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隙云淦奈展恕
也许是因为蝴蝶效应,赵佶即位之后,向太后并没有坚持废元符皇后刘珂而改立废后孟氏,少了这一遭,他当然吧刘珂忘在了脑后。
此时,他勉强镇定了一下心神,然后淡然问道:“元符皇后召见我有何事?”
“这小人就不知道了。 ”童贯垂手侍立,脸上尽显忠厚老实,“小人只是奉命去元符皇后宫中差遣时得了皇后吩咐,不敢妄加揣测。 ”
高俅见童贯不似说谎,不由更加踌躇了起来,但最后还是点点头道:“既如此,你将此事知会圣上一声,我现在就去拜见元符皇后。 ”
童贯连忙低头答应,待到高俅远去之后,他方才收起了面上的谦卑之色,眸子中精光毕露。
“高俅高伯章……”他低声念道,随即又喃喃自语了起来,“我和他应该是素不相识,我怎么感到他对我始终相当冷淡,这样下去我下地功夫岂不白费?他怎么说都是御前第一信臣,若是不能够打通他的关节,圣上一时兴头过了,说不定我还会像以前一样。
不行,我一定得另外设法,这种被人俯视的日子我过够了!”
由于哲宗赵煦驾崩的时候已经有了向太后和朱太妃两宫,因此刘珂这个元符皇后并未获赐宫名,仍旧是居住在原来的宫室中。
宋时的皇宫远远没有之后历代的等级森严,刘珂的宫殿虽然算得上后宫中较为奢华地一座,比起高俅后世参观地紫禁城坤宁宫仍旧是大有不如。
进门之前,高俅先是勉强收摄心神,这才肃然下拜道:“臣高俅参见元符皇后。 ”
“高卿家不必多礼,快快起来吧。
来人,赐座!”尽管寡居已经一年,但刘珂仍然一如当年的娇媚,不过,正值花季年华地她却难以耐得住深宫寂寞,每每让心腹内侍去打听前朝之事。
当年端王赵佶之所以能够即位,她在暗地里没少下过功夫,甚至还吹过枕边风,如今赵佶登基之后,她虽然生活一如既往地优越,逢年过节的份例甚至超过以往,她却仍旧不甘心。
“这么多年了,我也不知道收了高卿家多少馈赠,如今见你穿紫佩金,实在是觉得欣慰。 ”
“那都是臣应该做的,至于官职全是拜圣上所赐,并不是臣有多大功劳。 ”高俅见刘珂旧话重提,顿时生出了一股警惕。
在向太后薨逝朱太妃病重的情况下,后宫便属这位元符皇后最尊,她究竟想要干什么?
“高卿家,你是官家藩邸旧人,平素也深得信任,因此我有一件事想要托付你。 ”刘珂突然命两边的侍儿掀起帘帐,自己竟款款地走了出来。
高俅见状大惊,然而,他知道宋朝嫔妃所谓的垂帘见外客往往只是做做样子,因此只是起身后退了两步,深深地低下了头。 “皇后但有吩咐尽管直言,臣一定尽力而为。
”情急之下,他竟忘了加上元符两个字。
刘珂立刻眼睛大亮,要知道,她想加上的是皇太后尊号,区区元符两个字反而给她一种尴尬的感觉,哪怕是见到王皇后的时候也有一种被压下一头的感觉。
她误以为高俅确实有向己之心,连忙趁热打铁地道:“我就知道高卿家不会忘记旧事,也罢,这张条子你暂且收着。 ”
高俅躬身接过一个内侍递过来的纸条,只扫了一眼便神情大变。
原来,纸条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十几个官员的名字,其中既有京官也有外官,后面还写着另外一个官职,显而易见,刘珂这竟是替人求官!
“这对你应该只是小事一桩。 ”刘珂见高俅面露犹豫,便低声提点道,“若是你能够为我办成此事,今后我绝对不会亏待于你!”
