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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挂彩的大红花轿,已经支离破碎。韩风的小腿被一颗铁蒺藜打穿,鲜血顺着裤管流了出来,走起路来一瘸一拐,脸上有血污,有灰尘,却掩盖不住那一双充满杀气的眼睛。
无法躺在地上,身下一滩血迹,伸在一旁的手指还在微微蜷缩,却是再没有力气能站起来。手指,还指着花轿所在的方向!
或许是爆炸声让人耳鼓震荡,韩风好像什么也听不见,跌跌撞撞的扶着溅满鲜血的墙壁,一步步朝前走去。
花轿已经支离破碎,而坐在花轿里的新娘子……韩风只朝里看了一眼,就立刻扭过头,不忍再看。站在远处没有受伤的豹组官兵一窝蜂似的赶了过来,将韩风护在中间,叫嚷着,咒骂着,兵刃出鞘。
韩风抬头看去,越过人群,刚刚爬起来的李飞镖,正在朝这边看来,那是一种带着乞求,带着绝望的目光。却迎上了韩风那无可奈何的双眼。刚刚站起身的汉子,立刻跌坐在地上,背靠着墙壁,全身的力气,似乎一瞬间被全部抽走,再也无力支持身体,脸上的神色说不出的绝望,随即又艰难且缓慢的撑着墙壁站起,朝这边,一点点挪动着脚步!
花雪的脸上也带着血迹,一身华服狼狈不堪,呆呆的看着韩风。她也没有想到,对方居然这么狠,调动了军中的蒺藜火球、霹雳火球来进行暗杀……这已经不能叫暗杀了,这是把刀架在脖子上的明杀。
韩风却是出乎意料的一句话也没说,静静的站在那里,没有人知道他的心里在想什么。
豹组的官兵扩大守护圈,几乎将整条街道占据。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建康府的官差风机火燎的赶来,将伤者一个个送去医堂,将死者的尸体整理妥当。
“骑都尉大人,已经查到蒺藜火球是从哪里发射出来的。”飞速赶来的几名狼组细作,为首一人指着西边的方向:“一里外,有一处园子,一个月前被人买了下来。在那里,有三架经过改装的小型投石机,和军中所用不同。这样的投石机不能拆卸,不能移动。唯一的好处就是,它是利用弹力发射,固定准头很简单。和军中投石器需要牵引的不同。我们赶到的时候,对方人已经走了……现在正在追查当初买卖地契的时候,是什么人登记的!”
“查不到什么,他们不会用真名的。”花雪摇了摇头,有些担心的看着韩风。
小舞带着一队人赶到这边,缓缓走到韩风的身边,看着一言不发的韩风,无奈的跟花雪交换了一个眼神。
“小舞,我应该让他们今天不成亲的。”韩风忽然开口,满是自责:“是我的错!”
“韩大哥,我们在明,对方在暗。防得了一时,也防不了一世。你不要这么自责了……”小舞轻声安抚道。
韩风还没说话,忽然一条人影冲过来,势如疯虎一般将韩风推在墙上,一手按着他的脖子,一手指着他的眉目,怒吼道:“你早就知道有人要下手,为什么不早说?为什么还要到这里来?”
“是我的错!”韩风喃喃的说道:“你杀了我吧……”
“我杀了你……”
花雪等人急忙一拥而上,把已经疯疯癫癫的李飞镖按倒在地上,七手八脚的将他抬走。韩风却是抱着脑袋,顺着墙壁滑坐在地上,把脑袋深深的埋在臂弯里,一言不发。
官差、官兵、仵作、大夫……许多人跑来跑去,受了伤的人不下百十个,当场就已经死亡的人,至少也有十来个。到处是斑驳的血迹,到处是断肢残肉,建康府的大员们越来越多,聚集在这里。没有一个人说话,俱都静静的看着韩风!
“封锁城门,全面排查!”连江吩咐道:“凡不是本地户籍的,全部扣留起来,要一个个查下去,绝不教人走脱!”
