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对郑兴乃至郑芝龙来说,想搞到堪用的军马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且不说闽浙粤等地不产马,就是产马,他在归附朝廷之前也休想得到啊!
归附之后,倒是可以在闽浙粤等地购买马匹了,但是南方的马匹多以滇马川马为主,这些马虽然走山地很不错,但更多的却是驮马,而非战马。
而蒙古马从大明北部边境贩卖到闽浙一带,那个价格不仅高出了好几倍,而且数量也是极少,还要优先供应云贵川前线的平叛大军,可以说是有价无市,根本轮不到郑芝龙这样的人来买。
郑芝龙虽然以水师船队为主,但是也想有朝一日在陆地上称雄,而没有骑兵,想在陆地上称雄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何况如今又要在东番岛上大动干戈,准备与荷兰红毛鬼子争夺东番岛西南平原地区呢,正是需要战马的时候。
所以郑兴带着马匹回到闽南,然后直奔苯港,郑芝龙及其麾下将领们都是得报大喜。
如今虽然大明九边军队之中战马正逐渐充裕,比过去的情况好上了不少,但是李信来到瀛洲岛,发现这里居然也是一处上好的养马地,当下心中仍是又惊又喜。
这里平时种地养马,经营贸易、备耕备战,而战死进可攻朝鲜、攻日本,退可回东江,回登莱,绝对是这片海域之上的一处宝地。
李信等人到了镇守府,向毛维张、陈继盛、孔有德等人转达了崇祯皇帝给东江镇以及朝鲜国的旨意,众人得知大明与朝鲜重新划定了边界,并且朝鲜也承认了瀛洲岛划归大明的消息之后,皆颂圣上英明。
对朝鲜,毛维张、陈继盛、孔有德等人自然没有放在眼里,也不怕朝人派兵来攻,但是如今朝鲜国认可了瀛洲镇守府的地位,那当然是最好不过了。
接下来的几天内,李信、黄龙等人,先后在毛维张、陈继盛、孔有德等人的陪同下,从瀛洲澳到朝天山,再从朝天上到西归浦,几乎走遍了岛上的每个地方,一边去看岛上的马场,一边去看岛上的屯堡,看着之前的和新来的汉人百姓,被有条不紊、轻车熟路地登记和分配到了位于岛上的各处垦区、农庄,心中对毛维张等人也是暗自佩服不已。
瀛洲镇守府如今在军事上民事上基本上已经半独立于东江镇了,若不是毛维张担任着东江镇的监军御史,那么瀛洲镇守府从各个方面看来,都更像是登莱的一部分。
来自辽东、登莱的汉民因为是应募而来,所以都分到了土地,不管是军属还是难民,如今家家户户都成了有地的地主或者自耕农,而岛上地主与自耕农差别,也不过是地多与地少的区别罢了。
最初跟着毛维张等人占领这座岛屿的监军标营三千将士,现在毫无疑问各个都成了至少家有良田百亩以上的地主,他们最盼望的就是能招来更多的流民,不管是当他们的佃户也好,还是给他们打长工短工也行,总之能够让他们过上真正地主的日子,而不是家里有了大量的土地,家人却是一样的辛苦劳累。
这一次,从浙江送来的受抚乱民,恰好解决了这个问题,岛上土地当然还有,但却被大量地开辟为军屯和马场,其他宜耕荒地也有,但却要留给下一波从登莱转移过来的流民。
这些参与了叛乱的降民,是充军过来的,自然分不到属于自己的土地。
因此,他们一上岛被瀛洲镇守府,打散分派到了全岛前后左右中五个防区内的不同地方,大部分充作了军屯的佃户、盐田的盐户,以及镇守府各级将校官佐家里的仆从和佃农,还有的则被早一年上岛的军属地主们招为了长短工。
两万多人的受抚乱民,十来天内就在西归浦被分派一空,过去为祸浙西的两万乱民,到了这里很快就被安排妥当,不管是当佃户,还是打长工,又或者是被安排到了南北两处港口为镇守府做事,总算是人人有了事做,人人有口饭吃,摆脱了当匪做贼的命运。
李信亲眼见识,亲身经历过这样的一番功业,心中自是羡慕不已。
在从京师前往朝鲜的一路上,探花郎张溥天天挂在口头上的“横渠四句教”,李信当然也是“心有戚戚焉”,只不过他更想做的不是“为天地立心”“为往圣继绝学”,而是“为生民立命”“为万世开太平”。
若是能够亲手开拓一片疆土,将华夏域内受苦受难的穷苦百姓安顿下来,让他们过上安居乐业的日子,这才是好男儿真正该做的功业!
