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天君的话令我心头一暖,这句话总是他关心红姑娘的,而不是关心绛珠的。这样一想,我就讶异自己竟在同自己吃醋。
我屈了屈身子,正要退下去,天君又喊住我道:“你适才说你去王母宫找婆婆纳求药?”
“嗯。”我点头,不知道他这样问的用意。
天君凝眉道:“你怎么知道婆婆纳会医术?”
原来他对于我是不是绛珠的身份,还是有些怀疑的。或许潜意识中他希望眼前的我不是红姑娘而是绛珠吧!
我恬然道:“警幻仙子同我说过的,王母宫内有位医术卓绝的女神医,听说她也来自灵河。”
“嗯,”天君听我这样解释,眉头展了展,随即道,“你去找婆婆纳求什么药?”
“我见您身子虚弱,咳嗽也没有大好,所以想向婆婆纳求一些能让您身子好转的药。”
天君突然就恼怒起来,他的眼里蕴满怒气,冷声道:“谁让你多管闲事?朕的身子虚不虚弱,咳不咳嗽与你何干?”
我一吓,赶紧跪到地上,龙颜盛怒,我的手脚齐齐发抖。现在我是红姑娘,我不是绛珠,我没有恃宠而骄九死仍能一生的幸运。
“朕的咳嗽药为什么变少了?是不是你动了手脚?”天君的声音不怒自威,我整颗心都扭曲在一起。
“说啊!你是怎么让朕吃下那些咳嗽药的?”天君提高了音调。
我嗫嚅道:“我……我没有。”
“那为什么朕的咳嗽症状缓解了?为什么咳嗽药的数目变少了?”
我几乎闻得见迎面而来的火气,只好硬着头皮道:“我把咳嗽药磨碎了,掺在您的饭菜中……”
“滚!”天君低吼起来。
我只能抖抖索索起身,脚踩棉花般退了下去。轻纱垂幔在我身后层层放了下来,我的泪水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委屈,酸楚,凄苦,各种消极的情绪一股脑胀满整个胸腔。
*************************
接下来的日子,我端给天君的饭菜他竟一口都没动过。
天君的寝宫,我再不敢踏进半步。我总是走到轻纱垂幔之外,将装着饭菜的托盘用法力送进去,又立即被天君用法力推了出来。
即便如此,我依然一日三餐坚持送餐。
一日,我正端着托盘走到轻纱垂幔之外,刚要施法送进饭菜,轻纱垂幔刷一下被拉开,天君直直地立在我跟前。他的面上神色冷凝,目光寒得让人发冷。
我端着饭菜的手不自觉就抖了起来。
天君似乎努力隐忍着,许久沉声道:“朕不想吃,以后饭菜不要送来了。”
天君说着一阵风消失在轻纱垂幔之后。
我端着饭菜愣愣地立在轻纱垂幔之外。
你一定要用不吃药要用拖延病体来祭奠绛珠,那绛珠能回报你的除了相陪,别无其他。
这一天起,我和天君一起饿肚子。
我没有再去打扰他,只是呆在自己的小房间内。头几天水米不进,我还能看天书,修仙术,几天之后就坚持不了了。空荡荡的肚子咕噜噜叫着,几乎前胸贴后背了。我咬牙忍着。天君能坚持,我也能。
几天,又几天,我实在没有力气了,只能躺在小床上恹恹欲睡。再过几天,我便昏昏然沉睡不醒了。
梦里全是好吃的食物,那些色泽鲜艳的果蔬叫我口水流了满地。我忘情地拿起果蔬,顾不得是生是熟,就啃了起来。
正吃得欢畅,忽然见天君立在跟前,我一下就惊醒了。
睁眼的一刹那,果见天君坐在床沿上,我忙慌乱地坐起身,发现嘴角还挂着涎液,赶紧手心手背地揩拭掉。
“天……天君……”我挣扎着起身要叩拜行礼,却一从床上起身就整个人瘫倒。