第五十四章 通风报信()
第五十四章 通风报信
“元符皇后……元符皇后!”
高俅在书房中来来回回地走动着,脸上充满了焦躁和不安。
一直以来,他都忽视了刘珂这个女人,在他的印象中,她不过是一个出身卑微的宫女,凭着姿色和魅惑才得以正位中宫,既无强势的母家作为后援,自身手段也相当有限。
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一年多没有动静的刘珂竟会突然出面为他人求官。 这究竟是预谋还是试探?
“元朔,依你看来,这位元符皇后打的是什么主意?”高俅倏地转过身来,目不转睛地盯着宗汉问道,“我总觉得其中多有蹊跷,却一时看不到有什么地方不对。 ”
宗汉自高俅说明了事情原委后就一直沉默不语,此时,他仍是过了好一会才用一种不甚确定的语气道:“大人,如果按照绍圣和元符年间的情况来看,这位元符皇后决计不是一个只懂得以色侍君的人。
她那时交好外官勾结阉宦,种种手段无不用其极,处心积虑地得到了皇后宝座,在乎的决不只是后位的尊荣而已。
而如今她突然向大人提出这种要求,一是为了试探大人的态度,二则是想看看大人的手段,如果大人能够为她所用,她就能顺理成章地插手朝政。
对于一个不甘寂寞的女人来说,这正是排遣寡居生活的最好法子。 ”
听到宗汉毫不避讳的揣测,高俅不禁悚然动容。 尽管哲宗赵煦已经去世,但是,刘珂毕竟仍是皇后,没有进位皇太后的缘故也只是因为后宫仍有圣瑞皇太妃在而已。
大宋历来便有母后临朝干预国政的惯例,但是,如今赵佶早已成年,刘珂又仅仅是皇嫂而并非嫡母生母。 哪有插手朝堂的道理?想到这里,他不由微微冷哼了一声。
“我当初刻意交好于她,不过是为了圣上的前景考虑,况且相比于我送出去的将近十万贯的礼物来说,她要做地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
圣上才登基不久,她就妄想染指朝政,如意算盘未免打得太过分了!”
“大人,即便你不打算和她同流合污。 也不妨先虚与委蛇。 ”宗汉却不主张和人彻底撕破脸,要知道,一旦圣瑞皇太妃去世,那么,刘珂进位皇太后是指日可待的事。
“当务之急,是先查清这张名单上这些人的底细,然后按照他们的履历和秉性进行筛选。 不管怎么说,元符皇后第一次见你就拿出全副班底的可能性并不大。
更大的可能是,这只是一次试探。 ”
高俅微微一愣,随即点了点头:“也好,就照你说的办吧。 ”
如今的蔡府依旧是门可罗雀,自从蔡卞被贬之后。 落井下石地人越来越多,从那些台谏络绎不绝的弹劾来看,竟颇有置其于死地的势头。
而蔡京在任上尽管不像乃弟蔡卞那样得罪人无数,但因为是章惇一党。 现在也同样不得安生。
由于他始终不曾去江宁府上任,因此一样遭到了众多御史的弹劾,之所以能够始终安之若素,一则是亏了儿子蔡攸以前积下的那点圣眷,二则是赵佶念在已故皇太后的面子上,对其稍加优容,这才按下了纷至沓来的弹劾。
这一日,冷冷清清的蔡府却突然来了客人。
仆役径直到书房来报地时候,蔡京正在写一条横幅,听到一句宫中来客时,眉头不由微微一皱,手中的笔却丝毫不动,仍旧有如行云流水一般地在纸上游走着。
良久,他方才淡淡地说道:“来人可说奉有旨意?”
