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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喽啰头目们早知道自家大王抢南抢北、抢东抢西,攒下了不少金银财宝、绫罗绸缎,但是没有想到,今夜一次打赏,就拿出了这么多真金白银,因此个个高兴万分,一个个拍着胸脯保证时刻待命,听从横天王和王国忠号令,就是刀山火海也绝无二话。
王国忠私分了横天王府的金银,将之赏给自己的麾下,收买人心,到了这个时候,他就已经是没有任何退路可走了。
因为王国忠私分的金银,已是王嘉胤本人全部的金银了。
王嘉胤起事以来,抢了不少地方,杀了不少官员和大户,但是抢到的东西之中更多的是州县府库和大户人家里的粮食和布匹,真金白银并没有抢多少,而且兵马人头这么多,各种赏赐花销分配下去,即便是带头大哥王嘉胤,此时身边的现金现银也不剩多少了。
王国忠的这些麾下头目们,按照人头分配了金银,然后各自派人抬回到自己的驻地赏赐手下。
此时的云峰寺里,除了王嘉胤以外,就是王国忠最大,也无人敢来过问。
而王国忠收拾利索之后,带着一小队早就喂饱了的亲信护卫,来到了横天王府的后院,也就是王嘉胤居住的院落。
此时的天光已经过了亥时,搁在后世,也就是晚上九点以后了,横天王府装箱装车、收拾行李的场面已经沉寂下来了,王国忠来到后院的时候,只见张立位正在院中煎制草药。
这草药当然是给王嘉胤喝的。
王国忠当然考虑过在药中下毒的办法,只是一时之间身边也没有什么毒药,而且王嘉胤每次吃药都让别人先尝,王国忠伺候他的时候,是王国忠先尝,张立位伺候他的时候则是张立位先尝,所以即便有了趁手的毒药,他也没法用毒。
王国忠见了张立位,并不与他说话,而是看了看那些整日里守卫在王嘉胤前面的喽啰,对其中一个素来熟悉的小头目笑着说道:“明天早上大军就要撤离了,哥几个在这站了一个多时辰了,攒下的金银细软还没有来得及收拾吧?”
那头目见是“二大王”王国忠动问,也是笑着答道:“可不是嘛,再有一个多时辰就换岗了,只能是后半夜收拾了!不过也没有多少贵重东西!收拾起来也快!”
“哎呀,话可不能这么说,俗话说得好,破家值万贯!大家伙儿都不富裕,攒下的东西不多,该收拾的,还是得收拾!
“你看这样行不行,我跟大王求个情,先找一帮闲的蛋疼的弟兄,给你顶一阵子!辛苦了一整天了,后半夜再收拾东西,明天一早大王还怎么指望你们来护卫!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那敢情好!只是俺们是大王的亲兵,轻易可不能让人顶替!”
王国忠一听,这小子还挺死心眼,正要再说话,就听见屋里一个声音传来:“国忠啊!你来了!”
听见这个声音,王国忠脸上浮现出了微笑,他说的那番话,不是单纯说给王嘉胤的这些随身护卫们的,更重要的是,他是要当着这些护卫的面,把这些话看似无意实则有意地说给王嘉胤听。
那些护卫们听到了,王嘉胤也听到了,这才最好的结果。
王嘉胤既然发话了,王国忠自然不能再跟亲兵多说什么,当下掀开门帘子,进了屋子,来到王嘉胤静养的里间,边走边说:“是啊大王,是小弟国忠来了!”
王国忠进到里间,见王嘉胤半坐半躺地靠在床头,正若有所思地看着他,连忙躬身说道:“大王,王府一应准备皆已就绪,就等明日一早出发启程了。小弟来跟您报告一声,您也可以安心歇息了!”
王嘉胤点了点头说道:“那就好!不过我身边的这些亲兵护卫,也不能不做准备,我约莫听见你刚才要给他们求情,放他们回去收拾东西,其实也不用你来求情,你去跟他们说,就说我同意了,让他们先回去,你再派人通知下一班到这里提前当值不就好了吗?!”
