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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一旦建虏如同历史上一样打进了大明朝的腹地,甚至如同历史上一样大军直抵京师,那么即便是毛文龙、李信和鹿善继在辽东、辽南和辽西取得了一定的成果,如今这位崇祯皇帝自从穿越以来,就处心积虑准备的这一战,很可能也是得不偿失甚至是大败亏输的一个局面。
但是,对于如今这位崇祯皇帝来说,即便将来的局面真的是发展到了这一步,自己的所有安排全部大败亏输,其最惨的下场,也不过是与历史上崇祯二年底的情况一样而已。
有了历史同一个时期的前辙之鉴作对比、作参考,崇祯皇帝在相继接到来自大同、宣府的几封紧急军报的时候,心里虽然对大同巡抚范复粹和总兵官祖大寿的一再应对失措非常不满,但总的来说,还是比较沉得住气的。
因为他知道历史上最坏的局面是什么,也知道如今的情况远不是最坏的局面。
所以除了紧急召见了几位朝中重臣,向他们通报了来自大同的紧急奏报,让锦衣卫派人分赴太原、大同和居庸关传达了自己的几道口谕之外,崇祯皇帝并没有什么异于平时的特别表现。
反倒是宫内宫外、京师朝野突然陷入了一边慌张慌乱的氛围之中。
十月二十七日上午,崇祯皇帝像往常一样卯时起床,洗漱完毕,带着身边的一种侍从武官和侍卫亲军三卫指挥使等人,沿着紫禁城的城墙慢跑健身。
然后,按照一直以来的安排,到储秀宫兰妃和宜嫔处,陪着她们吃早饭。
不过与往常不同的是,崇祯皇帝简单用过早饭,即带着一种侍从文武臣僚,来到了武英殿。
崇祯皇帝在武英殿里召见了军机大臣张惟贤、直隶总督南居益,以及兵部当值右侍郎孙元化、兵部职方司郎中牛聚明等人,围绕着武英殿右偏殿舆图阁中地形沙盘,讲了讲眼前的形势,然后指着居庸关的位置说道:
“此处位置最是紧要!杀胡口已破,建虏大军突入,大同与宣府两镇之内已然无险可守,虽说不能弃之,但也不足凭借!
“然而大同往南、宣府往东,仍是关山险要,南有宁武,雁门,东有居庸雄关!建虏若想故技重施,破此三关而直入腹地,也是痴心妄想!
“如今军机大臣李邦华都秦晋雄师坐镇太原,朕意令其率晋军入驻雁门,令延绥巡抚孙传庭率延绥军入驻宁武,如此以来,此二关稳如泰山,山西腹地,朕可安枕无忧矣!”
说完了这些话,崇祯皇帝也不给其他人发表看法的机会,而是略一停顿,就接着说道:“最可虑者,乃是此处京西门户!”
一边说着这个话,崇祯皇帝一边拿着一根长约四尺的长杆,重重地在居庸关的位置上点了几下。
崇祯皇帝说完这话,军机大臣英国公张惟贤躬身说道:“陛下!臣虽老朽,愿为陛下分忧!请陛下恩准老臣离京,亲带京营前往居庸关坐镇!关在臣在!必不使陛下心忧京西!”
崇祯皇帝即位以来,在内阁之外设立了专管军军情急务的军机处,一年多来,军机处的职能也得到了朝野上下的认可,虽然分了内阁的权力,在中枢之中加入了勋贵的成分,但毕竟仍是以文臣管军为主,而且处置军务的效率也是大为提升。
先是稳住了辽东防线,其后瓦解了西北贼情,最近更是平定了奢安之乱,军机大臣和军机处的声望一直都在持续走高。
而军机处设立之后的三位军机大臣,如今有两位在外坐镇统兵,英国公张惟贤虽然再作了领班军机,但外人看来,其在皇帝面前不过是拱手唱诺而已,没有什么作为。
朝野之间这样的风言风语所在多有,屡禁不绝,张惟贤当然不会不知。
如今崇祯皇帝指着居庸关的位置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作为军机大臣的张惟贤,于情于理都要站出来扛起这个责任。
一来,他是军机大臣,他不去谁去。
二来,他又是五军都督府大都督兼京营总督,而居庸关一线如今早已从蓟镇分出,正是京营的防区。
再者说,自己又奉旨坐镇涿州负责督促近卫军第二镇的编选教训,如今只等最后一批装备到位,就算是齐装满员,编练完成了。
皇帝既然让自己负责编练,不正是想让自己将来方便指挥吗?
