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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堂堂美人都已经要用出声东击西的招数,暗地里传纸条给某位侍卫统领了,这件事能不凶险吗?
侍卫统领冷哼一声:“宫中今天晚上轮值的,大部分都是咱们的人。韩侂胄不入宫便罢,入宫定然绝无生理。若是韩风陪他一起入宫,以他的身手,或许还有些麻烦。但是大臣入宫又不能携带兵刃,我们只要小心谨慎一些,他父子来一个死一个,来两个死一双!”
王淑然被这番话震的心中乱抖,好容易强压着情绪,平静的说道:“这样就让娘娘放心多了。我且去了……”
说罢,王淑然立刻拔足朝德寿殿方向走去,一走出这个园子,王淑然警惕的回头看了看,只见那侍卫统领还跪在原地,她长长的出了口气,转身走上另一条岔道。
宫中现在忙的不可开交,各部太监宫女自有职事,已经做好准备的道士们和尚们已经摆开了法坛,念经的念经,做法的做法。御膳房的人也即刻开锅,赵昚一死,光是供奉的菜肴,就要整整一百零八道,而且繁复无比,一道鸭舌,就要整整五百只鸭子。算起来,最清闲的反而是王淑然这样伺候各位妃子的宫女太监们,清闲了些。
可是,这当儿想要找人把消息传递出去,实在是太难了,王淑然是唯一一个能够打入曹美人身边的卧底,而平素和她互通音讯的,是御膳房的两名小太监,一人时常来曹美人处送菜,另一人则负责去宫外采购菜肴。三人一线,才能把消息及时快速的传递出去。
而这个时候,御膳房的人又怎么可能抽得开身。王淑然已经快要走到御膳房了,远远看到那里太监们忙的不可开交,许多人提着食盒,捧着盘子进进出出。如此混乱的场面,想要找到那两个通风报信的小太监,简直是痴人说梦。更何况,他们俩说不定现在正忙着到处送菜,根本就不在御膳房里。
“消息若不及时传出去,韩大哥和韩相公就有危险了。”王淑然暗暗攥了攥小拳头,既然御膳房这条路走不通,那便自己想办法把消息递出去。
她快步朝南宫门走去,走出去没多久,忽然看到方才那名侍卫统领,铁青着脸,带着几个人四处搜索着什么。
王淑然的心立刻提到了嗓子眼,自己假传懿旨,骗了那个统领。看样子,没过多久就已经被揭穿了,曹美人筹谋大事,既然交待了他去做,自然需要他再和曹美人联络,那个园子距离德寿殿本来就不远,此时又是侍卫换班的时候。统领安排好了人手,回去找曹美人禀告,两人一对面,王淑然的身份立刻就被揭破。
小雨帮助王淑然在宫廷里隐藏行踪,雨水冲刷着地面上的脚印,雨水遮挡着侍卫们的视线。王淑然小心翼翼朝南宫门靠近,过了大殿,前方到南宫门是一片宽阔的广场,平时官员们上朝之前,就在这个广场聊天吹牛打屁来消磨无聊的时间。这片广场足有数十丈之长,王淑然不知道宫中千余侍卫已经有多少人被曹振控制,她只知道追踪在她身后的人越来越多,也追的越来越近。
只要走上广场,就再也没有能够隐藏自己的建筑和植物,王淑然深深的吸了口气,顺手捋了捋被雨水沾湿在额前的头发,一手抓起快要垂到地面上的裙子,那裙子因为被雨水打湿,几乎要缠在小腿上。如今一被提起,双腿就像没有束缚一样自由。
就像童年时在江北的田野里奔跑,就像父亲为自己亲手扎了第一个风筝,牵着风筝欢乐的到处奔走的时候。王淑然不顾任何形象朝南宫门跑去,守门的官兵沉浸在哀伤之中,对突如其来狂奔而至的少女充满了惊诧。
“拿下她,她偷了娘娘的首饰……”一声厉喝在身后响起。
王淑然几乎立刻开口叫道:“曹……”
叫声却戈然而止。
第230章 临安大乱()
第230章 临安大乱
皇宫之中,有资格带武器的,除了皇帝特旨允许的官员之外,就只有侍卫们了。那些可以拿着御膳房菜刀的厨子们,自然是不算的。宫中侍卫的武器也有严格的规定,譬如金枪班用的就是清一色的钩镰枪,而唯一有资格用弓箭的,只有神弓班。
