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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啪声,亲兵的喉结艰难的滚动两下,一低头,死命的爬了起来,快步朝街尾冲去。
“好汉,好汉,樊以君还蹲在那里,冤有头债有主,你们要杀的不是小的。杀,杀樊以君吧。他就蹲在拴马桩那里。”亲兵高举着双手,张牙舞爪的乱叫道。
“好汉饶命啊……”亲兵两腿一软,跪在雨水中,双手放在头顶:“不要杀我,我上有八旬老母,下有三岁幼子。好汉你们替天行道,杀樊以君就是了。杀了我,可就是杀了我们全家老小七八口人啊……好汉……爹亲娘亲没有好汉亲……”
为首的刀手,摆了摆刀身,示意那个亲兵快滚。
亲兵如蒙皇恩大赦,抱着头踩着深深的雨水,一溜烟的跑了。
樊以君知道今天的事情凶险万分,对方已经亮出来的牌,就已经有四个刀手一名箭手。那个箭手的箭术十分恐怖,在雨夜里还能险险射中自己,看着四个刀手分进合围的阵势,想必也是十分纯熟的刀手。自己只有孤身一人,今天晚上难道就要葬送在这里?
萧新生……樊以君恶狠狠的想到,你这个王八蛋,老子还没对你下黑手,你就先对老子动手了,要是让老子逃过此劫,不杀了你全家老小,老子就不姓樊。
四个刀手一步步逼近,距离拴马桩不过十来步的距离,樊以君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猛然一跃而起,狂吼着双手握住钢刀朝街头的刀手冲了过去。
唰,刀光一闪,那刀手侧头避过樊以君的刀锋,朝后退了一步,樊以君得势不饶人,唰唰唰连劈三刀,将那刀手再度逼退,便要夺路而逃。
不料另一名刀手,手中钢刀毫无花俏的结结实实侧劈在樊以君的背上,一道血花狂溅出来,鲜血转眼就被雨水冲刷掉,地上留不下一丝痕迹。
“老子跟你们拼了,杀一个够本,杀两个有赚。”樊以君发了狠,一柄钢刀舞得虎虎生风,豆大的雨点将他全身打湿,刀锋带着雨水一道道甩了出去,四名刀手已然合围,围着樊以君缠斗起来,刀光闪烁,招招不离樊以君身上要害之处。
只不过交手几个回合,樊以君就接连挂彩三处,疼痛反而更加激发了他狂野的性子,喝骂道:“是不是萧新生叫你们来杀我,有种的就说。”
四名刀手默不作声,只用手中的钢刀作为回答。
樊以君到底是军官出身,当年也是练过几路刀法的,又斗了几个回合,借着一道划破天际的雷电,樊以君手腕一翻,刀锋轻轻巧巧的在一名刀手的钢刀上一卸,他揉身挤到那个刀手身边,飞起一脚将那刀手踢翻,正要补上一刀结果了那刀手的性命,背后呼呼连响,三柄钢刀势如破竹一般狂劈向自己的后背。
走!电光火石之间,樊以君将手中钢刀猛然朝后一丢,拔腿就朝街头跑去,嗖……那箭手再度出手,这一箭快如流星,只是准头稍微差了那么一点点,刺入樊以君的肩头。
樊以君惨嚎一声,不敢停留,忍着疼继续朝前跑去,几名刀手一路狂追到街头,却突然失去了樊以君的踪影。
这位绍兴军统领神不知鬼不觉的躲在丁字路口的一个潲水缸里,忍着扑鼻的恶臭,硬是把身体全给塞进了潲水缸。
那几个刀手来回找了一圈,找不到樊以君的踪影,也不敢在街上停留,将长刀朝蓑衣里一收,消失在雨幕之中。
