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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阿巴泰父子的人马,加上李永芳父子的人马,以及车臣汗部巴布台吉麾下的漠北骑兵,一共也不满一万人,而混乱地散布在哈屯河与库库和屯之间的这片旷野之上的察哈尔人,则多达四五万之众。
同时还有着相当数量的马匹和牛羊。
而这些多年来跟随着林丹汗转转迁徙的察哈尔牧民,也不是甘心束手就戮的行尸走肉,见了阻拦自己过河西迁之路的女真骑士,个个同仇敌忾,即使骑着没有鞍具的骏马,拿着粗制滥造的武器,也是咬牙切齿地冲向全副武装的女真人。
哈屯河畔的激战,一直持续到了上午的巳时。
当阳光普照大地,哈屯河畔的旷野上到处都是战死的尸体和伤重倒地或者死亡的马匹。
此时的阿巴泰已经得知林丹汗已经渡河西奔的消息。
想要过河继续追击的岳乐和博洛等人,也难以摆脱哈屯河东岸数量众多的察哈尔人的战团。
而当前面可能会有伏击,后面又有大量察哈尔骑兵缠斗的情况下,阿巴泰也不敢让自己的两个儿子贸贸然渡河去追,心中气恼不已的他,将全部的怒气、怨气都撒在了拼死反抗的察哈尔后队人马身上。
拿下了库库和屯,以及眼前这多达数万之众的察哈尔部众,同样是泼天大功一件。
只是眼看着自家的女真勇士,在与察哈尔人的混战中死伤同样亦是惨重,阿巴泰的心里百味杂陈。
阿巴泰虽然也是奴儿哈赤的亲儿子,但是因为其母不是出身名门,而且地位比较低下,不得奴儿哈赤欢喜,只是偶然宠幸而怀孕,所以阿巴泰出生之后,一直就不受待见。
要不是他年轻的时候十分悍勇,他就会跟奴儿哈赤的其他几个默默无闻的儿子一样,根本不会有领兵出征的机会。
不过即便是这样,他在奴儿哈赤生前,在女真八旗之中也没有自己的领地或者部众。
还是在奴儿哈赤死后,黄台吉为了争得众兄弟们的支持,才从自己的旗下划给了他八个牛录的部众,作为野猪皮家族阿巴泰这一支世领世管的财产。
所以他对于自己麾下的牛录,每一个都十分看重,唯恐有了什么惨重的损失。
到了眼下这个时候,眼看着麾下勇士死伤惨重,而察哈尔人却是个个死战不退,就是一门心思要冲过自己拦河布下的马队,阿巴泰的心里开始左右摇摆。
这个时候,紧跟阿巴泰附近的李永芳看见阿巴泰双眉紧锁,面色阴沉,心里明白了自家岳父的心思,略一想,遂策马上前,对阿巴泰说道:
“主子,察哈尔骑兵人多势众,我们大金军队沿河拦截不如尾随追击,为今之计,莫不如放开一条路去,等他们的前头进了河道,主子分兵数路,从侧后攻击,如此以来,察哈尔人必然溃败无疑!”
李永芳说完这话,阿巴泰略一思索,点了点头,正准备发布命令,让麾下女真骑兵让开道路,先放一部分察哈尔人过河,结果正要开口,却突然听到自己的儿子岳乐,在不远处立马喊道:
“阿玛!快看东边!快看东边!”
阿巴泰本来深吸一口气正要大声传令,经此一叫,立刻在马上起身手搭凉棚往东看,之间远方阳光下一片烟尘漫天,烟尘中似乎是数不清的骑兵正在向着自己的方向策马狂奔!
阿巴泰的心中一紧,不知道来者到底是友是敌,毕竟昨天清晨的时候,有过一支骑兵冲进了城中,若是这一次来的还是敌人,那么自己就太不走运了。
阿巴泰正在忐忑之中,突然又听不远处的儿子岳乐高兴地喊道:“阿玛!来者正是岳托贝勒!镶红旗的人马来了!”
