皇帝也告诉巩永固、李若琏、高文采三人,端门外云集的官员,若有上书奏章可着人收取送入,只要他们没有出格、越轨之举动,一概可以不闻不问。
既不允许值守大内的三卫士卒出言恐吓,也不允许对云集端门的大小官员进行武力驱赶。
如今这位崇祯皇帝很清楚,那些听说皇帝要御驾亲征就鼓掌叫好架秧子起哄的人,不一定安的是什么好心,而那些声言反对极力阻止的人,也并不都是颟顸迂腐的书生意气。
大明朝的朝政运转,自然有大明朝的一套规矩。
若是在皇帝御驾亲征这样的大事面前,竟然没有一个文官进士出言反对,那倒反而不是如今这个大明朝文官的风骨做派了。
只是如今这位崇祯皇帝有着自己的理想、报复和打算,而这些理想、抱负和打算,又不是当前这些请愿的文官所能够全部接受的,因此也就只好对他们置若罔闻了。
到了上午巳时,在京师城内的部、院、六科、府、寺等大小衙门,之前未能参与过建极殿特别朝会的大小官员们,除了头天建极殿朝会的参与者以外,剩下的几乎全都来到了端门外的广场上集会情愿。
他们的诉求只有一个,那就是请皇帝重新下旨收回成命,另选贤能前往居庸关坐镇御敌。
说来说去,就是叫皇帝不要御驾亲征。
这些参加端门情愿的官员们,也不说话,只是在端门外按照官职大小一排排地跪着。
每个人的面前,都摆放着自己的上书请罢亲征的奏章。
因为没有各自部门堂官或者较高级别官员的参与,也缺少了往日那些擅长组织煽动的东林党骨干的振臂疾呼,这批集会请愿的官员们,明显属于一群乌合之众。
在端门四周密集如林的枪口和刺刀下,没有人敢于去冲撞紧闭的端门,也没有敢于大声喧哗,惊扰了紫禁城中的安静。
就这样,六七百名曾经有资格在紫禁城皇极殿中参加元旦大朝会的京官们,直愣愣地跪在端门外的广场上吹着冷风,从早上吹到晚上。
期间,锦衣卫指挥使巩永固着人收走了每个人面前的奏章,然后就再也没有了下文。
崇祯皇帝则始终没有露面。
既没有一道圣旨,也没有一句口谕,就当端门外的这数百人不存在一样。
而身在深宫之中,与端门相距遥远的皇后周氏,此时此刻更是端门外发生的一切一无所知。
就在京师的大多数官员云集端门外请罢亲征的同一时间,崇祯皇帝一点也没有耽误了该办的要紧事情。
崇祯皇帝将内阁首辅李国鐠、军机大臣英国公张惟贤、锦衣卫指挥使驸马都尉巩永固、神机营提督兼五城兵马司都指挥使刘文炳,以及五军都督府几位都督,从紫禁城的侧门,召来了乾清宫中,并请皇后亲自到场。
崇祯皇帝让内阁首辅李国鐠和英国公张惟贤领着众人,以大礼参拜了皇后周氏,又交代了一番留守京师的事务,而他自己即于当日下午,轻装简从、悄没声息地,带着阁臣徐光启、司礼监掌印太监曹化淳、锦衣卫北镇抚使王国兴等一众随行人员,从东华门离开了紫禁城。
除了这几位大员,这一次随从皇帝御驾亲征的还有不少人,比如户部上书毕自严,工部尚书毕懋康、兵部右侍郎兼武备院总监孙元化,以及军机处、御前侍从武官处、锦衣卫北镇抚司等一众亲随人员。
至于端门外云集情愿的官员们,崇祯皇帝回答他们的方法,跟当年的正德皇帝是一样的,那就是你们人多势众可以,大不了我一走了之。
毕竟皇帝御驾亲征的旨意,在建极殿的大朝会上议定了,而且已经下达了,那就没有更改的必要。
说起那些云集端门的官员之所为,于公当然是为了皇帝好,为了大明好,而且道德上无可挑剔。
但是于私,那就不好说了。
有些人是随波逐流刷存在刷声望,有些人则是想靠着法不责众左右朝局,还有的则是用所谓道德来绑架大明朝的法律甚至是皇帝的旨意。
说是文官集团与皇权的短兵相接,可能有点太大了。
毕竟这些文官集团权力的根源,在这样一个时代,其实同样源自皇权。
但是若说完全不在意,完全一笑了之,放手不管,那也不可能。
在一个皇帝出口成宪的帝制时代,以官员云集、逼宫请愿的方式表达诉求,要求推翻之前已经经过合法程序定下来的决议,不管其背后的理由有多么值得同情和理解,但是其做法却是不能容忍的。
一旦开了这样一个口子,今后的朝局真不知道会走向哪里。
但要是完全堵上了这个口子,这也不是如今这位崇祯皇帝所乐于看到的。
如今东虏未平,流贼未灭,还有许多大事要干,他自然要把专制的皇权全部集中在自己的手中,而且越集中越好。
但是等到将来一切都搞定了之后,还是要一步步逐渐放开的。
到了那个时候,眼前的这件事情,好好规范利用一下,也许就是未来进步的萌芽。
所以,他也不想对这些人完全一棍子打死。
当日傍晚,悄悄离开了紫禁城的崇祯皇帝,带着一群伴驾人员,在天策卫人马的护卫之下,顺顺利利地抵达了通州潞河湾的近卫军第一镇大营。
尽管崇祯皇帝已经离宫出京,在京师以及京师附近的朝臣和地方官员们,仍然是一个接着一个地上书朝廷,上书皇帝,请求皇帝不要轻易离京亲征。
并且举出了各种例子,一而再再而三地拿英宗皇帝的土木堡之败,以及正德皇帝亲征前宁王朱宸濠之乱途中落水染病最终不治的例子,想来说服崇祯皇帝放弃亲征御敌这个可怕的想法。
但是此时此刻的崇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