天君拦腰抱住了我。
跌在天君怀里,我本能一凛,慌乱地向后退了一步,跪倒于地道:“不知天君大驾光临,红姑娘失态,请天君恕罪。”我发现我两排牙齿都在打颤。
“饿了多久了?”天君的声音冷冷地响起。
我一颤,抖着声道:“比您少饿几天。”
我头也不敢抬,只觉头顶是一片迫人的压力。
房间里竟得出气,一根针落地都能引起一股轩然大波般,我的冷汗从两腮涔涔而落,手心湿濡一片,我听见自己心脏暴跳的声音,浑身都燥热起来。
末了,终于听天君道:“朕饿了,给朕准备晚餐。”他说着大步流星走了。风中留下他细细独特的衣香,不禁令我一阵沉醉。
我想我定是饿昏头了,缓了缓神,才消化了天君的话。
他是让我准备晚餐?我猛地清醒过来,没错,他说他饿了。我努力平复满腔狂喜,向小厨房走去。
虽然已经饿得精疲力竭,此刻却向打了鸡血般,浑身都亢奋不已。
戚戚歘歘,一阵忙碌,终于端着托盘的饭菜向天君寝室走去。
站在轻纱垂幔之外,我用法力将托盘送了进去,这回没有再被扔出来。
我站在轻纱垂幔之外,抑制不住满怀欣喜。
许久,托盘被天君的法力送了出来,我接过一看,吃干抹净。
小样的,真饿坏了,你还是会吃的嘛!
我掩不住一阵小激动和得意,为自己使了一招饿术让天君就范而骄傲不已。
看着还残留着一些饭食的空碗空碟飘着食物的香气,我顿时感到饥肠辘辘,都快饿死了。忙跌跌撞撞回到小厨房,一顿狼吞虎咽,湖喝海吃。
哦哦,吃饱的感觉原来是如此幸福,我都要飘然若仙了。不对,我已经是神仙了。
我美美地捧着腆起的肚子回到房间睡懒觉去。
睡到半夜被天君的咳嗽声吵醒,我在床上辗转反侧,不行,还是得故技重施让他吃药才是。
第二日开始我又往饭菜中加了咳嗽药的粉末,若无其事给天君送去。
站在轻纱垂幔之外,还是一阵忐忑。直到天君将空碗空碟子用法力送出来,我悬着的心总算放下来。
这么接连几日,天君都将我送去的饭菜吃干抹净,可是夜里却还是咳嗽不断,甚至越发严重。
我终于忍不住在夜半一咕噜爬起身,蹑手蹑脚走进天君的寝室。
一进轻纱垂幔,便闻见室内飘满食物的香气,借着月色,我找到了桌上一个粗大的罐子,罐子内的食物让我一下子愣住了。
原来他这些日子根本没有进食,他只是为了让我吃饭而制造自己吃饭的假象,所有的饭菜都被倒在了这个罐子内。
泪水瞬间就迷失了我的眼睛,心口一阵隐隐发疼,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有感动,也有心疼。
第142章 隐惠之苦()
我背靠着破败的宫门,放眼看这座废园,心里涌起无限凄凉与感伤。
我被锁在此处是谁的命令?天君的,还是警幻的?
天君嫌恶我亵渎了他对绛珠的爱,所以将我囚禁,还是警幻觉得我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令她挽救天君的计划失败,所以弃了我这颗棋子?
我心头困惑重重。
我昏昏沉沉走向废园中央的一张石桌,在桌子旁坐了下来。
我一坐下去,便听到一声叫唤:“是谁压痛我了?”
我举目四望,废园内空无一人。
“谁,谁在说话?”我警觉地看着四周。
“小姑娘,你快站起来,你把婆婆的腰都快压断了。”
一个老婆婆的声音来自我身子底下坐着的这张石椅。
我慌忙起身,朝后退了几步,仔细打量那张会说话的椅子。
“婆婆,你在哪里?”