孙承宗、李邦华两人都奉旨外出坐镇地方了,自己又怎么能一直无动于衷安坐京师就这么一天天随堂画诺尸位素餐呢?
特别是崇祯皇帝一再世袭的侯爵伯爵之位封赏领兵作战有功的文臣武将,让以英国公、定国公、魏国公为首的南北两京老勋贵们心生恐慌,再不立下新的军功,自家传承两百年的勋贵地位,将来必然就要被皇帝新封的勋贵家族所取代。
自己已经是国公了,往上当然是封无可封,但是自己的子弟众多,且因军功封爵者子孙无军功不得袭爵,就算是要维持英国公爵位的传承,自己也得趁着在皇帝跟前得用的时候多划拉一些军功才好啊!
这段时间以来,英国公张惟贤一直都在思前想后,琢磨着如何解决这个困境。
不过,这只是他自己的想法。
第六三零章 不二人选()
如今这位崇祯皇帝又怎么会让他这样一个世家纨绔出身,一天兵都没当过,一场仗也没打过,甚至连一次战阵都没有上过的人,去如此至关重要的战略要地坐镇指挥呢?!
这不是在拿老朱家的江山开玩笑呢吗?!
因此听他刚一说完,崇祯皇帝立刻说道:“英国公此心可嘉,此言可敬!然则爱卿年事已高,体弱多病,此去居庸关,戎马倥偬,非比寻常!兼且京师重地亦需要英国公这般年高德劭之老臣坐镇!此请断不可行!”
英国公听了这话意外抬头,还再说什么,却听直隶总督南居益突然说道:
“启禀陛下!封疆之臣守封疆,此是治国正理,更是为臣之道!
“居庸关正在臣的辖地之内,守此关门正是臣之责任!臣请前往居庸关坐镇督师,必令建虏止步于关门之外!”
说完这话,南居益撩袍跪地,郑重其事地朝着崇祯皇帝叩头不起。
崇祯皇帝见状,连忙上前,将自己一向敬重的这位大臣搀扶起来,摇了摇头,然后说道:“朕并不疑虑南爱卿之才干谋略,实在是此战事关重大,关乎国运之兴衰,一丝一毫一点差错也出不得!
“卿在抚闽之时,不惧西夷舰船,海战得胜,朕每每思之,都是向往不已!然则,陆战与海战截然不同,建虏与西夷也是迥然有别,卿未尝在辽东或者边镇任职,其间隔膜不可不虑!”
眼见英国公张惟贤和直隶总督南居益,自请督师居庸关,都被皇帝驳回,孙元化想了想,知道自己资历更浅,这种事提都不能提,于是干脆说道:
“陛下!前番孙阁老出关督师,整饬蓟镇边备,如今已数月过去,此番建虏在乌兰哈达山城知难而退,蓟镇边外已然是安如泰山!
“既然如此,陛下何不传旨口外,调孙阁老移镇居庸关呢?臣以为,孙阁老正是总理其事的不二人选!”
孙元化说完这话,武英殿中其他人再次一片寂静。
孙承宗的确是合适人选,但是崇祯皇帝却想要自己去。
因为在如今这位崇祯皇帝看来,此战虽然看似凶险,实际上却是有惊无险。
凭借着整饬一新、布满重炮的居庸关城,凭借着早已齐装满员屡屡请战的近卫军第一镇,以及改编已久、装备先进的京师三大营,还有新编的近卫军第二镇,他相信只要再加上他这个穿越者的优势和皇帝的身份,没有打不赢的道理。
如果这样都还守不住、打不赢,他这个穿越客,也就没有必要再在这个时代存在下去了!
