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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任陕西总兵王承恩指挥着麾下的队伍,直到六架快速赶工出来的投石车推进到距离城墙二百五十步左右的地方,方才喝令麾下止步,开始进行紧张的调试和校对。
城头上的王左挂当然也是见过世面的,知道这是官军的投石车,当下很快就喝令麾下的贼众举盾准备遮挡,下完令后,他本人更是带着左右,立刻躲到了城楼之中,等待着官军的进攻。
王左挂预想中的进攻很快就开始了。
六架投石车准备完毕之后,陕西总兵王承恩亲自举起旗帜,向远处山坡上督战的洪承畴示意,而洪承畴也很快命令左右挥动旗帜下大了轰击的命令。
然后,随着陕西总兵王承恩的一声令下,六架投石车同时被拉开了固定的绳索,捆绑着巨石的另一端快速落下,相应的则是,包裹着猛火油罐的兜索被瞬间抛上了天空。
六颗黑乎乎的猛火油罐被泡上了天空,在城头贼军的一片惊呼之中,有的摔碎在城墙上,有的被抛射进城墙内,摔碎在城内的地面上,也有两颗正正好好地打在城头贼军高举的盾牌上,然后应声碎掉。
猛火油罐碎掉之后,流出大片粘稠的黑色夹杂着黄褐色的粘液,散发着呛人的气味。
流民出身的流贼多数没有见识过猛火油的厉害,自然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不断地有贼军的小头目高喊着:“什么东西?!这是什么东西?!”
但是更多的贼军发现,官军抛射过来的不是石弾,反而是大大地松了一口气,以为这些东西没什么大不了,不过就是刺鼻而已,难道官军就像凭借着这些黏糊糊臭烘烘的东西将俺们赶下城头不成?
作为总兵的王承恩是知道猛火油弹总共才有五百枚这个情况的,所以第一轮抛射只有两枚准确地抛上城头,立刻就喝令另外的四架投石车校正误差。
每架投石车的下面都头几十个官军士卒在负责,所以很快就在一番变动之后,调整了抛射的角度和距离,一阵阵吱吱呀呀的声音响过之后,第二轮的猛火油弹的投射也准备完毕。
又是一声令下,六个猛火油罐再一次冲天而起,而且六个猛火油罐全部准确地落在了宁乡县城的城头之上。
城头的贼军除了举盾防护或者跑动躲避之外,没有采取任何有效反制的措施。
紧接着,不大一会功夫,又是六个猛火油罐被抛射到了城头,这一次其中的一颗,还正好打在了北门城楼的屋顶之上,油罐破碎的同时,也将屋顶上的瓦片和木板砸出一个窟窿,粘稠的猛火油哩哩啦啦地留在城门口的建筑之中。
而身在城门楼内躲避石弾的王左挂、吴延贵等人,一见之下,都是大惊失色,这些大贼头跟着王嘉胤流窜各地,却是见识过猛火油的。
尤其吴延贵这个之前的边军逃卒,一见之下立刻喊道:“左挂兄弟,不好了!这是猛火油!狗官军又要火攻了!”
吴延贵喊完这一嗓子,王左挂也已经反应过来,当即一马当先,奔出了城门楼。
他不是要组织城头上的贼军反制,因为他们没有反制的办法。
他这是要抢先下城。
王左挂一边快步下城,一边下令道:“传令下去!召集人手,出城袭击,务必捣毁他们的投石车!”
王左挂刚下城头,官军投石车抛出的第三轮猛火油罐又一次全部准确地抛上了城头。
而这一次抛射而来的猛火油罐,与前两次不同,前两次没有点燃,没有带着火焰,这一次则是点燃了之后被抛射上城的。
有的因为在空中快速旋转和飞落等原因,火势没有烧起就被强风给吹灭了,但是六颗之中多大四颗带着火焰滚滚而来。
这四个燃烧着的猛火油罐,从天而降,摔碎在城头之上,火焰四处飞溅,将原本已经溅满城头的猛火油瞬间点燃!
