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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彭簪古被推举为乱兵之首以后,中军大堂成了彭簪古的地盘,郭广和白养粹自然不方便在安排在此处看管,于是在左良玉、吴国麒的建议下,就给转移关押在了营中最僻静的所在草料场。
草料场地方足够,空房子很多,郭广与白养粹这两重要的人质,自然又被分别关押,而关进这里的第三天,白养粹就被上吊自杀了。
对白养粹的死,郭广当然有着很深的怀疑。所以白养粹死了之后,郭广也害怕过落个同样下场,但是后来想明白了之后就没再怕过,他知道如今乱兵的手中就剩下他一个人质,就绝对不会再害他性命。
果然,这之后的两三天里,彭簪古等人不断前来探望,好吃好喝供着,唯恐他受了一点委屈,因此除了关在这里不自由之外,其他一切还都挺好。
第一四四章 贼首末路()
杨文魁带着杨声远等人来到了草料场,看见有一队士卒守卫,就冲那队士卒喊道:“我是振武营参将杨文魁,你们是哪部士卒?”
前头守着草料场的士卒闻声跪地答道:“俺们都是振武营吴游击的部下,参见参将大人!”
杨文魁一听自然是喜上心头,放心上前,边走边问:“有没有外人来过?”
那士卒说道:“此地偏僻,并无外人来过。”
杨文魁听了更是高兴,留下大部分人在外守着,与杨声远一起,带着几个信得过的手下,就进了草料场的大门。
一行人刚走进关押着郭广的简易仓房之中,突然看见里面亮着的油灯之下,几个人守在辽东兵备副使郭广的周围。
杨文魁心中一惊,接过火把往前探了探,说道:“谁在那里!郭副使可还安好?!”
此话刚一说完,就听站在对面的几个人中有一个说道:“郭副使自然安好!只是杨参将你恐怕就不那么安好了!”
杨文魁闻言脑后一冷,瞬间感知到了一股危险的味道,马上就想扔了火把后退,可惜还是晚了一步,火把未曾离手,就发现一支冷箭掠过火把的边缘,朝着他的面门疾射过来。
只听杨文魁发出“啊”的一声惨叫,然后仰面倒地。
紧跟其后的杨声远等人大惊失色,即刻围拢过来,杨声远喊着:“叔父,叔父,你怎么了?!”
杨声远从地上捡起杨文魁掉落的火把,照亮了眼前,只见杨文魁双手叠加按在脖子之上,体内的血不断地从按着的地方往外冒。
这一箭射穿了杨文魁的脖子,留在杨声远面前的只有沾满了鲜血的箭羽。
杨声远怒不可遏地问道:“谁?!谁在那里!”
此话刚落,原本有点昏暗的仓房之中,突然突然灯火通明,杨声远的目光落在了前面那几个人的身后。
那几个人身后的草料堆上,站起来一排人,而居中持弓者正是杨声远非常熟悉的张正朝,而草料堆的下面,拿刀挟持着兵备副使郭广的正是张思顺。
之前张正朝与张思顺两人拒捕之后,为了保命,只好以闹饷为名发动兵变,而兵变闹大之后,两人回了营头一件想做的事情,就是趁着兵变,把杨文魁杨声远叔侄做掉。
在张正朝这个浑人看来,正是杨文魁杨声远叔侄捣鬼,才让他们铤而走险,落到了这个地步,如今就是死也要拉上这叔侄俩垫背。
但是兵乱之后,张正朝、张思顺根本找不到杨文魁叔侄的影踪。
今日营中大乱,张正朝听闻杨文魁入了营,并且杀了彭簪古等人,知道自己两个恐怕即使反正,也是凶多吉少,毕竟振武营中多数士卒都知道,自己两个乃是首先倡乱之人。
因此,两人就想着,借此机会先报了前仇再说。
素来有点谋略的张思顺,随即就向张正朝献上了这么一个浑水摸鱼之计,趁着营中大乱,埋伏在关押郭广的草料场仓房之中,而且料定向来贪功诿过的杨文魁叔侄,肯定会亲自前来营救郭副使。
果然,也是活该这个杨文魁倒霉,顺利支走了左良玉和吴国麒,却主动迎来了自己的死期。
杨声远傻傻地看着张正朝和张思顺,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向来在军中以叔父杨文魁为靠山的他,第一次面对如此险境,顿时有点头皮发麻、四肢无力的感觉。
看着对准自己、张弓搭箭的张正朝,杨声远突然放下怀中已死的杨文魁,冲着张正朝,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带着哭腔说道:“正朝大哥,小弟与你近来无怨、往日无仇,何故非要杀小弟不可啊?!设局害你输钱的,是我叔父,与小弟无关,请大哥高抬贵手,饶了小弟一命!”