看着楚天岚,连江接着说道:“楚统制,劳烦你派一营兵马,在城外封锁,我担心那些暴徒,会从其他路径离开建康府,无论是水路还是陆路,都要劳烦楚统制封锁了!”
“放心!”楚天岚拍着胸脯说道。
陆游蹲在韩风的身边,看着抱头不语的韩风,悠悠的叹了口气,轻声安抚道:“贤侄,如今,你更要振作起来。这些死伤的人,都等着你给他们报仇呢!要是你就这么颓废下去,岂不是亲者痛,仇者快?”
“没有,我不是在颓废。”韩风抬起头来,看着陆游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我在想,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报了这个仇!今日他们做的一切,我都要叫他们双倍奉还!”
陆游心里一冷,他知道,韩风的对头是太子妃,他也知道,这一次的主谋就是太子妃。面对这样的对手,韩风要拿什么才能让太子妃,双倍奉还?
但是看着韩风那双充满杀气的眼睛,陆游很清楚,这句话,绝不是说说而已!
第七十九章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第七十九章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幽静的庭院里,一位红衣少女反身关好房门,轻轻的走出廊台。
韩风包扎好小腿上的伤口,靠在廊台尽头的扶手上,看到秦燕出来,便低声问道:“他们俩的伤势怎么样?”
“李飞镖没有重伤,只是悲伤过度,昏过去了。大夫给开了药,稍候醒来吃点药就没事了。”秦燕叹息一声说道:“小和尚就有些麻烦,几颗铁蒺藜打在肚子里,大夫给钳了出来,止了血,只要能醒过来就好。”
“知道了。这几天要麻烦你们照顾一下。”韩风低头看着腿上染着血的伤口,淡淡的说道:“我要离开一段时间。若是有人问起,就说我受了伤,需要静养,谢绝见客。”
“你要去哪里?”秦燕诧异的问道。
“报仇。”韩风冷冷的吐出两个字。
“难道你打算一个人拿着刀杀到临安城去,手刃了太子妃和李四维?韩大哥,仇是一定要报的,却不是这么报法。大家都很难过,每个人都想现在就把李家灭门。可是你这么回去,有用吗?”秦燕伸手拉住韩风的胳膊,坚定的摇了摇头。
廊台转折处,小舞和林珍并肩走了过来,听秦燕这么一说,两名女子毫不犹豫的表示反对。四个人低声吵成一团!
“我不是冲动。”韩风低声说道:“今日太子妃手下已经得了手,消息很快就会传到临安。那时候李家人一定很开心。人在高兴的时候,就会疏于防备,而且,他们不可能猜着,我带着伤也会回去找他们的麻烦。我是不可能冲进东宫杀了太子妃,但是进李府杀掉区区李四维,还是极有成算的。”
“除非我也去。”秦燕淡淡的说道:“既然是去报仇,怎么能不带上我?至少,姑娘那一手弓箭也不是吃素的。”
“我也去!”小舞刚刚说出口就被韩风拦住。
“小舞,这次你不要去。”韩风左右看了看,接着说道:“谁都知道,一贯是你照顾我。如果你我同时不在建康府,只怕就有人能猜到**分。你要假装我在静养,每天来我房间照料。秦燕平时和建康官府接触的少,她和林大姐陪我去就行。豹组还有许多事要你来安排。留下!”