既然没有理由打不赢,这样的战果当然就不能落在别人的头上。
相反,自己一旦在居庸关给黄台吉以重创,那么就能够通过此战的胜利,在大明内部树立起绝对的权威。
做到了这一点以后,将来在朝中推行其他盘算已久的改革,就会容易很多。
因此,这一战自己必须亲自坐镇!
想到这里,崇祯皇帝说道:“蓟镇边外,乃京师北方门户,地位之重不再居庸关之下!
“宣府巡抚李养冲、宣府监军倪元璐皆有奏报,宣府边外亦有建虏东路大军数万骑驻留不去。此一点,不能不虑!朕意由孙爱卿总领边外军务,将来也可以于建虏归途之上伏击歼敌,万万不可轻动!”
说到这里,崇祯皇帝环顾殿中众人一圈,然后说道:“朕闻,昔日成祖欲迁都北京,朝臣皆疑之,成祖说,迁都北京,非为南京不能安居,而是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之意!此中道理,朕自即位以来,须臾不敢忘也!”
崇祯皇帝说完了这一番看似与谁去坐镇居庸关无关的话,再次看了一边殿中的臣子,最后,目光落在牛聚明的脸上,说道:
“朕已口谕内阁辅臣,明日辰时,在建极殿特别增加一次朝会!但愿卿等能够明白朕的心意!”
到了这个时候,殿中人多少都已经明白了皇帝的心意,人人都知道年轻的皇帝怕是想要御驾亲征了。
可是御驾亲征有那么容易吗?
然而,人人心中虽然都是各有盘算,但是皇帝话已至此,也此时殿中诸人都是皇帝特意叫来的人选,其中也没有那种非要跟皇帝对着干的人物。
接到大同的急报之后,崇祯皇帝就连夜召见了内阁阁臣和六部、都察院的堂官。
一方面是向他们通报建虏从杀胡口入关的敌情。
另一方面也是跟他们谈谈自己的想法,统一一下思想,为自己下一步亲自坐镇居庸关埋下伏笔。
今天崇祯皇帝没让内阁阁臣和其他朝堂重臣前来武英殿,就是因为已经暗示过了他们那些基本无关的人员,并让李国鐠、徐光启等人去做六科廊一些人物的工作去了。
今天来的这些人,都与军务有关,他们中的绝大多数都将在下一步崇祯皇帝的御驾亲征之中伴驾随行。
崇祯皇帝在建极殿朝会之前分别找了这几拨人谈话,效果还是有的,至少这些已经明知道皇帝心意的大小臣子,在第二天举行的建极殿朝会上,就不会再公然跟皇帝作对。
崇祯二年十月二十八日上午辰时,崇祯皇帝准时摆驾建极殿。
如今这样中小规模的建极殿朝会,每个月只有两次,称之为朔望朝。
一开始的时候,还有不少朝臣以及都察院、翰林院、詹事府、六科廊的官员上书,批评皇帝懒政怠政惰政,要求皇帝增加举行朝会的次数,规模,时间,等等。
但是崇祯皇帝一概置若罔闻,久而久之,也就没什么人再自讨没趣了。
而且改成了朔望朝之后,除了一个月两次的“大交班”之外,皇帝或者在文华殿召见内阁大臣商议处置政务,或者在武英殿召见军机处、兵部、五军都督府的官员商议处置政务,或者在乾清宫召集内阁和军机处以及相关人员举行御前会议,共议军国要务,不仅没有什么耽误朝政,而且处理朝政的效率不知高了多少倍,根本不存在什么懒政、怠政、惰政的问题。
如此一来,建极殿的朔望朝,渐渐地就成了新的惯例。
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