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猪头一样的男人,没有一个因为他控制了这个女人而停手,反而打的更加热火朝天,让那些捕快们叫苦连天。
“叫他们住手,不然老子劈了你。”黄都头在红衣少女的耳边高声喝道。
忽然间,黄都头觉得有些不对,下半身好像有些凉飕飕的,低头一看。一柄锋锐之极的匕首正顶着自己脐下三寸之地。那个女人头也不回的说道:“把你的刀拿开。用刀劈人,至少是要挥起来带上力量。如果你想要用抹的,也要放在咽喉处才行。肩头?有个屁用。再说,你看清楚了,你是用刀背架在老娘的肩膀上。不然的话,老娘能让你的刀近身?”
黄都头可怜兮兮的看着那宽厚的刀背,终于下定了决心,把钢刀丢在地上,嚅嗫着说道:“女侠,别把刀顶在这儿。小人,只怕以后没了本钱……”
“老娘不是女侠。”红衣女子转过身来,反手收刀,随即在黄都头肥大的腮帮子上正正反反抽了十来个耳光:“用你们带的镣铐把自己锁住,老老实实蹲在这儿听候发落。”
“我就是细作司秦燕。如果这次事儿完了,你不被流放的话……便去建康府细作司投诉我去吧。”秦燕笑眯眯的说道:“我家大人最护短了,我最喜欢他这一点了。”
那个十来岁的小书生,绝望的看着短木棒迎头砸下,嗓子已经嘶喊已经变了声调,眼泪都来不及流出来,下意识的闭上眼睛,等着自己的命运。咔嚓!木棒砸在骨头上,发出清脆的骨裂之声。
我定是死了……小书生魂飞天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眼前依然是混乱不堪的场面,耳边依然是大呼小叫的斗殴……地府里怎么也在打架?还没转过来弯的小书生,忽然看到那个想要打他的汉子,头破血流的躺在地上,身体不住抽搐,额头被打的深深陷下去一块。死倒是不至于,这条命起码去了三成。
一只大手拉着他的胳膊,将他提了起来,一个沉厚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往后跑,打架的事儿,交给我们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数十条汉子出现在混乱的大街上,他们来去如风,出手狠毒。手持木棒,看到那些追打学生的人,上前去便是几棍子敲翻在地。奇怪的是,整条大街上,混乱不已,这区区几十人却像是猛龙入海,势不可挡,手下都没有一合之将。
小书生一瘸一拐的朝后退去,还不住张口叫着:“好汉子,打,打死他们!什么玩意啊……”
站在路口看着殴斗的敖铁心,皱起了眉头。他的手下很显然遇到了挫折,对方不知道哪来的人,把那些江湖汉子打的一塌糊涂。出手精炼简单,却是力道十足,看起来很像是军中的格斗技巧。敖铁心***了***有些干涸的嘴唇,想要说些什么,忽然看到一个瘦高个子的年轻人朝他走过来,手掌轻轻摆动,示意他不要乱动。
“敖铁心?我要是你现在就一动不动的站那儿,一句话也不说。”瘦高汉子笑眯眯的举起手掌,五指之间扣着四支飞镖:“有言在先,如果你动了。我的飞镖是不认人的。”
“直娘贼,大喇喇的吓唬谁呢?你家老子我还耍的一手飞刀,江湖人称‘千手如来’……”站在敖铁心身后的一条汉子看他那副趾高气昂的模样,便一肚子火气,破口大骂着,随手从腰间拔出两柄轻薄的飞刀。
可是他的飞刀还没出手,一支飞镖奔雷般出手,擦着他的面颊飞过,将他的耳朵打穿一个血洞。疼的那人捂着耳朵蹲在地上,鲜血顺着手指缝流了出来……“通常是绰号越嚣张的,功夫就越差劲。”瘦高个叹了口气,冲着敖铁心说道:“在下细作司李飞镖。没外号,不是江湖人士。敖老大最好叫你的手下也别动。今天的事儿,你们讨不了好,我家大人可不想多伤人命。”
“谁都别动……”敖铁心目光闪烁看着李飞镖:“细作司也出手了?可是三百铁骑破淮南,威震金国漠北的细作司?”