不过此处已是毛维张、陈继盛等人的建功立业之所,羡慕也没有办法,而另外一处与此地差相仿佛的地方,自己却要无论如何争取下来。
第四一六章 如此贴心()
崇祯皇帝在旨意之中,先是褒奖了朝鲜国主李倧及其辅政诸臣的深明大义,表示了皇帝对于朝鲜君臣遵旨换约、重定边界的高度赞赏,然后又夸奖了一番朝鲜君臣如何如何知礼守礼、士林如何如何好学上进、民风如何如何忠孝淳朴等等,称其不愧有海东小中华之名。
最后的一点,也是关键的一点,就是同意朝鲜君臣士林的请求,以明发圣旨的形式,诏令大明翰林院编修、理藩院出使朝鲜副使张溥为大明常驻朝鲜国使节,命其在朝鲜国都汉城,择地开设使馆作为常驻之地,同时赠送朝鲜大明翰林院、国子监新刻正版儒学典籍千五百册,以作张溥在朝鲜士林之中兴学教化之用。
同时,圣旨之中还升锦衣卫副千户乔启泰为锦衣卫千户,同时留任朝鲜,任为大明常驻朝鲜使馆的武官副使,一方面帮助朝鲜与东江镇及右路总兵府保持沟通联络,另一方面负责大明使节在朝鲜的安全事务。
当然了,这是明面上的职责,私底下,锦衣卫既然进入了朝鲜国都汉城,自然就不会再轻易地退出来,监视朝鲜君臣,搜罗各方情报,更是分内之事。
只是张溥这个人书生气太重,这样的事情自然不便于让他参与或者插手。
与此相应的是,王德化除了带来大批量的儒学典籍之外,还带来了留给张溥作为大明朝鲜使馆建造以及开办新书院的钱款。
当然还有让张溥喜出望外的旨意,即允许他写信招募通道众人,一起在朝鲜开办书院讲学,招收门徒,为广大朝鲜士林弟子传道授业解惑。
对此,张溥自是又激动,又感恩。
让他激动的是,他的这番作为居然得到了大明皇帝的圣旨恩准,这在大明朝的历史上可是头一遭啊,从此能够在这个自号小中华的朝鲜国中开山立派,成为一代宗师,想一想都令人兴奋!
让他感恩的是,皇帝竟然如此贴心,知道在异国他乡开办书院、传道授业不易,不仅给他提供身份、提供典籍、提供钱款,甚至允许他自行招募大明士林之中的同道中人,集体前来朝鲜办学讲学,这是多大的恩典啊!
