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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官还没有发话呢,谁知道让他待那啊?”馒头没好气的看着袁青青,这个女人越来越烦人了,长官的事情她也想管。
王大宝蹲在原地早已经石化状了,从军已经三年的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长官。在王大宝他们288团里,长官就是高高在上的,说一不二。那里有像赵志这样和士兵滚在一起的长官,还被士兵踩在脚下,扮小丑求饶。而且他这才发现,那个端着药的士兵,居然是个女兵。而且那女兵的面色红润,完全不像他们这些刚出野人山的家伙,个个面黄肌瘦、蓬头垢面的骨瘦如柴。赵志他们这帮人都是一水的英军军装,枪刺也不像王大宝他们那沾满了锈渍的刺刀。
第29章()
狗腿子们在树林里散坐开来,若无其事的喝水、聊天,倒把刚脱离了危险的王大宝感染的有了些生气。赵志和几个伤员靠在树下闭目养神,国舅和山羊还有毛头这些战斗人员照旧带着自己的人,保养着各自的武器。丛林里的湿热会很快让枪支生锈,直至损坏,所以狗腿子们一闲下来就会自发的保养枪械。其他的狗腿子们则围着王大宝你一言我一语的聊着天,树林里充满着安宁的气氛。
“兄弟,你们的长官咋那么年轻呀?他也是你们22师的吗?”王大宝问着一个狗腿子。
“我们长官是第五军直属队的,我们这里面有很多部队的”狗腿子漫不经心的回答着王大宝的问题。
“那长官那么年轻就是中校了,是不是后台很大呀?”
“厨子,老实跟着我们,保你能回去。不要耍什么小心思,否则,你会后悔”砍刀看穿了王大宝的心思,阻止了要说话的狗腿子,小声的告诫着王大宝,他很不喜欢这个胖子。
王大宝看着砍刀冷冷的脸,忙点着头,“知道了,知道了,不问了”
这时候,竹哨声响起,几个身披草衣的斥候们奔了回来,和赵志低声的说着什么。片刻后,馒头扯着嗓子开喊了“长官命令,斥候队前出北上,步枪手殿后,炮手和机枪手护着伤员走中间,10分钟后出发”
“狗日的,就不能让人好好的歇会”狗腿子们嘴里骂骂咧咧的收拾着本就简单的东西,准备出发。一伙子烂人们顺着斥候们留下的记号,乱哄哄的翻过山包北上而去。斥候们刚在在北边不到10里的地方,发现了一个小村落,村子里早已经人去屋空了,赵志决定带着狗腿子们去那里过夜休整。
这个小村落大概只有20多户人家,现在已经是一个缅甸人也看不见了。前出的斥候们已经在周围10里范围内,进行了搜索,排除了日军存在的可能,不是斥候们胆小,几十天的逃亡生活,证明了谨慎行事是对的。
等搜索的斥候撤回村落的时候,国舅和老炮已经带着狗腿子们把搜出来的粮食和有用的物资,集中堆积到了村里的坪场上。山羊居然在靠近村子的树林里发现了一只大牛,估计是缅甸人慌乱逃难的时候,遗忘在此地的。
在一个开阔的场院里,财主带着人点起了几个用树皮竹篾扎成的火把。得意洋洋的老炮带着人牵来了大黄牛,宣布今晚吃牛肉。狗腿子们用绳子绑住了黄牛的腿,固定在几个木桩上。老炮拿着砍刀的那把长刀,在牛的四条腿上各划了几道,划断了牛腿上的肌腱,免得一会牛发狂了伤人。财主拎着两口大锅挤开了围观的狗腿子,他是来接牛血的,任何能吃的东西都不能浪费,这是一贯吝啬的财主的宗旨。老炮用一件破衣服包住了牛头,吩咐狗腿子们压住黄牛,干净利索的在牛的喉管上划了一刀,大股的牛血就流进了财主的铁锅里。