“婆婆被困在石椅中。”
我想了想,对着那石椅施法,法力过处,石桌和石椅不见了,一个戴着手铐脚镣的老婆婆出现在我的眼前。她衣衫褴褛,蓬头跣足,模样儿十分不堪。
“婆婆,是谁将你困在这里?是谁将你伤成这样?”我焦急地想上前扶她,却在即将靠近她的时候被一阵法力弹了出来,我的身子向后趔趄了几大步,才站稳了。
“小姑娘,你不要靠近我,我脚边这方寸之地被下了禁术,你靠近不了我的。”老婆婆无奈地说道,她脸上没有多少痛苦,更多的是平静。或许被关在这里已经很久,所以习惯认命了吧。
“可是为什么你是椅子时我就能坐在你身上呢?”我不解。
“这就是禁术。”老婆婆竟然微微笑了起来。
老婆婆微笑的时候我发现她的眉目长得很俊秀,年轻时一定是个美人。
“老婆婆,是谁将你关在这里?”
“别人焉能囚禁我?是我自己被自己囚困在了此处?”
老婆婆的话令我更加一头雾水,我参不透她话语间的深意。
老婆婆继续道:“是我自己犯了天规戒律,所以被天君罚在此处。”
听到“天君”二字,我的心就重重揪痛了一下,那痛令我倒抽了一口凉气。
“小姑娘,你不舒服吗?脸色怎么这么难看?”老婆婆关心地问。
我摇头,惨淡地笑:“没,没有。老婆婆,你犯了什么天规戒律,要被天君罚在此处?”
“爱上了一只妖。”老婆婆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轻柔,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整个废园就像突然落满了阳光。
爱,是一件多么神奇的事情。它能产生幸福与信念,也能产生畸形的意念。
我坐到了地上,颓然地靠着一棵残弱的枯树,喃喃道:“老婆婆,你跟我说说你和那只妖的爱情吧!”
“好啊!”老婆婆慈祥地笑着,她也在禁术之内坐了下来,她的目光悠远地投向远处,仿佛回到了她那美好的爱情之初——
老婆婆和那只妖相识在人间一个小村庄里。那时候老婆婆还是一个美丽而年轻的仙女儿。而那只妖还是个年轻而帅气的小伙儿。
老婆婆奉旨下凡捉妖,途经村庄时遇上了正从村里掳人的那只妖。老婆婆一路尾随这只妖到了他的洞穴,才发现他捉人的目的竟是为了救活他生病的母亲。
妖竟是只孝顺的妖。
老婆婆让那只妖放走了那个掳来的人,并帮那只妖救活了他的母亲。那只妖感激美丽而善良的仙女儿,便深深地爱上了他。
老婆婆在捉妖时遇到了一只法力高强的大妖,身受重伤,是那只妖拼死救了她,老婆婆便和那只妖恋爱了。
仙妖之恋,种族差异,注定不会有好结局。
和牛郎织女一样,那只妖还是妖,而老婆婆却遭了天规严惩,被天君用禁术囚禁在了废园之内。
老婆婆与那只妖的故事令我的心怅惘不已。
这宇宙之间,爱情总是美好又充满了遗憾。
“老婆婆,你被囚在禁术之中,那只妖知道吗?”我问。
老婆婆的面容凝重起来,“知道,他屡次三番想救出我,可是天庭森严壁垒,凭他一个妖精,如何做得到?”
“那现在呢?还有那只妖的消息吗?”
“现在他和我一样,都老了,他是妖界长老,投靠了魔界。本来他可以在魔界过安生的日子,可是他好傻,为了救出我这个老婆子,居然做了魔界的叛徒,让整个妖魔界近乎倾覆。这是他为我做的最大的唯一的一件错事。”
老婆婆的神色很痛苦。
我的心狂跳起来。老婆婆的这个妖恋人难道是隐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