张溥在激动和感恩之余,一边以首任驻朝使节的身份,向皇帝上表谢恩,另一边则以自己应社领袖的私人身份,给之前的同道中人大写信件,广邀士林好友前来朝鲜汉城。
在他大力邀请的人中就有他的好友兼应社骨干孙淳、周钟、杨彝、李雯以及陈子龙、徐孚远等人。
这些人要么是举人,要么是恩贡生或者荫监生,虽然有参加会试的资格,但却屡试不第,因此渐渐地就聚集在了一起,搞起了结社组织,他们的结社还不是后世的政党。
这种社团组织主要的功能,一开始只是聚集在一起共同读书学习,共同切磋学术,交流心得,只是慢慢地,这些人意识到了自己团结在一起之后的力量,所以才逐渐地不务正业,专门以学术为名组织结社,并慢慢地开始政治化,企图影响舆论、左右士林,传播和推广自己的学术观点和政治主张。
不过,与历史上相比,这一世张溥、夏允彝、吴伟业等人在崇祯元年恩科之中考中进士,使得江南的应社立刻失去了几个重要的领袖,不仅没有像历史上那样形成南北应社,并最终形成复社,而且随着张溥、夏允彝的高中前三甲,这些个屡试不第的应社举子或者贡生、监生们,也很快看到了希望,把精力从组织结社上面收回,重新发愤图强起来。
同时,随着江南士林领袖、东林大佬“钱谦益”以及“四千”的另外两钱的离去,即钱象坤的致仕回乡和钱士升的被贬西北,使得江南士林的大小社团一时之间风声鹤唳、群龙无首,此时正处在纷乱之中。
张溥的飞黄腾达以及如今在朝鲜显赫而又超越的地位,让之前他的追随者们趋之若鹜。
张溥广邀江南士林同道到海东之国朝鲜办学讲学、开建复林书院的信件,被送到江南之后,士林名流纷纷以接到探花郎、朝廷驻朝使节的邀请信为荣,没有收到邀请的东林外围组织,比如几社、匡社、南社以及什么拂水山房社士林名流,认识张溥的,也纷纷给他写信,希望能够一起共襄盛举。
这些消息,陆陆续续地传到了京师紫禁城崇祯皇帝的耳朵之中。
对于这一点,崇祯皇帝自然是十分高兴,这些人去朝鲜的越多越好,最好是一个不留,全都走掉。
所以在五月下旬的时候,崇祯皇帝又给南京礼部尚书周延儒去了一道旨意,让他亲自接见这些预备前往朝鲜讲学,参与复林书院创办的孙淳、周钟、杨彝、李雯等人,赏给南京翰林院及国子监收藏的儒家典籍若干,并由南京礼部尚书签发关防信函,对这些人的功名身份和资格予以证明,方便他们到了朝鲜之后,更易于受到朝鲜君臣及士林子弟的认可。
这些事情,忙忙碌碌直到五月底,才算是全部完成,以尚书周延儒为代表的南京礼部、翰林院、国子监的大小官员,亲自将孙淳、周钟等十二位既受到了张溥邀请,同时又愿意前去的江南士林才子,从张溥的老家太仓送上了前往朝鲜的海船。
而从太仓出发,也让这些即将去朝鲜办学讲学,复兴东林书院的江南士林才子们有了一种传道于东国的使命感。
如今这位崇祯皇帝在铲除阉党之后不久,接受文震孟等人的建议,毁弃了《三朝要典》,为自己在江南士林子弟之中赢得了巨大的贤名,不过这位崇祯皇帝虽然推翻了《三朝要典》,变相地为东林党的前辈大佬们摘掉了扣在头上的邪党罪名,但却并没有允许在无锡重建东林书院。
而无锡的东林书院在魏忠贤当权的天启年间被毁掉之后,东林党的大佬们以及在东林书院学习过的江南士林名流们,无不希望能够恢复东林书院,但是皇帝对钱谦益、钱士升、钱象坤、惠世扬等人的处置,又让江南士林官员们感受到了皇帝的心思,以及京师朝堂的风向。
所以至今,江南的士林官员们也没有人敢于公然上书请求重建东林书院,这一点被许多积极参与结社的江南士林名流们引为一大憾事。
因此,当张溥这个江南士林的新生代领袖,打着复兴东林书院于东国的旗号,邀请这些江南士林名流才子们去朝鲜讲学传道、重振东林声势的时候,很多人都动心了。
而最终选择前往的,更是江南士林子弟之中比较有决心、魄力和行动能力的那几位佼佼者,比如孙淳、周钟等人。
这些人离开了,那么只是短暂的一两年的离开,也会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