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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了,崇祯元年马上就要到了,礼部要为皇帝准备改元大殿、祭祀天地祖先等事宜,所以也根本没有时间来参加关系不大的会议。但是今天的文华殿中也不是只有皇帝和李国鐠两人,朱大明到来的时候,殿中除了李国鐠以外,与查办阉党案有关的大臣都在场,比如刑部尚书乔允升、都察院左都御史李标、大理寺正卿刘宗周,以及锦衣卫指挥使巩永固、东厂提督方正化都已经在等候皇帝了。
这些人见皇帝进来,纷纷拜见行礼。礼毕以后首辅及三法司大臣皆落座,而巩永固、方正化算是皇帝私人,称不上是朝廷大臣,所以都是站着,没敢落座。
李国鐠看皇帝已就位,躬身行礼率先说道:“陛下,昨日臣已将内阁与三法司会审议定的阉党名单报与陛下,今日臣带刑部、都察院、大理寺等有司主官面见陛下,聆听陛下旨意。”
十五日上午皇极殿大朝会,然后文华殿小朝会,再然后是下午分别召见徐光启和李邦华议事,晚上留宿坤宁宫,朱大明还没来得及认真阅看那份阉党名单,听李国鐠如此说,便重新拿起案上的奏折翻看起来,只见那份议定的阉党名单上写着:
首逆二人,魏忠贤、客氏。首逆同谋,崔呈秀、田尔耕、许显纯、吴淳夫等五虎五彪,及魏氏兄弟、侄、孙辈九人,客氏子都督侯国兴,以及太监王体乾、李永贞、李朝钦、刘若愚等六十一人,共八十一人。
党附首逆一等抄家斩首者,崔文升、刘志选、丰城侯李承祚、阳武侯薛涟等二十九人。
党附首逆次等抄家充军者,魏广微、阎鸣泰、霍维华、潘汝桢、杨维垣、阮大铖等三十三人。
党附首逆又次等抄家流放边鄙者,大学士顾秉谦、冯铨、张瑞图,尚书王永光、侍郎来宗道、总督黄运泰、巡抚李精白等一百三十九人。
党附首逆减等论徒三年输赎为民者,黄立极、施鳯来等六十四人。
魏忠贤亲属及内官党附者又百五十余人。总计四百九十八人。
朱大明看到一排排、一个个被认定为阉党的大臣名字,当下也是放下心来,其中有些是自己在后世就知道了的,有些是来到这个时空之后才认识到的,当然也有不少名字不论是前世今生都没有见过,但朱大明并不打算深究,自己希望名列其上的人,已经都在上面了,这就够了。
看到这里,朱大明合上奏折,然后对李国鐠等人说道:“卿等辛苦了。既然这份名单,是内阁与刑部、都察院、大理寺会审议定的,朕看就没有更改的必要了。如今,天下人痛恨阉党入骨,阉党案实在不宜拖延过久。但是这份名单在公示天下之前,卿等切勿泄露,而且刑部、锦衣卫和东厂也要分工负责,尽快将所有在列人员抓捕归案。凡是定了抄家的,都要先把家产查封抄没,防止人犯事先藏匿转移。”
与会的众人听见皇帝如此说,心中也都是顿时松了一口气。皇帝认可了这份名单,也就是认可了他们的工作,同时也说明,朝廷对阉党案的查办,基本上就到此结束了,朝廷上下、文武百官也都可以松口气了。
皇帝虽然抄家抄上了瘾,但都是以惩办阉党的名义进行的,如今阉党案已定,其他人再富有,也从此不必担心突然被指认为阉党而被抄家杀头。
从处死魏忠贤开始,前前后后已经杀了不少著名的阉党人物,天下闻名的五虎、五彪,有的被明正典刑,有的畏罪自杀,即便是已经致仕回籍的崔呈秀,也在听说皇帝大杀阉党之后,在苏州老家喝了个酩酊大醉,然后与心爱小妾一起上吊自杀了。