留下两个字,韩风说的斩钉截铁,小舞无奈的看着他,伸手拉住林珍和秦燕的手,轻声说道:“拜托两位姐姐了。”
“为什么不告诉花雪?”秦燕问道:“暗杀这种事,狼组的人最是拿手。”
韩风摇了摇头:“他们虽然和我关系不错,可是要狙杀朝廷大员,和太子妃作对。这么冒险的事,没必要让他们参与。除非,有朝一日,整个狼组也成了我的人!离开建康府之前,你们先随我去个地方……”
三名女子点了点头,一片乌云掠过天空,把淡淡的月光隐藏不见,接下来,只怕又是一段坏天气。
“曹大人,建康府搜了个底朝天,却怎么也想不到。我们就在曹大人家中喝酒呢!”一个嘴角长着一颗痣的男子微笑道:“曹大人,这次要多谢你帮忙了啊。六颗蒺藜火球……我们还真不好找呢。”
曹宗卿淡然一笑,端起酒杯,浅浅的饮了一口,谦逊的说道:“丘护卫,都是为太子办事,哪里用得上一个谢字。”
那几个从临安城来的人,齐声笑了起来,大家推杯换盏,吃着新鲜的长江鱼,喝着温暖的女儿红,说说笑笑不亦乐乎。这几名东宫侍卫,都是太子妃的心腹,也是这一次来建康府执行对韩风暗杀任务的刺客。如今,却都在曹宗卿的家中,喜笑颜开。
嘴角带痣的丘护卫朗声笑道:“曹大人何必谦逊?过了年,官家就会让位给太子。这一次,曹大人为太子妃立下这么大的功劳。空话我也不多说,兄弟来建康府之前,太子妃就让我带话给曹大人,只要这口气顺了。太子登基之后,曹大人先放到福建路做个安抚使。然后调回临安,到时候,可就是一步登天了啊!福建路虽然不比江南路富庶,可那里海路贸易十分繁荣,泉州那里,每天入海的货物价值百万贯。管着福建路,也是肥缺一个。曹大人,到时候可不要忘记了提携小弟啊!”
曹宗卿放下酒杯拱手道:“这都是太子和太子妃赏识下官而已。只可惜,韩风的命太大,六颗蒺藜火球居然也没要了他的命。连他的左膀右臂也没炸死一个。我派人去看过了,韩风和李飞镖在养伤,那个小和尚伤的很重,是不是能活下去,现在还难说,只是炸死两个女人。我还怕跟太子妃面前交不掉差呢!”
丘护卫急忙说道:“曹大人说哪里话来,韩风那小子就算现在跳的再欢,将来太子登基之后,想要捏死他,跟捏死一只蚂蚁似的。这一次,叫他们什么豹组的喜事变了丧事,太子妃出了这口恶气,就是曹大人的功劳。”
那几名东宫侍卫跟着说了几句,无非都是阿谀奉承,拍马屁的话语,正说得开心,忽然一人觉得不对,手里一软,酒杯咕噜噜的滚落在酒桌上,酒水洒了一桌。
那人急忙陪着笑脸说道:“真是丢人,喝多了,就连酒杯也拿不稳……”想要伸手去把酒杯拿起来,却是胳膊软绵绵的一点儿力气也没有。
曹宗卿淡淡的笑道:“拿不起来就对了,你喝了我细作司的药酒,少说也喝了十来杯了,若是还能拿起来杯子,那可真是见鬼了!”
其他几名东宫侍卫知道不妙,想要反抗,却都是软绵绵的使不出力气,不由得吓了一跳,惊呼道:“曹宗卿,你想干什么?”
丘护卫一脸无辜的说道:“这就是杀人灭口了!这么多人回临安,太扎眼了。我和曹大人把你们都给杀了,尸体找个没人的地方给处理掉。到时候,我一个人回临安,曹大人也好安排。再说了,太子妃要杀官员,这事儿,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用你们的时候,让你们知道也无所谓。用完了,还留着你们做什么?”
那几个东宫侍卫正要破口大骂,忽然间看到曹宗卿脸色一变,软瘫在椅子上……丘护卫诧异的看了曹宗卿一眼,问道:“怎么?酒壶里的机括失效了么?你莫不是也喝下去了药酒?”
曹宗卿有气无力的说道:“不是那种药酒……快点干掉他们几个,马上叫我的部下来,细作司里有解毒的高手。”
丘护卫答应一声,伸手去抓腰间宝刀,刚刚将那一柄钢刀拔出来,手头忽然一点儿力气也没有,拿捏不住钢刀。当啷一声,锋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