过了一会儿,樊以君浑身湿漉漉的从潲水缸里爬了出来,他脸色铁青,头顶上还有几片烂菜叶子,脸上还有几颗腐烂的米粒。忽然间,樊以君站在街边疯狂的呕吐起来,浑身上下都在颤抖,仿佛要把整个肚子都给吐空似的。
雨越下越大,连接天地的雨水狂泻而下,轰隆隆的雷声和一道道幽蓝色的电光,把绍兴府渲染的仿佛是人间地狱一般……不知道过了多久,这条街上,终于再没有一个人……
第二十三章 罪魁祸首()
第二十三章 罪魁祸首
窗外的雨水顺着屋檐不住的流淌下来,在屋顶上就已经汇成了溪流的雨水,在廊台之前挂起了一道雨帘。
外边电光闪动,室内却是春意盎然,萧新生光着身子坐在浴桶里,两名小妾一左一右给他擦着背。两双柔软的玉手在萧新生的身上抚来抚去,萧新生享受的快要呻吟出声了。他闭着眼睛,鼻子里发出哼哼的声音,口中嘟囔道:“嗯……就是这儿,给老爷我抓抓痒……那儿,哦……哦……对对……”
房间里还是有些闷热,两个小妾擦了一会儿,身上也被汗水湿透。萧新生笑呵呵的说道:“这么难受,便脱了吧,学学老爷我,这儿又没有外人。”
两名小妾都是含羞一笑,将身上的裙钗缓缓除去,露出雪白的肌肤和修长的**,身上只挂着一个肚兜儿。又重新蹲了下来,服侍着萧新生。
良久、唇分……萧新生懒洋洋的赞道:“这才叫活着,做人就要学着享受,像樊以君那样的土包子,整天就知道赌钱赌钱,如此没品的人,也能做绍兴军的统制?别出去丢人了。”
“统制的职位当然是非老爷莫属了啊。”那个小妾,吃吃笑道:“老爷,等您做了统制,能不能把上次我看中的那个凤钗送给我啊?”
“都有,都有。”萧新生乐呵呵的说道:“要是老爷我真的做了统制,没的说,给你们一人打一套新的首饰。来来来,先给老爷亲一个。”
“那就多谢老爷了。”两个小妾格格笑着,一人一边,在萧新生的脸上亲了一口。
砰……一声巨响,正在**的萧新生猛然一惊,高声喝道:“出了什么事?”
“老爷,别管他们,就算是雷打坏了房子,也有小厮去管,老爷……嗯……”四支手臂缠住了萧新生,将他又拉了下去,沉迷在温柔乡中。
还没等萧新生再度进入**境界,门外就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跑的是那么急,连遮天盖地的雨声都掩盖不住。一个男子喘着气在门口叫道:“老爷,不好了,那个……那个樊以君,带着百十个官兵,气势汹汹的杀到家里来了,把大门都给砸了,说是叫……叫老爷出去说话。”
萧新生吃了一惊,他和樊以君一直平起平坐,就算是争这个统制的位置,两人也还没有到撕破脸的地步,居然樊以君带着人浩浩荡荡杀到家里来了,这算什么?难道说当着大家的面杀了自己,就能当统制吗?
萧新生不信樊以君会这么笨,他从床上跳了起来,抓起衣服胡乱套在身上,拖着布鞋,走到门口喝道:“慌什么?难道那厮还敢在我家乱来?”
萧新生带着几个家丁走到前院,只见绍兴军的百多名官兵把自己家占据的水泄不通。
萧新生勃然大怒,指着众官兵骂道:“要造反了么?你们这些贼配军,活得不耐烦了吧?在我家里撒野,就算有樊以君给你们撑腰,老子要杀你们也是一句话的事情。”
“只怕你想杀我也是一句话的事吧?”一个冷漠的声音从正门处飘了过来。
萧新生抬头看去,只见樊以君光着膀子,上半身缠着一道道白布,肩头还隐隐有血水渗出,显然是受了伤。萧新生奇道:“樊统领,你怎么弄成这副模样?”
樊以君怒极反笑:“哈哈哈,我怎么弄成这副模样,难道萧统领不知道吗?”
