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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也没有被打个半死。”曹歌自嘲的笑道:“两天之内,我们就被人找到,一顶小轿把我们两人抬回了曹府。就在我住的那个院子里,我爹亲口对他说,可保他无论科举考成什么样,都可以实授官职给他。”
“男人啊!终究是靠不住的,一个区区正七品的官衔,就让他一口答应下来。只是,从此以后,我就被幽禁在小院里,至于他,可能已经在官场上飞黄腾达了吧。”
男人的一生到底追寻的是什么?这个充满了哲学性的问题,从古到今不知道多少人曾经讨论过。有人说,大丈夫当扬名立万。有人说,做男人就要对别人狠一点,对自己好一点。但是终究离不开功名利禄和女人。在这个男人的眼中,能够走上官场,飞黄腾达,自然是要比一个女人重要的多了。将来若是真的有了巨大的权力,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这样的想法,倒也是正常的。
“其实你认识他的时候就应该知道了。”韩风淡淡的说道:“他求神的时候,第一求的就是金榜题名,第二求贤妻。可想而知,在他心目中,仕途远远要比女人重要多了。我不介意邪恶的猜测一下,他接近你,只不过是因为你是曹家三小姐而已。”
曹歌懒懒的说道:“起初我也很伤心很愤怒,日子久了,也就无所谓了。何必为了一个不在乎自己的人,折磨自己。”
“他叫什么名字?”韩风不禁有些好奇。
“吴昊!”
吴昊,枢密院典簿,年方二十一岁,两年前科举探花出身,从此进入枢密院做事。在许多同榜考生眼中,吴昊简直能让他们羡慕嫉妒恨到死。就算是那一年的状元和榜眼都没有能够进入像枢密院这样的实权机构做事,而是被外放出去先行磨练。
吴昊也没有给自己丢脸,进入枢密院之后,从小小七品主簿开始做起,恪尽职守,凡事都做的极有规矩,两年时间就已经从主簿提拔到典簿,虽然只升了一级而已,俸禄也没有增加多少。可是主簿干的是最低等的秘书活儿,典簿就不同的,是跟随在枢密院实权官员身边。想象一个乡长的秘书和市长的秘书差距有多大吧!
年纪轻轻就做到典簿的吴昊,自然也是许多官员要拉拢的对象。偏巧二十一岁的吴昊还没有婚配,不少官员就打着主意要把自家女儿嫁过去。只是不巧的是,吴昊自称当年在乡下曾经和人指腹为婚,如今虽然找不到那户人家了,可也要尽力寻找,起码三年之内是不考虑婚事了。这也让许多官员失望不已。
韩风之所以知道吴昊此人,就是因为他做的典簿,负责的就是锦衣卫和枢密院之间文书往来。虽然记不得这个人长什么样,但是盖着吴昊名字的印鉴,是见过不少次了。
“原来是他……”韩风喃喃的说道。
“是谁都无所谓了。”曹歌的酒意已经开始上涌,懒散的说道:“其实我跟你说了这么多,对你也没有多少用处。就算我爹犯了欺君之罪,现在宫中已经有一位曹美人了。你就算把我拉到大理寺或者刑部去,谁能证明我就是曹歌?耳朵后的刺字当然可以是伪造的,我爹他们矢口不认,你又能怎么样?”
“再说了,我有没有那么笨,站出来帮你指证我爹?要知道,那可是株连九族的大罪,整个曹府不知道多少人头落地。就算是我,也未必能逃过一死。”曹歌幽幽的看着韩风:“你的如意算盘打错了。”
韩风微笑道:“既然我知道此路不通,你觉得我还会这么做吗?”