听了这话,王国忠连忙点头称是:“是!是!是!小弟考虑不周!大王护卫自有规矩,岂能随意让别人来顶班,那岂不是乱了大王亲定的规矩!”
王嘉胤听了这话,也是说道:“所以说啊,这个帐前指挥,将来还是张立位来做合适!他就不会犯这样的错误!对了,立位呢?”
王国忠听了这话,心想,你王嘉胤对我终究还是不够信任啊,不过也好,听你呵斥也就这么最后一回了!
心里这样想着,王国忠的面上却满是谄媚的笑容:“是!是!是!大王说的没错!这不,立位兄弟在外面给大王煎药呢!”
王嘉胤点了点头,挥了挥手,示意王国忠可以出去了。
王国忠一出去,就对那当值的喽啰头目说道:“方才大王对我说的话,你们可曾听分明了?”
那头目自然是听见了。
王嘉胤想要恩从上出,恩从己出,岂会不大声一点让他们都听见?
所以,那头目答道:“听见了!还请二大王尽快派人去传令大王帐前护卫接班!”
这时,正在附近煎药的张立位说道:“大王让你们回去收拾,你们就回去收拾,传令接班的事情,等我把药送进屋后,我亲自去!”
张立位是之前的横天王帐前指挥,管的就是王嘉胤的这帮子亲信护卫,他又是横天王的妻弟身份,他这么一说,那头目也不再多说什么,抱拳小声说道:“多谢二大王,多谢张指挥!”
说完了这话,招呼一声,这一队十几个守卫在王嘉胤所居后院的喽啰,匆匆离开了这处后院。
这时,张立位与王国忠在灯火之下对视一眼,脸上都是狞笑。
张立位准备好了药,双手捧着,往屋里走去,王国忠连忙上前帮着掀开门帘子,就这样,两个人配合着,将药端进了王嘉胤的卧室之中。
王国忠跟着进了屋,说道:“大王,药好了!吃了这副药,明天就不用吃了!”
张立位也说道:“是啊!大王,小弟看您这气色,照比几天前,可是好多了!”
王嘉胤听了这两人的话,心里也是高兴,说道:“都是你们两个体己人照顾得好啊!”
这时张立位端着药来到床前,像平时一样,先是自己喝了一口,含在嘴里,漱一漱,然后一口咽下,然后说道:“大王,药好了!”
张立位说完这话,将手中端着的小药碗递到了王嘉胤的面前。
王嘉胤见张立位跟平常一样恭恭敬敬地试药,伺候他吃药,也不疑有他,伸出双手接过几乎是满满当当的一小碗汤药,放到了嘴边,像往常一样皱着眉,闭上了眼睛,开始喝药。
正当他喝了一口进去,觉得有点烫,想要张口说话的当口,张立位突然扑了上去,将药碗紧紧地摁在王嘉胤的口鼻之上,王嘉胤突遭此变,瞬时睁开眼睛,精光四射,先是惊讶,然后则是怒火。
因为就在他瞬间睁眼的同时,恰好看见,王国忠手中正握着一把匕首朝他捅刺过来!
