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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州之地,扼守要道,自古即是兵家必争之地,乃我晋国西方门户,不容有失,否则建康将独木难支。
幼子抵挡益州水师,又牵制住符融大量前锋兵力,还要应对大量小股秦兵的袭击,兵力也是不多。
二位小将军千里驰援,老夫着实感动,但荆州一样为国朝要冲,断然不能有失,二位小将军在城中安歇两日,养足了精神,就请领军回还,帮助幼子共守荆州。
告诉幼子,守住荆州不失,就是对建康这边最大的帮助!”
谢安缓缓说出这段话来,差点没把桓石康胸膛气炸,他的这一番说的客气,其实归纳起来也不外乎是‘秦国军队太多,多你们三千人也不多,少你们三千人也不少,你们还是带着兵将回去,守住荆州做好自己份内的事情就好,建康之事,不用你们操心。“
自己好心好意驰援,人家却不买账,当下再也忍耐不住,正要开口说话,一旁的王庆却悄悄的拉了拉他的衣袖,笑着开口对谢安道:
“小子虽不敢窥探谢相想法,此时却也知大人胸中自有沟壑,既然大人如此说了,我兄弟二人不敢不从命,也定会将丞相的话给叔父带到。”
第25章 分析局势解心结()
“舅父,那桓家的两人就这样领兵回去了?”
山居门口,羊昙送走了前来辞别的王庆两人,回来之后,有些疑惑的问刚诵读完诗书的谢安。
谢安笑笑:“桓家此子确实不简单,短短数语就已经明白了老夫心思,倒是让我少费不少口舌,想必回去之后,定能够给幼子好好说道说道。”
羊昙闻听此言不由得再度往王庆离开的方向看了两眼,他对自己的这个舅父了解很深,这些年来能够得到如此赞誉的人可不多。
没想到那个看起来模样平平的桓家旁支,居然能够得到如此高的评价。
“穆之哥,我们就这样领兵回去?!”
建康城内怒气未消的桓石康问出同样的问题。
自然是要回去的,早在前来之时,王庆就已经知道了此行的结果。
他之所以会接下这一趟差事,除了想要见见谢安这个名垂青史之人外,更深的原因是为了前来镀镀金,回去之后好增加自己说话的信服力。
不然的话如何能够改变桓冲如今悲观的想法,改变其羞愧而死的命运?
事实上到了现在,那个所谓的神秘礼包对于王庆来说已经没有太多的吸引力了。
如今即便是没有神秘礼包作为奖励,他依然会通过自己的努力,尽可能的去改变桓冲的命运。
其余的不说,如果桓冲不早死,桓家集团有他坐镇,淝水之战胜利之后,和扬州的谢家集团相互配合之下,最少也能多收复一些失地,即便是反攻前秦,重新恢复西晋疆域也不是不可能。
而且只要有他在,桓家集团就有主心骨,为了用谢家牵制桓家,达到一个平衡,司马道子就不敢那样肆无忌惮的对淝水之战后光芒耀眼的谢安频下黑手,致使这样一个人,辞官归隐,不久撒手人寰。
当然,这样的缘由是不能给桓石康说的。
王庆笑道:“不这样回去又能如何?你也看出来了,谢相根本没有动用你我兄弟二人的打算,与其多费口舌,不如早点回去帮助叔父镇守荆州!斩杀贼兵!”
桓石康长叹一口气,紧紧手里马鞭低声道:“谢安匹夫实在无礼!叔父顶着多大压力才能抽出三千精兵,他居然毫不领情!一个劲的故弄玄虚!”
王庆指指街上的行人道:“谢相这样做也是有道理的,你看看街市之上的这些行人,我可是听说当初听闻苻坚举国南下,整个建康都是惶恐不安,你再看看如今的热闹的场面,哪还有多少恐慌意思?