虽然名字是叫班,但是大宋军中弓手占据半壁江山,神弓班的侍卫也足足有二百多人,三班轮值,每次也有近百人在宫中。能够入选神弓班的,个个都是军中神箭手。入选考核的时候,百步之遥,十发至少要有七发以上在红心,余下的还不能偏的太多。可以说,能够入选的,十箭至少也可以命中***箭,甚至十发十中的,也不在少数。
守在南宫门的卫兵,看到的这一幕,今生今世都难以忘记。
凄风冷雨之中,一位少女冒雨狂奔,身后忽然闪出几名身穿侍卫服饰的男子,一边大呼小叫着一边追来,其中一人停下脚步,取出弓箭,立于檐下,一箭将那数十步之外的少女射倒……少女倒下的地方,距离南宫门只有十步之遥,卫兵们还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快步走到那少女身边,低头查看。那几名侍卫已经飞快的赶了过来,为首一人厉声喝道:“这个贱人乃是曹美人宫中婢女,斗胆盗窃曹美人珠宝首饰,被发现后还妄图逃出宫中。这样的贱人,杀也就杀罢了。”
几名卫兵又不是三岁小孩子,怎么可能相信这么荒诞的谎言,婢女盗窃妃子财物的事,在宫中屡有发生,但决计没有当场被抓获的。最熟悉妃子们的,便是这些贴身婢女,若是被当场抓住,只能说,她们实在蠢到家了。这几名侍卫,身上都是五品四品官服,在侍卫中也是佼佼者,抓一个婢女能出动他们?笑话!
但是没有品级的卫兵们又何必为了个婢女跟侍卫过不去?一个个低着头,拉着斗笠,眼睁睁的看着那几名侍卫将那女子的尸体拖走。
“咦,这是什么?”一名卫兵指着地面。
地面上湿漉漉的都是雨水,隐约有些字迹,却已被雨水冲得十分模糊,只能看到,地上有血印,而残留下来的血印,看起来,一个像是‘X’,一个像是‘十’。
什长没好气的喝道:“说不定是那女子临死前写下的字,稀里糊涂的,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今天太上皇宾天,大家都老实点,别出了什么篓子,到时候咱们吃不了兜着走。那些侍卫宫女们的龌龊事,咱们少管。”
濛濛细雨还在不断落下,终于,将那淡漠的‘X’‘十’也冲刷的干干净净。
廊檐上的雨水一串串流下,韩风打开房门,抬出一张小桌子,上边放了几样小菜,又转身回房去拿了一壶酒两个杯子,走出门口,双腿一盘,竟然大大咧咧的坐在地上,举起酒壶,添了两杯酒。
一杯,洒在地上,一杯,一饮而尽。
“太上皇,这一杯敬您。”韩风擦了擦嘴角的酒渍,淡淡的说道:“整个大宋我只佩服三个人。我爹,辛大人,还有太上皇您。”
韩风笑了笑,接着说道:“以上排名不分先后,说起来,我最佩服的还应该是您。遥想当年,太上皇刚刚登基即位,高宗皇帝还在幕后,即位第三天就敢为岳武穆平反,这等气魄何人能有?高宗一生不敢言北伐,小胜便要议和,输了更是屁都不敢放一个。但是太上皇您,年纪轻轻的时候,任用虞允文相公主持北伐,二十余万大军北上,虽然功亏一篑,但这份豪情壮志已不输于任何人。”
“北伐输了不要紧,我还佩服您之后的二十年里,能把半壁江山整顿如此富饶,带甲之士扩充到四十余万。江南民富,四海通商,这是您的功劳。”韩风又倒了两杯酒,右手杯碰了碰左手杯,随即一杯倾地,一杯饮尽。
“这里没有外人,我跟太上皇您说个秘密。”韩风狡黠的笑了笑:“其实我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倘若我告诉任何人,我来自一千年以后,只怕没人会相信我,不过,您现在已经死了,或许也重生在某个年代。您应该会相信我吧,我知道,大宋再过数十年就彻底完蛋了,不过,灭宋的不是金,而是蒙古。这些我都知道。”
“那时候我重生于韩家,心中惶惶,不知如何面对这个世界,行事多有乖张,一切依着性子来。想着大不了就再死一次。后来,也是您老人家点醒了我,一个时代的落幕,有其因,才会结其果。如果我们一起努力改变一个悲剧,那将来便会是光明的。”
韩风怅然的举起酒杯:“可惜,你还没有看到北伐,就先走一步了。这一杯,我敬你!”