在城头贼军的惊呼惨叫之中,整个宁乡城北门附近的这一段城墙,很快就陷入了一片火海之中。
第四七四章 大祸临头()
看着远处宁乡县城北门的城头之上,到处都是燃烧的贼军在奔跑冲撞,在火中挣扎嚎叫,洪承畴放下举了半天的单筒千里镜,眯缝着眼睛,盯着燃烧中的城头,面无表情。
猛火油只是粗略地去除了泥沙碎石等杂质之后的原油,燃烧起来之后用水是扑灭不了的,除非它自行燃烧完毕。
只有通过空气阻断的办法才能将它扑灭,也就是说用沙土覆盖的方法。
但是这个办法,在军事素养稍高一点的官军之中,都不是人人都知道,何况这些连见都没见过猛火油,根本不知道猛火油为何物的贼军呢。
所以,在拥挤的城头之上,贼军看见火起,而一下子就蔓延开来之后,唯一的想法就是跑掉,朝着没有着火的地方跑掉,没有人想着要去将他扑灭,也没有人想着城下还有官军在虎视眈眈。
至于“大梁王”王左挂仓促之间所作出的决定,也就是派人出去攻击官军投石车,将官军的火攻釜底抽薪的决定,不光是城头的贼军头目无暇理会,而且在他下城之后,也很快就发现昨天傍晚发下官军前锋之后,麾下人马已经将整个本门用土石堵死了。
一时半会儿就算想要派人出去攻击官军投石车阵地也没有办法了,王左挂急得直跺脚,站在城中跳脚大骂不止。
最后没有办法,只好下令城上的守军先下城躲避烈火。
只是这个命令,对于北门城楼附近的贼军来说已经太晚了。
太多的贼军喽啰被猛火油罐碎裂之时溅出来的猛火油沾染到了身体之上,这些人只要碰着城头的火苗,立刻就会燃烧起来,根本逃无可逃、躲无可躲。
而奔跑着的已经烧着了的贼军喽啰,更是把火势带到了别处,城头之上一片惊呼惨叫,早就乱成了一团。
远处两翼的贼军喽啰见火势也扑灭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些身在火中的人被烧死,同时也毫不犹豫地将敢于越过火线,冲向两翼没着火地带的喽啰拿弓箭射死,以防止他们将这种可怕的火焰带都自己的身边。
贼军喽啰的身体、他们之前手持的盾牌和预备在城头的滚木等物,使得火势更加旺盛起来。
趁着城头起火的时机,贼军无暇阻击的当口,陕西总兵王承恩按照之前的机会,指挥着麾下人马推动六架投石车继续往城门处挺进,很快就到了二百步以内的距离了。
搁在平时,这已经是城头的贼军弓箭手可以发挥作用的距离了,但是原本密集在城头之上的弓箭手,此时都已经成了火中燃烧之物,一个个像下饺子一样从一两仗高的城楼上呼呼往下跳,哪里还有机会去反击官军的挺进呢。
见此情况,王承恩更是咬着牙再次喝令麾下前进,一直挺进到距离城池一百五十步左右的时候停下。
这已经进入直射一箭之地的距离了,搁在平时,这当然已经是在将自己的麾下至于死地了。
不过,这个时候,城头上烈火燃烧,一片大乱,即使再往前也没有问题。
到了这个距离,陕西总兵王承恩下令准备投石机,预备再次向城内抛射燃烧着的猛火油罐。
很快,官军士卒们准备完毕,随着王承恩的一声令下,将一颗颗点燃了的猛火油罐抛入城中。
处在北门外的王承恩等人也看不见城内的情形,只管一次又一次地将燃烧着的猛火油罐往城内投射而去。
一轮,两轮,三轮,四轮。
负责操作投石机的官军士卒们一次次地用尽力气将“跷跷板”的这一头拉下来,然后在兜索之中放置猛火油罐,点燃,然后拉脱绳索,借助另一端巨石的重量,将一个个燃烧着的猛火油罐抛射上天。