这些都是谢相游山玩水的功劳。
如今他不接受我们的支援,就是不想因此暴漏出我们晋国在前线的虚弱事实,让好不容易才安定下来的后方,再次陷入恐慌和混乱之中。”
一番交谈之后,桓石康也逐渐冷静下来,不在多说,在建康城中稍微的收拾一番,两人就出了建康城。
来到休整了两天的军营中过了一夜,第二天就带着部下原路返回,前往上明。
“啪!”
精致的茶盏砸在地上,摔得粉碎,茶水打湿了一片土地。
“大敌垂至,方游谈不暇,每日纵情山水舞文弄墨,如此便可将秦国百万虎狼之师退去吗?
群谢小儿,皆为不经事少年,如何能够担此大任,抵挡数倍秦兵!
建康休矣!大晋休矣!你我皆为胡虏阶下囚!”
帅帐之内,老将桓冲大发雷霆,颌下花白长须无风自动,咆哮的声音充斥着整个营帐。
下方站立的桓玄桓石康等人皆不敢抬头,大气不敢出。
桓玄更是将拳头紧紧攥住,显然是在闻听了王庆两人的遭遇之后,也是愤懑不已。
压抑的气氛铺满整个营帐,王庆看着这段时间以来苍老不少的桓冲,心中也是感慨良多。
想了想顶着威压,开口打破了这份难言的压抑。
“叔父息怒,侄儿此次和石康一起前往建康,所见不少,感慨良多。”
耳听得王庆声音想起,桓石康惊异之余,更是佩服的暗自朝王庆竖起了大拇指。
他们身为桓家子侄,自然知道轻易不发火的叔父发起火来多么的可怕,没有人愿意在这个时候触霉头,却不想王庆敢在此时出声。
桓冲没有说话,而是将用带着余怒的目光扫了王庆一眼,过了一会儿才开口道:“讲!”
王庆拱手道:“秦国此次举倾国之兵来袭,我荆州之地不是彼方重点攻打之地,荆州各地百姓尚且惶惶不可终日,侄儿见此,以为数倍敌军围攻的建康会更加不堪。
不成想到了建康之后,见到的情景实在令小侄吃惊不已。
士农工商各司其职,百姓安居乐业,一切如常不见丝毫慌乱,没有半分大敌来袭的之时不安。
侄儿好奇,询问多人,得到的结果都是一个意思‘丞相已有良策,退去强敌不过弹指间耳!”
“竖子无知!”
忍耐不住的桓玄喝出声来。
“是啊!当时我也是这样想的,就问那些百姓,他们是如何有这样的信心,结果他们反而嗤笑我没有见识,指着相府说‘君不见谢相如今依旧每日游山玩水不亦乐乎,如若不是已有退敌良策,那里能做到如今的高枕无忧!’”
桓玄还想说些什么,一旁的桓冲却平静了下来,过了一会儿开口对王庆道:“继续说,别停下来,将你所知道的和你的见解都说出来。”
王庆拱手道:“秦国之兵虽然号称有百万之众,但因疆域过大,一时间想要全部聚集起来,围攻我晋国,根本就不做到。
况且这几年苻坚虽连战连胜,未逢敌手一扫北方,然而扩张却太过迅猛,根基不牢,如果在等几年将那些新吸收的疆域彻底的吸收融入自身之后,再来攻打我晋国,我晋国想要迎敌战胜着实困难。
但现在就迫不及待的提兵南下,众多新收将领,所灭国家并不给他一心,如今只是摄于苻坚淫威,迫不得已才行南下之事。
这样的军队一直打胜仗还行,但只要攻势受阻,这些之前被强行压下的东西,就会显现出来,变成致命的缺陷!”