岳乐高兴地喊完了这句话,突然更加惊喜地叫道:“还有镶黄旗的人马!豪格贝勒也来了!”
在祖大寿的目送之中,岳托和豪格等人率领的建虏左路大军,从得胜口外的草原上顺利通过,又经过了六七个时辰的策马狂奔,突然意外地出现了被阿巴泰率众拦在哈屯河西岸的察哈尔人身后。
虽然岳托和豪格麾下的镶红旗、镶黄旗大军经过了连续不断的急行军,人人疲惫不堪,马匹也处在强弩之末,但是这支大军的到来,对于察哈尔人的打击,特别是对于察哈尔右翼大总管虎鲁克斋桑的打击却是毁灭性的。
自从被阿巴泰麾下的女真人拦在了哈屯河以西之后,虎鲁克斋桑的心思就起了微妙的变化。
林丹汗和他的宫帐骑兵,以及林丹汗赖以统治漠南蒙古的铁槊科诺特十苏木骑兵,都已经相继过河西去了,自己岂不是有了更多的选择?
之前自己人多势众,各部奋战,似乎有着打破女真人的拦截,过河西去的希望,所以察哈尔右翼大总管虎鲁克斋桑虽然生出了这样的心思,但却不认为真的需要这么做。
但是到了拦河截击的女真人突然欢呼起来,士气大振的时候,虎鲁克斋桑也赫然发现,就在自己的背后不知何时突然出现了成千上万的女真骑兵,心中顿时惊恐万分。
与察哈尔右翼大总管虎鲁克斋桑有着相同心思的,还有被林丹汗划归察哈尔右翼统管的右翼三固山之一的窦土门固山多尔济达尔罕济农,阿赫土门固山额尔克楚虎尔。
这几个奉命统军殿后的察哈尔大臣,看见女真人的大军已到,此时留在哈屯河西岸的察哈尔大队人马被团团包围,抵抗下去除了增加伤亡,也没有了意义,于是相互间一碰面就达成了一致,很快派出了使者去联系率领大军前来的镶红旗主岳托,表达了愿意率众投降的意思。
到了中午时分,察哈尔右翼大总管虎鲁克斋桑,带着察哈尔六固山之中的窦土门固山多尔济达尔罕济农,阿赫土门固山额尔克楚虎尔斋桑,在哈屯河畔,率领麾下部众,向岳托、豪格和阿巴泰三人缴械投降了。
与他们一起缴械投降后金的,还有茂明安部寨桑波布达雅齐,浩齐特部伊尔登策零,四子部苏赛巴图鲁济农,多罗特部台吉赛棱阿巴海,乌拉特部巴特玛都喇尔寨桑等一批本属漠南蒙古的部落首领。
而跟随投降的部众,更是多达三万余人。
算上在哈屯河西岸之战中死伤的万余人,以及四散逃亡不知所踪的大量牧民,林丹汗这一次西迁才刚刚开始,就已经损失了超过一半的人马部众。。1
第六二二章 朕意已决()
哈屯河西岸之战结束后的第二天中午,黄台吉率领着建虏北路大军,抵达了库库和屯的郊外。
阿巴泰、豪格、岳托带着在哈屯河畔归降的察哈尔右翼大总管以及两位固山和各部寨桑台吉等贵人们,在库库和屯城的北门外恭迎后金国主的圣驾。
而察哈尔右翼大总管虎鲁克斋桑,带着察哈尔六固山之中的窦土门固山多尔济达尔罕济农,阿赫土门固山额尔克楚虎尔斋桑,以及各部寨桑台吉们,再一次面北而跪,向黄台吉表示可归顺效忠之意。
黄台吉没有追究阿巴泰的责任,毕竟阿巴泰统领的前锋队伍,满打满算还不到一万人马,而林丹汗的手下却多达七八万之众。
但是阿巴泰等人取得的战果,却是如此丰厚,令黄台吉意想不到。
除了多达三万余人的察哈尔和漠南各部部众之外,还有林丹汗交给察哈尔右翼大总管等人在后看管携带运送的大量马匹牛羊粮食草料等各类生产生活物资。
其中相当的一部分粮食、茶叶、盐巴、布匹等东西,都还是这一年以来,察哈尔本部与漠南各部付出了大量的马匹牛羊,通过与大明通商互市,换取回来的。
这下子也都便宜了黄台吉。
远道而来的黄台吉大军,眼下最需要的东西,正是各种可以饮食、住宿和使用的生活物资。
因为此时已是十月中旬,塞北大漠之上的气候也是一天冷似一天,眼看着就要落雪了。
而丢掉了这些牛羊和粮草物资的林丹汗,在冬天到来之后的戈壁草原上,很快就会变得寸步难行。
所以,入主了库库和屯之后的黄台吉,一点都不担心林丹汗的这一次西迁能跑多远。
而岳托、豪格等人向他禀报的大同镇明军的情形,特别是虎鲁克寨桑向他禀报的大同镇将帅给林丹汗求救使者的答复,让黄台吉一直有些忐忑不安的心情,一下子完全放松了下来:
“看来明国的君臣边镇,果然还是以前的模样啊!一样的颟顸迂腐!一样的昧于边事啊!”