说这话,杨声远更是连连磕头不止。
站在对面高处的张正朝突然嘿嘿一笑,说道:“或许与你无关,但是咱兄弟今天既然射死了你的亲叔父,自然就没有放了你的道理!”
说完拉弓如满月,眼看就要松手。
杨声远抬头看见这局面,知道求饶无用,立刻转身就跑。然而,人与箭自然无法拼速度。
杨声远转身之间,张正朝手中的箭已射出,嗖的一声,正中杨声远后心,杨声远惨叫一声趴倒在地。
到了这时,张思顺放下了一直顶在郭广后腰上的短刀,冲着惊惧不定的郭广说了声得罪,走上前去,三下两下,砍下了杨文魁和杨声远的首级,抓住头发,拎在手中。
跟着杨文魁叔侄前来的士卒,一看这场面,有的跪地投降,有的转头逃散。
张正朝、张思顺见大事已了,也不去追,只是前后押着郭广出了草料场,往营中的中军大堂而去。
且说吴国麒奉了杨文魁的命令,去寻张正朝、张思顺等人,结果遍寻不见,于是率领所部人马与左良玉合并一处,一起围攻王家揖。
彭簪古死后,广武营的乱兵除了被杀和被俘的,其他士卒都聚集到了王家揖的麾下,人数不比左良玉、吴国麒的人少。
然而如今毕竟是在振武营的地盘上,相比左、吴二人手下的士卒,广武营的士卒对地形的熟悉程度不够,再加上彭簪古、李明辅等人将领身死,王家揖一方更是士气低落。
与此同时,振武营士卒在军械盔甲、火铳车炮等重兵器方面,却占据着绝对的上风。
所以到了夜里三更时分,广武营的近千士卒被围绕在了一个角落,当左良玉指挥车炮营,拉来了三门安装在偏厢车上的虎蹲炮之后,王家揖的手下终于出了叛徒,出其不意将王家揖砍死,率领广武营士卒缴械投降。
这边刚刚指挥手下捆绑好一众乱兵降卒,左良玉招来亲信一问,说是杨文魁叔侄前往后营草料场去了。
左良玉赶紧将这边交给吴国麒善后,自己带着所部人马,赶往草料场方向。
正在半道上,左良玉率领麾下与张正朝张思顺所部,相遇了。
张正朝、张思顺,是这次兵变的首倡之人,左良玉早就知道这两个人必须死,而且杀了他们俩,自己的功劳也能显得更有说服力。
所以,一看清对方正是张正朝等人,左良玉当机立断,直接指挥麾下众人挥刀冲了上去,而且毫不留情,刀刀致命。
张正朝、张思顺本以为有郭广在手,其他队伍多少会顾及一些,结果没有想到对方上来就下死手,很是吃了一点亏,手下百十来人很快或死或逃。
最后只剩下负了伤的张思顺拿着刀挟持着郭广,紧跟在张正朝的身后。
随着包围圈越来越小,张正朝终于跟左良玉打了照面,看清左良玉的样子,张正朝怒从心起,大声喝道:“姓左的,你他娘的什么意思?衙门是你抢的,人是你杀的,事到如今,你却站出来充好人?!老子们当初真是瞎了眼,错信了你这个王八蛋!”