“小人问过,他只说是内廷的童供奉。 并没有说是否奉有旨意。 ”那仆役乃是蔡府多年的老人。 只是老老实实地禀报自己所知,别的一句都不敢多说。
“父亲!”蔡攸却有些沉不住气了。 “是不是前时你给圣上上地条陈……”话未说完,他便看到了乃父警告的眼神,顿时怏怏地闭了嘴。
“既然是宫中内侍,你就把人请到这里来吧。 ”蔡京拿起自己的印章,举重若轻地盖在了宣纸上。
见仆役已经离去,他方才对蔡攸道:“攸儿,凡事要多动动脑子,你如此迫不及待,若是传扬出去又是一桩麻烦。
况且,这个所谓的童供奉以前从未来过这里,怀着什么心思你我也不知道,怎可操之过急。 ”
“父亲说地是。 ”蔡攸连忙点头,心中却颇有些不服气。 他却隐约听说过童贯的名字,更知道其人如今在御前颇为得宠,因此断定对方奉有赵佶的谕旨。
虽然在大内二十余年,但先前童贯一直位卑,因此始终没有机会和蔡京打过交道,此时看蔡府一幅高官格局,心中不由生出了一股殷羡,眉眼间却仍旧是一派平和。
进了书房之后,他见一老一少正站在书桌前品鉴一幅长卷,立刻便猜到了两人的身份,当下他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站在门边。
不多时,蔡京终于抬起了头。 其实,打从童贯进门起,他便一直用眼角的余光打量着这个形貌与众不同的阉宦。
然而,无论是从动作、表情还是眼神中,他都看不出一丁点端倪,不由心下大凛。
为官多年,蔡京自忖练就了出众的眼力,谓之洞察秋毫也不为过,可是,这种无往不利的做法却在区区一个内侍身上受挫,怎能不叫他讶异。
童贯见对方终于正眼看自己,便立刻偏身行礼道:“小人童贯,参见蔡大人!”他还未完全弯下腰,就感觉自己地双手被人托住了,不由大为笃定。
“童供奉乃是内廷中人,不必如此多礼。 ”蔡京含笑将其扶起,又示意其就座,这才问道,“不知今日前来有何见教?”
童贯看了看一旁的蔡攸,又望了一眼敞开的书房大门,其中之意不言而喻。
蔡攸也是聪明人,不待父亲吩咐,立刻快步上前掩上了书房大门,然后返身笑道:“听闻童供奉如今深得圣上信任,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只这份谨小慎微的功夫,便不负圣上这番宠眷。
”
“蔡公子过奖了,那都是圣上的抬爱,我身为内侍,自然应当谨慎一些。 ”直到此时,童贯方才认定蔡攸能得圣眷绝非侥幸,心中不由更加警惕。
沉吟片刻,他便开口说道,“其实今日我本不该来,只是有一件事和蔡大人关系重大,我不得不走这么一遭。 ”
蔡京仍旧是那副从容不迫的表情,但内里,他却已经摸清了童贯的来意,看来,这个在内廷风头正劲的阉宦是来向自己卖好地,可这又是为什么?倘若换在先帝哲宗仍然健在地时候,那么自己将要入政事堂,得人趋奉是理所当然的事。
可现如今自己如同失势地鹰犬,人人都在拼命打压,此人为何要反其道而行之?
“童供奉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究竟是何等要事?”送上门来的盟友蔡京当然不会轻轻放过,因此语气愈发客气,“我如今正是待罪之身,难道又有人上书弹劾么?”
“蔡大人,圣上有意保全你,那些台谏官虽然气势汹汹,其实却也奈何不得你,这一点想必你我都心知肚明。
”童贯微微一笑,轻描淡写地撕去了蔡京的那层伪装,“我今日前来,乃是为了蔡大人前几天的那次上书。 ”
此时此刻,饶是蔡京城府深沉,脸上也不由微微色变,一旁的蔡攸则更是不济,勃然色变不说,甚至还差点站了起来。
良久,蔡京才平息了胸中的惊涛骇浪,笑容可掬地道:“想不到圣上居然不嫌弃我上的这个条陈,不管怎么样,只要圣