后金国天聪汗或者说大金国天聪皇帝黄台吉,在一堆从征察哈尔的文臣武将和新降的漠南蒙古一种寨桑台吉们的簇拥下,浩浩荡荡地率领着越来越庞大的大军,进驻了库库和屯。
因为林丹汗的这一次西迁从定下决心到付诸行动,全都十分仓促,所以对于库库和屯城中的宫殿、寺庙、仓库和房屋,没有一丝一毫的破坏。
到了这个时候,当然是全都便宜了黄台吉了。
林丹汗在库库和屯中的行宫,自然也被黄台吉鸠占鹊巢给霸占了。
而且进驻了库库和屯之后,黄台吉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在林丹汗之前的行宫之中召开了一次御前会议。
黄台吉先是让那些率众归附的各部首领,一切如旧,仍领其部众,然后又按照各部首领麾下部众的多寡、实力的大小,将他们封为贝勒或者台吉,并将归附的漠南各部部众,指派给了这次从征的女真各旗,作为附庸和仆从,为女真人打仗卖命。
对于黄台吉这样的安排,刚刚归附后金的察哈尔右翼大总管以及窦土门固山、阿赫土门固山,以及跟着归附的漠南各部首领,没有一个人敢有意见。
黄台吉安排完了这些事宜,对前来参加议事的女真旗主贝勒大臣、从征的蒙古各部首领和新归附的漠南蒙古首领们说道:
“如今我大金国两路大军云集库库和屯,察哈尔林丹汗闻风而遁,率众西奔,从征各部未经一场苦战而漠南大局已定,此事诚然可喜!然则,朕率大军前来,跋涉数千里,却非为诛一林丹耳!大军下步行止该当如何,朕心实尤未决,尔等可共议之!”
对于新归附的察哈尔权贵和漠南蒙古各部首领来说,新主子黄台吉话里的意思他们听不明白。
但是对于莽古尔泰、阿巴泰、岳托、豪格以及随侍的近臣达尔汉、范文程等人来说,黄台吉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就很明显了。
莽古尔泰、阿巴泰、岳托、豪格等几位当下地位比较尊崇的女真权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说话。
其实,不光是黄台吉本人的心意未定,这几个建虏高层人物的心意也未定。
南面的明国,可不是察哈尔林丹汗统治下的漠南蒙古各部,一旦发起了进攻,后果很难预料。
打赢了自然万事大吉,什么都好说,万一失败了,此地距离辽东可是隔着数千里,归途漫漫,期间还有乌兰哈达那样的坚城未下,真的是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特别是一旦开打了以后,短时间内难以攻入明国京师之地,那么顿兵于坚城之下的后果,尤其难以预料。
若是明国君臣调动东江镇、辽东镇的军队猛攻大金国的腹地,那么如今的大军与辽沈远隔数千里,救无可救,到了那时,可就大事不妙了!
即便是莽古尔泰、阿巴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