张正朝还要接着怒骂,却突然听见“砰”的一声爆响传来。
张正朝张大了嘴巴,却再也说不出话,难以置信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前。
在周围火把的照射下,他看见一个血窟窿正在汩汩汩汩地往外冒着的鲜血。
张正朝知道这是军中新近装备的火枪,名字叫作崇祯一式燧发枪,整个大明九边诸镇,也只给辽东镇装备了数十杆,其中就给了振武营中的车炮营一半。
但是不管是什么火枪,张正朝这样的人,都是看不上的,他所信赖的还是自己熟悉的戚刀和从小玩到大的弓箭,他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会死在火枪射出的弹丸之下。
然而如今不管张正朝如何想,都已经不再重要了,因为他已经变成了一个死人。
左良玉无视张正朝的死,更无视将刀横在郭广脖子上并大声呵斥着他的张思顺,只是将手中的崇祯一式,扔给了手下,然后从另一名手下的手中,又接过了另一杆崭新的崇祯一式,并用它瞄准了张思顺。
左良玉这样的乱世枭雄,当然知道装备精良意味着什么。
此时他端着崇祯一式燧发枪,对张思顺冷冷说道:“放了郭大人,左某给你留下一具全尸!”
张思顺听罢此话,知道自己已是必死无疑,心中反而淡定了许多,拉着郭广往后退了几步,围在他们身后的士卒,终究还是投鼠忌器,也都往后退去。
趁着这个机会,张思顺在郭广耳边轻声说道:“就是这个左良玉缢死了白郎中!”
说完这话,张思顺把郭广往前一推,自己拿刀在脖子上划了下去。
由于兵备副使郭广挡在前面,左良玉没有开枪。等振武营士卒扶住了郭广,左良玉上前探看,张思顺已经自刎而死。
第一四五章 鲜明对比()
七月二十九日夜,振武营的营地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鹿善继和方正化是到了后来才知道的。
不管怎么样吧,当第二日清晨,鹿善继和方正化在金冠、吴襄、杨国柱、祖宽等将领的保卫下,进入振武营大门的时候,尽管心里早有准备,但还是被营中的情形惊住了。
营门前的空地上,堆放着一大一小两堆尸首,具体点说就是,大的一堆是尸,相对小一点儿的一堆则是首。
说小,当然是相对的,毕竟超过七百颗人头堆在一起,也是不小的一堆。
而那较大的一堆,则正是相应的七百多具无头尸体。
虽然时辰还早,气温还未上来,但浓烈的血腥味还是招来了数不尽的苍蝇和虫子,围着两个血迹斑斑的尸首堆,嗡嗡嗡地飞来飞去、叫个不停。
鹿善继、方正化等人也都是下意识地用衣袖遮住了口鼻。
就在营门前尸堆的旁边,左良玉、吴国麒两人自己让人把自己绑了,如今就跪在地上。
辽东兵备副使郭广也是一脸疲惫地委顿于地。
而他们的身后,更是跪着一片与左良玉、吴国麒二人一样自缚双手的士卒。
此前已在营中的祖大弼连忙上前,禀报道:“启禀督师大人,启禀厂公,振武营与广武营昨日傍晚火并,至今日凌晨方休。
“据左良玉、吴国麒所言,昨日杨文魁、杨声远奉命进入营中,与左良玉、吴国麒二人谋擒彭簪古事泄,遂率所部未从贼之士卒与乱兵搏斗,杀死乱兵之首彭簪古及其下游击王家揖、李明辅三人,原振武营参将杨文魁、游击杨声远死于贼手。
“兵乱始作俑者张正朝,为左良玉击杀,张思顺畏罪自尽。另斩广武营乱兵五百二十二人,振武营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