其他的,不管是锦衣卫、东厂也好,内廷二十四衙门也好,大清洗都已经持续进行了两个月,如今已经基本清理干净,全都被皇帝牢牢掌握。包括哪些已经致仕多年的前首辅、前阁臣等阉党人物,也多数都已经被各地锦衣卫机构所抓捕下狱,只差明正典刑之后或杀头或充军或流放了。
当然罪行比较轻一点的,比如施鳯来这样的,只是因为交接近侍而被定为党附魏逆,论罪只是徒刑三年,而且可以拿银子赎罪。其他的不管是凌迟、斩首、充军、流放,家产一概要被抄没。
此前所有杀头的、自杀的,全都抄没了财产,有金银,有宅院,有田产,有的还有大量的粮食,这让皇帝的内库充实了不少,前前后后超过了三千万两之巨。这也是朱大明敢于募流民、练新军、购火炮、开铁矿、发军饷、筑坚城的底气所在。
再加上这份名单公布之后,锦衣卫可以名正言顺继续抄家,所得的金银等财富估计至少仍有千万之数,这样一来朝廷的财政坚持到崇祯二年肯定是没有问题了。
后世满清嘉庆年间有句话,叫作“和梗吻毂ァ保蛔チ艘桓龊瞳|,皇帝的内府就抄获了几亿两的财富,够嘉庆皇帝大手大脚开支好多年,可见抄贪官的作用有多大。
李国鐠带着刑部尚书乔允升、督察院左都御史李标、大理寺正卿刘宗周等人离开之后,锦衣卫指挥使巩永固和东厂提督方正化则赶紧赶回衙门,分头开会分配抓捕目标,部署抓捕任务,然后就是一队队骑着快马的锦衣卫或者东厂特务分赴各地,带着内阁和三法司的行文,或直接抓捕目标,或传令当地锦衣卫实施抓捕,总之几天之内,京师内外,长江南北,又掀起了一阵腥风血雨。
名单上虽然只有四百九十八个名字,但是每个名字的背后都是一个家族,有的甚至是个很大的家族。杀头的是少数,但是充军或者流放的可就不是小数了。
对此朱大明并没有太放在心上,还是那句话,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历史上好多阉党名人,最终逃过了惩罚,比如江南大地主大富豪阮大铖,甚至到弘光朝廷的时候,还靠贿赂重新当上了朝廷的大臣。
这一次,当然是跑不了,不仅人跑不了,土地财产也跑不了。金银可以直接流通,而土地田产也可以发卖,可以屯垦。
对朱大明来说,南方抄没的土地主要是低价发卖,直接卖给佃户,而北方抄没的土地则主要用来募民屯垦,集中耕作新型高产农作物。
至于抄没的非金银类财物,也是直接发卖,方正化不仅提督东厂,而且提督宝和店。而所谓的宝和店就是皇家商店,一来售卖皇庄所产之物,而来售卖宫内监造之物。但是如今皇帝献出了自己的皇庄,宝和店就必须转型,转型的目标也很清楚,朱大明就是想要把已经存在的皇店,打造成这个时代的皇家连锁商店,京师和南都的皇帝以前还兼职过收税的业务,今后当然不会让它干这个了。
皇店可干的业务有很多,比如销售皇帝抄家抄来的宝物,比如充当东厂在京师内外乃至全天下的耳目。这都是可以大有作为的业务。
对此,方正化也很认可,正在全力推进布局,各地的皇庄虽然没有了,但是皇店却已经开始或明或暗地进军九边各镇,以及大江南北的通衢大城了,甚至把店铺开进了建虏已经占据的辽东城池。
第六十章 密折之一()
接下来的几天,朝局表面上平静无波,而实际上则是波涛汹涌。不过那都是臣子们的事情了。
这段日子,算是朱大明来到这个世界上后过得最为舒心的一段时光了。最关键的人事布局已经基本完成,虽然还有一些后来显示出高度忠诚和惊人才干的官员,没有被安排到关键的位置上去,但阁臣与六部尚书这个层面已经称得上人才济济了。这是朱大明能够放松下来的重要原因。