赵志从来没有见过杀牛,接着火把的光,赵志看见围观的狗腿子们神色并无惊奇,不理解他们是残忍还是别的。赵志不忍在看黄牛一下一下的抽动,转身出了场院,他要去看看别的伤员,断了一支胳膊的毛头情况一直不好。不过好在赵志他们的队伍里,还没有出现疟疾和打摆子的现象。
场院里闹哄哄的开始炖肉了,狗腿子们眼巴巴的围坐在铁锅边上,等着吃肉。被宰杀的黄牛,身上和四条腿被刮的只剩下了一副骨架,肠肚牛血都被财主收集进了一个大坛子里,牛皮也被财主拿去刮毛了。铁锅里的水已经开了,大块的牛肉在铁锅里翻腾着,夜风里夹杂着炖肉的膻臊气,引的狗腿子们猛吞口水。
长毛趁着看锅的大迷糊不注意,伸手在锅里捞起一块肉,不顾烫嘴,大口的啃着。“你娘的,肉都还没有熟,那里面还有血呢,你狗日的不怕吃了拉死你?”叼着烟的国舅狠狠的一脚踢在了长毛的屁股上。“我是先尝尝着肉熟了没有,老子不是真的要吃”长毛抹着嘴上的牛血,悻悻的把手里的牛肉放回了锅里。
大迷糊直接用屁股把长毛顶到了一边,斜眼看着长毛,双手叉着腰,“长毛你个死货,就知道吃,吃货”挨了骂的长毛也不生气,挠挠头上刚长出来的头发,呵呵的讪笑着。对这个长相秀美,脾气暴躁的大迷糊,长毛从来都不还嘴。队伍里着十几个女兵一直很受照顾,是老炮的宝贝。刚与女兵们会合的时候,有很多想趁机与女兵搭讪揩油的家伙,都被老炮和国舅一顿狠揍,闹到赵志那里,估计罚的更厉害。
不过长毛是个异类,从来都不敢与女兵开玩笑,只是偷偷的暗中偷窥女兵们。袁青青、大迷糊和赵燕是女兵中最漂亮的,长期的缺少营养,使女兵们变的骨瘦如柴,丰满的身材已经变得像竹竿一样,但是脸上还依稀可见曾经秀丽的面容。进入马高后,及时的食物补给,使女兵们的身材丰满起来,往日的秀美又渐渐的回到了女兵们的身上。
打从赵志受伤以后,身材高挑的袁青青的心意已经表现无遗,问寒问暖外带亲自照顾赵志的起居。赵燕自从上次用掷弹筒抹了老炮的面子后,好像与老炮开始了黏黏糊糊,两人经常在一起嘀嘀咕咕的。现在只有大迷糊还没有明确的意思,队伍里的狗腿子们卯足了劲,天天在大迷糊眼前献着殷勤,希望大迷糊能看上他们中的一个。只有长毛从不主动与大迷糊说话,而他也是大迷糊骂的最多的。
晚饭每人两勺米饭一块牛肉,找到的稻米不多,剩下的牛肉也要留着做成干肉,不敢多吃。“呶,你的饭,真是个大爷,还要人送饭”一个饭盒递到了长毛眼前,是大迷糊。傻笑着的长毛接过饭盒,一盒满满的米饭上面放着两块牛肉,是最好的牛腱子肉。扯过大迷糊的饭盒,长毛翻动着里面的米饭,没有肉,显然大迷糊把自己的那份肉给了长毛。
“我有下饭的东西,你吃,你吃”长毛把肉都夹到了大迷糊的饭盒里,从口袋里摸出几根干辣椒。看着大口吞嚼着辣椒米饭的长毛,大迷糊气的直跺脚,“死人,让你吃你就吃,让什么让”大迷糊伸手从长毛那里抢过一根辣椒,塞进了嘴里,被辣的狠吞米饭。两人的米饭都吃干净了,那两块牛肉却没有吃一口。长毛小心的用树叶包好了肉块,递给了大迷糊“拿着,饿的时候吃,我跟着小白脸,吃的东西多”
赵志也很像大爷般的躺着,袁青青一勺一勺的喂他喝着肉汤,滚烫的肉汤和热腾腾的米饭,吃的赵志很爽。其实依着赵志目前的状况,他完全可以自己吃饭,可是袁青青不同意。不过在国舅和狗腿子们的推波助澜下,袁青青在赵志面前是越发的蛮横起来,现在的赵志已经被袁青青吃的死死的了。袁青青虽然比赵志大了一岁,但那高挑的身材,秀丽的容貌,确实是所有狗腿子们的梦中女神,年少风流的赵志自然是也不能列外的。