李飞镖扣着余下的三支飞镖摆了摆手:“知道就好。”
敖铁心脸色一变,弯腰一鞠躬:“敖某人虽然身在草莽,可是心中也知道自己是汉人。细作司这几次大涨我们汉人威风。敖某佩服的很。早知道是要参合起来对付细作司的爷们,就算官府要抄没我的家产,我也不能做这件事。敖某得罪了!”
敖铁心站直了身体,冲着李飞镖抱了抱拳,转身离开。倒是洒脱无比!
“古有赵子龙七进七出,张翼德长坂坡单骑退敌。今天也有我李飞镖单枪匹马四支红缨吓得地痞无赖屁滚尿流啊……”李飞镖得意的哼着小曲,懒洋洋的靠在路尾的墙上,从怀里摸出个小酒壶,志得意满的喝了一小口。
严阵以待的官兵排列起整齐的队伍,刀枪林立,面色森然。数百名隆兴府乡兵穿着号衣,平视前方。
“隆兴府二百年来都没出过这么大的乱子。那些不是学生,是暴徒。他们在隆兴府制造***,是公然对抗朝廷,侮辱官府,藐视法纪。身为隆兴府的乡兵,你们要拿出军队的气势来,给我狠狠的***下去。”
一名偏将情绪激动的坐在马背上,举着长枪高声叫道:“平乱也是军功,你们虽然只是乡兵,但是***下去这群暴徒,你们就有机会成为大宋正式的官军,享受着丰厚的军饷。出征有开拔费,战时有补贴……”
正叫的开心,偏将忽然觉得那些乡兵的目光有些奇怪,虽然还是平视,却不是聚焦在自己的身上。
身后隐约传来马蹄声,偏将疑惑不已,整个隆兴府都是步军,只有将领有资格骑马。但是今天的事儿,大家早就已经形成了默契,没有哪个隆兴府的将领会来自己这儿捣乱。他费力的调转马头,想要看看身后到底来的是什么人。
来人并不多,八骑一排也不过六排而已,细碎的马蹄声敲打在泥土地面上,声音有些沉闷。马背上的骑士清一色的黑色铁甲,从头到脚全部覆盖住了身体,只露出一双精光闪闪的眼睛。就连胯下的战马,也披着厚重的马甲。骑士们一人一枪,斜指前方,腰间挎着锋利的马刀,佩戴着箭壶。显得杀气十足!
更让他郁闷的是,来的那些骑兵,随便牵一匹马出来,都比自己的坐骑要高大的多。
“真有钱啊……”偏将喃喃的说道:“不知道是哪部分的啊……”
前排骑兵忽然分开,一骑突出,随即整列骑兵蓄势待发,长枪平指。
“小爷乃是豹组叶东!”为首那骑士倒提马鞭,鞭梢指着那些惊疑不定的乡兵,傲气十足的喝道:“对面的兵痞子们听好了,老老实实坐在地上。不然的话,小爷一个冲锋,叫你们统统见阎王!”
“豹组?叶东!”偏将手一抖,长枪落在地上,鲜艳的红缨满是灰尘,连滚带爬的从马背上翻了下来,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声叫道:“都给老子坐地上去。那些可是大宋军中最强人马,是各地官兵的祖宗……”
第一百三十八章 捧杀()
第一百三十八章 捧杀
“是赵汝愚安排你这么做的?”