另外,阉党案也已经审定,名单上那些之前没有被抓捕的阉党分子,这些天内也都纷纷被捕下狱,不管你以前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内阁首辅,还是世袭罔替、不可一世的勋贵武臣,在如今的锦衣卫和东厂面前,全都狗屁不是。该抓捕的一个也逃不掉,该抄家的一家也免不了。南北两个镇抚司的诏狱,都是为之爆满。
但是对此,朝野上下并没有多大的质疑声,毕竟这些人党附魏逆的恶名早已有之,士民百姓更多的是拍手称快,一点没有物伤其类的担忧。
当然了,这期间朱大明也不是完全闲着,作为一个想要有所作为的皇帝,这也是不可能的。
这几天里,朱大明又收到了几份密折,其中有一道是鹿善继的,涉及的当然是山东和两淮盐务。起因是两淮盐运使这个天底下最大的肥缺,因为交结魏忠贤、李永贞而被认定为阉党分子,被骆养性遣人抓进南镇抚司狱中,正在山东盐运司衙门大开杀戒的鹿善继闻讯,果断留下王则古和半数锦衣卫人马,为查处山东盐运司收尾,自己则带着孙钤等人火速南下,赶赴位于扬州的两淮盐运司衙门。
两淮盐运使是天下所有盐运使中的大户,海盐的产量占到所有盐运司海盐产量的六成,所以能不能拿下两淮盐运司,直接关系到鹿善继负责的盐务整顿能不能取得最后的成功。如今两淮盐运使被判定为阉党,帮了鹿善继一个大忙,不必再辛辛苦苦去找证据了。临行前,鹿善继给皇帝上了第二道密折。
鹿善继现在是“凶名”在外,至少是传遍了沿海的各大盐场,特别是在一些盐官和盐商的眼中,鹿善继就是皇帝放出来的一条恶犬,专门攀咬他们这些与盐务有关的人。
山东盐运司衙门的一众官员就是这么想的,自从得知鹿善继将长芦盐运使司的多数官员都杀头抄家,这些人便开始惶惶不可终日。山东盐运司的治所在济南,但是分司遍及沿海和运河两边。
鹿善继一到济南,山东盐运使就很不开眼地想要重金贿赂鹿善继,希望鹿善继网开一面,放他一马,结果直接被鹿善继拿下,投入狱中,然后公开向盐运司下辖分司及各盐场搜集罪证。
那些被盐运司衙门勾结大盐商,欺压多年的盐场灶户和中小盐商们,当然是纷纷举报,结果不仅是盐运司衙门运使以下的官员们倒了大霉,连带着山东各地的大盐商们也倒了大霉。
其中也有比较棘手的一位,那就是封地在山东济南的德王朱常洁。因为涉及到宗室,有些事情就不好办了。鹿善继可以抓盐运司上至盐运使,下到盐场税吏,包括哪些在朝中关系错综复杂的大盐商,他都可以说抓就抓,甚至也可以拿尚方剑杀了。但是对鹿善继来说,宗室亲王还是个禁区,办不办、怎么办是必须要向皇帝报告请示的。
在密折中,鹿善继上报了德王涉嫌私开盐场、大贩私盐等情况,同时建议王则古暂时接掌山东盐运使司,继续查办和抄没犯事盐官和盐商的家产,同时在山东沿海参照长芦盐运司做法,重新推行开中法等盐政新规,废锅灶,开盐田,改煮盐为晒盐。同时,上报说两淮盐运使已经被南镇抚司抓捕下狱,自己需要赶紧南下扬州,整顿两淮盐务,为皇帝再立新功等等。
朱大明当然完全照准,授权鹿善继便宜行事,并命令锦衣卫北镇抚司的主官王国兴亲自带领精干人马,赶赴济南,会同王则古调查德王案。
朱大明把鹿善继的密折转给内阁,只有李国鐠一个首辅在位的内阁,很快会同吏部做出了任命,就由王则古接任山东盐运使的职务。说起来复杂,其实挺简单,朱大明不过是在鹿善继的密折上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