第26章 分析局势解心结(二)()
“谢玄组建的北府兵,这些年来也经历过不少的阵仗,太元四年在淮阴君川等地,击败秦国进攻,救援彭城,谢玄也因此被进号为冠军将军,加领徐州刺史。
北府兵战力本就不错,经过这几年的训练和战阵磨练,战力更胜往昔。
而且北府兵中大多都是南下流民,他们家园被秦兵破坏,亲人被秦兵屠杀,大多都给秦国有着血仇。
不论是想要重回故土,还是为家中亲人报仇,都使得他们在面对秦国时,有着强大的抵抗意识,战斗意识更比一般的兵卒要强烈。
而且部下刘牢之等人更是勇不可挡,还有桓伊世叔等在侧辅助,侄儿觉得建康那方面抵挡住秦兵的攻势,虽然不易,却也并非难事!”
帅帐之内王庆将后世自己知道的一些东西,结合着这段时间在建康以及各个方面得到的消息,一起说了出来。
帐内一片安静,桓冲的面色彻底变得平静下来,一旁桓石康有些惊异的偷偷打量王庆,一时间想不明白为什么两人一起领兵前去建康,自己除了落得一肚子气外什么都没捞到,一直跟自己一块行动的穆之却能得到这么多有用的消息,并且说的头头是道。
“按穆之你这样说,秦国这百万雄师都成了泥捏的不成!”
桓玄面色变幻一阵之后,皱着眉头开口道,他觉得王庆的这番话太过于理想化,并且也太给谢氏张脸了。
王庆笑道:“仅凭这些确实有些太过于理想化,只是不知道桓玄你还记不记得当年襄阳陷落,兵败被捕的梁州刺史朱序?”
“穆之此时提起这没有贞操,投降敌国,甘为阶下囚之人作何?”
桓玄的眉头皱了起来。
王庆不由的笑了起来,见桓玄目光疑惑,遂收住笑容道:“我仔细的打听过朱刺史的为人,以及被捕经过,在当时援军达到不了情形下,依旧困守孤城将近一年,最终兵尽粮绝之下投降,朱刺史这样做也是迫不得已。
而且朱序向来忠谨,玄弟你有怎知他不会身在秦营心在晋?”
“一个投降了三四年,还领了秦国官职之人,还谈什么身在秦营心在晋?此时乐不思蜀恐怕才是真的,朱序此人最是”
桓玄听了王庆的话后,露出了一个明显不相信的表情,而且贬低之词张口就来。
朱序到底是什么人,会不会真的投降前秦,王庆可比桓玄知道的多。
毕竟这个可是在淝水之战中,趁着苻坚大军后撤,准备腾出足够的空间和晋军大战,彻底吃掉晋军之时高喊‘苻坚兵败!’从而引发混乱,一嗓子吼死几十万前秦军队的猛人,远比张翼德吼断当阳桥那一嗓子威力大得多。
他此时说出朱序,并不是说给桓玄听,而是说给桓冲的。
从系统给出的一些资料里,他知道桓冲对于救援不力而致使有力的盟友朱序城陷被捕,一直怀有很深的愧疚,所以准备对症下药,来一剂猛的。
因此上对于桓玄此时的话,并不言语,如果没有猜错的话,桓玄此时就要触霉头了。
“玄儿住口!”
果不其然,不等桓玄接着往下说,面色变得平静,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桓冲突然一巴掌拍在了案几之上,发出‘砰!’的一声响。
“朱公和我相交多年,对于他的为人我最清楚不过,当时如果不是实在没有办法,按照他的性格无论如何都是不肯投降!
我堂堂大汉男儿,又有哪个甘愿被胡虏驱使?有些时候死远比生容易!
我对于朱公选择投降秦国,而不是自杀殉国一直耿耿于怀,因为这样的行径和他性格相差太远!
此时穆之的一番话令我茅塞顿开,明白朱公忍辱偷生所谓何故!如此大好男儿,怎会任由氐族驱使!
玄儿你对朱公了解不多,怎能轻易说出这些话来!”
因为当初桓冲受大哥桓温之命接掌桓家大权之后,桓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