苦难的岁月里,很多的男男女女为了寻求着慰藉,而走到了一起,这本来就是很常见的,只不过赵志他们是在逃亡中而已。女兵和男兵成为一对,是为了自己走出困境多几分保障,而男兵则是为了安慰自己因杀戮而感到不安的心灵。不过赵志为了队伍的完整,已经命令春心萌动的家伙们不要做得太过分了,毕竟现在还是在逃亡中,食物和物资都很匮乏。
第30章()
站在山头上,对面的高山就像是绿海一般,赵志他们现在就站在绿海的对面,在一个小山包上。在遗弃的缅甸村落里休整了一天后,赵志根据王大宝的情报,决定顺着大山的外侧行进,以便收拢钻出山林散落在丛林外围的溃兵们。
队伍顺着大山走了两个小时,翻过了1个小山包,在山下的一道沟坎前,前出的斥候们带回了一群刚聚在一起的溃兵。溃兵们在树下三五成群的交头接耳,他们不知道眼前这帮荷枪实弹穿着英军军装的家伙,是那支部队的。遇到了溃兵,队伍停了下来,随即从后面赶上来的赵志微微一点头,无心听他们交头接耳的馒头上去几步。端着手里的步枪,馒头说道“我们是从密瓦公路突围的远征军,听说你们被日军打散了,特地过来收拢你们的”狗腿子们齐齐的围了上去,将这伙溃兵围在了一起。“军官站出来”馒头威风的卡着腰里的手枪,环视着溃兵们。
“我是22师政治部的曹本川,少尉军衔”一个带着眼镜的家伙站了出来。愁眉皱脸的他与其他溃兵相比,只是背上多了个文件包和一个蓝漆水壶。
“他娘的,政治部的家伙老是整自己人,真是他娘的晦气”国舅没有了遇见22师溃兵们的喜悦,往地上吐着口水,以示自己的气愤。
50多个溃兵前面只孤零零的站着曹本川一个军官,还有些不死心的馒头再次说道“还有没有军官了?有没有军医?”
国舅检查着溃兵们的步枪,看着满是锈渍的步枪和刺刀,气的国舅只骂败家子。“长官,给些吃的吧,兄弟们已经两天没有吃东西了,我们连皮带都煮着吃了”早饿的两眼发昏的曹本川看着中校军衔的赵志。
财主摸出一个铁皮茶缸,挖出三茶缸稻米,交给曹本川,让溃兵们自己去熬粥喝。“你们不是还有罐头和压缩饼干吗?”曹本川指着扳手背着的罐头箱子和压缩饼干箱子,问着财主。“那是留给伤员的,能自己走路的人没有资格吃”财主板着脸,扎紧了米袋。
“受伤的人还吃这些干什么?还不如让我们吃呢”一个满脸络腮胡的溃兵挤了过来,伸手就要去抓扳手背上的东西。扳手退后几步,藏在了砍刀的身后。“退后”砍刀依旧的冷着脸,这帮贪得无厌的家伙令他很反感。
“兄弟们,他们有罐头和压缩饼干,不给咱们吃,一块上。胆大就有吃的,谁抢到了就是谁的”因为饥饿而变得疯狂的络腮胡鼓动溃兵们,和他一块抢赵志他们的食物。他以为赵志他们只有出现的着二十几个人,即便赵志是中校的军衔,但大家一起上,赵志则会因为法不责众放过他们。
“呯”一颗子弹打在了络腮胡的脚下,还是砍刀那冷冰冰的声音“退后,否则军法从事”仍旧不死心的络腮胡还在继续鼓噪着“他们不敢开枪,上呀”疯狂的溃兵们涌向了扳手,他们的目标是扳手背上的箱子。
“啊”冲着最前面的络腮胡被砍刀一脚踢出去了几米远,躺在地上两眼泛白,已是晕了过去。“都想死了吗?”一直隐藏在后面的毛头带着机枪手们压了上来,硬生生的把溃兵们顶了回去。
突然出现的几十个人,让溃兵们开始慌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