衙门是个严肃认真的地方,明镜高悬的匾额下边便是知府大人惯常办案的公案。只不过,今天在隆兴府的大堂上,韩风翘着一条腿,坐在公案上。一条胳膊揽住膝盖,托着腮帮子看着战战兢兢候在堂下的隆兴知府,调侃着。
“我知道你不敢说。不过,不回答也就是默认了。”韩风带着怜悯的目光看着可怜兮兮的隆兴知府,随手把玩着他的惊堂木,淡淡的说道:“我知道你是十一年前科举的进士。从知县开始做起,现在当了知府也算是不容易了。那时候你的主考官就是赵汝愚,而礼部那一届考试是史弥远负责的。算起来,你和他们都有关系。老师们开了口,你总不好意思拒绝。而且,让大人物欠你的人情,好过你欠那些大人物的人情。对不对……隆兴知府这个位置你已经坐了好几年,也该活络活络,去临安高就了……”
隆兴知府是打定了主意一言不发。现在他害怕仅仅是因为自己被韩风抓了个现行。敖铁心知道谁才是惹不起的,在隆兴知府和细作司之间,这位江湖大佬的选择很简单。乡兵又不敢轻举妄动,被数十铁骑压的像小白兔一样乖。这也难怪他们,人家三百人就破了淮南城,乡兵们总没觉得自己是三头六臂吧?
街上***的***多已经被打的几个月起不了床,隆兴府的捕快衙役们正在大堂外蹲成一排,可怜兮兮的等着知府大人来搭救。而那个嬉皮笑脸的韩风,就坐在庄严的大堂上,压根就没把自己放在眼里。
要么,就说出一切,向细作司靠拢。要么,就为老师们死守到底。想来,自己牺牲这么大,老师们将来也不会亏待自己……隆兴知府昂起头来看着韩风,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轻声说道:“韩总领猜错了,其实,就连本官都不知道今天的隆兴府为什么会发生这么多事。如果总领大人想查个水落石出,本官不介意陪大人去临安走一遭,让大理寺和刑部来决断此案。”
“你倒是想的很美。”韩风从公案上跳了下来,几步走到隆兴知府的身边,压低了声音说道:“我这个人买东西不喜欢讨价还价,跟人说话也是一样。现在你已经落在我的手中,如果你愿意当我的污点证人,转而指控赵汝愚和史弥远的话。你虽然做不了官了,可也留得住你的家产,祸不及你家人。如果你不答允,最好的结果是流放到崖州……最差的结果,你的妻子儿女都可能被贬为奴籍。”
污点证人这个词语,隆兴知府还是第一次听到,不过以他的智慧,想要明白这几个字并不是什么难事。韩风提出的条件并不算诱惑,反正自己都已经保不住乌纱帽了,为什么不搏一搏?或许老师们还有办法把自己捞出来?
“本官是清白的。身正不怕影子歪。韩总领,你还是不要浪费口舌了。要是怀疑本官,就一起去临安问个明白吧。”隆兴知府沉声说道。
“随便你。”韩风耸了耸肩膀,走出大堂。
秦燕正坐在衙门大院里津津有味的嗑瓜子,看到韩风出来,站起身来,把瓜子递过去说道:“总领大人尝尝这个瓜子,挺有味道的。”
韩风随手抓了一把,轻声问道:“外边现在什么情况了?”
“计算的还不完全。不过大致的数字已经出来了。叶东那边弹压了三四百名乡兵,为首的几个头目都被叶东扣了起来,正在朝府衙押送。街上一共打伤了二百多人,大多是些泼皮无赖。混乱中有些居民和学生受伤,不过应该没有什么大碍。受伤的都在诊治,张蓦和李妙笔已经在重新整顿队伍了。剩下的,就是被我抓来的这些捕快。”秦燕指了指那个胖乎乎的黄都头:“这个都头吃瓜子的眼光还是不错滴。”
“你是都头?”韩风蹲在黄都头面前,笑眯眯的看着他:“很好,告诉我。为什么你的人看到骚乱不去制止?”
黄都头本来就是个没骨气的人,这辈子也就见过隆兴知府算是最大的官儿了。陡然看到细作司的头头,还是枢密院都承旨大人的小儿子。早就已经吓得魂飞魄散了……人家兵强马壮,自己不过是小都头一个,哪里敢硬抗?
韩风刚刚问完,黄都头就已经扑倒在地上,哭喊起来:“韩总领,韩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