若是有人知道韩风在自己的房间门口,举着杯子自言自语是在跟太上皇说话,一定会跑到御史台去弹劾韩风一笔,告他一个大不敬之罪。只不过,对于韩风来说,赵昚的死,与其在他灵前哭哭啼啼表达忠心,不如就这么喝上两杯,心里反而更痛快一些。
“宫里的吊唁,今天是我爹过去,明儿我再去。您可别见怪。”韩风一本正经的倒了第三杯酒:“今天,那些一二品大员都会过去,我一是品级不够,二是因为不想和许多虚伪的人一起在你灵前,看他们假惺惺的号啕大哭。喝了这三杯酒,我韩风立誓,打一场漂亮的北伐,为汉人造一个铁桶江山!”
假如赵昚真的还活着,只怕此时要跳起来跟韩风大骂一通,为什么不是赵家的江山而是汉人的铁桶江山?这,才是韩风最真实的想法吧!
“大人,大人……”几名锦衣卫的官员风机火燎的跑进韩府,一溜烟冲到韩风的别院,本来都已经跑得气喘吁吁不顾形象了。突然看到韩风比他们还不顾形象的坐在地上,不由得为之一愣。
“出了什么事,大惊小怪?”韩风放下酒杯,站起身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
“两件事,大人不可不防。”为首一人是跟随苏夕颜办事许久的皇城司老人了,年近半百,经验丰富。他快步冲到韩风面前,抱拳道:“我们仔细研究过这些天来,金国刺客疯狂刺杀的官员。抛开文官不说,武将全是禁军军官。而且,很巧合的是,这些军官的轮值日期,都是最近半个月之内的。换句话说,如果他们受伤或者死亡的话,禁军统领,只有三个人能在这半个月里在皇宫当值。”
“哪三个?”韩风眉头一拧。
“聂炎彬,章新,曲延。”那位老官员沉声说道:“他们三人的出身很有问题。聂炎彬有亲眷在曹府任婢女,而聂炎彬更是在曹府渡过少年时光。章新为人贪婪,典型的要钱不要命,吃卡拿什么都干,好几次差点被免职,是曹振出面保了他下来。曲延在军中的名声还算不错,不过,当年皇城司就曾经查过他,此人性好渔色,曾经霸占过下属妻子,被下属弹劾。那时,曹振在兵部任职,后来事情不了了之,虽然没有证据,但是如今看起来,很可能是曹振替他压下,收买了他。”
“今天,皇宫哪个当值?”
“聂炎彬。”老官员严肃的答道:“太上皇宾天,宫中宿卫要加派人手,禁军一共出动六营兵马三千人。聂炎彬负责今明两日皇宫安全。”
韩风皱紧了眉头,隐约感觉有些不妙,便喝问道:“你说两件事,还有一件事是什么?”
“两个时辰前,在南宫门发生一起命案,神弓班班值,亲手射死一名婢女。”另一位年轻一些的锦衣卫官员禀告道:“据南宫门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