第四六二章 假传命令()
王嘉胤本能地就要张口大喊,翻身挣扎,可惜的是,他张开的喉咙,瞬间就被浓浓的汤药灌满,不仅一句话也喊不出来,而且将他呛得一阵剧烈咳嗽,根本顾不上王国忠捅来的匕首。
说时迟那时快,看见张立位突然扑上前去,将药碗摁在了王嘉胤的口鼻之上,站在张立位身后的王国忠,迅速从怀中拔出一把匕首,刺向王嘉胤敞着怀的胸口。
伴随着王嘉胤一阵剧烈的咳嗽,王国忠将长约八寸的匕首用力刺入了王嘉胤的胸膛,然后用力地上下翻动了几下。
王嘉胤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那双因为愤怒而瞪大的眼睛,也渐渐地失去了光彩和热度,空洞地望着眼前的王国忠。
直到感受到身体下的王嘉胤已经不再挣扎,张立位才敢睁开眼睛去看自己的姐夫,一看之下,仍是吓了一跳。
王嘉胤因为愤怒和憋气而变得有点突出的眼睛,仍然圆睁着,因为咳嗽而喷溅出来的药汤,混合着从胸腔之中咳出的鲜血,在他的口鼻、下巴、脖子、胸前,洒得到处都是。
王国忠经过数日谋算的一击,又稳,又准,又狠,虽然只是一刺,却正中王嘉胤的心脏,没有任何意外,正是一击毙命。
一代枭雄“横天一字王”王嘉胤,就这样含恨而死。
而且,与历史上一模一样,死在了山西,死在了他最信任的两个人手中,其中一个是他的妻弟,另一个是则他的族弟。
看着死不瞑目的王嘉胤,张立位连忙用手去将他怒睁的眼睛合上,但是反复三次都合不上,心中更是惊恐,再一次将手放在王嘉胤的鼻子下面试了试,确认没有了呼吸,这才略微放了心,口中喃喃说道:
“姐夫,不是小弟不义,实在是因为你一个人造反,已经害惨了咱们三亲六故九族亲戚,若是你真有那命,将来三亲六故九族亲戚跟着你享福也好,可你一个泥腿子出身的逃兵,哪能真有什么王侯之命!小弟跟着你,怕是等不到那个时候了啊!”
王国忠见张立位犹自喃喃自语,还在为自己适才的行为不断开脱,先是从王嘉胤的尸身之上,猛地拔出那刺进了胸膛之中的匕首,然后一边在铺盖上擦拭着血迹,一边叹着口气说道:
“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咱们还是想一想如何才能保住咱们的性命,如何才能尽快与官军取得联络吧!”
王国忠的话倒是点醒了张立位,两人之前已经合计过,此时第一步顺利完成,自然要按照原定的计划进行了。
张立位的头脑清醒过来之后,立刻上前用抹布将王嘉胤的口鼻下巴和面部擦拭干净,然后将他面朝内侧放好,盖上薄薄的一层棉被,摆成一副面朝床内沉睡的样子,再把这个里间清理了一下,两人退出去,关上门,来到了屋外。
远处头道岭的炮声早就已经停息了,毕竟已经到了夜里,这个时代不管是官军还是贼军,都没有夜战的习惯。
李邦华下令驻扎在石口的官军,用火炮开道,进攻有贼军前哨队伍驻守的头道岭,目的也很简单,一方面试探一下贼军在头道岭的防御。
而另一方面,或者说更主要的一个方面,则是用这种方式催促和提醒张立位快点动手。
毕竟之前约定的三日之期限,已经到了最后的时刻。
也幸亏卢象升、卢元定等人试探着发起的炮击和进攻,及时而有力,打得头道岭上的贼军营地鸡飞狗跳,几欲崩溃,要不然还调动不了贼军。
若非如此,张立位和王国忠也找不到眼前这样的机会。
此时已近子时,头道岭方向的炮击和进攻早已停了下来,官军在积攒着力量,准备第二日天亮发动进攻,而贼军也紧锣密鼓地在连夜重修着被官军火炮轰击得七零八落的工事。
王国忠和张立位此时出得门来,迅速叫来了前面院子里守着的王国忠麾下亲卫,让他们守在王嘉胤的屋前,告诉他们不经过王国忠和张立位的亲自允许,谁也不准进屋半步。
同时,王国忠还派出其中一个心腹头目,带人去传左丞相兼军师王二前来横天王府,说横天王有令,要召左丞相王二前来王府议事。
王国忠那心腹头目二话不说,带着一队人马就出了横天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