夜晚的星光在初升的朝阳下隐匿了身影,跃出地平线的太阳将天边的云朵染上一层金色的光芒。温暖的阳光照耀下,早起忙碌的人们纷纷走出家门,让夜晚稍稍显得有些冷清的临安城又重新热闹繁华了起来。
一名年纪已经不小的婢女,端着早饭,走到小院门前,轻轻叩响了门,随即取出钥匙,将门打开,呼唤道:“小姐用饭了。”
空荡荡的院落里只有几声鸟叫作为回应,却听不到任何回答。
老婢女疑惑的走进靠东侧的小房间,这里就是三小姐平时居住的地方,单手把门推开,里边只有一张整齐的小床,床上却没有人。老婢女似乎想要惊呼,却下意识的捂住了嘴,转身走出小屋,到处寻找曹歌的踪影。在搜索了所有房间,均宣告失败之后,老婢女咬了咬牙,快步走出小院,径直朝曹振的所在走去。
“什么?她不见了?”曹振就算涵养再好,此刻也忍不住变色。一切只怪自己心太软,要是当时心狠一些,索性把这个伤风败俗不知廉耻的女儿给杀了,就不会有这样的烦恼了。小院坐落在曹府的西侧,那里墙高一丈多,寻常人根本翻不进来,再说,也没有几个人有胆子来曹府作案。
小说里戏文里的故事当然不可信,从古到今,走黑道的都是有组织的,什么万里独行的通天大盗,那只是笑话而已。临安的黑道,又有哪个不要命的扒手头子敢把手掌伸到曹家来?难道是嫌自己命长了吗?
老婢女战战兢兢的站在曹振面前,大老爷的书房里就只有他们两人,这个老婢女在曹府已经二十多年了,深得曹振的信任。唯一知道小姐在小院的,就是老婢女一人了。至于那个院子,许久之前就已经宣布风水不好,给封了。她也被授意在下人之间传播些小院有些不干净东西的谣言,长此以往,就更没有人去小院了。
“昨天晚饭的时候还在吗?”曹振冷冷的问道。
老婢女的头点得就像小鸡啄米,忙不迭的答道:“在的,奴婢亲眼所见。”
“嗯!”曹振轻轻的嗯了一声,随手抓起桌子上的镇纸,恶狠狠的冲着老婢女头上砸下。
“砰!”鲜血四溅,脑浆迸裂,老婢女睁大着死不瞑目的双眼,瞪着曹振,身体却已软绵绵的倒下。
曹振看也不看倒在地上的尸体,随手把镇纸丢在地上,脱下已经溅上鲜血的外袍,自己取出另一件干净的衣服换上,大步走出书房。不远处一名亲信随从正老老实实的站在廊台上等着曹振的吩咐。
“何莲方才在我书房里跌了一跤,她运气不好,脑袋撞在书桌上,只怕已经没得救了。你去把书房收拾一下,好好善后。”曹振说完,头也不回的朝外走去。
随从心中一惊,他知道何莲是跟随老爷多年的老婢女了,说她摔死在书房里,无论如何也不相信,但是看看曹振的神色,他又怎么敢去刨根问底?大户人家里死个婢女而已,只是芝麻绿豆大的小事,就算曹振杀了她,难道自己还要为个婢女强出头,去临安府喊冤不成?