整整发射十轮,大半个时辰过去了,总兵王承恩下令暂停抛射,操作投石机的官军士卒们,也是累得半死。
然而,他们的辛苦没有白费,六十个燃烧着的猛火油罐,被先后抛射进了城中,宁乡城的北部街区很快就冒起了浓烟,燃起了火头,与西边天上连片的通红通红的火烧云相互呼应,到了傍晚时分,天地之间更是火红一片。
到了日落西山的时候,看着宁乡城内的北半部分,特别是靠近北门附近的街区依旧烟火漫天,洪承畴下令王承恩的投石车阵地后移到之前轰击北门时的首发阵地,然后将军中的十二门虎蹲炮、盏口将军炮全部集中在投石机阵地的前面,令李文云、钟得五就地立营,轮流值守保护。
其他的官军士卒则休整吃饭,然后安心过夜,以待明日攻城决战。
城外的官军兴高采烈地埋锅造饭,虽然大战当前,却仍然像是过节一样,不仅没有紧张的氛围,反而人人都是十分的轻松。
因为下午的攻城场面,出乎大多数官军士卒的意料之外,他们没有想到只是区区的六架投石机,投出了十几轮的猛火油弹,就发挥出了如此出人意料的杀敌作用。
不仅驻守在北门城楼以及北门一大段城头的贼军死伤大半,而且他们之前储存的守城工事和物资也被焚烧一空。
特别是,整个宁乡县城北门以内的房屋街区,全都陷入了一片火海之中,到了明日,就算城头的贼军想要拆除附近的房屋,用作守城的滚木礌石都不可得了。
正当宁乡县城外面的官军士卒们士气高涨地吃着晚饭,预备着第二天上午再次攻城的时候,身在城中的“大梁王”王左挂等人,却在当天夜里突然接到了来自神南峪方向的消息。
神南峪发生火并、一片大乱!
“横天王”王嘉胤、“左丞相”王二销声匿迹、不知所踪!
石口的官军已经翻过了了滚兔岭,攻入了神南峪!
本来就在连夜召集众头领议事的“大梁王”王左挂等人,接到这一个又一个惊人的消息,整个议事厅中一片大哗。
这是他们完全没有料到的。
官军虽然已经开始进攻神南峪,但是这些贼头们有不少是知道神南峪的地形地势和兵力的。
神南峪南面有头道岭贼营、滚兔岭贼营,特别是滚兔岭贼营,官军就是怎么强大,要想攻下来也非得十天半拉月不可!
所以,此时骤然听闻官军攻上了神南峪,人人都是大惊失色,纷纷七嘴八舌地追问着前来报信的小头目,到底是谁起了内讧,神南峪是怎么失守的,横天王和左丞相去了哪里。
这个喽啰小头目,是“上天龙”白文波派来的,别说他根本说不清楚了,就是“上天龙”白文波亲自前来,也说不清楚。
神南峪陷落已经一天了,但是神南峪陷落的消息,却刚刚跟着从神南峪逃走的喽啰口中传递到“上天龙”白文波的耳朵里没多久。
白文波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一点都没敢耽搁功夫,立刻传令麾下人马抛弃了大量粮草辎重,只带着众贼头的家属亲眷,往宁乡加速赶来。
与此同时,也连忙派出前哨,骑着快马,将神南峪发生的变故,以及自己即将赶到的消息,传递给坐镇宁乡县的“大梁王”王左挂。
接到了白文波派人传递过来的消息,王左挂及其麾下众头领,先是一阵大哗,追问着那小头目,打听着南面的详情,继而很快就陷入了沉寂,人人皆知恐怕就要大祸临头了。
原本谋划着打一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