萧新生心思如电,转念一想,不好,不知道是什么人对樊以君下了黑手,这厮还以为是自己想要干掉他,急忙解释道:“樊统领,我是真的不知道。难道有人要杀你吗?这件事就是绍兴军的事,我帮你查。”
“少来猫哭耗子假慈悲。”樊以君冷笑道:“老子命大啊,要是像你那样天天混在女人堆里,早就呜呼哀哉了。姓萧的,你想杀我,然后自己做统制。你这份心思,叫那什么什么之心,路人皆知。”
“司马昭之心……”萧新生冷冷的接口道。
“那,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啊。”樊以君恶狠狠的说道:“统制这个位置,你想要,我也想要。咱们八仙过海各显神通,有本事就拿去。但是你出阴招,叫人来杀我,就玩的太过火了。告诉你,官场上厮混,有些底线是不能碰的。你要杀人,就怪不得人杀你。”
两人就这么针锋相对的站着,樊以君站在正门的雨檐下,萧新生站在前厅的廊台下,百多名官兵把前院挤得满满的。咔嚓一声,一道闪电从头顶划过,萧新生和樊以君都清清楚楚的看到对方的脸色铁青的。
“你敢杀我?”萧新生不屑一顾的冷笑道:“我是朝廷命官,是正五品统领,家里有人在军中在朝廷做官。你大摇大摆来我家里,要是我有什么三长两短的话,你就是死路一条。到时候就算你逃得了性命,刑部的海捕文书一下,你这辈子都没法见人。难道说,你准备跑去北边,给金人当奴才?”
“少放你娘的屁。”樊以君怒骂道:“老子刚才死里逃生,就已经发了毒誓,你这个王八蛋若是不给老子一个交代,没的说,老子拼着一死,也要把你先给砍了。”
“交代?交代什么?”萧新生昂起头,冷哼一声:“就你也配?”
他是将门出身,跟樊以君这样的半文盲军官靠拍马屁混上来的不同。萧新生天生就觉得自己比樊以君优越的多了,这是贵族和屁民的差距。所以绝对无法容忍自己和樊以君平起平坐。现在樊以君叫自己交代,要交代什么?
难道萧新生老爷还要低着头,低声下气的跟樊以君解释我今天到底做了什么,见了什么人,我没有杀你的想法?
“你不要逼我。”樊以君扯开嗓门喝道:“老子的刀下不是没有杀过人。”
“吹牛皮去吧。”萧新生不屑一顾的叫道:“就你这样的东西,老爷把胆子借给你,你敢杀我?哪来的带着你的人滚回到哪儿去,顺便把我家大门修好了。不然我明天亲自带人把你家给拆了。”
“萧新生,你这个一天到晚就赖在女人肚皮上的玩意,老子杀了你也是不知道替多少良家女子报仇雪恨了。你霸占过多少女人,手指头加上脚趾头数的过来吗?”
樊以君虽然骂的凶,但是叫他真的动手杀了萧新生,还是有些不敢。
今天樊以君被人伏击,这口气是怎么也咽不下去的。可是被人伏击是一回事,自己带着大队人马杀上门就是另外一回事了。要是这么杀了萧新生,自己的统制梦不但是碎了,下半辈子也得在逃亡中渡过……
“你又是什么好东西?”萧新生从鼻孔中重重的哼了一声:“烂赌鬼,人家说,只有逼良为娼的,没有逼赌的。你这个畜生还逼着同僚跟你赌。克扣军饷、滥用私刑、杀良冒功。就你这样的东西,被人伏击?苍天啊,大地啊,真不知道是哪位神仙姐姐开了眼了,派人来杀你的吧?”
两人在这里你一言我一语的骂着,底下的官兵倒是听的兴奋莫名,这是大爆长官**的好机会啊。听他们骂的这么痛快。回去了也有不少八卦可以聊,起码可以聊好几天呢。
邻着萧家的一处屋顶上,四个人穿着黑色的蓑衣趴在房上。中间一个男子,容貌英俊,英气勃勃,雨水打湿了他的头发,也挡不住他的逼人气势,这不是韩风,又是哪个?
韩风低声说道:“林大姐,那四个姐妹,可都安全回去了?”
“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