“老爷,我办事您放心,一定收拾的妥妥当当。”
他的话语刚刚说出口,就见曹振已经快步走出廊台,朝外院去了。
廊台下水波荡漾,这番设计出自名家手笔,将活水引入内院之中,人走在廊台上,就像走在桥上。水中有荷花有金鱼,四面房屋精致典雅,住在里边心旷神怡。曹振可没心情去看廊台下的风景,脚步越走越快,越走越急。
第218章 感恩戴德()
第218章 感恩戴德
曹家能够在大宋立足二百多年,自然有其生存之道。当年李凤娘做事太过于张扬,曹振冷眼旁观,直到韩风和李冬豪决战之时,看得清清楚楚,那是赵昚摆明车马要支持韩家把李家给打下去。
韩家的崛起自然是顺势而为,可曹振也看到另一个希望,李凤娘和太子根本就是两位一体。如果李凤娘完蛋的话,太子就算即位也不过是个傀儡皇帝。那时候,曹振就已经把目光放在魏王和赵扩的身上,这俩个人总有一个要成为未来的大宋皇帝。偏巧那时候自己的女儿不争气,居然偷偷跟吴昊跑出曹府。这让一心想用女儿走太子路线的曹振恼火不已。
当时,魏王和赵扩两人都已经有了妻子,赵扩的妻子更是韩侂胄的侄女。曹振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既然曹歌已经丢尽了他的脸,一个不是处子之身的女儿也不可能送入宫去。就干脆把她幽禁起来,暗地里派人四出寻访,找到一个和女儿十分相似的姑娘家。
但是那时,仍有困扰,好不容易找到个相像的,那却是个殷实的小康之家,又不能明着去抢人家女儿……曹振一狠心,就走出了最关键的一步。
那时候的曹振还挂了个观察使的头衔,于是乎从临安出发到那个女孩子的家乡,快要到达的时候,吩咐几名亲信去该地假扮盗匪,将那女孩子家里杀得干干净净,只‘无意’留下这根独苗。那女子孤苦伶仃,跑去官府告状,请求捉拿罪犯。出了这么大的案子,官府当然要做事。说起来,他们动作也极快,只是一天时间就把这几个亲信捉拿,却没想到,抓住了才发现,那几人手中有刑部的印信。
这些刑部印信当然是曹振私下办妥的,可是知县就为了难,算起来,那几个人官职比他还高。于是知县只得将案子先行压下来。偏偏那个可怜女子又得到‘好心人’指点,说观察使大人即将到达本地。那女子便学人家拦轿告状,曹振‘得知消息’之后,立刻以雷霆万钧之势莅临当地,快刀斩乱麻的审了案子,把那几个倒霉的亲信砍了了事,又把倒霉知县发配到了崖州去。
那个女子感恩戴德,便要为奴为婢报答曹振。曹振本来就计划筹谋要欺骗这个女子,便带她回到临安,当做养娘秘密养了下来。日子久了再缓缓给她***,让她入宫,之后的计划自然一气呵成。
曹振已经快步走到前院,冲着家丁厉声吩咐道:“准备车马,我要入宫。”
曹振赶着着急入宫,可韩风一点儿都不着急,慢条斯理的在街上喝了一碗豆腐脑,又吃了几根油条,这才慢慢悠悠的回到韩府,径直来到韩侂胄的院落。
今天不用早朝,韩侂胄一大早起来,便在院子里活动身体,看到韩风走了过来,指了指亭子里的石凳:“昨天一夜没回来,想必是有些收获吧。”
院子里并没有外人,韩风说话也没那么多顾忌:“昨天晚上夜探曹府,居然被我找到了曹家三小姐,曹歌。”
韩侂胄居然一点都没震惊,反而慢悠悠的说道:“找到了又怎么样?你能证明她就是曹家三姑娘吗?要是证明不了,随时可能被人倒打一耙。那就不值得了。”
“证明不了无所谓,只要曹振觉得我能证明不就是了?”韩风微笑着说道:“这场把戏,谁都找不到真凭实据,比的就是谁能挺得住。”
韩侂胄微微一笑,儿子已经大了,很多事应该按照他的想法去做了。韩家的未来应该在年轻人的身上,只要是在自己能力控制范围之内,是可以放手让儿子试试的。至于曹振,韩侂胄还真没把这个人放在眼里。如今的大宋朝野不敢说只有一个声音,但是别的声音在韩侂胄面前都微弱的可怜。
“听说你在皇宫和官家谈过一次话。”韩侂胄一本正经的说道:“最近太上皇的身体越来越差,官家也没有心思上朝,他到底和你说了些什么?”
“其实他不想做皇帝。”韩风组织着词语:“或者说,他并不适合做皇帝。被困在深宫里的生活并不是他想要的。”
“那你想怎么样?北伐之后,我们韩家又要怎么样?”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